众人各怀心思,均是一夜辗转。
第二天天未大亮,长老院那边就说有重大事件请求皇帝陛下召集所有人进行议事。
西水跟随着尽管一夜没睡好却依旧精神奕奕的众人走进大殿。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到位了,只剩下皇帝这股东风。凯鲁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只肃然问了句:“艾基尔长老,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么着急召集所有人议事?”
艾基尔一脸冷汗:“陛下,是关于先皇帝遇刺一事!”
“那件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凯鲁皱眉,天生政治家的敏锐让他察觉到阴谋的味道。
艾基尔赶紧鞠了一躬:“是那样没错,但是昨晚修达殿下突然改口说先皇帝陛下是……是……”
“你就直说吧!”凯鲁这下也不皱眉了,只是低垂着眼皮子,别人可能觉得他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但是西水知道,他丫又是在酝酿啥坏主意了。
“修达陛下说弑君的是帝特!!!”
“什么!?”
“这不可能!”
“胡说八道!”
“真可怕!!”
各种不同的惊讶和质疑以及议论瞬间使得庄严的议事殿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哄乱。不过这纷乱也就是一时间的事情,很快,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立马就发现了,修达vs帝特=太后vs皇帝,这——又是妥妥的神仙打架了!!!
所以更诡异的沉默瞬间将大殿给淹没了。
西水一肚子的草泥马。战争都搞完了,这事儿咋还没完没了啊!朝明显呆滞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修达看去,恰好跟同样心有灵犀带着若有所思神情看着修达的凯鲁对上了眼神,西水咬牙点点头,表示想到一块儿去了。
修达是凯鲁如假包换的迷弟,一声不响就反水,别说是知道这段剧情的西水,就是凯鲁自己都不信。跟裘蔷尔一样,都是被黑水控制了无他。连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手,真是狠起来自己都害怕自己的典范。
既然凯鲁心中已有了章程,那就看他怎么发挥了,总的来说,既然当时的夕梨没有出事儿,那么此刻的自己,也应该是没什么风险的,再说了,西水绝非坐以待毙的性格,plan BCD什么的还是有的。
凯鲁沉吟片刻,淡淡地开口说道:“帝特对帝国的贡献,有目共睹。我并不是指修达在撒谎,但是比起直接将帝特关起来判刑,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证明他的无辜,对吗,各位长老?”
原本立场就颇为微妙的长老们开始有些心态不稳了,是啊,第一帝特本人肯定没有必须要弑君的理由,二来即便是有了……那也不是他们可以掺和进去的事情啊!即便他们不害怕来自帝君的怒火,也要掂量着点或许帝特对帝国未来会有不可估量的贡献这一事实呢。
这事儿别人可以不掺和,但是本就性格刚正,却因为女儿这层私下牵扯而不得不更严格对待凯鲁的艾基尔就必须要挤一下发问:“关于这点,陛下您能办到吗?”
“能否请裘蔷尔小姐来这里?”
“您说什么,要我女儿来……?”
“是的。”
凯鲁这神来的一笔令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果不其然率先讽刺:“陛下,这个时候,请暂时将个人的私事放在一边。”
只有西水知道他想干嘛,呵呵,男人。
“我并不认为攸关王太子的儿子是我个人的私事,而且,这件事跟国王被暗杀并非无关。”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艾基尔是多尴尬也不能拒绝了:“我知道了,既然陛下这么说,我就去叫裘蔷尔过来。”说罢他便站起来走出大殿。
令西水感到有丝奇怪的地方是,伊尔和赛那沙几人似乎是知道凯鲁想要做些什么似的,都是一副颇有成算的态度,并没有疑惑或者惊讶的表现。
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样子。
不多时,裘蔷尔便带着一名玉雪可爱的孩子走了进来,只见她行礼后跪在地上,含泪说道:“凯鲁陛下!真高兴您召见我!”
“裘蔷尔,我想再次听你亲口说,”凯鲁站了起来,走向裘蔷尔,定定的看着她:“你生的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殿内气氛很不好,可裘蔷尔似乎眼里只看到凯鲁一人似的,属于贵族小姐的冷静自持高贵教养荡然无存,礼仪没有缺失,但是态度却很是激进:“他当然是啊!我爱慕的人只有陛下您一人啊!我日夜思念的只有陛下!请您抱抱小凯鲁吧!”
这些话虽然听着特别失礼,大庭广众下的,也确实是有失身份,但是相对于裘蔷尔的失礼,众人更惊讶的是内容,纷纷交头接耳:“陛下到底是……?”“这不是公然承认这个孩子吗?这样只会让他失去大家对他的信赖啊!”
西水冷眼瞅着得意哼哼的太后,就这情商,还跟凯鲁斗,得,洗洗睡吧。
“在抱孩子之前,裘蔷尔,请让我先给你个拥抱吧!”
“噢噢,陛下……!”裘蔷尔一脸的惊喜交加,不由自主地朝着凯鲁扑去:“陛下……陛下!”泪流满面的激动,让人一眼就能将她对凯鲁的真心看得分明:“啊……陛下的味道,我就在您的怀里,好像做梦喔!”
凯鲁只是沉默,面无表情——哦不,在接触到扯了扯嘴角,笑容冷冷的西水的视线时,貌似有一丝可疑的尴尬从皇帝陛下的眼中迅速飞过。
“陛下?!我好难过,请不要抱得这么紧……”
只见凯鲁镇定地说了句:“裘蔷尔,请原谅我的无礼。”
“咦?”裘蔷尔瞪大了眼:“啊呜!”
“裘蔷尔小姐的口中吐出了‘黑水’!”众人大惊!
谁的闺女儿谁心疼,就在众人都震惊地瞅向唯一会炼制黑水的太后时,艾基尔长老迅速抱着裘蔷尔谴责凯鲁:“裘蔷尔!你没事吧?!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没注意的当儿,没人瞧见咱们的皇帝陛下趁着艾基尔长老冲上来抱住女儿这当儿,迅速闪身到一旁去站着,向来稳重的脸上,似乎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场仗既然已经开了头,断然就没有不打下去的理儿:“裘蔷尔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凯鲁陛下!”裘蔷尔一脸惊讶。
“你说着孩子是我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咦?!”裘蔷尔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一旁正在懵懂吸吮手指的儿子:“是……是的,我记得。我,我……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我为什么会说出根本不可能有的事情!?这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他——”
看到这儿,西水实在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贵族小姐与旅行歌者的故事,看似浪漫,但给裘蔷尔带来的伤害,将会伴随她一生。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艾基尔为什么要对女儿到底是与何人生子这件事在殿堂之上咄咄逼问,果然为人父母都会如此吗?为了自己面子上过得去,枉顾子女的心情,不惜将其内心鲜血淋淋的伤口撕开给他人看。裘蔷尔就算说出来是流浪歌者的种又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意义呢?更令西水摸不着头脑的是,凯鲁其实明明可以制止的,但他并没有,不单是他,伊尔等人都没有。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
然而,正当他转身要走远些时,凯鲁不着痕迹地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按住了他的肩膀,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这就不忍心了?有没有想过,如果裘蔷尔并没有被黑水所控制呢……残忍吗?可是,我只能选择一个啊。”保住你,或者,保护裘蔷尔不受这种折辱。
显然,他是选择了前者。
话音乍落,西水刚觉得肩头力道一松,就听到艾基尔那头抬手就要对裘蔷尔挥去,嘴里还恨铁不成钢:“混蛋!居然跟流浪歌者……就算那样,也不能撒这种慌啊……!”凯鲁很及时地拦住他将落下的手掌:“裘蔷尔小姐并不是真的想说谎。”
“陛下?”
“看不明白吗?她是被操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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