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疑惑地“嘶”了一声, 反问道：“你这反射弧也未免太长了吧？结婚快两个月了，才想起问我这个？”
她疑惑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儿：“你不是吧，桑桑，你难不成是……闪婚之后想反悔了？发现自己还是想和男的结婚？”
季红桑：……
向卉的嘴巴像机关枪似的, 而且思路越来越偏：“其实我觉得施总挺好的，有钱又有颜, 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劝你多考虑一下, 毕竟现在世风日下，想找到一个有钱也不变坏的人太不容易了……”
季红桑笑着打断她：“我没有要离婚。”
向卉说得口干，喝了口水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问？”她停顿了一下又恍然大悟了，“难道, 其实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施总了？快说说！”
季红桑无奈地笑了, 摇摇头：“以前我根本不认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突然想问你，你对我和女人结婚的这件事，怎么想的？以前你能想到，我会……喜欢女人吗？”
虽然向卉一直在跑偏, 但她的态度，季红桑也多多少少能看得出来——向卉对施以凉印象很好。
向卉终于正经起来：“我确实很惊讶。根据我对你的了解, 你从小就是学霸，对学习以外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所以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你结婚并且还是闪婚这件事，而不是和一个女人结婚。”
“闪婚这种事, 不太像你做出来的。”向卉沉思总结道。
“那‘和一个女人闪婚’这件事，不是更令你惊讶了？”季红桑看似随意地笑道。
“女人嘛……”向卉想了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突然喜欢上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不正常。不过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真没发觉你有这个倾向。唉，”她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失策了，要是我早点发现，哪还轮得上施总，”她摆了个勾人的姿势，眨眨眼，“季大美女，你看我怎么样？”
季红桑被她逗笑了：“算了吧，你不是只喜欢男的吗？”
向卉一哂：“谁说的？”她又叹口气，“说来也奇怪，追我的都是男人，从来都没有哪个小姐姐看上我。上学的时候倒是有不少漂亮的小姐姐来撩我，但你知道的，她们都想通过我来认识你……扫兴。”
向卉喝了口茶润喉，继续说道：“其实，别管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知道吧。像之前你和程又杰，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一直是淡淡的，就像……像你在做一件工作一样。现在你变了很多，你说，要是在以前，你还不认识施总的时候，会问我这种问题吗？”
虽然知道向卉这些话，都基于她不知道自己和施以凉是假结婚的基础上，但很多事情，向卉确实说对了。
以前的她，怎么可能会问向卉这种感情上的问题。
看到季红桑沉默不语，向卉又笑道：“我现在也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没喜欢过程又杰。所以你有什么好纠结的——说不定啊，你根本就不喜欢男的呢。”
季红桑睫毛微颤了一下，抿唇笑道：“嗯，你说得对。”
和向卉吃完饭，季红桑才又在施母的安排下，坐上了飞往智能舰的飞机。上飞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全球通讯上的消息，沉默了一下，走进了机舱。
*
施以凉处理完咖啡机的事情，回到办公室坐下，看了会儿报表，却心烦意乱，看不下去。
她把虚拟电脑抓出来，翻看了一下全球通讯的消息。
一个表示未读的红点点弹跳出来，施以凉不禁一喜，可定睛一看，脸色又沉了下去。
原来是赵秋，跟她汇报这周的情况。
施以凉失望之余，还是细细查看了赵秋发过来的工作地图，然后回复了赵秋。
“对了，季队回去了吗？”施以凉似是随意地问道。
赵秋回道：“还没，消息说要六点钟到。”
六点钟到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暂时是收不到信息的。那是现在给她发信息好呢，还是等六点之后，再发比较好呢？
施以凉想，还是六点之后，等她到了，吃过饭，洗漱过后，再给她发消息吧。这样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显得施以凉太急切。
不想再让她有更深的误会了。
*
飞机果然在六点整落在了智能舰的微型机场上。季红桑一下飞机，就打开虚拟电脑看了一下消息。
她沉默了一下，把屏幕收起来，背起包和来接她的小杨一起走向船舱。
“……季队，我看到您和施总的合照了，超美啊！对了，怎么没在岸上多待几天啊？”小杨问道，“好不容易回去一趟。”
季红桑眼中闪过一丝怅惘，但很快便温和笑道：“还是工作比较重要。”
小杨点头：“那也是。吃饭了吗？要不您在这儿等我，我帮你把包送回去，再陪您去吃饭？”
季红桑看着远处的晚霞，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笑道：“……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那，要不我给您带点回来？”小杨看着略显憔悴苍白的季红桑，心里有些不忍。
两天来回坐飞机，又熬夜，季队这弱质纤纤的样子，真是让她看了都心疼……
季红桑见她一副担心的样子，便点头道：“那也好，谢谢。”
小杨走了。季红桑把包放回了船舱宿舍，就开始处理一些紧急工作，检查定点位置。等她把一切都处理好，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小杨给她带的排骨蒸饭，放在桌子上已经凉透了。
季红桑刚把蒸饭放进加热器里，就听到虚拟电脑在耳边“叮咚”地响了一声。
她动作停顿了一下，擦了擦手，点开了消息。
[好友]凉凉：“到了吗？”
[好友]凉凉：“[红包]”
[好友]凉凉：“我记得食堂除了免费餐食，还有自费区，你可以买些爱吃的东西。”
施以凉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内心想象着季红桑的反应。在季红桑心里了，她会是一个非常猥琐的纠缠者吗？
于是她又补上了一句。
[好友]凉凉：“这是这个月的零花钱，我妈让我打给你的。”
施以凉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觉得这样看起来还不错。至少，季红桑不会觉得难以接受吧？
可那边，却迟迟没有接收红包。
[好友]桑桑：“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发了，谢谢你的红包。”
嘴上说着谢谢，却没有接收。
施以凉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她怎么觉得季红桑，又回到她们刚认识时，那种客客气气、温和有礼的状态了？
可这，又能怪谁呢……是她跃跃欲试想掰弯人家、违背她们婚姻初始定下的两不相扰的约定吧。
现在很好，被打脸了。
施以凉尽力想让自己的心情轻松起来，就像她以往面对打击时一样坚强乐观。可她却第一次发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那么容易在心里消解的。
[好友]大菲：“有新朋友，来吗？”
施以凉长呼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眼眶发酸。她假装自己没那回事，轻松地回复大菲：“去，位置发我。”
*
狭窄的船舱宿舍里，昏暗的灯光下，季红桑一个人慢慢地吃着并不是很热的排骨蒸饭。
只吃了几口，便失了胃口。
她突然想起，以前和施以凉吃饭，施以凉点过无数次的排骨。
——是啊，她们是朋友，施以凉对她照顾一二，也是正常的。
是从时候开始的呢？
她忘记了。
只知道某一天，突然觉得，施以凉好像已经和她认识了很久。而那些“逢场作戏”，也越来越真情实感。
一个模模糊糊的真相在她的心湖里闪烁，仿佛一下子，就能看清，又仿佛会永远沉入水底。
她喜欢施以凉对她的好。但这只是真相的一小部分。
*
“难得你这么痛快地就出来了。”大菲又是一身很“社会”的装扮，带施以凉走进包厢，“今天这个朋友了不得，你算是来着了。”
或许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施以凉化了一些悲痛，作为力量，又把所有人都喝倒了或者喝吐了，只剩下那位大菲说的举足轻重的“新朋友”，还在劝她“女孩子要少喝点”。
施以凉看起来像是没喝酒的人，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她想起大菲说的，这位“新朋友”是搞地产的，最近在做海岸别墅的项目。
施以凉心里，便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和“新朋友”谈了谈项目的事，就已经是半夜了，“新朋友”——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富二代，名叫孙建，提出要送施以凉回家。
施以凉开了个玩笑打哈哈：“我安全着呢，倒是你，男孩子一个人在一号阶梯晃，不太好，这样，我帮你叫车。”
也不管孙建乐不乐意，就把他打包送走了。
大菲看着出租车飞驰着在悬浮公路上消失，向施以凉竖起大拇指：“有你的。”
施以凉“切”了一声：“这一屋子都是铁蹄，他还想泡咱们？？？”
她正借着那点酒意和大菲聊天的时候，虚拟屏幕突然响了一下。
“这么晚了，谁啊？”大菲拼命地偷看。
施以凉眯着眼，点开消息。
[好友]桑桑：[接收了您的红包]
紧接着又一条。
[好友]桑桑：“[红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和留言~虽然有时候没来得及回复，但都有认真看，谢谢大家啦~
大菲：呸！情侣没意思，红包发过来发过去，浪费流量！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做梦的胡萝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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