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斧头破不开冰,在得知这一点后炭治郎只能暂且背起身上善存余温的祢豆子,快步向山下跑去,厚厚的雪层令人抬腿都有些吃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会回来的,你们要撑住啊!花子!竹雄!纲吉!

    即使拼命的向前跑着,小镇的距离还是显得那么遥远。

    就在炭治郎离开时,原本坚固的冰层却发生的变化,像是幼兽的鸣叫,橙色的火线环绕着冰层,原本怎样劈砍都无动静的寒冰逐渐融化露出里面的人来。

    只是冰中的少年还未醒来,身形娇小的火狮跌跌撞撞蹭着少年的脚边,叫唤着试图让他醒来。

    ‘纲吉君’

    ‘纲哥’

    ‘纲哥’

    眼皮恍若千斤重,耳边响起几人的声音将纲吉的意识拉回,是谁?缓缓睁开眼,脸上被软软的舌头pilapila着,一只浑身冒火小狮子在自己的肩膀上?还和自己很亲昵的样子。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小狮子嗷叫了一声,随后像是没了力气扒住了纲吉的手指,化作一道橙色的火焰贴在了中指上,纲吉再看它居然变成了一枚银色的戒指,正是竹雄还给自己的那两枚戒指其中的一个。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细细的回忆,周围残留的血腥画面依旧存在,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怀中两个小孩已经睡了过去,听着两人缓缓的呼吸,即使紧皱着眉头,但紧握着的心口还是逐渐偏向平和。

    太好了,你们还活着……

    祢豆子不在这里,雪地上还有着脚印,是往山下去的,难道说祢豆子还活着吗?地上还有一个竹篓,看上去应该是昨天炭治郎用的那个。

    纲吉打起了精神,将重一点的竹雄放进竹篓里取了外套给他遮盖隔开了风,背着竹篓他朝地上的尸体微微鞠躬。

    对不起,等安定好这两个孩子后一定会再回来的。

    将花子抱在怀里,两个小孩的重力不轻,但能够承受,纲吉就这样带着两个小孩快步往山下跑去。

    见到的却是躺在雪地上的祢豆子与炭治郎二人,看样子就像被袭击了一样。

    “如果不想被鬼咬一口的话最好离那个姑娘远一点。”手里拿着一截竹子的男人不知从哪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棕发少年,随后绕过他走向了地上躺着的祢豆子。

    “你要对祢豆子做什么?”没有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恶意,何况身上还有两个孩子于是纲吉没有动作。

    “防止鬼咬人。”将竹子固定在少女嘴边,对方起身。“看来你认识他们。”

    “请不要左一句鬼右一句鬼,祢豆子是人!你在说什么?还有炭治郎他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对男人说的话不满纲吉难得有些生气起来。

    “我攻击了他而已。”名为富冈义勇的家伙完全不顾纲吉脸色大变的模样“我的名字是富冈义勇,接下来听我说完。”

    等到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纲吉总算是明白了祢豆子为什么会变成鬼的事,其实还有些难以相信,感觉对方并没有说谎。“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个男人也是你所说的鬼吗?”

    本还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男人目光一凌,像是难以置信。“你昨天晚上见到了那只鬼?”

    “是……是啊……”纲吉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在碰到那家伙后,还能带着两个孩子全身而退吗?富冈义勇开始正视起这个看似平凡的男孩来,身上带着两个孩子跑来丝毫没有无力的痕迹……说不定这家伙也能……

    两人的对话没有继续,炭治郎醒来了,抱着悠悠醒来的花子和竹雄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了什么,泪水争先从眼眶中涌出。祢豆子成了鬼,并不懂炭治郎为什么会哭,只是学着哥哥的模样跟着伸手拥抱着他们。

    “对不起……炭治郎。”看着面前这一幕纲吉却垂下头,棕发少年无力的跪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如果我能更早察觉到的话……”如果当时没有让她们离开那间屋子。

    炭治郎松开手,紧接着他上前一步拉起纲吉,最后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着他,即使他依旧在哭泣着,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谢谢你,纲吉!”

    “真的!非常感谢!”

    ‘谢谢你,纲吉君。’

    柔和的女声与炭治郎的声音叠合在一起,一直僵硬着的身体才恢复了点力气一般,抬手回抱住对方,泪水从眼眶滑落。

    “嗯。”

    两个少年如同失去了归所的幼崽,只能相互依靠的取暖一般,恍惚间似乎能够看到几个透明的身影围绕着他们,拥抱着他们。

    即使现在发生了这样痛苦的事情,但是活着的人依然要继续走下去,富冈义勇别过脸,不动声色的将紧凑的时间多留给他们一些。

    得到富冈义勇的提示,两个少年很快就有了决断,成为鬼剑士让祢豆子重新变回人类!以及帮助纲吉找回自己的记忆,最后要为家人报仇!

    在安葬好母亲和两个弟弟的尸体后,纲吉摸了摸两个已经哭的喉咙干哑的孩子,失去亲人得来更懂事的孩子,这样的事,真是糟糕透了。

    “差不多该出发了。”炭治郎牵着祢豆子,纲吉拉着花子和竹雄朝他点了点头。

    也许是头一回到离家如此远的地方,花子和竹雄也逐渐被外面稀奇的东西吸引了视线,但是即使十分好奇,他们也十分乖巧的牵着纲吉哥的手不曾放开或者离开他半步。

    祢豆子害怕阳光,因此大家都是晚上赶路,还年幼的花子时不时的就打起了瞌睡,竹雄好一点,只是半睡不睡的模样也强不了多少。

    “纲吉,我去外面找个大点的竹篓吧,这样祢豆子白天呆在里面我们也能更快赶路了。”炭治郎提议。

    “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别担心,我鼻子很灵的,找到了马上就能顺着气味找到大家。”炭治郎解释下纲吉的担忧也减轻了些,随后他点了点头不忘记叮嘱他早点回来。

    “放心吧,祢豆子他们就拜托你了哦。”

    望着炭治郎离开,纲吉便坐下来看着剩下的人,连续不停的赶路花子和竹雄累的不轻,已经在暖暖的阳光下睡着了。

    这里还有个山洞,祢豆子缩在里面,显然是对阳光抗拒极了。说起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

    “那个……祢豆子,你还好吗?”总感觉留她一个人在里面未免也太孤单了,纲吉忍不住出声,嘴里叼着竹子少女蔫蔫的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嘶!”指尖传来痛感,好像是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冒了点血来,很小的伤口不用在……

    洞中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只隔着一层阳光,眼角凸起的青筋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嘴角透明的液体滑落,纲吉对上了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瞳孔,如果说没吓一跳当然是骗人的。

    虽然很丢脸,但是我真的差一点就要吓哭了啊祢豆子?!

    充满吞噬欲的眼睛,祢豆子还在挣扎着,虽然有阳光保护着,可总之不能就这么放任对方不管。

    “祢豆子冷静一点,我是纲吉啊。”压下想要逃跑的冲动纲吉试探着出声想安抚对方,不过对方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祢豆子冷静一点,我是沢田纲吉。”

    “你是灶门祢豆子,你是人类。”

    “你不是鬼,你是人类。”

    “人是不会吃人的。”

    “祢豆子是人类,你是人类……”

    越说越顺,这样的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终于对方的眼中开始恢复清明,懵懵懂懂的看着纲吉。

    喉咙已经有些干哑了,纲吉笑着夸了夸面前的女孩。“干的很好祢豆子,祢豆子真聪明。”

    他试探着伸出手,逐渐的探入阴影的范围内,像是怕伤害到对方一样,祢豆子顿时扭过了头。

    头顶被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眯了眯眼睛在这手心上蹭了蹭,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即使鼻尖依旧环绕着那一股充满强烈的诱惑力的气味,但是却并没有想要将其吞噬的冲动了。

    “我回来啦!”是炭治郎的声音,手抱着一个破旧的篓子还有好几根竹条,红发少年小跑着回到大家身边。

    “欢迎回来。”被吵醒的两个孩子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竹雄上前摸了摸这些东西。

    “这里破的好大的洞啊,要编起来吗?”

    “就是这样哦,花子不是一直想学吗?这次要看清楚哦。”

    “嗯!”

    说着炭治郎就坐地开始围着大篓子编起来,除了一开始为了让妹妹看清到底怎么做而放慢了速度,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看的纲吉眼睛都有点花了。

    “完成啦!”

    “好厉害!”一个编织的干干净净的漂亮大竹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稀里哗啦响起大家的掌声。

    “感觉像是在变魔术一样……”纲吉感叹着。

    “那么接下来就让祢豆子来试试吧。”炭治郎拎着篓子进了洞里,两个小家伙也跟了进来。

    “祢豆子,这里这里――进来篓子里――”指了指篓子又指了指祢豆子,祢豆子歪了歪头慢悠悠的往里面钻。

    “篓子太小了啊!”

    “姐姐的腿都在外面。”花子和竹雄一唱一和。

    “是啊……明明以前见的时候祢豆子都是小小的样子,不知不觉也长成了大姑娘了。”散发着妹妹长大了的哥哥的气息。

    “果然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吧?”纲吉努力将炭治郎的注意力往回拉。

    “嗯……我记得……哦对了!之前祢豆子好像有变的大一些,像是成年女性的样子,所以反过来说不定能够变小?”想到就去做,炭治郎拍拍钻进半个身体在篓子里的祢豆子的后背。

    “变小变小,祢豆子变小一点――”

    这种念经一样的方式行吗?纲吉才吐槽完,下一秒祢豆子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嗖啦一下变小钻了进去。

    “姐姐真的变小了!”

    “嗯嗯!姐姐好厉害!”

    “变得好可爱啊!”从听到姐姐会变大就开始兴奋起来的两个小孩如愿以偿看到了他们想看的画面,一时山洞热闹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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