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世界直播的一周, 阿幸的住院生活非常单调,但成效也十分突出, 将孟子涵原本糟糕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 恢复速度可观,预计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其中席阳的照顾起到了不小的帮助,他毕竟是主治医生, 比郑婷这个家属还更了解阿幸的身体状况, 天天照看着,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差不多, 又因为两人的那个约定尽心尽力,随时可以根据阿幸的情况调整康复训练, 保证阿幸每天的训练都是最适合她的, 除了阿幸,也没人能得到席阳这份待遇了。
这天上午阿幸又有一个针灸治疗,郑婷刚把她的轮椅推出来,就接到一个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郑婷开棋牌室的房东, 电话那边说话语气很生气, 叫郑婷马上赶去棋牌室,有事要找她解决, 要是今天不解决的话以后就不把房子租给她了。
阿幸隐隐约约听到这些,之后郑婷解释有事的话那边房东也没听直接挂了电话。
郑婷放下手机一脸焦急, 女儿复健治疗不能没人陪着,可棋牌室要是真的开不下去了,她也没法养活自己和女儿。
阿幸主动开口:“妈, 你有事先回家吧,席医生今天休息,他说今天过来陪我治疗,你不用担心。”
阿幸不是一个随便认亲的人,但郑婷不怕辛苦白天黑夜照顾她这么多天,这一声妈她还是叫得出来的。
“席医生?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你不在的时候,他说他昨晚值夜班,早上八点下班,你现在把我送去他的值班室就行。”
下班时间都说出来了,容不得郑婷不相信,她也确实赶着回去见房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推着阿幸的轮椅去医生值班室。
实际上阿幸只是记住了席阳的排班表,又正好看见直播间里观众说席阳还在医院,所以先斩后奏解决一下郑婷的为难。
值班室内席阳正准备下班,郑婷瞧见很是惭愧。
“子涵真是麻烦席医生太多了,你刚值了一夜班,还没休息一下,又要陪子涵去治疗,都是我临时有事……”
阿幸打断她道:“席医生是对工作认真,陪我治疗也是他研究的一部分,对吧席医生?”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笑眯眯地看着席阳。
席阳顺手放下手里的病历,对阿幸时不时给他找的麻烦已经习以为常,脸色都没变一下地说:“是,我会陪她治疗的。”
郑婷把女儿交给医生很放心,临走前对席阳连连道谢,直说自己处理完家里的事就马上赶回来,尽量不耽误他太多时间。
郑婷一走,阿幸和席阳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
他们两个谁不知道谁呢,还有什么好装的。
“我的治疗安排你都清楚吧,应该不用我再说了。”
席阳整理着桌上的病历,瞧她一眼:“昨天不是说不用我去吗?”
阿幸扯扯嘴角:“怎么,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当然行。”席阳抬眼,手里的病历正好锁进抽屉里合上,淡淡道,“你说了算。”
“……”阿幸不满,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不以为然呢。
要不是郑婷有其他事情,以为她想找他帮忙么!
让席阳给自己当牛做马这么些天,阿幸特意每次针灸的时候都把他支走,就是不想被席阳看见自己针灸的狼狈样子,脸都要丢光了!
席阳交班之后换下白大褂,只穿着一身简洁的衬衫长裤。
他推着阿幸的轮椅走在医院内,一路都有许多欣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自始至终从容不迫,仿佛别人那些注视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一般。
轮椅上坐着的阿幸也会顺带被人打量一眼,但跟席阳截然不同的是,对她的目光一般只是好奇。
【看看,帅哥就是吃香,我活着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颜值,也不会单身二十八年啊!】
【帅哥也得单身呀,大魔王还不是要等小宝宝二十年】
【没关系,帅哥老了也不会变丑,我相信大魔王二十年后还会是个帅大叔的!】
【嘿嘿嘿,看路人的眼神,怕不是觉得幸幸和大魔王是‘丈夫照顾残疾妻子不离不弃’】
【呸!谁说幸幸残疾了!】
【虽然大魔王很帅,但我的心永远属于幸总,我爱幸总!大魔王走开!】
【我就不一样了,我两个都要!幸王CP他不香吗!】
【相爱相杀我可以!】
【不!我拒绝!大魔王还是跟他的白月光凑一块儿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幸幸,如果有的话那个人也一定是我!】
【前面的人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一生气幸幸晚上又要来哄我了!】
【你们又在大放什么厥词,昨天我才和幸幸商量好我们的婚期,请有些人不要再YY我的未婚夫了好吗?这样我高兴了说不定还能请你们来参加我和幸幸的婚礼!】
阿幸简直无言以对,白日做梦说的大概就是这些观众了……
到了针灸室,阿幸已经提前换了一件方便扎针的衣服,这次她要扎针的地方是双腿。
席阳扶她坐到诊疗台上,把两边裤腿挽高之后就退到一边,针灸师认识他,跟他打了个招呼才开始。
一根一根银针施下,阿幸咬紧了口中的牙,目光平静,尽力表现出淡定的样子,但微乱的呼吸还是泄露了她的糟糕心境。
席阳在一旁看着她的模样,眸光微暗。
这世上的人或许总有些微妙的相似吧,照顾阿幸这些天,她对自己的坏脾气就像那个人对研究员一模一样,生机勃勃,让人怀念。
针灸师扎针结束之后离开座位去了隔壁的办公室,阿幸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才能拔针,她心烦意乱不想看见那些针,眼神转到旁边就见席阳在对着她的脸发呆,虽然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
心情不好的阿幸无语地问,“你又在想你那个白月光?”她活学活用,刚才看见观众用的词自己就用上了。
席阳眉心一皱:“与你无关。”
他不喜欢跟外人谈及那个人,尤其是阿幸的态度还不算好,更让他没有理由告诉她自己的事。
席阳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包装的糖,撕开放进嘴里。
阿幸看见了,冲他喊:“喂,也给我一个!”
值了一晚夜班没睡的席阳精神恍惚了一下,似乎听见了一个很像的声音。
“喂!我要游戏机!”
“那些人一个游戏机都不给我,小气!”
“等我哪天出去了,就把他们的仪器全砸了换游戏机!”
可是她再也没出去,他的计划、救援……一切都太迟了,席阳恍惚间,阿幸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席阳,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一颗糖也不给我?”
席阳定了定神,望向阿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她生气了,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拿了一颗糖走到诊疗台边,还帮她撕开了包装。
阿幸为了偷懒直接低头一咬,让席阳帮她丢垃圾。
但糖一入嘴她就苦了脸,“你还真喜欢吃薄荷糖啊?”
席阳丢掉糖纸,也恢复了镇定,用自己清越的声线说:“不难吃。”
阿幸啧啧摇头,有意去看席阳的表情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淡定,可表情没看出来,却看见了他眼下的黑眼圈和整个人身体上掩不住的疲累。
再看仔细一点,又能发现他的下巴变尖了,衬衫下的腰也细了,虽然风度依旧,但还是有些变化。
拼成这样,阿幸禁不住感慨:“我觉得你那个白月光要是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就算你比她大二十多岁肯定也愿意以身相许,所以你现在放下身段忍辱负重不亏,真的。”多适合苦肉计啊。
“……”席阳不知道她的话题怎么变得这么快,只是严肃地纠正,“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实际上阿幸只是看了观众的那些脑洞大开而已,观众不敢在大魔王的直播间八卦,都跑她的直播间来说了,席阳当然不知道。
“我懂,你是暗恋么。”
“你想多了。”
“害羞什么。”阿幸说,“要是她以后不愿意以身相许,我来帮你证明一下你的付出也不是不可以。”
越说越离谱了,席阳终于忍不住道:“她救了我的命,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阿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要以身相许啊!”
“那没问题了,帅大叔也是很吃香的,只要你能接受她以后喜新厌旧,做个旧人应该不成问题。”
“………………”
席阳实在不想跟她说下去了,黑着脸去找了隔壁的针灸师回来。
今天的针灸治疗也是圆满结束,离开针灸室,阿幸今天的安排还有不少,时间都占满了。
席阳看看时间,回病房的路上跟阿幸说:“离你的下一次锻炼还有半个小时,我想顺便去新生儿室看看。”
阿幸立马反应过来:“去看那个小孩?我也要去!”凑热闹。
席阳低头看见她的头顶,微不可察地点头,“嗯。”
阿幸的轮椅被推到新生儿室门外,她毕竟是病人不能进去,就只在落地玻璃窗外看着席阳进去。
席阳静静地看了孩子一会,护士给他抱了几分钟孩子,他也不会哄,只是护士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最后喂完一瓶奶就出来了。
阿幸很失望,还以为他对白月光有多特别呢,也就这个样子么,像他这么呆板,要是没有一张帅气的脸,以后怕是想要以身相许都难!
“席医生,宝宝已经确认没有亲人,上次让你考虑给宝宝取名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席阳从新生儿室出来,阿幸便听到护士对他这么说。
“我这几天认真想一下吧。”
“好,再见席医生。”
护士好奇看了两眼阿幸和席阳,笑着点头走开了。
席阳又重新握上轮椅把手,推着阿幸往前走。
一上午的复健都做完,郑婷还没有回来,所以中午还是席阳在照顾阿幸。
阿幸现在可以自己吃饭,就不用别人喂了,席阳也能吃顿准时的午饭,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互不干扰。
席阳先吃完午饭,又拿了一张纸在那里写来写去。
阿幸瞄了一眼,字体龙飞凤舞,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像她认识的汉字,不愧是医生。
“你写什么呢?”
席阳写了很多遍,但纸上实际上只有两个字,其他的都是相同的重复字,被阿幸一问他才停下笔,盯着纸面说:“何琪。”
阿幸瞪圆了眼:“什么玩意儿?”
席阳说:“那个孩子的名字,她的妈妈姓何,我想给她取名叫何琪。”跟她上辈子的名字一样。
“……”原来如此,阿幸以前只知道重名的人多,还没想到被自己碰上,感觉怪怪的,不由说:“何琪不好听,换一个吧。”
她以前给自己取的假名,如果让席阳的白月光叫这个名字也太别扭了。
席阳回头蹙眉:“怎么不好听?”
阿幸理直气壮地说:“何其不幸,我们俩放一块多倒霉啊!”
作者有话要说:汤圆:喜新厌旧,幸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阿幸(茫然):嗯?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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