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心中打定主意,便无比的期望邀月能够尽快出关,虽然他知道事情并不会如他所想一般。
从前,花无缺一旦惹了邀月不高兴,便会想尽办法的去讨他大姑姑的开心。只是,讨大姑姑开心这件事真的是太难了。
邀月拥有世间难寻的美貌,登峰造极的武功,富甲天下的移花宫,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呢?又有什么能使那张永远似寒冰的绝美面容绽放笑颜呢?
花无缺想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纵使花无缺时刻不肯放松的勤奋练功,也不过只能得到邀月一个不那么冷淡的眼神罢了。若是以往,花无缺觉得自己应该是知足的。
可是,现在他不只是想得到大姑姑一个眼神,而是希望她能一展欢颜,这样或许才能让她离当年那些伤痛远一些。
邀月闭关的这些天,花无缺丝毫不敢懈怠,日日勤奋练武,只盼着见到大姑姑的时候,大姑姑的心情会好一些。
“无缺,你这一招移花接玉练得倒是不错,小姑姑跟你过两招试试?”
怜星见花无缺在庭院中练功,心中十分满意,便想着多教教他。话音刚落,两人便开始过起招来。
两人方一对上,怜星就知道花无缺这些年是多么刻苦,他出手之快,反应之迅速,至少她当年是比不过的,真不愧是姐姐亲自教出来的徒弟。
世人皆知移花宫有一门神秘莫测的高深掌法名曰《移花接玉》,一出手便少有敌手,对手越强这掌法威力越强。不过,这掌法也并非移花宫人人都能练的。
移花接玉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只需一飘一引便能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不过,若要成功发挥其威力,一定要在对方出手之前便能发觉对方的招式力道走向,再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将力道反弹回去,方能奏效。
因为花无缺是邀月和怜星教出来的徒弟,所以彼此对对方的武功招式一清二楚,原本花无缺是斗不过怜星的。
不过,怜星有心教他,加上花无缺出手速度非常快,两人倒是有一战之力。只是,没多久,花无缺便败下阵来,还是因为怜星功力深厚熟知移花接玉的诀窍。
“无缺,再过几年,小姑姑怕是也敌不过你了。看来你是把你大姑姑的话都听进去了,不错不错。”
“小姑姑过奖了,这全是有赖于大姑姑和小姑姑的教导。”
长相俊美的白衣公子立于花中,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将来若是出了移花宫怕是要跟他爹一样迷倒全天下的女子了。
自从无缺长大了,怜星但凡是见到他,总是会想起江枫,那股挥之不去的悲伤哀愁和遗憾总是会涌上心头。
怜星看着花无缺有些痴了,连他叫她都不曾反应过来。
“小姑姑,小姑姑。”
“怎么了?”
“大姑姑她可有什么喜欢的事物?”
花无缺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见花无缺这么问,怜星想起前些天他惹恼了姐姐,这孩子怕是想讨姐姐开心吧。只是,这个问题……
“无缺,你大姑姑她从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你若是想讨她开心,还是好好练功吧。”
怜星的神色莫名,花无缺却不知为何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了邀月对于江枫的执着。
是了,大姑姑从没有喜欢什么,她看不上。大约,唯一能使大姑姑一展欢颜的便是他爹了,可使她疯魔的也是他啊!
得到了怜星的回答,花无缺不想放弃寻找让大姑姑开心的事却也无计可施。
他只能这样等啊等啊,等到他大姑姑出关的时候。
移花宫里真的很安静,像是仙境一般美丽却没有人气,尤其是在怜星离宫巡查移花宫外面的产业之后,就越发的冷清了。冷到花无缺越发的渴望邀月的出现,他在那扇门的前面站的更久了,只是门还是不曾打开。
夜深人静,残月在天,薄雾弥漫。
花无缺伫立在门前良久,他以为这扇门不会开了,可他还是想多留一会儿,这样便能够离他面冷心软的大姑姑更近一些了。
门开了,邀月一身素白无甚纹饰的衣裙,衣袂飘飘,如墨的长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梳成高高的发髻,只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了起来,耳畔坠着两颗明珠,看起来闲适温婉。
花无缺从没见过这样的邀月,明明还是一样的容颜,可此刻他忽然觉得大姑姑不像是高傲冷漠的大姑姑了,反而像个温婉柔情的小姑娘。这样的反差一时叫花无缺失了神,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邀月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出关,就是算好了外面没有人,所以她只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来,左右现在是晚上。可她没有想到,外面不仅有人,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花无缺。
这场面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了。
薄雾弥漫,邀月已经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她亲手养大的无缺还是她爱恨交加的江枫了。
两人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动。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身在梦中的花无缺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姑姑,他终于在梦中又见到她了。
大姑姑不生他的气了吗?
真好!
花无缺这一抱叫邀月彻底失了神,她甚至无暇去想眼前这人到底是江枫还是花无缺,只呆呆的站着。
邀月是冷酷的,甚至连她的身体都透着一种冷冽的气息,然而花无缺却感到怀抱中的那人是那么的温软馨香,那味道熟悉又迷人。
等等?
花无缺的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他抱住了大姑姑?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怎么办?
他忽然慌乱了起来,甚至运起了轻功瞬间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随着花无缺的离开,邀月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是花无缺,因为那怀抱温暖又真实,温柔的真的让人想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突然,邀月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薄红,明明她才对怜星说过无缺和江枫不一样,眨眼她也认错了人。
下一刻,邀月又冷了脸,神色莫名,暗暗道了一句:这梦不会再有下次了。
若在平时,什么人能近邀月的身?更遑论抱住她?
若真的有人这样做,怕是下一刻就会死在邀月掌下。
可刚刚花无缺抱住了她,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他是她养大的孩子,他长得同他父亲一样,她又如何能拒绝他的靠近?
那只是一个晃神而已,她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这只是一场梦。
这是邀月第一次自欺欺人,她刚刚梦见了江枫罢了。
可江枫从不曾抱过她,他们也从不曾那么的亲近。
邀月一度有些贪恋那怀抱的温暖,可是那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梦而已。
此时的邀月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以后,只是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花无缺落荒而逃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可脑海里却不止一次的回放刚刚的画面,他心乱如麻,可他清晰的知道那不是梦。
他的衣衫上还残留着那种迷人的冷香,这是花无缺第一次对这种香味产生一种别样的留恋,或许不仅仅是这味道,还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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