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邀月心底有些想笑,面上不显,随意翻看了一本,倒是学的不错。

    果然是她教出来的徒弟,够聪明,不像怜星那般偷懒磨蹭。

    “不错。”

    花无缺得了夸奖,这颗心就差没飞上天去了,眼神灼灼的看着邀月。

    而作为陪衬的怜星也亏是不知道,不然这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她怎么就比不上无缺了,还不是因为没有姐姐的夸奖所以没有动力嘛!

    不过,俗话说乐极生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花无缺刚刚高兴得了邀月的夸奖,邀月这边便又习惯性的开始打击他了。

    “不过,不认真,所以这画没收。等会儿让人把移花宫前十年的书册都给你送过来,这回可要认真了。”

    卷了画的邀月心情舒畅,身姿飘逸的款款离去,只留花无缺一人呆呆的立在原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半晌,花无缺回过神来,待到接过了那几大箱的书册时脸上仍然漾着灿烂的笑,叫那些个婢女面红心跳,公子这是怎么了?看着这么多书册竟还笑得出来?

    没有人知道花无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姑姑她收了我的画!

    没收跟收,差一个字而已,在花无缺心里都是一样的。

    而邀月光明正大的以不认真为理由没收了花无缺的画,接着又忙叫人偷偷去把画拿去装裱,当天晚上就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夜深人静,花睡去人未眠。

    明着是惩罚花无缺暗里又悄悄关心他的人除了邀月之外,估计就没有别人了。

    灯光透光窗户映在地面上,窗里烛光摇曳人影若现,一人正伏在书案上想来是为了那几大箱的书册头疼呢。

    邀月心疼之余,又在想她是不是把无缺教的太过实诚了,也不知道偷懒,当真这么老老实实的熬夜看呐!

    邀月站在窗外就着月光和灯光看了好一会儿,只是这人影怎么也不动,到底是忍不住担心轻轻推门进了书房。

    原来是花无缺累得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所以这人影才久久不动。

    邀月随手取了件披风动作轻柔的搭在了花无缺的身上,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眉眼间那似水的温柔缠绵。谁知,她还未抽回手,手便被抓住了。

    邀月连忙低头去看,却见花无缺睡得正香,心下一松,也就没有急着收回手了。

    也许是很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了过无缺了,邀月心里这么想,开始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他的眉眼。

    其实,看得久了,无缺也没有那么像那个人。那只握着她手的手,也从那个曾经被她握着的那个柔软细腻的小手变成能将她的手包裹住的修长白皙。

    邀月也不知道自己看来多久,想了多久,两手相握,她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眷恋。

    待得邀月关门离去的时候,花无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温柔浅笑。

    以邀月的武功,何尝不能发现花无缺在装睡呢,两手相握时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而邀月久久站在窗外望着他的时候,花无缺又怎么不会发现呢?

    有情人的世界里多的是关心则乱,他们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听得到自己想听的仅此而已。而这些,并不能以常理去揣度衡量。

    移花宫立派以来也有不少年的历史了,光是在邀月手里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这些年里的事务总结所积攒的书册可是不少。饶是花无缺聪明过人,也忙了好几天才解决这些事。

    花无缺没了事,自然还是跟之前一样时时刻刻的跟着邀月。好在邀月也算是习惯了,倒也没拦着他跟。这对于花无缺来说,也算是一个大进步了。

    这一天一早,邀月推开房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失落。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不是以一个孩子的身份,而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公子去何处了?”邀月随手招了一个婢女过来询问。

    “回大宫主,公子天微亮的时候便去了大宫主的那片梅林,此时想必还在那处。”

    “梅林?”

    “公子说要种花,但是不许人打扰也不许人帮忙。”

    简单两句话,邀月似乎就已经察觉到花无缺想做的是一件什么事了。

    在移花宫里,只有一处梅林,那里长着一种特殊的梅花,色如墨质如玉,江湖人称“墨玉梅花”。

    移花宫里有一样宝物便唤做墨玉梅花,为历代宫主所掌管。到了邀月接任宫主的时候,她因为喜欢墨玉梅花,心高气傲,便自负自己能种出墨玉梅花来,很是花了些功夫才将这花种出。后来,邀月种的墨玉梅花变成了移花宫的代表,无人敢不敬。

    邀月培育墨玉梅花,其中一点特殊便是用了移花宫里一处温泉水,是以墨玉梅花便长在那附近。

    邀月缓步走入梅林,周围皆是墨玉梅花,隐隐幽香漂浮在空气中,惹人沉醉。而一身白衣的花无缺正蹲在地上摆弄着那一株小小的树苗,雪白的衣摆沾上了泥污,而他却全然不知道。

    无缺是想为她亲手种一株她最爱的墨玉梅花吧,邀月站在梅花之间,微微一笑,这世上再美的花也抵不过她此刻的笑颜。

    是了,他都做了这么多,而她也不该再拘泥于那些世俗的偏见。

    只要他不在意,只要他愿意,旁人根本无关紧要。

    邀月心下有了决断,她没有选择现身,反而悄然离去。花无缺不知邀月来过,仍然专心的为他大姑姑准备惊喜。

    花无缺种好花,回屋换了身衣物,收拾妥当便打算去找邀月。可此时,移花宫里开始发生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

    老鼠这种东西,是根本不会在移花宫里出现的。

    而现在满宫到处乱窜的老鼠把宫里的婢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只知道到处躲避,完全忘了自己并不是普通的弱女子,还是个习武之人。

    匆匆赶到的花无缺见状,一剑挥出,剑光一闪,面前的老鼠便全都被剑风带出去了,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花无缺的到来对她们来说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唤醒了部分宫女的理智,她们壮了胆子,开始挥剑斩杀老鼠,混乱的局面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难听甚至能令人悚然失色的笑声传了进来,群鼠环绕中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侏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只是,这个孩子的面目之狰狞,心肠之恶毒,是你所想象不到的。若说是恶鬼,倒也恰如其分。

    “邀月呢?她在哪儿?这回我亲自上门提亲,她可拒绝不了。”

    对于花无缺来说,无论何人对邀月有半点不敬都是不应该的。而眼前这个丑恶之人竟扰乱移花宫,对她大姑姑出言不逊,甚至心存妄想,简直不可饶恕。

    还未收回的剑,此刻便向着那人刺了过去,凛冽的剑光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那是一种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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