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哪知道邢烨然脑袋瓜里正在想这些东西,催促邢烨然快点脱衣服,故意看邢烨然的笑话。
薛咏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小兄弟,哈哈大笑。
盯得邢烨然脸红,他羞恼地说:“你看什么看?你见个男人就看他的叽叽吗?”
薛咏嘲笑他:“你才那么点高,你能算男人吗?你那老二,毛都没长几根。不过比我之前想的要好些,我看你这么矮,本来还以为你完全没长毛。哈哈哈哈。”
男人,上到老,下到小,不管几岁,某些位置的尺寸都是不容嘲笑的。
邢烨然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死了:“我才刚开始发育,你等着吧,我以后一定长得比你大。我才初中生呢!”
薛咏说:“我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比你高比你大。你还是先长高吧,小豆丁,嘻嘻嘻。我记得你妈长得不高,是不是你哥继承你爸的身高,你继承你妈妈的。万一你以后都不长了呢?”
薛咏这是在疯狂踩雷,男人一不能说老二小,二不能说个子矮。邢烨然心里更讨厌薛咏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长得和大哥一样高,不禁担心起来。
薛咏才嘲笑过他,转头就若无其事,依然是一副江湖大哥,说:“走,我们先搓澡去。”
邢烨然第一次来洗浴中心搓澡,被搓得一身红通通,又疼又爽。薛咏在他隔壁,被师傅搓得直哼哼,邢烨然听得耳朵发烫。
妈的,薛咏在呻yin什么啊?这也太涩情了吧?
这家伙真的不是在勾男人吗?太骚了。
薛咏一身白皮儿都被搓成粉的了。
他伸伸懒腰:“真爽啊。”
薛咏转头一看他,被吓了一跳:“你脸怎么那么红啊?师父应该不搓脸啊?该不会被热的吧?”
邢烨然含糊地说:“我就这样的,你别废话了,不是接着去泡澡吗?”
薛咏没多想,点点头:“我怕你泡晕,要是觉得头晕就和我说。”
泳池里,薛咏的兄弟们已经泡在那了。
邢烨然一个小朋友夹在其中,显得瘦小可怜而无助,这群人个个身上都带文身,同薛咏一样痞里痞气。以前邢烨然也曾经被人叫做是小混世魔王,但他没真正接触过社会上这些游走在黑与白边缘的人。
他爸妈卷款跑路之后,有黑-社-会上门要债,跟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比,眼前的这帮人显得要纯良一些。但和普通市民相比,又有一身悍气。
这其中,薛咏个人又是特别的。
他显得更干净一些。一种很独特的干净,薛咏很危险,但也很干净。
多年以后,邢烨然才悟出一个道理,世上最美的风景不是在安全的大楼里,从狭小的窗户望出去所看到的庄严钢铁丛林。
坐在最陡峭高耸的悬崖边,在粉身碎骨的边缘,才能看到最壮阔的日出日落、云浮云沉。薛咏是瑰美的光,是无拘的风,是悬崖边疯狂生长的荆棘野草。
那些男人很快聊起了下-流的话题,分享老司机的开车经验。
薛咏本来双臂张开靠在浴池边沿,脸上盖着毛巾,正在闭目养神,一听他们开始开黄腔,立即说:“你们悠着点,这里还有个小孩子呢。”
兄弟说:“明年就上高中了算什么小孩子啊?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都不是处男了。”
薛咏直说:“他毛都没长齐呢。”
邢烨然猛地转头盯住他,涨红脸:“薛咏,你有意思吗?到处去说,你一生下毛就长齐了吗?而且你张口闭口毛不毛的,你怎么说话那么低俗下流?”
浴池静默了三秒。
然后哄堂大笑。
邢烨然脸更红了。
“哈哈哈哈哈!!!!”
“小薛,这个小朋友好可爱哦,这能叫脏话吗?还低俗下流?哎哟我笑得肚子疼。”
“不能,老子这辈子没有这么文明过。”
“一看就是个好学生乖乖仔,过来,给叔叔摸摸头。”
这时候的邢烨然毕竟年纪还小,初中男生也会开开黄腔,可哪有真老司机这么会耍流氓,邢烨然被怼得恼火。
薛咏在一旁也不知道是拆他台,还是在帮他说话:“对啊,他在xx初中读书的,名校生。你们别逗他了,他以前在家一直是小少爷,你们这群老流氓收敛一下。”
又有人说:“不用把他当小孩子吧。太小看他了吧。我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满脑子就想着口口,还能不懂?我当年要是多惦记着点学习,说不定现在我也是大学生呢。”
“哈哈哈哈我也是,我光想着怎么泡妞了。”
薛咏对泡妞的话题不感兴趣,并不是因为他搞同性恋。
事实上,他对人类交-配活动就没有爱好,就算是青春发育期也一样,对此并无需求,他觉得自己这算作是性冷淡,也可能是他身体对触碰很敏感,他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所以不像兄弟们那样爱搞对象。
邢烨然没再开腔。
他沦落至此了,仍有几分小少爷的坚持,不齿于跟这些老流氓为伍。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也成了薛咏私生活混乱的佐证之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这么一群人交朋友,薛咏能出淤泥而不染吗?不可能。
邢烨然不免在心底发愁,这两年他能看住这么水性杨花的薛咏,让薛咏为他大哥守身如玉吗?
大概是有些困难的。
正想着,腾地水花溅起,是在他旁边的薛咏起来了,薛咏舒服地说:“我泡够了。”
邢烨然赶忙回过神,跟过去。
薛咏大致擦干身上的水珠,还从衣柜里取出一支男士大宝SOD蜜,要说他粗糙,他还知道擦个护肤乳,要说他精致,可他擦完脸又擦脚跟。
邢烨然看他抚摸自己身体,莫名觉得瑟情,心砰砰跳地站在一边,不想看,又忍不住偷看。
薛咏说:“帮我擦一下背。”
邢烨然愣了一下,走过去了,一声不吭地给薛咏背上胡乱抹了几下,薛咏也不要求仔细,涂一下就好了。
邢烨然发现他背上有几块青青红红的痕迹,提醒说:“你背上有淤青。怎么了?”
好像之前没有啊。邢烨然回忆泡澡前薛咏脱衣服的时候背上雪白一片。
薛咏不以为意,套上背心,说:“哦,搓澡的时候弄的吧。我皮肤就这样,就是看上去吓人,磕碰一下就会有痕迹,明天就消了。”
薛咏盯着他背心边缘露出的半抹红痕,莫名地心痒了一下。
邢烨然非常忧心薛咏的节操问题。
为此。
即使开学之后,晚上放学,邢烨然也会去薛咏的烧烤摊干活。
防止邢烨然跟别人勾三搭四。
薛咏没要求他去,反而和他说:“都开学了你整天往我这跑干嘛?你不用写作业的啊?”
邢烨然说:“初中课本简单,随便看看就好了。”
薛咏把他赶回去,邢烨然隔天还来,关都关不住。
薛咏琢磨着,指不定是这小子良心发现,特地报答他?渐渐也觉得邢烨然懂事。但还是要求邢烨然回家,来年就中考了,不好好读书是想干嘛?
可他说了邢烨然好机会,邢烨然还非要来,薛咏就有些来气。
他小时候是想读书,家里出事,而且他脑子不好,才早早地进社会摸爬滚打,邢烨然有机会读书,还挺聪明,却这样荒废自己。
这天邢烨然过来,薛咏故意晾着他。
先前快到十二点了他还劝邢烨然回家睡觉,今天他不说了,不但不说,还延迟收摊,直接拖到天边擦亮,他才收拾摊子,笑着和邢烨然说:“都这点了,你就别回家了,直接去学校吧。”
“我告诉你,明天我还干到这个点。你有本事继续跟。”
邢烨然精神奕奕:“好。”
薛咏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晚上九点多。
下了晚自习的邢烨然如期而至。
薛咏满肚子恼火,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困呢?肯定是上课偷睡了,就他这样子,成绩还不得退的一塌糊涂。他又不是邢烨然的亲哥,他着急什么?这小子糟蹋自己人生,以后有他后悔的。
薛咏正想着,听见个甜甜的呼唤:“七哥。”
薛咏转头:“菲菲啊。”
菲菲有薛咏撑腰,如今离了婚,换了份工作,一身轻松。
隔三差五地往薛咏的烧烤摊去,偶尔也帮把手。
邢烨然见到她,浑身的刺儿瞬间竖起来,这个女人绝对不怀好心,他不客气地喊:“阿姨好。”
菲菲僵硬地回答:“我年纪不大,叫姐姐。”
邢烨然倔强地说:“您看上去够当我妈了,我这是尊敬您,所以叫您阿姨呢。”
菲菲:“嘿,七哥,你家这个熊孩子是不是经常被人揍啊?”
薛咏:“他最近又开始吃火-药了,你别理他。”
菲菲点了几个烧烤。
铁盘用保鲜袋套着,烤串放在上面,烤好之后,邢烨然充当服务员,给她拿过去,格外不客气,盘子扔在桌上。
轻轻“哐”的一声。
菲菲有些生气:“你干什么啊?”
邢烨然真的烦她:“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
不远处的薛咏热得满头汗,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只是隔得有些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邢烨然在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索性开门见山地问她:“阿姨,你是不是和薛咏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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