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邢烨然怎么说, 薛咏都觉得他只是害羞, 拎了一塑料袋的毛片碟片回家, 跟他说“够你看挺久了吧”
邢烨然太尴尬了, 太尴尬了,他无可奈何地重复说“我说了我不想看了。要看你自己看,我才不看。”
薛咏看他好像炸毛生气的样子,追上去哄他“你说你,你还跟我发脾气,是谁偷偷载毛片是谁大白天在家看毛片你说你看什么不好, 你看人妻”
邢烨然眼皮一跳“人妻怎么了”
薛咏真不会当教育家, 他挠挠头, 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得更漂亮, 最后只好干巴巴地说“你可不能觊觎别人的老婆啊。你喜欢熟女我都认了,但是人妻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是不对的。”
邢烨然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也没有特别喜欢人妻那部片就是因为飘在论坛首页,这个月最热门,所以我随手载的而已。”
薛咏愣了愣,大喘气似的长松一口气“是这样吗”
“你别骗我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菲菲呢还是喜欢别个谁的老婆”
邢烨然觉得匪夷所思,讶然“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菲姐啊”
薛咏“不是和你片子里的女主角设定一样而且今晚上你就一直缠着她说话啊。妈的, 吓死我了。”
邢烨然反驳说“我没缠着她是你拉着她说话,我才想把她拉开”
两人说话的间隙, 已经走出小巷子, 到了薛咏停车的路边。
薛咏把装满碟片的塑料袋塞给邢烨然“喏, 拿着, 我要开车。”
邢烨然觉得无比烫手,扔又不能扔掉,他坐上车,恼火地说“哪有强迫未成年人看毛片的家长啊,你这是虐待我”
薛咏哈哈笑“不是,我觉得我应该是很开明的家长吧我坦荡地和你说这件事,你也不必觉得性很羞耻。”
薛咏的机车引擎在寂静的深夜都市轰鸣而过。
薛咏说“烨然,不管你以后喜欢怎样的人,你都可以跟我说。我都接受。”
邢烨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薛咏拔高声音,大声地喊“我说,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接受”
回了家。邢烨然像是对待烫手山芋一样把那个袋子放进抽屉里。
薛咏知道他最要面子,大大方方地说“我知道今天你被吓到了,但也不能因为觉得丢人以后就不看了啊,改天我陪你看。”
邢烨然“”
然后他俩都去睡觉了。
邢烨然梦见了薛咏陪他看片的情节,醒过来,又偷偷爬起来吭哧吭哧洗内裤。
他心态有点崩,先不说昨天那一系列让他恨不得钻地底下的事儿,他怎么又梦见薛咏了邢烨然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但现在他对b有点心理阴影,再想到薛咏说要陪他看,又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来。
邢烨然等着薛咏和他提这事,结果,薛咏给忘了。
九月初五大竞赛就正式报名了。
学校内部先组织,挑一批学生培训上课,考两次,成绩好的送过去比赛。
邢烨然被老师点进去了。
不过,他们班去参加的人里,只有他是初中没拿到竞赛奖项的。初一初二那会儿他正忙着发叛逆期,跟大哥闹不准搞基,也没什么心思读书,机会和时间全浪费了。
他身边的同学多对未来早有规划,有什么梦想,将来要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安排得仔细而妥当。
邢烨然还没想好,他现在读书考试,都是为了听薛咏夸他一句而已,薛咏开心,他就开心。似乎太缺乏人生追求。
苏俞也在培训名单上。
他们班几个人过去上课,苏俞一屁股坐他同桌位置。
邢烨然用眼角看他“我让你坐这了吗”
苏俞理直气壮“这里空着我为什么不能坐”
两人怪咖凑成一桌,邢烨然知道苏俞比他还不受班上同学欢迎,苏俞的文具书本时不时会不翼而飞,他带到学校的零食也会被人偷走,每次有什么需要两人同组的活动,苏俞都会被剩下。
邢烨然是因为看上去凶,没人敢招惹他,苏俞瞧上去可好拿捏多了。邢烨然无所谓谁和他同桌,上课的时候别吵他就好了。
没过两天,就有同学委婉地和邢烨然说“邢烨然,你干嘛和苏俞真走那么近啊”
“他真的是个同性恋”
“你这样,他万一缠上你了怎么办他初中的时候就对一个男生死缠烂打,追了人三年,挺恶心的。”
邢烨然现在是新晋班草校草。
他跟一个死同性恋走得那么近,让好多暗恋他的女孩子碎了一地少女心,担心他性取向不正常。
邢烨然想了想,说“我跟苏俞不熟。”
他也不想跟苏俞熟,上赶着引狼入室吗
正说完,回头瞧见苏俞就在后门边上,苏俞看了他一眼,走了。下节课就一个人坐角落去了。
邢烨然这边要忙竞赛的事,稍微忙了一点,回家以后终于知道要做做题了。也因此缩减了给薛咏辅导上课的时间。
薛咏现在不让他教,怕因小失大“你读你的书就好了,我现在会读书了,我自己学就行了,要是我实在不会,再来问你。”
然后就自己捧书,抓耳挠腮去了。
邢烨然觉得念书的薛咏格外可爱。
那么凶猛一个男人,让他抓笔写字做题,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又笨又怂。
他们一起去书店。
好巧不巧,正好偶遇了他哥的发小韩松林,还是邢烨然认出来的,他上前打了个招呼“松林哥。”
韩松林是带女儿过来看图画本,和他们聊了几句,说什么都要给邢烨然付钱买书,听说他参加学科竞赛,还买了一支三百的钢笔送他。
又跟薛咏说“我家住的太远,没空经常去给你捧场,对不起啦。”
薛咏倒不介意,他跟邢文彬的老朋友们唯一的人生交集就是邢文彬。
邢文彬死后,没了媒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行渐远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他又不是真孤苦伶仃的寡妇,还需要亡夫的朋友接济,他也拉不下脸去求人。
从书店离开回家。
路过小吃街,薛咏带着邢烨然买炸臭豆腐吃,正等着,接到一通电话。
邢烨然听见薛咏说
“喂,谁啊”
“你哭什么啊”
“行吧。”
“你等等,我现在就过去。”
然后挂了电话。
邢烨然心下了然,这十有八、九是又有人找薛咏帮忙,薛咏明明是个不算外向的人,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兄弟朋友,谁都爱找他,他一概接受,鲜少拒绝。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认真办。
邢烨然问“谁啊”
薛咏说“你同学。”
邢烨然茫然“啊我同学”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会是苏俞吧”
薛咏爽快点头“是啊。”
邢烨然骂了声脏话,炸了“他怎么有你的电话”
薛咏说“我也不知道。”
薛咏骑上车准备去找苏俞了,邢烨然骂骂咧咧地跟着上车“你管他干嘛啊他跟你装可怜呢。”
薛咏很有原则地说“那不行啊,不能放着哭鼻子的小朋友不管吧,过去看看问一句再说,要真没事我再走。”
他们找到地方。
苏俞蹲在路边,已经哭累不哭了,眼泪和着灰尘,整张脸脏成花猫。
看上去被打了一顿,他本来特可爱的妹妹头也被剪了,剪成狗啃一样乱七八糟。
听到薛咏来了,泪汪汪抬起头。
邢烨然“”
完了。
薛咏最见不得被欺负的小孩子了,皱起眉,上前很是江湖大哥语气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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