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宣的鼻梁英挺,黑眸薄唇无一不带着冲击力,这样猛然靠在女人面前,让她呼吸都漏了一拍。沈年微怔,而后抬起下巴挑衅地看他,“难道唐先生还想让我交费?”
她把钱包摸了出来,拿出两张钞票递给他,“够吗?”
唐承宣那样矜贵的人,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吧。沈年嘴角染上傲慢的笑意,想起身,男人却像坚硬的山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她被冰凉的怀抱围着,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让人无端想起万物凋零、白雪皑皑的冬日里矗立的一棵雪松树,冷漠薄情又内敛。
沈年有些沉醉,她想起那夜勾引他之后,也是这样躺在他身下。她觊觎他性感的身体、高高在上的灵魂,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拉下深渊。
于是她笑得更加嚣张,却在抬头的时候被一只纤长的手掐住了下颌。
“你知道你欠什么吗?”
沈年吃痛,眼神却毫不服输,“欠什么?”
唐承宣敛下眼睑,睫毛几乎扫到她的脸上,酥酥麻麻,“操。”
沈年心头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唇瓣,这个吻毫不留情,沾染着满满的侵占欲,似乎要将她生拆入腹。
她毫不惧怕,反倒伸长白皙的脖颈迎合,似乎要跟他较个高下似的。于是这个吻倒不像吻,更像一场双方面的厮杀。
沈年睫毛颤了颤,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
“你看,当初确实是我爬上你的床。”沈年从他身上起来,而后走到桌子旁拿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心,“但是最后,是我逼你的吗?”
她的眼尾很好看,笑了笑后又放肆地打量狼狈的男人。他白衬衫被扯开,隐隐约约露出腹部的肌肉,领带也散了,黑色的西装裤上带着褶皱。
不愧是唐承宣,已经这样了还能克制地坐在原地,内敛得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双腿交叠掩饰着什么,面上平静,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睑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竟然连那么微不足道的地方都让人觉得性感。唐承宣想起她口腔的温度,眸光带着嘲弄,不是她逼的?
“先生。”孙姨走到门外,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小姐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里。”
沈年这才明白,原来唐承宣带她回来是为了让她带走所有痕迹。她眨了眨眼,轻佻慵懒地问,“我还以为那些早就被一把火烧了,你……总该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
唐承宣眸光微闪,依旧没有多大反应。
沈年问完自嘲地笑了笑,他连自己回国了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是爱她?很多年前他就已经说过,这辈子跟她都不可能。
恰好这时唐承宣的手机亮了,沈年一眼就看到他未婚妻沐冰宴的名字。
手机静音,绿色的标识在黑色屏幕上闪啊闪,那么刺眼和醒目。
唐承宣看见了,却没有去接。
沉默一时在空间里弥漫,孙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瞥了眼先生的脸色,“是我擅自留着的,为了就是有一天小姐能回来。”
孙姨犹豫了一下,又道,“但是先生每天都……”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唐承宣打断了,“你出去吧。”
她看了沈年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唐承宣眉头轻拧,末了又松开,似是决定向什么妥协似的,半晌后嗓音微哑,“留在这。”
“什么意思?”沈年脸上的笑意褪去,长而密的睫毛在白色的灯光下颤了颤。
“你招惹我不就是为了爬上我的床?”唐承宣周遭笼了一层冰冷的雾,声音染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又缓又慢,“除了这儿你还能去哪?”
男人掀开眼睑,黑眸几分慵懒地落在她的脸上,慢慢撕开精致的包装,“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她心脏漏了一拍,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把这么动人的情话说得这样冰冷。
他的女人……
是啊,混迹商场多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颗强势的心?但凡是他的东西,哪里容忍旁人染指半分?
沈年似乎才意识到,多年前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唐承宣何其柔软。那时的他,大概以为她是一个脆弱的小兽,因而从未施展自己可怖的一面,然而多年后惊觉绵羊皮下是一只凶狠的狼,于是那珍贵的温柔也不再有了。
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下来,不由想起暗恋他时,她几乎是病态地捡起他吸过的烟、穿他穿过的衣服、用他用过的浴室。可再精湛的演技到最后依旧露了马脚,在唐承宣面前现了原型。
那时的沈年索性破罐子破摔,向他表达了心意,“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成熟自持,面容冷漠,“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恋,你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它是错误的。我不会喜欢你,沈年,我从来没想过喜欢任何人。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他说得是那般理智、冷静、不带任何感情。
像一个长辈教育孩子,而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
沈年那时就知道,唐承宣永远不会爱上她。月亮是属于所有人的,不会独独热烈地爱着她。
可笑的是到如今她还抱着一丝幻想,沈年嘴角带了几分嘲弄的笑意。唐承宣说她招惹了他,可是他何尝不在招惹她?
她靠在桌子上忍不住燃了一支烟,抬头见唐承宣皱着眉看她,“熄了。”
沈年故意吐出烟圈,眼底荡漾着几分媚意,“你已经管不了我了。”
男人指节弯曲,像是被什么狠狠地蛰了一下。
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委屈地红眼睛、小心翼翼不敢惹他半点不高兴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她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也不再是他的追随者。
换做以前,她怎么敢抽烟?
“沈年。”他腮帮动了动,“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尚不知道,这还是高傲的唐承宣第一次向旁人低头。
沈年柔软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甜腻的嗓音往他耳朵里钻,“我早就说过,我们已经两清了,你又有什么理由留住我?”
沈年挑眉看他,朝他吐出一个烟圈,而后缓慢开口,“唐先生,你啊,连当我炮.友都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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