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09年(一)

    托了事无巨细地为崔璨安排出道专辑相关的一切事宜的金周秋的福,崔璨原本只有电影和广告拍摄的一月行程变得出奇地忙碌了起来。

    《月亮之子》电影拍摄片场。

    崔璨饰演的姜天佑是一名白化症患者,金发灰眼雪肤。

    为了复制白化症病人的外貌,崔璨在上个星期广告拍摄结束后就去了美容室漂染了自己的头发。眉毛和眼睫毛因为安全问题不建议漂染,因此会以特殊化妆来弥补。

    人生中第一次漂染头发的崔璨在美容室待了差不多一整天,忍受着头皮处传来的疼痛,接受了好几次漂色才把原本的黑发·漂染成漂亮的白金色。

    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崔璨不仅要经常接受发根补染,还从需要花半个小时让服化组帮助他戴上有色隐形眼镜进化到可以一个人在三分钟内自己戴上。

    因为人物设定特殊,崔璨每一天上班都要花很多时间在化妆上,例如尽管崔璨是白得反光的冷白皮,他全身不被衣物包裹的地方依然要涂上一层层的丙烯颜料来复制白化症病人雪白的肤色。

    正因为崔璨的妆化很花时间精力,所以他的戏份都被集中起来拍摄,因为是室内拍摄为多,经常白天在校园拍摄,晚上在姜家拍摄。

    虽然这让崔璨十分地疲惫,但也因为集中的行程而让他在拍摄之余有了准备出道专辑的时间。

    这是一部关于白化症患者姜天佑在接受了几年的家庭教育后,父母为了让他更好地融入社会与同龄人相处,决定把他送到一般的公立小学去上学,结果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外貌而被孤立,过后因为同学恶意的玩笑而被害死的残酷青春片。

    电影的前期描述姜天佑的童年,他的父母因为家中长辈执意要把他遗弃而与家里断绝关系,搬离家乡后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努力打拼,让姜天佑像一般孩子一样沐浴着满满的关爱长大。

    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姜天佑即便是一个被他人用有色眼光看待的异类,但在父母无微不至的保护下,一直带着爱与善良的心来看待世界,对待他人。

    尽管姜天佑在父母打造的安乐屋中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二岁,因为储蓄逐渐见底需要姜母去上班以及父母认为在他们百年之后姜天佑需要拥有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的能力,在父母的商议下,决定把姜天佑送到附近的小学去上学。

    姜父姜母花了很多力气去拜托学校收下姜天佑这位学生,整间学校只有四年级二班的班主任不嫌弃他的情况愿意接收他,因此照年龄应该上五年级的姜天佑无奈地只能上四年级。

    第一天到学校报到的姜天佑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地是兴奋和好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大家交朋友,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了。

    姜天佑极差的视力让他没有注意到学校众人对他行的注目礼,打量着他交头接耳的画面,那些视线可能不算是恶意,但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眼神。

    姜天佑的校园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天性乐观开朗的他特别主动地跟同学搭话想要交朋友,面对有些尖锐的提问和恶意的绰号都是笑着应答,没心没肺地仿佛感受不到来者不善一般。

    因为姜天佑面对刁难讽刺嘲笑的反应太过于平淡无趣,同学们很快地对他失去了兴趣,转移目标不再欺负他,这也间接地代表他被孤立无视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同学无意间听到了姜天佑对芒果过敏的情报,几位同学在课间休息时凑在自动贩卖机前,把芒果汁与橙汁混在一起倒回橙汁的瓶子里后捏紧瓶盖,装作是全新的饮料一般递给姜天佑。

    啪地一声,正在做作业的姜天佑看向被放在他课桌上的橙汁,疑问地看着他桌边的几位同学。

    “这个。。。是什么?”

    “我们想了一下,不应该一直叫你”白雪公主“、“白怪”,所以这瓶橙汁就当作是我们谢罪的赔礼,你会原谅我们的,对吧?” 同学脸上挂着奇怪的笑意。

    同学回到座位上后,就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姜天佑,希望他立刻喝下那瓶饮料。

    哪料,第一次收到来自于“朋友”的礼物的姜天佑惊喜又珍惜地在下午上课时也不断地抚摸着那瓶橙汁,直到放学也还没有打开瓶子喝哪怕一口。

    那班同学按捺不住,在崔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拦住他,问:“天佑啊,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们啊?为什么不喝橙汁呢?”

    不管姜天佑如何急切地摆手表示他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他们下定决心只要姜天佑不喝下橙汁就不放他回家。

    姜天佑在他们的起哄下一口干了那瓶七成是芒果汁的“橙汁”,在他察觉到味道不对时为时已晚,那整瓶饮料已经被他喝下肚子里了。

    同学惊恐地看着开始过敏性休克的姜天佑,不知所措地看着彼此,开始推卸责任逃离现场,只留下姜天佑一个人躺在教室的地上不省人事。

    虽然很快地,姜天佑被路过的学生发现后通知老师,叫来了救护车被送到医院后却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享年十二岁。

    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的姜父姜母只见到了被白布盖起来的儿子冰冷的尸体。

    他们那开朗善良像天使下凡人间给他们两人带来幸福的儿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带着大大的笑容唤他们一声“爸爸”和“妈妈”了,也再也不能向他们撒娇,不能。。。

    过敏性休克这场戏是崔璨在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也是他拍得最艰难的一场戏。他为了能真正地复制出过敏性休克的症状下了很大的功夫,最后也功夫不负有心人地得到了全场祝贺杀青的掌声和络绎不绝的夸赞。

    虽然姜天佑是这部电影的主角,但是因为前期是由更小的儿童演员饰演,中后期他已死亡,因此崔璨只参与拍摄了一个月,途中还有时间去练习与录音。

    电影的后半段叙述着他被害死后他的父母悲痛欲绝地把加害者告上法庭想要以故意谋杀罪治罪那一班同学,却频频被证据不足、动机不明、未成年等理由驳回,几个月间就满头白发,心力交瘁。

    电影的最后是开放式结局,在儿子死后世界就失去了色彩的姜家父母在法律拒他们于门外,正义无法被伸张的情况下,拿起了怨恨的麻绳。

    而即将被那麻绳缠绕颈脖结束生命的,是他们自己,还是那班同学呢?

    这部电影的寓意在于质疑未成年保护法的正当性,探讨校园霸凌的普遍性,诘问人性本恶与排外主义等等,是一部想要启发社会深思的作品。

    在电影拍摄结束后,崔璨隔天就到了美容室想把头发染回黑色,但是在造型师的劝阻和建议再加上宋树的附和下,改变计划染成了金褐色,这让他看起来犹如精灵王子一般精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漂白发色漂得那么辛苦费事,拍完电影就立刻染黑不就太浪费了吗?更何况,暂名《啦啦啦》的主打歌也与在森林里不谙世事的精灵王子的概念挺匹配的。一人小作坊就是那么地任性。现任企划室室长宋树如是说。

    染完发的第二天,崔璨就马不停蹄地出发去马来西亚沙巴拍摄MV和专辑内页。之所以要舍近求远出国拍摄,是因为南韩现在是冬天,树上只挂着冬雪没有一片树叶,森林里都白雪皑皑的,与春意盎然的主打歌意境不符。

    马来西亚的天气十分炎热,在森林里就算有着层层树叶的遮掩,崔璨还是要在拍摄期间时不时地补妆擦汗补防晒。

    随行的工作人员大多在不需要他们在场的时候躲在太阳照不到的树荫下纳凉,崔璨、摄像与导演却只能在毒辣的日光下兢兢业业地拍摄一幕幕美好的画面。

    MV的内容十分简单,只需要崔璨在森林中漫步、采花、玩耍、小寐、弹吉他、唱歌等,展现出一副天真烂漫、纯真快乐地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模样就可以了。

    这种没有难度的戏份,崔璨十分顺利地在一天之内结束了所有MV和专辑内页的拍摄,虽然拍摄持续了十八个小时,从日出之前拍到了日落之后,毫无缺憾地把所有美景一网打尽。

    拍摄完毕后,崔璨让宋树带着他的卡请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吃大餐,好好地犒劳在烈阳下辛苦工作一天的他们一番,自己则回到酒店补眠。

    在MV拍摄完毕后,崔璨狂喝着对嗓子好的梨汁结束了一切录音,他的出道准备已告一段落。

    在等待录音被混音与制作母带,MV被剪辑与后期制作,专辑美工设计及印刷等后期制作结束以送到厂家复制母带制成实体专辑期间,崔璨废寝忘食地练习唱歌和吉他,力求在出道舞台上做到最好。

    因为主打曲不太适合舞蹈的缘故,为了舞台的可观赏性,金周秋建议让崔璨坐在舞台中央弹着吉他唱着歌,把精灵王子的概念贯彻到底。

    2009年2月14日,正是崔璨预定在MBC音乐中心表演出道舞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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