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那天程欢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等周延, 而是一个人去学校报道了。
程欢怀疑她这辈子跟姓周的是过不去了。
她的班主任也姓周。
而且她没看错，她真的跟周延一个班。班里报道的名单是根据中考来的。
程欢偷偷打量了两眼，发现周延依旧是第一名。
而她倒数第五。
还好没有倒数第一。
报道完程欢刚好撞到了陈末。
“末末！！你也在三中？？？”
从暑假起陈末一直没有回复程欢，程欢还以为陈末出事了，程欢还找过几次陈末, 都没有找到人。
如今再次看到陈末, 程欢止不住地欢喜。
“嗯。”
“你报道了？几班啊？”
“三班。”
“哎，挺巧, 我在二班。你住校还是走读？”
“住校吧。”
“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程欢这样子是没打算走了。
陈末倒是没拒绝,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欢见陈末答应一脸兴奋，直接挽着陈末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程欢在说话, 陈末时不时地回一两句。
“末末，你猜我们班主任姓什么？”程欢满脸羞愤地看着陈末，问了句。
陈末看着程欢满脸无奈，下意识地回了句：“不会姓周吧？”
“！！！啊！！！是姓周啊！！我这辈子跟姓周的磕上了么！！！关键是我还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要死了！”
程欢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陈末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你是想说周延？”
陈末隐约记得程欢多次吐槽周延，虽然她经常听到周延的名字，但是没有见过。
唯一一次有交集还是因为韩悦带着任静来找她麻烦，她隐约听到任静说了句周延跟程欢关系不错。
不过她并没有关注太多, 她被韩悦推下楼梯进了医院。
等她出院韩悦已经退学了, 至于任静她也不知道了。
陈末想到这看了眼正在回消息的程欢，陈末默默地说了句：“程欢，谢谢你。”
“突然说这话干嘛？跟我说什么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啊。”
程欢回完消息转过脑袋回答陈末。
陈末点了点头。
“我谢的是你那次在医院陪我的事。”
程欢想了想皱了皱眉，“那次么！哎，我就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我肯定不放心啊。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我是你朋友应该的嘛。”
程欢提起这事忍不住皱眉。
陈末妈也太过分了吧。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她亲妈。
“程欢，吃饺子么？”陈末停在一家饺子店面前转过头看了眼程欢。
程欢昂了昂，表示可以。
饺子馆里两人边吃着饺子边聊天。
不过陈末基本上都是属于听的那个人，程欢则是不停地说。
“末末你们班有没有长得好看的人？”
陈末咬了一口饺子，咽下喉咙了才抬了抬眼皮：“有吧。”
“有吧？那是有还是没有？？”
“有。”
“谁啊？？”
程欢突然来了兴趣，手撑在桌子上，一脸认真地看着陈末。
陈末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程欢白净的面皮上，慢悠悠地开口：“你右下角。”
“右下角？？”
程欢下意识地转过头。
只见右下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低垂着眉眼，桌上还放着一本书，穿着浅灰色的T恤。
程欢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半张脸，轮廓线分明。
只看到半张脸都让人觉得这人长得很好看。
程欢咬了咬筷子。
“这人谁啊？”
“我怎么知道。”
陈末淡淡地皱眉。
陈末刚回答角落里的人像是听到了一般，缓缓抬头扫了一眼陈末，目光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陈末舔了舔嘴唇，不甘示弱地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融了几秒。
到最后对方直接避开了陈末的目光。
程欢见到全过程忍不住给陈末竖了个大拇指。
“末末，还是你厉害。你上！拿下他！”
“哪种上？”
程欢猛地呛出声。
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程欢抬手擦了擦眼泪，惊悚地看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陈末，程欢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问了句：“你想哪种？”
“都上？”
程欢……
好的，她认输。
程欢也没有想到，陈末后来……是真的都上了。
两人吃完饺子走出饺子店，路过江彦时陈末缓缓停下来，同江彦面不改色地说了句：“我的QQ2543……晚上记得加我。不要跟我说不加，我这人比较头铁，你不加我加你就是了。”
江彦的饺子刚刚被老板端上来，还冒着热气，听到陈末的话江彦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皮。
没有回复一个字。
可是目光里充斥着“你是傻子”么。
陈末也不生气，反而弯下腰凑近江彦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
声音太低程欢没有听清陈末说的什么，只瞧见陈末说完江彦的耳朵涌上了红晕。
出了饺子馆程欢抱住陈末的胳膊，好奇地问了句：“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你一说完他就脸红了？？？”
“没什么。”
“不可能！！！你快说嘛，我也想知道怎么撩人的。我也要去撩！！”
陈末……
“我去寝室了。”
陈末说完松开程欢的胳膊走进学校门口，程欢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陈末的背影。
等陈末消失在了视线里程欢才转身准备回家。
“程欢。”
程欢刚走几步就被周延叫住了。
程欢下意识地转过脑袋。
周延拿着一摞卷子缓缓走了过来。
早上程欢一声不吭地出来，如今看到周延她有些心虚。
周延倒是好像不在意，走到程欢旁边，将手里的酸奶递给了程欢。
“你报道了？”程欢接过酸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懒懒地问了句。
周延点了点头。
“嗯。弄好了。回家吧。”
公寓离学校只有十几分钟的距离，也没有打车。
程欢跟周延并排走在绿化道，程欢转过脑袋扫了扫周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程欢撇了撇嘴，想起周慧娴之前说让她让着点周延。
但是周延好像对她总是无底线的好，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去挑战他的底线。
程欢咬了咬吸管，转过头看向旁边波澜不惊的周延，为难地问了句：“周延，我以后要是惹你生气了，你会跟我绝交么？”
周延下意识地看向程欢，见她皱着眉满脸迷糊，周延抿了抿唇，“不会。”
“那要是触及你的底线呢？”
“程欢，你就是我的底线。”
程欢猛地停下脚步。
呆愣地咽了咽口水，有些迷茫地咬了咬唇瓣，程欢心里一片混乱，她真的没有想到……周延的底线是她。
程欢一时间难以接受。
“程欢，你不用觉得为难，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周延一句话将程欢从这场暗恋里摘出来，让她不必受到道德的谴责，也不用她负责，从头到尾都是周延自己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周延说完这句话程欢心里更难受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难受。
从周延说完开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回到公寓，周延按密码时程欢突然凑到周延旁边。
“我去你那坐坐。”
周延睨了眼程欢没有拒绝。
一进门程欢就扯住了周延的胳膊。
程欢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将周延拉到门背后。
周延有点高，程欢下意识地踮起脚尖。
周延任由程欢闹，配合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踮起脚尖站不稳时周延下意识地护住程欢。
程欢因为没站稳往周延那一倒直接摔进了周延的怀里，周延护着的手臂下意识地搂住了程欢的腰肢。
手指触碰到程欢的腰时周延褐色的眼眸暗了暗，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那层细嫩的皮肤。
周延紧了紧喉咙。
程欢靠在周延的怀里，鼻腔里满是他的味道，耳边全是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的身上很热。
程欢小心翼翼地仰头，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周延的喉结，喉结正上下滚动着。
往上是坚硬的下巴以及他那双幽深复杂的眼眸。
对上周延眼睛的那一刻程欢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她感觉周延此刻像猛兽，要将她拆骨入腹的那种。
程欢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正想找借口缓和尴尬，还没出声就被周延搂住了腰肢，下一秒周延猛地将程欢翻转过来，将她抵在门上。
周延弯下腰脑袋搁在程欢的肩膀上，不停地喘息着，大手搂住程欢的脖子和腰肢不放。
也不动她，只趴在她身上喘气。
程欢浑身僵硬不敢招惹周延。
程欢的脖子处满是周延喷洒的热气，很痒，可是程欢现在不敢动弹。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周延终于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周延依旧趴在程欢的肩膀上，手依旧搂着程欢的腰肢，只是这一次他主动开口了。
“程欢，我就抱抱你。我保证不会乱来。”
周延的声音很沙哑，听得出来他很压抑。
说话时热气撒在程欢的身上，程欢只觉得很灼热。
程欢小心翼翼地垂眸看向趴在她身上没有动静的周延，见他满脸克制，程欢咬了咬唇瓣，迟疑地问了句：“周延……你想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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