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末夏初,横滨的海风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寒凉,吹在人身上
“阿欠”
太宰治缩着打了个喷嚏。
赔完钱的川上柚转过脸来,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活该”,又对渔民们说道“请问,附近哪里有钟点房吗笨蛋姐夫需要洗个澡。”
太宰治第二次了,“笨蛋姐夫”这个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柚君。
川上柚互相伤害而已。
前往钟点房的路上,气氛有些诡异。
毛利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那个,我是毛利兰、这是铃木园子、这是柯南,我和园子是川上在东京的同学,柯南是寄住在我家的小孩,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我的名字是太宰,”沙色风衣的青年露出柔和的神色,缓声道,“太宰治。”
面对初识的女性,太宰治自然而然地捡起了他的绅士风度,即使浑身湿透也不能掩饰的魅力,一瞬间从那双含笑的鸢色眸子里透出,在让铃木园子双目放光的同时,也让伪小学生柯南提高了警惕。
行动力超强柯南故作天真地大声道“太宰哥哥为什么要自杀呢”
太宰治笑得阳光“其实我的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哦”
柯南“诶”
太宰治耐心地解释“就是那个啦,爱好,是爱好哦柯南小弟弟”
柯南“”
这个诡异的爱好多少让铃木园子的帅哥滤镜薄了点,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川上柚有的。在横滨的里世界,这种爱好也不能算特别奇葩,仔细想想,画风和这个城市还蛮搭的。
毛利兰摸了摸懵逼的柯南,认真道“太宰先生,也许作为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我的问题十分失礼,但为什么要把自杀当做`爱好呢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停驻的美好事物啊。”
清澈的水蓝色双眸,凝视着鸢色的眸子。
那是
纯洁而善良,真诚而温柔,平凡而纯粹的,少女的关心。
想起中原中也说过的“为那家伙流泪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川上柚不由得瞪了太宰治一眼。
下意识转脸避开小兰双眼太宰治恰好被瞪个正着,微微一愣后,太宰治欢快地朝川上柚眨了眨眼。
川上柚不祥的预感。
就见太宰治忧郁地叹了口气“抱歉,我开玩笑的。”沙色风衣的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遥望海天相接之处,侧脸的线条柔和又哀伤,“我只是实在接受不了,富江小姐要和我分手的事情。”
小兰园子柯南“”
被朋友们集体行注目礼川上柚艹。一种植物
在为什么换剧本
秒速入戏川上柚挂上为难的神色“其实,姐姐都跟我说了。”
“虽然姐夫你游手好闲、没有工作、要靠姐姐养,又总爱对着其他女人放电,但你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姐姐早就习惯了的。”川上柚深深叹了口气,在朋友们转向太宰治的、由同情变为谴责的目光里,说出了终结语,“可你生病了还不愿去看医生,她实在忍受不了。”
话音未落,川上柚的视线看向太宰治的下三路,神情复杂而纠结,充满了对同为男性的某人的某项功能的惋惜和怜悯。
小兰园子柯南“”
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富江小姐要分手了,虽然太宰先生的确很可怜没有错,可这种原因呃。
三双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惋惜和怜悯。
小兰和园子毕竟是女生,不好发表意见,柯南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太宰哥哥,还是去看看吧,医生肯定会有办法的”他打气道,“不要放弃啊,太宰哥哥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还怕去看医生呢”
柯南真的信了吗
并没有。
川上是个什么性格,柯南比小兰园子了解,但太宰治他又不认识,也没多少好感,既然川上想玩,配合就是了。
太宰治“”太宰治嘴角抽了抽,“不,其实我”
川上柚低着头,似乎在为揭开他人的隐私而忏悔,实际正在努力管理表情,半晌,川上柚抬起头,动作自然地抹去眼角的湿润“我明白的,太宰君,我也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
小兰园子“”
你称呼都变了啊川上
柯南斜眼看切,不玩了吗。
同样收到停战信号太宰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件事当然可以掰回来,但那就意味着要在两位女高中生面前说起更多不该说的成人话题,还是算了。
渔民们推荐的钟点房到了。
这是个靠近海滨的两层小楼,一层是西餐馆,二层是旅馆,旅馆没有住满的时候也可以作为钟点房使用,有些旅客会来这里短暂地休息一段时间,像川上柚这种付钱只为了让某人洗个澡的相当罕见。
太宰治的脚步一到这里就停住,像是被蛛网黏住的飞虫般无法移动。
天光明媚,他却仿佛陷入了无法逃离的暗影。
“是这里啊。”鸢色眸子的青年喃喃着什么,低低的声音融化在风里,无人能够听清,“改成旅馆了吗,孩子们的房间”
有什么特殊吗,这个地方
送走善解人意、主动提出要帮太宰治买换洗衣服的小兰及随同的园子柯南,川上柚慢悠悠走到太宰治身边,见这么近的距离对方也没有反应,便没有出声打扰,抬头观察起这规模不大的小楼来。
墙壁地板和桌椅都上了年龄,厨具和放厨具的架子是新的,柜台有一条深而窄的痕迹,似乎是利刃留下的。结合太宰治前港黑干部的身份来看,能和黑手党的生活挂钩的、柜台的痕迹、让老板换掉厨具和架子的理由
川上柚的视线转向小楼侧前方的地面。
仔细看便可发现奇怪的凹陷,虽然被填平,但颜色和土质仍有细微的差别,野草的高低和长势也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是血吧。
这里发生过某种暴力,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倒在了柜台里,血染在了厨具和架子上,所以老板用新的替换了它们。流血的或许就是前一任老板这种规模的小楼,似乎没有另雇员工的必要。
太宰治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以致于受到影响这和他的叛逃
不,等等。
川上柚清空思绪。
这些明明和他没有关系。
像中也君一样活得简简单单不好吗。
“柚君”太宰治戳了戳身边走神的少年,“怎么在发呆”
川上柚“”川上柚一言难尽地盯着率先发呆的某人,试图用谴责的表情让他感到羞愧。
太宰治仿佛没有接收到信号,无辜回视。
“走吧,去洗澡。”多说无益。
“小兰小姐他们呢”
“在你发呆的时候,去帮你买换洗衣服了。”
“哇真是体贴”
“是啊。”川上柚不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想给我和姐夫留出私下交流的时间。”川上柚懒得看太宰治那浮夸的表情,领着人上楼打开钟点房的门,边往里走边道,“对了,你的绷带要换吗”
“要”
“为什么不用防水的”
“防水的透气性不好。”
“行吧。”川上柚脑补了一下夏天捂出一身痱子的太宰治,心平气和地调好浴室里的水温,又把旅馆的毛巾肥皂浴衣等取出放好,“小兰他们没这么快回来,你洗完了可以先换浴衣,不介意的话直接光着钻到被子里去也可以,我不会看的。”
太宰治面色诡异。
川上柚皱眉“说了不会看。”
“不是这个原因。”太宰治很有求知欲地问,“柚君带过孩子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浴室准确齐全的现状,诚恳地说,“这些我自己也会。”
哦。
川上柚动作一顿,冷漠地把淋浴用拖鞋丢在他面前,走开了。
太宰治平静地换完拖鞋,平静地关上浴室门,平静地脱下半干的风衣“噗。”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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