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沿着海岸线驾车遇到的丧尸的数量也慢慢多了起来,它们看见大庭言叶时会爆发出一声嚎叫,然后不管不顾像个跟踪狂似的尾随她。
换乘车辆不是那么容易,一路上损坏的车辆实在太多了,每次被丧尸围住,总是要开车用违反交通法的方式甩掉丧尸,一把消防斧不够用,一手一个开无双如何?
还不到一天大庭言叶就成了玩斧头的高手,已经砍掉了不下一百个丧尸的头。
它们看起来没有多少危险性,速度迟钝,不会使用工具,甚至不会爬台阶,但是丧尸的恐怖之处在于它们无穷无尽,永远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包围你,一旦被堵在死路,那就完了。
大庭言叶总是避免去狭小的地方,找一个房子把自己关进去,绝对不行,她宁可在僵尸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去。
而且丧尸的指甲和牙齿还是普通人的水准,她从消防局弄到了防火服,即使站着不动让丧尸撕咬也无法穿透防火服伤害她,有了这套衣服真是如虎添翼。
她拿了好多套放进车里,在市政厅搞到了一辆进口的防弹车,比市面上卖的结实的多,一般的撞击不能在外壳留下痕迹,她现在穿着防火服拎着两把红色的消防斧像极了都市传说里的怪物。
从前交通还畅通的时候从没觉得去横滨如此麻烦,希望市长能坚持的住。
她把这次行动命名为拯救市长坂口,下一个县大庭言叶再次接通了市长热线。两人谁都没开口,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是哪位。”
“是我,市长先生,你哪里情况怎么样,丧尸的情况有所减缓吗?”
“没有,他们的数量增加了,这栋楼里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变成了丧尸,小姐,我希望你为自己考虑,去小岛上,我标注的那个岛屿非常安全,而且有保护力量。”
“为什么没人接你过去呢。”
“这种时候派人接我不是明智的举措而且我也没那么重要。”
“等丧尸危机过去后你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市长,哪怕是丧尸市长。”
可见,大庭言叶实在没有将笑话的天赋,她简要 地跟市长说明所处的位置,“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下午我就能到横滨了,你能坚持到那天吗?”
坂口安吾看向不时发出震动的大门,丧尸正在撞门,门梁上簌簌的灰尘抖落。这道门本来就不是防御等级的大门,此刻它已经伤痕累累,也许用不了多久门就会被撞开,而窗户外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坂口安吾偶尔会埋怨设计师为何把外壁设计的如此平滑。
丧尸潮爆发的那天他立刻给总部打了电话,可显示的却是空号,他熟悉的那些人的电话没有一个是能打通的,就连港黑的电话也变成了某个炸鸡店外卖的电话,紧接着市长官邸所有出口立刻关闭,所有逃生通道立刻关闭,因为丧尸潮是在这里爆发的,第一时间市长下令关闭所有通道,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手下发生了变异,市长立刻被咬死了,因为头掉了幸运的没有变成丧尸。
大庭言叶感觉到不对,“你那边很危险吗?请立刻把沙发桌椅移动到门口,堵住大门,市长先生你有武器吗?”
钢笔算不算?
坂口安吾想回应她刚才的冷笑话。
大庭言叶猛然想到市长或许真的不擅长战斗。
听声音很年轻还有点弱气,恐怕体格也不强壮,当上市长之前他是做什么的,该不是个书记员吧,她脑子浮现出这样的形象:一个戴着眼镜不善言辞沉默瘦弱的书记员处在被成百上千丧尸包围的大楼里,依然坚持播报横滨现状。
真是感人。
真实情况跟大庭言叶想的差不多,坂口安吾也失去了异能力,体力下滑比普通成年男性还不如,简直成了废柴,能从大厅活着逃到市长办公室已经是上天保佑。
“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什么,你杀过一个丧尸吗?
大庭言叶几乎被小市长的言论气到了,这时候还要表现市长的临危不惧吗。
“我不希望到了那里只看见一只丧尸,你有什么特征吗,好让我在一群丧尸里认出你来。”
坂口安吾下意识看向旁边镜子,“我嘴角左侧上方有痣。”
“美人痣?”
“呃……”
坂口安吾从来没想过美人痣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是。”
一个有美人痣的市长正等着她去拯救,大庭言叶顿时充满了力量,“等我。”
她放下电话,背上所有的物资跳进卡车里,考虑到冲撞性还是卡车更好,一大群丧尸一瘸一拐跟在卡车后面,但是它们的速度实在太慢很快被甩没影了。
即使晚上大庭言叶也没停下来休息,而广播里坂口安吾仍然在播报丧尸新闻,“一部分丧尸会保留生前的记忆,本能促使它们回到家中,这些丧尸甚至有肌肉记忆,家里的大门密码,希望听到广播的市民及时更改家中的密码。”
现在是凌晨,他都不睡觉的吗?
大庭言叶听着广播,忽然挡风玻璃撞到了什么东西再弹开,雨刷兢兢业业地来回摆动,刚才好像撞到丧尸了?
有点恶心。
忽然,道路一侧忽然闪了下白光,又闪了一下。
大庭言叶踩下刹车,看向光源的位置,那里有个加油站,小楼二层手电筒一开一关。
有幸存者。
她跳下车拿上消防斧进入加油站,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纤细秀丽的外国青年。
“你好,我是费奥多尔。”
“你好。”大庭言叶点了点头,“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的,附近没有车子而且也没有丧尸,还算安全,我听到有车子的声音想试着能不能得到救援。”
“我需要加油,你有行李吗?拿行李去车上等我。”
钥匙在她手里即使费奥多尔先上车也走不了,她把车厢加满油,跳上驾驶室。
费奥多尔问:“你要去哪里?”
“横滨。”
费奥多尔困惑地道:“应该逃离大城市才对吧,为什么要去横滨。”
“我答应了一个人去救他。”
费奥多尔赞叹道:“是你的男朋友吗?”
大庭言叶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外国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不是男朋友,只是约定了去救他。”
“为什么呢。”费奥多尔不依不饶的,不知道自己很有些烦人,“这种时候掩盖顾着自己才对吧,为什么要救一个不重要的人,而且你怎么确定自己能活下来呢。”
大庭言叶猛地按了汽笛,幽幽地说:“再废话就踹你下去。”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糟糕了,就好像一只滑腻的章鱼挥舞着数条脚试着触碰她似的。
“你要去哪里,我在下个能搞到车的地方放你下去。”
费奥多尔能说他根本不打算下车,听着坂口安吾广播的他可是特意来截获大庭言叶的啊。
即使是这种时候,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甘寂寞想给别人添麻烦。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一起去横滨吧。”
大庭言叶怀疑看向他,“可是你刚才还在说不应该去大城市。”
“毕竟我无法看着一个小姑娘去送死啊。”
费奥多尔继续花言巧语。
可惜大庭言叶对他充满怀疑,又被这番油腻的发言恶心到了,“再废话滚到后车厢里,丧尸可是会爬上去的。”
本来就真·柔弱的费奥多尔失去了异能后凭借着智商……不,丧尸根本不吃他的语言攻势,在丧尸面前,费奥多尔和其他人一样也要仓惶逃命,而且他还失去了所有部下,在数次遭遇丧尸后,不管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丧尸都第一时间朝他冲过来。
大庭言叶猛地抓住费奥多尔的手腕,一脚踩下刹车,打开灯撸上去他的袖子,凶狠地把他的脸按在玻璃上,质问他道:“这是什么,你总不会说是自己咬的吧!”
费奥多尔左手晚上赫然有一个青紫色发黑的牙印,而且周围的血管也呈现请黑色,无时无刻不再向上延伸。
“你被丧尸咬了?”
费奥多尔咳嗽几声。他看起来特别虚弱,病怏怏地贴着玻璃,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我已经被咬了好几天了……”
“那你还没有变成丧尸?”
“可能我有抗体吧。”
大庭言叶再仔细看伤口,已经结痂了,肉也不是暗红色的,已经有了愈合的倾向。
如果他体内真的有抗体,那么对于现在的状况将是非常有利……看来不能踹他下去了。
大庭言叶重新发动了车子,“座椅能放下去,你休息吧。”
“你不休息吗?”
“我不需要。”大庭言叶不仅体力惊人睡意几乎没有,每天只需要维持二个小时的睡眠就足够了,可能跟她的精神长期处于休眠状态有关。
费奥多尔放下椅子,露出一个微笑,“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活人了。”
还是别了。
这个男人明明长得像海妖似的为什么说的话如此黏你咸湿,“睡吧,到时候我会叫醒你。”
卡车在夜色中飞快逼近横滨,如果不是丧尸阻隔和多次绕到根本不必三天才到横滨。
远处的横滨市竟然在燃烧,最少有十几处大楼在燃烧,进城的公路上塞着无数无法离开的车辆,有的车子里竟然还关着丧尸。
到这里只能步行,大庭言叶瞥了费奥多尔一眼,“你要不然留在这里,或者找一辆还能开的车随便去哪里。”
费奥多尔摇摇头,捡起一根钢棍,“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你是俄国人不是法国人吧,总这么说话有趣吗,她最讨厌这类花言巧语的男人的,“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不过有了危险我可不会去救你。”
“嗯。”
白天丧尸活动可能会迟缓一些,晚上速度会增强,也许随着时间的延长,丧尸会慢慢形成昼伏夜出的习性。
大庭言叶矫健地在汽车组成的路障中穿梭,时不时给忽然冲过来的丧尸一个爆头,十几斤重的斧头在她手上轻巧的就像指挥棒,费奥多尔根本没被丧尸碰到,当一只丧尸从她背后扑上来时,大庭言叶跟脑后长了眼睛似的斧头脱手准确无误地砸扁了丧尸的头。
她走过去捡起斧头,没理会费奥多尔继续往前走。
可是费奥多尔的表情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变了,这个除了丧尸之外没有异常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异常的女孩子?
无论是她的体力还是反应能力都不应该是这个年纪的普通人能做到的,她根本没对丧尸表现出一点恐惧。
太不正常了。
很快遇到的丧尸多了起来,无论是几只,十只以下大庭言叶都不会感到困难,几十只的小群体她才会开始奔跑,每次跑到安全的地方,费奥多尔喘的就像要死了似的。
他们进入一家反锁的超市,这家超市没有被抢劫过,商品排列的整整齐齐,
这家店正好有发电机,大庭言叶烧了水做了一桌饭菜。
如果煎火腿和各种罐头倒进盘子里也算是一桌菜的话,大米的保质期倒是很久,她已经打算救出坂口安吾后就返回九鹿町了,毕竟外面的生存条件过于恶劣,九鹿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似乎没有被丧尸影响到,而且还有神秘力量笼罩那里,至于费奥多尔,她当然会找机会甩掉他。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费奥多尔这个男人不是好货色。
吃完饭大庭言叶还刷了碗,费奥多尔说不用刷,反正这些碗再也没有使用的机会,大庭言叶盯着他几秒,对他吃完饭立刻大爷躺很不满,“你来刷。”
她脱下粉色碎花围裙套在费奥多尔身上。
你不是骚吗,勾引女孩子吗,就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费奥多尔明显是第一次刷碗,碗刚到他手里就被摔碎了一个。
大庭言叶冷眼看着,想通过打碎碗暗示她把他赶出厨房,可打错了算盘。
费奥多尔很快熟练起来,把碗盘洗干净了。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你问谁?”
“你要救的那个人。”其实,费奥多尔怎么会不记得坂口安吾的名字呢,对方可是追捕他的重要人士。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天一夜的相处,她的态度没有任何软化,让费奥多尔不禁反思他现在这样子难道不够没有威胁性吗?
为什么她一直冷言冷语,而且连名字都没说,一副露水姻缘迟早要分的样子。
大庭言叶去洗了澡,这是她离开九鹿町第一次洗澡,感觉身上都臭了。
一出浴室,发现费奥多尔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她也不在意,看了眼他手腕上愈合速度快的惊人的伤口,今天,那伤口完全变成了肉色的疤痕,几乎一个月才会愈合成这样。
这个男人不仅身份来历成谜,而且体质也异于常人,如果被人抓住可能会被抽干血做成药剂,如果骨肉也有用的话,都会被磨成粉呢。
这么一想他实在太不安全了。
她在商店里找到了座机,小声地给坂口安吾打电话。
“你说你遇到了一个叫费奥多尔的俄国人!”
“是的,你认识他吗?”
坂口安吾严肃的说:“那个男人非常危险,他是国际上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在各国作乱,犯下过无数罪行,但是国际警察从来没有抓住他,”
居然是那么危险的人吗?
他看起来鶸的能被单手掐死啊。
“费奥多尔非常狡猾,智商奇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罪犯,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评价他,小姑娘,他非常危险,你最好赶紧离开他。”
“可是他好像能免疫丧失病毒?”
大庭言叶说出了费奥多尔的价值,果不其然坂口安吾沉默了,“你一切小心,。”
大庭言叶放下电话,随身带的收音机里传出一首歌曲,悠扬的嗓音像是在静静说一个故事 。
大庭言叶知道,这首歌是特意给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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