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前, 老严正一个人到三楼那里去, 要给其中一家死者的房子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巧的是他刚到了那家门前, 楼道里传来一前一后上楼的脚步声。老严站在那里, 依稀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凶宅”、“负责”之类的话。
最后,一个精瘦的男人站在了对面那户的门前, 骂骂咧咧地掏出钥匙,看样子他就是这家的户主。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他站在下面的一级台阶上,背靠着墙冷淡地等那人开门。
……有意思。老严一眼便看出这个年轻人是开了天眼的,也一眼看出他没经受过太系统的训练, 身上的气息有些杂乱。
这时对面的邻居转过头, 总算是注意到了对面的老严。
“诶, 你是——”
邻居总觉得最近见过这个白头发的男人,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老严不想和他多说话, 咳嗽两声,递过去一根烟给他:“这家的亲戚, 来看看。”
“哦, 哦,你节哀。”
之后老严又抽出一根,朝那个年轻人的眼前一送。
如老严所预料的那样,那个邻居这时候认出了是什么烟,惊叹起来。但是,靠墙的那个年轻人看到了这一根烟以后, 竟然是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等一下……
老严有些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他这是在……嫌弃?你是不识货吗啊喂,这种烟平常一般人都买不到啊!
这么多年了,每次老严和人第一次见面后只要散一下烟,别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嗯,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也确实是变了,但变的方向很是有些不对劲。他仔细地瞧了这烟,嘴上说着“谢谢”,但他只是夹着这一根烟,并不去抽。
啧,年轻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啊……
眼看着那邻居巴巴地要凑上来搭话,老严不再逗留,开门进去,啪一声地关门,留给那个邻居一扇冷冰冰的铁门。
这时候年轻人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他看着邻居那个巴结不成的落寞背影,轻笑出声:
“别看了,难不成你指望他请你进去喝茶啊?还有,我记得明明这几天你连这家的门都不想多看一眼。”
“你懂什么。”
男人悻悻地转过身,摩挲着手里还没有舍得抽的烟:“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知道吗?”
“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是挺特殊。”
徐令秋扫了那人一眼:“好了别废话,到底看不看房子?”
“啊,看,看!”
小刘总算是想起来他今天是请徐令秋来做什么的,一把拉开了门,而在屋外,徐令秋的眼神忽然落在自己手里的那根烟上,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这些天来真是绝了,富商,医生,还有楼下卖煎饼果子的大娘,一个个都往他怀里塞这种烟,一时间徐令秋有种现在已经不是全民小康,而是全民暴富了的错觉。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去拿烟换钱,但一次性卖出这么多没人信他,一盒盒地卖他又嫌麻烦。
最近徐令秋经常晚上做梦,梦见大上海灯红酒绿的某某歌舞厅。他不是进去玩的公子哥也不是舞女,而是站在门口抱着木板子卖烟的可怜小孩子,拽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的衣角,仰着脏兮兮的小脸蛋问:
“老爷太太,要烟吗?”
可怜到人神共愤。
而另一边,小刘听见他干呕以后,困惑地回头看他。
“没事,不用管我,我就是现在有点见不得烟。”
“诶,”小刘笑起来,“那你把你手里那根给我呗,反正你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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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冉听到的就是徐令秋在屋外的那一声干呕。
当他上去时,看到那家的门没来得及关好,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这家之前就是出了名的凶宅,说是入室抢劫,男主人被杀死在卧室中。这之后房子被拍卖,小刘找上了徐令秋。
小刘嘴上说的是我这个穷鬼根本不怕厉鬼,但其实心里怕得要死,不仅找了徐令秋先来把房子弄干净,又把房子租出去了一年,让几个不知情的男大学生来给屋子壮一下阳气——学生退租前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合起来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
当然了,小刘从来不在徐令秋面前提自己做过的缺德事。他只会瑟瑟发抖地坐在沙发上,看徐令秋拿着罗盘转来转去。
“没事,还是很干净。我说过了,我已经把那个男人送走了。”
这间房本来的风水就很好,现如今又没了什么恶鬼,小刘简直就是做了一笔特别划算的买卖。
可是小刘仍不放心,一双眼里闪着怀疑的光,绕着徐令秋打转:
“那,万一对面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只要你别去别人屋里,没什么东西会找你。”
这下小刘不干了:“我不管,我害怕,你得留下个什么东西给我。”
说罢,小刘瞄上了徐令秋的手指:
“我记得你每次总拿血画符来着,诶我家里就有刀,要不你今天给我画上一百张,让我留着用?”
门外的陆明冉听到这里,站不住了。
大哥你以为指尖的血就不是血吗?居然要他画一百份!
小刘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流血的,等会儿请你吃一顿好的补一补。”
陆明冉更加站不住了。在开马甲包揽了徐令秋生意的那几天,因为见识过徐令秋拿血画出来的符咒有多复杂,他逼着系统调低了剧本的难度。
那次徐令秋画完符以后,他何止是拿了一顿好吃的来给他补,就差牵一头奶牛送他家里去给他补一下纯天然的牛奶。
你居然想用一顿饭就给打发了?
还好,徐令秋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人,冷冷道:
“我不做没有用的事情。还有,当初帮你是看你是个孤儿,无依无靠,钱我也没有收多少。”
“哈哈哈哈哈,”小刘大笑起来,“看看,你这个神棍的本来面目露出来了,你就是嫌弃我给的钱少了呗。”
小刘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徐令秋,你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当这四个字被讲出来以后,徐令秋站住不动了。
陆明冉也站住不动了。
小说里提到过,对徐令秋来说,“见死不救”这四个字是最能伤到他的。
两年前那个男孩子转过脸来,又哭又笑:“徐令秋,我知道你看见我了,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两年后徐令秋虽说是收钱做事,但他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再也接受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再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他身边死去。
而小刘,他说徐令秋见死不救。
陆明冉回忆起小说里的一个情节,调整了一下呼吸,笃笃地敲响了门。
陆明冉捏着嗓子说:
“你好,社区送温暖调查回访的。”
门原本就是开着的,里面的小刘刚一答话陆明冉就挤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他真的是来回访的。
小说中提起来过,说老严借着社区送福利的名义散发了一些小玩偶。有几户人家离凶杀现场很近,给他们的玩偶是被动过手脚的,工作人员暗示过他们要把东西挂在门背后。
一进屋里,陆明冉微笑着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请问您对玩偶还满意吗?”
说着,陆明冉扭过头去看门的背后。
这时徐令秋也注意到了门上挂着的那只绿色青蛙玩偶,他是做这行的人,仔细瞧了一下后就瞧出端倪。
看来是有高人给这个小区指点了一下。
小刘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发东西的人暗示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东西不一般,但如果能更安全一些就更好了。他想讹上徐令秋的一些东西,做到双保险。
事情至此,徐令秋彻底没有了什么好脸色给小刘,拿起自己的东西要走。
“走之前和你说一句话吧。”
徐令秋拉开门,追忆往事般道:
“你最开始来找我时孤苦无助,看上去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样,所以我救了。”
徐令秋笑着回过了头:
“现在的你活蹦乱跳,你不把别人害死就已经不错了。”
之后徐令秋带上门,离开。赶在被回过神的小刘暴揍前,陆明冉也溜了出去。
令陆明冉感到意外的是,等他下了楼,竟然看到徐令秋还在小区里,而且像是在等谁的样子。
等等……
陆明冉注意到徐令秋在看着自己这边。
难道,徐令秋在等他?
徐令秋真的走了过来,他站在陆明冉的面前,问他道:
“你不是小区里的工作人员,对吧?”
“那年帮他处理凶宅时我问遍了小区里的人,探听房子的底细。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少换,而你,我没见过。”
是的,你没见过我,但你见过我的很多马甲啊。
我做卖煎饼果子的老大娘的时候,还亲手给你摊过煎饼,你边吃边被酸到龇牙咧嘴地祝福我以后生意兴隆。
话说回来,今天算是正式见面。
陆明冉扯谎道:“我是新来的,你好,陆明冉。”
“徐令秋。”
说罢,徐令秋作势要和陆明冉握手。陆明冉条件反射地伸手,结果掌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你最近是不是在酒店之类的地方呆过?那里不干净。我给你一点护身的东西,先用着吧。”
诶?酒店?不干净?
陆明冉怔怔地想着,捏住那符咒低头装进兜里,而等他抬起头后,徐令秋已经不见。
唉,陆明冉在心里想:临走前你应该和我打一个招呼啊。
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似乎匆匆地离别着的人,一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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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陆明冉在外面开着马甲浪到飞起,很少管老严这边的事。今天傍晚老严让他帮忙捎点东西过去,心虚的陆明冉立刻把事做好,一拿到东西就飞奔向酒店。
老严正坐在桌前翻看着什么。陆明冉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取出老严要用的东西,一一在桌上放好。
忙碌的老严头也不抬地道:“还有钥匙。”
“哦,那边柜子的钥匙我放兜里了。”
陆明冉边说边翻自己的衣兜,叮叮当当的一串钥匙是翻出来了,但也同时把一个黄色的符咒给翻了出来。那玩意儿落到哪里不好,偏偏落在了老严的手边。
陆明冉正要去拿,老严“咦”了一声,已经把那个画着朱砂的东西拿起来,放在自己眼前仔细地看。
“小陆,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哦,街边一个摆摊的给我的,非说我最近住酒店遇上了不好的东西。”
说这话时陆明冉留神看着老严的脸色,要是真的酒店里有那个,老严肯定知道。
老严则拆开那个符咒,笑了起来:
“没错,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那天怕吓到你,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陆明冉:“!”
说罢,老严有些惋惜地看着这符:
“是有点本事的,这个人。但手法太粗了,也太耗着自己。”
总之一句话,绝对比不上他的手艺。
老严转过头来,对陆明冉露出一个难得的大大的笑容:“来,小陆,你过来。”
陆明冉站在那里不敢动,狐疑地看他。
……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老严继续看着他,很耐心。
终于,陆明冉一点点地挪着步子走过去了。只是他刚一走近老严,老严就很不客气地单手扣住他的手腕,接着另一只手虚空画符,朝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话说老严的办法还真是比徐令秋的要好用多了,陆明冉立刻感觉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不过,还没等陆明冉夸奖什么,老严突然咳嗽了几声。
咳嗽声不大,可老严的神色看上去极为痛苦,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汗。陆明冉被吓到,转身要去倒水给他。
“不,不用水……”老严叫住他,这时的声音一下子虚弱起来,“小陆,我包里有一个盒子,你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撒在我背上。”
陆明冉依言照做。包里确实有一个深红色的小盒子,乍看上去像是女人装胭脂用的东西,但里面装着的其实是白色的粉末。
而当陆明冉看到了老严的背,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上面有很多个黑紫色的小手印,层层叠叠地浮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陆明冉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把粉末撒在上面。
陆明冉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属于小孩子的哭叫声,而那些背上的东西总算是消失不见。
在他面前,老严还没有缓过来,低着头喘气。
“真是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陆明冉知道这是什么。
老严在做什么主任之前也是云游四海的,他还有一个师父,那是个年纪很大了的老道。
师父什么都好,错就错在他老人家临死前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两具童男童女的古尸,把他们提前放在了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坟里,好像是为着什么好处。
老严发现了这件事的时候,师父的肉身不但已经被这两个凶恶的小鬼吃了,魂魄也已经快要被吞掉。
他是被师父一手养大的,他恨师父做出这样的事,可也不能不管。到了最后,恶鬼虽除,但他们的怨气也刻在了老严的背上,永久地折磨着他。
老严说这算是在帮师父还债。
现在,老严好了一点,开始和陆明冉闲聊。
“小陆,你是不是认为我那天和别人说话时很难听?”
“没有办法,不凶点是不行的。和你讲一件事吧,两年前有个山村里出了事情,不是人祸,是闹鬼。”
那件事本该由他们来管,可事情被拖得太久,等老严赶到了,那东西已经祸害掉不少人,包括几个来做公益的大学生。
原来那个对徐令秋来说算是噩梦的山区之行早已被记载在一张薄薄的档案里,寥寥数语。
老严叹气说:“要是早点到就好了。”
他在遗憾。
像徐令秋一样在遗憾。
陆明冉又听到老严说:
“我做不了多久了,得休息。我找过很多人看我背上的这些手印,他们都说我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所以老严要找一个接班的人,徐令秋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陆明冉绝对不能让他找上徐令秋。
陆明冉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他知道老严有多看重这份工作,有多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咳,老严再次咳嗽起来。
陆明冉紧张兮兮地抓着盒子还要撒,而这时老严摆摆手,笑道:
“没事,这是因为我抽烟抽太多了。唉,老了。”
“老?”
陆明冉反问他道:“你是在做明星呢还是在做电竞选手?怎么才二十八岁就喊老了。”
说罢,陆明冉结结实实地朝老严的背上一拍,鼓励他道:
“别这么灰心丧气,你一定能活很久!”
争取活得比王八还要长。
啪,真的是很用力,很响亮的一声。
……
空气瞬时凝固了。
陆明冉:“……”
大佬你就当我是给你按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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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陆明冉睡在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全须全尾地活了一晚上。
夜里他有些担心隔壁的人会不会背上又出现那些手印,担心着担心着就睡着了。
老严却是没睡,他在想和徐令秋有关的事,想起来他和这个人有点渊源。
第二天一早,陆明冉睁开眼,被系统提醒了一下。
今天老严要围了郊区的一栋楼。
小说中是这么说的,徐令秋去疗养院拜访他的一个客户,但刚一到路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似乎是封路了,那些人看上去还都神色紧张,不放任何人进去。
徐令秋站在一旁观望,没过多久就望见了一个一头白发的男人。
这个人他之前见过的。现如今这白发男人背着手站在疗养院门口,旁边的人恭恭敬敬地在问着他什么。
唉,这么声势浩大,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份特殊啊。
于是等老严醒来以后,趁着他还没有安排部署这一件事情,陆明冉代替老胡叮咛他,说你把事情搞得越神秘,想看的人就越多,我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首先,”陆明冉盯着他那一看就是牌子货的衣服,“我们要打扮得普通一点。”
老严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认认真真地在行李箱里找了找衣服。
这时候系统就很感兴趣地帮陆明冉报价,告诉他老严带的行头值多少钱。
“看见那块儿表了没有,十万。”
“哦,这件衣服,三万……”
陆明冉听不下去了。
大佬你这拿的是霸道总裁剧本啊!
为什么老严和小徐都要这么有钱,只有他最穷!
“那个,严主任,你真的没有别的衣服了?”陆明冉头疼地看着那一床的衣服。
老严诚实地点点头。
陆明冉觉得这个点头的动作深深地伤害了他。
“……算了,还是让我来做出一点点些微的牺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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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老严带着陆明冉低调出门。
他穿上了陆明冉换下来的那一身简单的外套和牛仔裤,还戴了帽子挡住那头耀眼白发,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很有活力。
而陆明冉就很不一样了,他穿着老严那挺括的衣裤,走路的姿势都开始满含王霸之气。
路上老严坐在一旁闭目眼神,仰起的侧脸线条分明,非常好看。而陆明冉,他坐得端端正正,目视前方——这要是一不留神蹭坏了衣服,根本就赔不起。
车子缓缓停在郊区的疗养院附近,负责接待的人正撑着伞脸色凝重地等着。
因为今天没有像小说里一样兴师动众地隔离,所以全程接待他们的只有一位工作人员,陆明冉作为老严的临时助理,全程跟着。
让陆明冉感到窒息的是他们刚进了一楼的大厅,就看见了徐令秋的身影。徐令秋正坐在一排椅子上,和出事的老人家属闲聊几句,很快地,家属离开,徐令秋一个人坐在那里。
更让陆明冉感到窒息的是,一看到徐令秋,老严主动地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又见面了。”
毕竟只是见了一次而已,徐令秋有些认不出来这个人,所以,老严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的白发。
系统告诉陆明冉,接下来老严要下钩子了。
所谓的钩子,指的是老严说了一些含混不清的话。不少神秘人物为了让男主对自己感兴趣,总要留下谜语或者富有悬念的话让主角来猜,来想,明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他偏偏就是不说明白,讲半句。
这样一来,主角就对神秘的他日思夜想,穷追不放,成功被他拐走。
想到这里,陆明冉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跟了上去。
果然,老严开始下钩子了:
“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我们算是有点渊源。”
徐令秋盯着老严的眼睛,在想他是不是在说谎。
老严继续努力下钩子:
“2017年那会儿,你和z市那个下蛊的婆婆学了点手艺是不是?”
这就和算命的人一样,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你说得准不准,说中了过去的事情后才会被人重视。
从徐令秋一下子严肃起来的表情,还有他努力回想的样子来看,老严的钩子下成功了,徐令秋在努力地猜测这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怎么如此神通广大,知道他的事。
老严对徐令秋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他打算说完了这句话就走,留下徐令秋一个人想上个三天三夜。
可是陆明冉看不下去了,及时地插话道:
“那个婆婆是他手底下一个协会里的人,平常买个馒头都要和他汇报一下的。”
啪。第一个钩子就这样被折断了。陆明冉和老严眨眨眼睛,意思是这都是老胡告诉我的。
而这时,徐令秋恢复了平静。
老严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他吸口气,平复心情,继续说:
“对了,你小时候有个和尚说你身上有逢七之难,哄了你爸爸一只老母鸡回去煮着吃了是不是。”
徐令秋皱起眉头。
陆明冉:“严主任某年打假的时候抓过这个和尚,和尚交待得很清楚。”
徐令秋吐出一口气。
老严:“我知道那个人死前交给了你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徐令秋的瞳孔一缩。
陆明冉:“因为他是那个人的远房亲戚,那人死后家里为了分遗产打了个天昏地暗,他跑去看戏,所有人都知道宋先生把房子送给你了。”
徐令秋的瞳孔回归原先状态。
……
最后,徐令秋和老严一起看向了陆明冉。
陆明冉微笑道:
“你们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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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彩霞满天。
徐令秋处理完事情,刚走出门就看到有一个人还有一条狗一起坐在台阶上,彼此比赛着汪汪呜呜地叫。
那个坐着的人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过头,对着他笑。
徐令秋也笑起来:“你不是他的助理吗,坐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我被开除了。”
陆明冉诚实地回答道:
“死于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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