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丽嘉趴在图书馆巨大的书桌上,极度缺乏睡眠让她的眼睛格外干涩,她轻轻闭了闭眼,耳朵里却是连绵不绝的时钟前进的声音,这让她不觉心里一沉。她抬起头看着指着凌晨一点的时钟,还有十个小时,还好,还有时间,她心想。接着她转过头看了看堆放在她周围成堆的书本,那书本散发着的厚厚的霉菌的味道似乎在提醒着她,十个小时根本不足以让她打败一只十八英尺的凶残雪怪。想到这里她不禁头皮一阵发麻,睡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脑海里只有温迪哥巨大的咆哮声。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斯科皮正靠着阿不思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阿不思的口水快滴在了斯科皮的头发上,他俩看起来累坏了。弗丽嘉感谢她勇士的身份,这使得她不用担心宵禁的问题,而斯科皮和阿不思以及洛肯也借助隐形衣帮助她查阅各种资料。
弗丽嘉没有忍心叫醒他们,她伸了个懒腰,就在准备翻开一本脱线的旧书时,洛肯从一堆书里抬起了头,“ 圆肚子”,他瞟了瞟一边的阿不思和斯科皮,指了指不远处的阳台。
“什么?” 弗丽嘉怀疑地看了看他,洛肯又一次急切地指了指阳台,并指了指自己手里一本非常厚重的古书。
弗丽嘉无奈地摇摇头,并指着时钟提醒他她的时间不多了。
十二月的风好似一记猛拳打在弗丽嘉的脸上,这让她的头疼有了些微的安慰,眼睛的酸涩也因为到了室外得以缓解。但突然换了环境让她有些头重脚轻,洛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活力滋补剂递给她,这是她连喝的第六瓶活力滋补剂,“ 我记得克隆塔夫说过,活力滋补剂过量饮用会导致手舞足蹈症,希望我到时候不会在温迪哥面前跳起舞来”。
“那你就等着变成冰雕吧”,洛肯没好气地说,
“这种时候真不适合跟你聊天,洛肯”,弗丽嘉垂头丧气地说:“ 阿不思在这儿肯定会鼓励我一定能通过项目”。
“用变形咒吸引雪怪注意?” 洛肯摇摇头说:“ 这么蠢的办法也只有阿不思能想出来了,先别说你到时候到底能不能施展出来变形咒,就算是变形咒成功了,温迪哥会不会被一只海豹吸引还不知道呢”。
“好了”,弗丽嘉没好气地说:“ 我应该像阿不思说得,给自己一个昏迷咒,这样就有理由不去参加比赛了”。
洛肯翻了个白眼,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拿出怀里厚重的书本,点亮了魔杖。
“这是什么?” 弗丽嘉看着书本上巨大的骷髅标志,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救你的东西”,洛肯用力地吹了吹书本上的灰尘,这引起了弗丽嘉的一阵咳嗽,他煞有介事地指了指书本上一个画着熊熊烈火的插画,在那不远处写着“厉火”两个字。
“厉火?” 弗丽嘉有些惊讶地看着洛肯,
洛肯指着上面的文字阅读起来:
“厉火,是一种蓝色的魔法火焰,发明者不详。
使用者召唤出厉火后,它会随着吞噬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强大,也会随意变换成各种怪物的形态(已知的包括:巨蟒,客迈拉兽,火龙等)。
召唤厉火的门槛并不高,现今已知使用厉火最小的是一位年龄只有十三岁的美国巫师,这位未成年巫师的行为也引起了美国加州的森林大火。控制厉火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历史上能控制厉火的大师少之又少,比较著名的有1927年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成功释放的厉火,甚至让厉火拥有分辨效忠者的额外能力,很可惜这位黑魔王并没有留下一篇论文告诉我们到底该如何控制这一可怕而强大的力量。
在没有成功控制厉火的情况下使用厉火是极其不理智的,它带有诅咒,威力强大,在不受控的时候几乎是不分敌我地不断地追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相比之下-火焰熊熊-更像是小孩子的玩闹。也因为厉火巨大的破坏力,它被列为黑魔法之一…….”
“你也看到了”,弗丽嘉打断洛肯说:“ 历史上几乎没人能控制厉火,我又怎么可能在十个小时内学会一切呢?”
洛肯摇了摇头,他翻到下一页继续说道,“ 厉火虽然在历史上并没有一个好名声,但是它却是温迪哥,阴尸等诅咒生物的天敌。历史上最著名的冒险家吉德罗·洛哈特所著的《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就讲述过他如何利用厉火与西藏雪人达成和解并友好相处的故事,但有传言这是洛哈特窃取另一位巫师的成果,至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洛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弗丽嘉,“ 厉火虽然危险,但是相比较阿不思那个看着就不可靠的计划而言,这个可能更有效”。
弗丽嘉接过了洛肯手里的书,她皱紧了眉头。
“你要面对的是一只嗜血成性,热爱吃人肉的温迪哥”,洛肯有些急切地强调说:“ 不是一个雪人娃娃”。
弗丽嘉感觉心里的石头压得更深了一些,她手心冒出了汗,洛肯指了指远处的时钟,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控制…….”
“不用控制”,洛肯认真地说:“ 你只用释放厉火,完成你的任务,在场的还有赫敏韦斯莱,麦克米兰这些巫师,他们一定有办法控制厉火”。
“但是…….”
“而且就像克隆塔夫教授说得,你天生在黑魔法方面有天赋”,洛肯说道,“ 我们也许不应该拘泥在传统办法上”。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学会”,弗丽嘉有些犹豫地说,“而且要是到时候引起了其他的伤亡…….”
“安全措施是三强争霸赛组织者的事”,洛肯昂头看着弗丽嘉,“ 你完全可以一开始用阿不思的办法,厉火只是最后的选择,万不得已的时候解救你自己的办法”。
弗丽嘉又一次摸了摸古老的书本,眼前再次浮现出温迪哥的模样,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叫醒阿不思和斯科皮…….”
“不”,洛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阿不思一定会反对你用黑魔法”。
他睁大着眼睛,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此刻的洛肯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狂热与兴奋,“ 阿不思的眼里容不下任何的错误,弗丽嘉,你比我更了解他”。
弗丽嘉回过头再次看了看昏睡的阿不思和斯科皮,时钟的“滴答”声仿佛皮鞭一点点抽打着她的心脏,没有时间犹豫了,她很清楚这一点。
“我可不想你第一个项目就被冻成冰棍”,洛肯恢复平时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你还欠我一堆零食和书呢”。
她看了看阿不思又看了看洛肯,最终点点头。
当弗丽嘉和洛肯踩着星辰回到列车车厢时,她依然毫无把握,她捏着魔杖的手冒满了汗。过去的十个小时,正如她料想的,她并没有成功地释放出厉火,厉火需要内心真正的愤怒与怨怼,而现在的她除了紧张什么情绪也没有。她拖着自己的脚艰难地向车厢进发,一阵强烈的头疼,她一个不留神一只手搭在了洛肯的肩膀上。
洛肯僵硬在原地,她将头埋在手臂上。此刻要是洛肯表示一分一毫的关心可能会让她彻底崩溃。但洛肯什么也没说,他站立在原地等待着弗丽嘉自己恢复,片刻后,她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子,小声呢喃,“ 我会没事的”。
洛肯看着她疲倦的样子,轻轻握住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一瓶活力滋补剂,轻声说,“ 会的”。
弗丽嘉接过药剂,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洛肯”。
也许是药剂的作用,也许是洛肯的鼓励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车厢,此时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但车厢里却格外热闹,毕竟除了弗丽嘉,其他人面对的只有一场精彩的赛事和一整天的假期。各色的祝福彩带充满了车厢,诺曼 麦克米兰甚至顶了一个巨大的霍格沃茨城堡样式的帽子,而帽子前是巨大的“沃特森”的横幅。弗丽嘉只想悄悄溜进车厢换件衣服,但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她和洛肯出现在车厢里时,人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她恨不得裹上一件隐形衣,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过渡曝光的照片,每一声欢呼都让她更加心虚起来。
“都让让,都让让”,阿不思和斯科皮穿过人群来到她的身边,
“你们去哪儿了?” 阿不思疑惑地问道,“ 我们一醒来就发现你们不见了”。
“我…….” 弗丽嘉心虚地看着阿不思,“我去训练了”。
“不要担心”,斯科皮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就按照我们一直在训练的办法,会没事的”。
但看起来斯科皮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弗丽嘉发现了他不停揉搓自己长袍的另一只手。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此刻并不想见任何人,她甩掉斯科皮的手,“我……我要去准备了”。
“勇士要出发了!” 诺曼 麦克米兰高喊道,这引起了人群又一次的欢呼,弗丽嘉甚至想给他的嘴里塞一个粪蛋。
她花了近十分钟才摆脱了这一群狂热粉丝,精疲力竭地坐在床沿上盯着父母的照片发起了呆。她的眼皮又变得有些沉,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即将打盹儿的瞬间,脑袋一垂,猛地惊醒。此时又过了十分钟,她的心脏又一次疯狂跳动起来,她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从床头柜上拿起比尔的来信,
“亲爱的弗丽嘉,
很遗憾知道这件事,但是万事不要逞强。既然不得不比赛就打起精神面对吧,输赢并不重要,尽力而为,相比较比赛冠军,我和芙蓉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
弗丽嘉将信胡乱地塞进一边的抽屉,她无法静心读下去,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父亲留给她的挂坠盒,她将挂坠盒用力的埋在胸口。
“救…….”
她将这声无力而绝望的求救用力地咽了回去,她不敢张口,仿佛一张口就会让自己爆炸,而且她知道,此刻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救她。她再次深呼吸,将挂坠盒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没有人能救她,她再次强调,只有她自己。
想到这儿她冷静了下来,用力地捏了捏手里的魔杖,她只有自己。
伴随着魁地奇球场内温迪哥巨大的咆哮声和成百上千观众的欢呼,弗丽嘉在麦克米兰的带领下走向了一边的勇士帐篷。麦克米兰低头看着她,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在弗丽嘉的肩膀上拍了拍,但当她抬起头看向校长时,他却别扭地别过了脑袋。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帐篷,只有一张巨大的帆布和几根粗糙的木棍,昏暗的暖黄色灯光是唯一的照明来源,帐篷被分割成了四个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物品,看起来是为了勇士们准备的。
帐篷里格外的安静,瓦利亚在帐篷里来回踱步着,而让米歇尔则紧握着双拳,脸上已经看不见丝毫的血色,他们三人都互相躲避着对方的眼神,显然紧张到说不出话的并不只有弗丽嘉一个。她盯着不远处的时钟发起了呆,疲倦地不想去想任何事,只希望等自己再次回过神第一个项目已经结束,但温迪哥巨大的咆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噩梦还没有开始。
“哦,勇士们”,彼得洛夫的声音打破了帐篷里诡异的寂静,他身后跟着克莱尔和另外两个采访过他们的记者,“ 勇士们都过来”。
彼得洛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但他看着瓦利亚的眼神里却藏着说不出的担忧。他回过神看着脸色苍白的弗丽嘉和让米歇尔,“ 看来你们都准备的不错?”
弗丽嘉相信现在他们三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怎么都不是准备得不错的样子,她木讷地点点头,而一向礼貌的让米歇尔都失去了恭维的力气,直勾勾地盯着彼得洛夫手里的袋子。不只是让米歇尔,三位校长也都紧盯着彼得洛夫手里的口袋。
“我要宣布今天的任务了”,彼得洛夫勉强笑了笑将手里的口袋拉开,里面露出一个精美异常的珠宝匣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而移动着,“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你们需要对付的是温迪哥,一种巨大的雪怪”。
除了几个记者没有人表示惊讶,所有人甚至都没有兴趣掩饰一下。彼得洛夫并没有收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勇士需要穿过温迪哥的冰雪长廊,在它们的巢穴里找到一个藏宝盒,而藏宝盒里则是下一个项目的线索,而每一个藏宝盒都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一样,用时最短的勇士将在下一个项目中获得巨大优势”。
弗丽嘉无心去听任务和规则,她非常抗拒彼得洛夫手里的东西。
“盒子里是你们即将面对的温迪哥的模型”,彼得洛夫晃了晃口袋说:“ 现在请你们来抽取任务的顺序”。
他看了看众人,对弗丽嘉说:“ 女士优先,沃特森小姐,你先来吧”。
弗丽嘉盯着彼得洛夫,咽了一口唾沫,她并不想将手伸进袋子里,仿佛不抽顺序就可以不参加比赛一般。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弗丽嘉的肩膀,她回过头,是麦克米兰校长,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恐惧,他不再是一个严肃而苛刻的黑魔法防御老师,他的声音甚至非常温和,“ 抽吧”。
麦克米兰的声音让她有了一点点的安慰,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一个白色的短毛温迪哥出现在她手中,它看起来很温顺,趴在弗丽嘉的手掌里睡着了,鼻子呼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冰晶,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花体字的“1”,弗丽嘉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她依然紧张,但至少不是最大的那只,她心想。
让米歇尔将手伸进了藏宝盒,他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弗丽嘉猜测他一定在祈祷不要遇到长毛温迪哥,但是长毛温迪哥既然不在她手里,也不会到瓦利亚的手上,所以让米歇尔几乎可以肯定会面对最凶残的温迪哥,弗丽嘉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彼得洛夫和托卡列夫的阴谋,但看起来让米歇尔已经破罐子破摔,当他抽出长毛温迪哥的模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过分的沮丧。
“最凶残的一只”,彼得洛夫抱歉地说:“ 惠特比先生,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等等!” 就在这时,麦克米兰突然何止道,弗丽嘉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校长,“这个抽签有问题”。
“麦克米兰,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托卡列夫不满地说:“ 你的勇士已经抽了顺序,不能再更改了”。
“抽签盒上有变形咒的痕迹”,麦克米兰示意弗丽嘉将手里的温迪哥模型交给他,弗丽嘉乖乖照做,“ 急急现形”。
他的魔杖对准了自己手里的温迪哥模型,片刻后模型的颜色开始变深,毛发开始向外生长,它在麦克米兰的手里拼命地挥舞着手里的冰雪棍棒,在空气里敲打出一层又一层的雪花,变得焦躁起来。片刻后它已经变成了长毛温迪哥,脖子上的数字也变成了“3”而让米歇尔手里的则变成了白色温顺的样子。
弗丽嘉瞪大了眼睛看着麦克米兰,她不太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原本拿到的是最轻松的项目,在麦克米兰的“帮助”下,她会去面对最困难的一只。
“这是…….” 弗丽嘉用力开口问道,
“混淆咒”,麦克米兰气得头发一抖一抖的,而围在他们周围的记者则格外兴奋,羽毛笔和纸张的书写声第一次让弗丽嘉觉得有些刺耳,
马克西姆夫人看了看让米歇尔手里的温迪哥气愤地说道,“彼得洛夫,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负责将藏宝盒带进来,至于盒子里是什么,被施展了什么咒语我可不知道”,彼得洛夫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是托卡列夫你的计划”,马克西姆夫人不满地说,
“马克西姆夫人,我可以理解为您的话是粗暴的污蔑”,托卡列夫皱紧了眉头,“而且我如果我要去可以安排勇士的顺序,一定不会用这么简单的计量”。
麦克米兰将温迪哥递还给弗丽嘉,他们只言片语的争吵偶尔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牢牢地盯着手里的温迪哥,他们会再选一次吗?她心想,也许她可以抽到一只温顺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依然要面对一只以食人为乐的怪物。她瞟了一眼充满着光亮和音乐的帐篷外,如果她现在逃跑会怎么样,生平第一次她想到了逃学,当然她不可能回沃特森家,比尔和芙蓉一定会接纳她,但是她会成为比尔家里唯一不会魔法的人。她也许可以在麻瓜世界找一份工作,可是习惯魔法的她又该怎么融入麻瓜的生活呢?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子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有一个念头非常强烈,她不想面对即将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场比赛。
三位校长和彼得洛夫的争吵并没能结束,弗丽嘉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直到麦克米兰说道:“ 就按照破除混淆咒后的顺序比赛,这对谁都公平,毕竟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抽签会不会又有人做马脚”。
弗丽嘉长舒一口气,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不管是长毛还是短毛,对她而言都是一项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任务。麦克米兰这一次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想点头,但身上的肌肉就像石头一样紧绷,她盯着远处的时钟坐在了一边的小床上。
校长们都离开了帐篷,这里只剩下了弗丽嘉和瓦利亚,他们俩各坐在房间的两头,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传来,看起来让米歇尔已经走入了场地,弗丽嘉盯着不远处的时钟,眼睛随着指针移动着。
“这是布斯巴顿的勇士让 米歇尔 惠特比,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一个充满着热情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我想他今年会成为圣诞舞会的抢手对象,如果他不会在这场比赛里毁了那漂亮的脸蛋的话”。
人群里发出了笑声,弗丽嘉开始走神,只偶尔听到外面的只言片语。
“哦,哦,哦,温迪哥发现了他,啊……..这………这真是没想到”。
女人们发出了一阵怜爱的叹息,弗丽嘉定神看着时钟此时已经过了十分钟。又是各种温迪哥和魔法碰撞的声音。
“啊!他成功了!!!” 二十分钟后随着解说员的高呼,人群终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看起来让米歇尔已经通过了第一个项目。
“这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但是当然这不是今天的全部,下面有请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瓦利亚彼得洛夫!”
当瓦利亚的名字被叫起时,弗丽嘉头皮一阵发麻,这意味着她离温迪哥又近了一步,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站起身来到了帐篷边,她想逃跑,非常想,这想法因为太过强烈而让她的魔杖蹦出了一些火星。她看着自己的魔杖,再看了看帐篷外的灯光,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也没有地方可以逃。她将父亲的挂坠盒握在手里,为什么是她,她怨怼地想道,接着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广播声再次传来:“下面有请霍格沃茨的勇士,弗丽嘉沃特森!”
阳光顺着晶莹剔透的冰霜溶洞投射进来,形成了一片片如钻石般美丽的光斑,但弗丽嘉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德姆斯特朗现在正值极夜,是看不见太阳的。而她也听不见观众们的欢呼,她似乎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冰罩之中,在这里只有她和另一个怪物。
她握紧魔杖小心翼翼地顺着一条小道前进,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就这样在无风的冰雪间走了十分钟,白茫茫的一切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如刚开始一般警惕。
她看着周围三层小楼高的冰山,她不能继续在这里打转,她需要知道藏宝箱的具体位置,也只有找到藏宝箱比赛才能真正的结束。这时她发现了这里最高的一座陈年冰块组成的黑色山丘。她撸了撸袖子,将魔杖咬在嘴里,攀爬起来。手指在冰块的刺激下渐渐失去知觉,脚底时不时的打滑让她的心脏不停地抽动,不过好在她还没遇到温迪哥。
几分钟后她终于爬上了山顶,她跪在山顶上喘着粗气,这一定比打魁地奇累多了。她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出现幻觉的眼睛,她处于最高处,几乎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巨大拱形冰罩,而冰罩外的观众只剩下一个个看不清脸的黑色影子,她并没有花太多力气去欣赏那些观众,在第二次扫视时,她终于发现了处于她不远处的一个巨大山洞,而山洞正前方就是她在寻找的藏宝盒。
她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只要拿到藏宝盒比赛就会结束了,她慌忙的下山,甚至因为太过急切而一跤摔在了冰面上,她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眼睛牢牢地盯着藏宝盒,比赛即将结束的想法让她非常兴奋,但就在她快到达山洞时,一声巨大的咆哮在冰罩里回荡。山洞慢慢开始变形,白色的积雪越来越深,弗丽嘉脚下的陆地开始移动,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倒在地。她顺着来的路不停地下滑,失重的感觉让她的手在空中疯狂挥舞。
终于她抓住了一撮长而硬的东西,她身体下面的山却并没有停止运动,又一声咆哮响彻整个广场,而她手里雪白的长绳正一点点变成棕色,她这才意识到,她此时正挂在温迪哥的背上。
片刻后温迪哥巨大而魁梧的身躯几乎充满了整个冰罩,弗丽嘉没来得及思考,放开了手,她来不及感受手臂的疼痛,因为十八英尺的长毛温迪哥正完整而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它看起来非常暴躁,手里巨大的棍棒在空中挥舞着,所到之处都会留下水蒸气被凝结产生的冰晶。它用力地跺着脚,这引起了地面强烈的震动。显然现在并不是欣赏温迪哥的时候,就在它要转身的瞬间,弗丽嘉躲进了最近的一块岩石后。
她喘着粗气,温迪哥的咆哮几乎将她的眼泪吓了出来,她不想比赛,想马上逃离这里,但是这些想法毫无用处,魔杖的杖尖冒出一丝火花似乎是在提醒她,她用衣袖擦干了眼泪,紧紧地捏着魔杖。她深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微微向石头后试探一番,那温迪哥正围着藏宝盒来回踱步,而在它不远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她舔了舔嘴唇,“ 我会没事的”,她默念道,趁温迪哥转身的瞬间将不远处的石头变成了一只海豹。
海豹的叫声引起了温迪哥注意,计划看起来凑效了,看着追逐海豹离去的温迪哥,弗丽嘉拖着发软的腿飞快向藏宝盒奔去,她只有几分钟甚至几秒钟的时间。只要温迪哥抓到海豹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只是一块石头,如果幸运的话,暴躁的温迪哥会将弗丽嘉视为泄愤的工具,当然最可能的就是失去心爱食物的温迪哥会一口吞掉弗丽嘉。
“珠宝盒飞来”。
藏宝盒上有反飞来咒,他们一开始便猜到了,处于巨大恐惧中的弗丽嘉却依然忍不住尝试一下。藏宝盒近在咫尺,只要她触摸到藏宝盒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了,她紧张地额头皱到了一处。
马上!马上比赛就能结束了!
“轰隆”
当弗丽嘉再次睁开眼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温迪哥巨大而迟钝的脸,它滚圆的蓝色眼睛盯着弗丽嘉,也许是因为弗丽嘉的渺小,它两个眼球对到了一处,鼻子间每呼吸一口都会发出可怕的冰块撕裂的声音,它黄色的尖牙杂乱的布满了整张嘴巴,一股属于尸体的腐臭伴随着它的呼吸将弗丽嘉包围,而她正被它像一个玩具一样握在手里。
“咯吱”
弗丽嘉感觉到寒冷正从自己的袍子外向里渗透,温迪哥的手掌拥有魔法,会将一切他接触到的东西变成冰块。
“咯吱”
这一次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巨大的疼痛让弗丽嘉的眼泪像水枪一样喷了出来,温迪哥的手在一点点用力,她胸腔里的空气也在一点点被挤压出去。她手里的魔杖拼命地释放着各种各样的魔咒,但这在温迪哥厚重的魔法外皮下并没有任何用处。
寒冷和窒息让她渐渐失去了知觉,她尝试着用力地握着手里的魔杖,但手却越来越用不上劲儿。父亲的脸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在冲她微笑,“放开魔杖吧,佩尔”,他仿佛在说,“爸爸一直在等你”。
疼痛渐渐变得遥远起来,温迪哥长大了嘴巴,她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为什么她总要受着数不清的折磨,为什么她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个童年,她看着玻璃罩外模糊不清的人影,怨恨让她渐渐清晰起来。
我不想死!
一个念头出现在弗丽嘉的脑海里,接着这念头就像是一盏明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明亮,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温迪哥嘴里的尖牙带来的压迫,求生欲让她无所顾忌。
厉火!
没有任何的思考,这是她唯一的办法,她怨恨这个世界,怨恨让她面对这一切的所有人,既然她找不到罪魁祸首就烧毁一切吧。
烧死他们!
又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烧死他们!烧死所有伤害她的人!烧死所有人!所有人!
火焰从杖尖喷涌而出,随着温迪哥的长毛向上生长,巨大的疼痛让温迪哥一把扔掉了弗丽嘉,她撞上了最近的冰山,但这些疼痛于她而言已经毫无感觉。她看着在火舌中的温迪哥,长时间郁结的内心仿佛被释放。
烧死他们!烧死所有人!
厉火仿佛一只听命的士兵,温迪哥的身体在厉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这让弗丽嘉兴奋起来,她欣赏着骨肉在火焰里的消亡,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烧死他们!烧死所有人!
这才是她,这才是她本来的样貌,她挥舞起魔杖,厉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龙,在整个冰罩里飞舞着,将一切吞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在一片火海中,弗丽嘉笑出了声,如果你们让我身处地狱,那么就让我将地狱带给你们吧。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冰罩在一点点融化,越来越多的巫师冲了进来,弗丽嘉却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现在在她的眼里,就是他们将她送进了竞技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烧死他们!
随着她癫狂的想法,厉火越烧越旺,直到一只燃烧的凤凰将整一片天空遮挡,它俯身向弗丽嘉冲来,她依然没有停下狂笑。
每个人都有罪,烧死他们!烧死…….我!
火焰越来越近,燃烧的火舌就像是绚丽的晚霞,它们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像母亲的手一般温暖地擦拭掉她的眼泪。渐渐的温暖变得炙热,她感觉到了皮肤上可怕的疼痛,手臂上的皮肤在一点点融化,她正在融化。
“Finite!”
金色的咒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面巨大的咒语光墙将厉火与她隔开,温度在一点点变回寒冷,皮肤因为灼伤的刺痛让她跪倒在地,她僵硬地躺在地上,不敢伸手触碰任何的伤口,她如一只小兽一般低声的嘶吼,希望这可怕的疼痛能离她远一点。
“咔嚓”,
手边又一阵刺痛,苹果木魔杖上先是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越来越大。
“不……不…….”
弗丽嘉呜咽着小声祈求,但就像她过去的祈求从未获得回报一般,苹果木魔杖在一瞬间碎裂,金色的碎片在空中飘舞就像厉火的火舌,又像是一片片温暖的回忆,随着厉火一起消失在了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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