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芷虞想办法去找了一些荒郊野岭、见识比较多的老鬼, 这些鬼怪都是平日里吃不到什么香火孝敬的,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去有钱人家蹭吃蹭喝的野鬼, 指不定很多东西都听闻过。
她直接从鬼王这件事入手, 毕竟从那假大师的说法里,许娇的身份跟鬼王是脱不开干系的,灵魂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也多半与那个鬼王有关。
但是郑芷虞找这些野鬼的路并不怎么顺畅。
这些家伙活的久是久, 但平日里活的跟死宅没啥区别,有的连现在改朝换代都不知道, 还沉浸在昔日的王朝繁荣里, 有的更是光听鬼王二字就瑟瑟发抖了, 有用的信息一个没有。
郑芷虞只能越走越远, 好在许娇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估计短时间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这才让她大胆地想要往更远的地方去。
就在她找寻许娇身体异常线索的时候——
S大同城。
一个光头被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从一栋金融大楼里送出去,有人撑伞护送他上了辆黑色的奔驰, 直到被那凉凉的空调风覆盖, 光头才心情颇好地往那座椅上一靠,旁边自有助理和徒弟给他递上擦汗的帕子, 替他将额间的薄汗抹去。
同时,那徒弟露出个谄意的笑容,低眉顺眼地问他:“不愧是师父,这一单我原以为没多难,谁知道这地方竟也能养出个厉害的东西来, 要不是师父过来帮我,徒弟可就要栽在这上头了。”
光头听了这话,摸了摸脖子上那万鬼模样的佛珠,有半边珠子的颜色已经发灰了,鬼面也一半实一半虚,但是与之相对的,佛塔上却有了一颗泛着稍许红光的新珠子。
他斜眼朝着身边的徒弟看去,慢吞吞地回答:“这倒不能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的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专门搞些邪门歪道的手段,为此,牺牲一些普通人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只不过有做这些损阴德事情的家伙,自然也有人做那些所谓匡扶正义的闲事,破了那处的风水局,将阵眼从吉变凶,反噬其主。”
“这倒是我的意外之喜了,这镇压的魂魄早已因为怨气四溢,变成大凶的恶鬼,先前我还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将我这法器修补一下,谁知你小子倒是歪打正着给我帮了个大忙。”
听见他的赞誉,坐在这光头身边的男子脸上也露出喜意来,笑着与他道:“弟子能为师父分忧,是我的福分,只是弟子有件事不太懂。”
光头闭着眼睛吹车里的空调,与他道:“说。”
“我听师父早提过,您这法器的佛塔,是为鬼王留着的,为什么师父前些日子出去一趟,回来不仅让法器大伤,甚至还将今日寻的这厉鬼直接充了佛塔……若我没记错,师父为寻鬼王,已经奔波了二十多年,如今还不能收网么?”
说话者到底只有二十出头,做事情更想寻捷径,有些不能理解和尚这番做法,毕竟在他看来,他的师父相当于用了小半生的时间为捕捉鬼王而布局,比如用早先习得的卜术算出鬼王覆灭之后再转世的有缘人,为此还不惜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往那些深山里一钻就是好几年。
前些日子,师父说是算到自己有一劫,想要前去看看是不是鬼王的降世——
谁知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伤,虽然伤不太严重,可脖子上那串往日里让人无法直视的那鬼面佛珠,竟然灰了一半,眼看就要碎了,所幸最后还是护法成功,将它堪堪保住。
否则这等法器,便相当于已经废了一半的功力。
听见徒弟的话,光头睁开眼睛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目露几分凶光,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慢慢地说:“鬼王是百年前从地府出来的,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闯出地府的东西。”
“我不知它如何降生,只有幸从我师祖留下的孤本里见过那只言片语的描述,好在我全然从师父手中继承了那命理易数推断之法,借由天时,才侥幸算出鬼王的恋人不日将在人间出现。”
“为此,我苦心布下诸多局,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那日在那许家村,你猜我见着什么?那鬼王的心上人,竟然与一厉鬼有染,且那厉鬼的来路,我竟看不大清,我观她施法行为,隐有大道之意,可身上煞气,又比之寻常厉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一时大意,中了她的术。”
“此事我有两处未曾料到,一是这鬼王于传闻中分明是个情种,坊间传言它是在地狱十八层苦寻爱人不得,才闯出地府黄泉路,想去人间见一眼自己的情人,后来再寻不到它的踪迹……当时我分明见到它的心上人与厉鬼间有情契,却不见鬼王现身。”
“其次,我回来算过那厉鬼的命格,谁知她的命数似是被人有心掩盖过,我窥不见半点痕迹,既不知那厉鬼路数,也不知鬼王何时现世。”
听到这里,他的徒弟暗暗心惊,同时面上又露出几分惭愧来。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也对,师父是要追求长生的人,自然在做事的时候考虑得比他周全,同样的一件事情,他只能看见表象,师父却是已经走一步,看十步了。
犹豫了很久,这徒弟才问:“可师父……您已经等得太久了,若是鬼王迟迟不出现,您又当如何?”
那光头听见徒弟的话,眼中难得出现几分情绪化的悲愤来。
他沉默良久,唇角挑起来一个诡异的弧度:
“好徒儿,不必替我着急。”
“我布下的那些局……没有一个会浪费,且等着吧,不出半个月,那鬼王之妻必有性命之忧,到了那时,我不信鬼王还不出来。”
“若真是这样,我这也算是尽了人事,不过是老天不成全罢了。”
“我再难等下一个百年。”
……
许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局中。
忽悠完舍友们之后,她将那盒子丢到一边,重新去到下铺的位置,坐在铁桌边,分了一块红彤彤的大西瓜——
西瓜瓤非常新鲜,铁勺子挖下去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最中间的一口刚放到嘴边,西瓜清甜的汁水味道就已经飘进了鼻子里,让人一下子就进入了夏日的清凉里,跟吹到空调的习习凉风一样。
等到那甘甜送入口中,瓜瓤肉被舌头和上颚稍稍挤压,都有甜甜的汁水漫开,甜味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又让人上-瘾,一口口地停都停不下来。
连续十多勺下去,先前在室外晒到日光的暑意,已经不知不觉降下去一半了。
许娇吃掉了小半个西瓜,心情都跟着悠扬了起来,尽管当晚并未等到郑芷虞回来,但是心情已然不错,仿佛接连扫去了好多天的梦魇和糟糕情绪,连身上那低烧的颓靡也一扫而空。
她躺在床铺里,听见宿舍久违的热闹声,钱艾和周绮丽睡前总是要聊上几句才肯罢休的:
“小许,我们之前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阿姨在说,出门的时候要避开那些草丛,学校今年的虫蛇特别多,别的系已经有人不注意,拍景的时候走进草丛里遭蛇咬了,是真的吗?”
许娇淡淡地“嗯”了一声。
钱艾叹道:“哎,今年学校也太奇怪了吧,之前外头酒店的那些传言,我还以为就是巧合,结果现在又是同一楼层的命案,又是这蛇虫集体出动的样子,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
周绮丽沉迷小说,慢半拍地回应了她一句:“有一点。”
她又等许娇的答复。
许娇听着她八卦着对真相还挺歪打正着的,不由生出几分佩服,但是面上却维持一贯的人设:“有吗?没怎么注意。”
钱艾惋惜地叹了一声。
“我还以为学霸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无趣……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关于学校领导和十八号楼的故事吗?”
许娇想起来这茬儿了,这是她在聊天软件上问钱艾的,谁知道对方东扯西扯,后面将她的注意力转开了,而她也因为出门跟郑芷虞看到蛇的事情,将十八号楼和文理楼这阵法的事情抛诸脑后。
此刻既然钱艾主动问了,她便顺势往下接:“嗯,你知道?”
钱艾兴致勃勃地捧着脸坐了起来,从那边上铺隔着一段距离看许娇这里,兴奋地点了点头:“你正好问到点子上了,咳咳,可能我之前没跟你们说,毕竟这事不太光彩,既然现在学霸主动八卦了,看在她难得好奇的份上,我不得不满足一下——但是先说好,这事你们不许往外说,也不许拿奇怪的目光看我哦。”
周绮丽、许娇:“?”
两人生出一点疑惑的时候,钱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爸跟校长当初是一个宿舍的同学,所以关于这学校修建的故事,我也在饭桌上听了一点儿……”
周绮丽震惊了一秒钟:“哇,原来传说中的大腿就在我身边?”
许娇并不怎么意外,钱艾平时的开销并不普通,能有这样的资本,家里有这么一层关系实在再普通不过,便没出声,静静地听钱艾往下说。
“听说当初S大修建的时候,是请的专门的风水大师来看的,毕竟百年老校嘛,你们懂的,国内的大学几个在修建的时候没有风水设计呢?”
“之前听说很多方面都很正常,但是有些建筑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很旧,没法用,加上学校里又有学生总是因为学业压力啊、感情问题啊之类的,衍生出一些精神方面的毛病,咱们学校的学生又都是全国各地的人才精英,所以自我要求比较高,这样的人又很容易钻牛角尖,所以咱们这一到毕业,总是有跳楼的。”
“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咱们这宿舍附近的那栋文理楼,气场就被改变了,我听到的说法是跳楼的女生怨念太深,污染了那附近的磁场,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反正后来学校就换了几次校长,每次都想请大师过来,将文理楼,还有那栋学院旁边的自习楼重新修建一下,而且最好是搞一点风水方面的安排,把那种邪气压下去。”
“等现在我们这校长上任的时候,正好认识一个高人,那高人听说是个信佛的,学校这边本来都准备好了很大一笔将这些风水坏了的楼推倒重建,可是那高人直接帮忙省了一笔钱,只提出要在现在十八号楼的方位重新修一栋宿舍,借由这栋楼的气场和设计压住那两栋楼的邪气——”
“这就是十八号楼的由来和学校里一些我知道的风水故事啦。”
钱艾说完,周绮丽在旁边惊叹:“我感觉我仿佛追了一本日常向的玄幻小说?风水这种事是真的吗?”
许娇却蓦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的那个帮忙设计的大师……是光头吗?长什么样子?”
钱艾:“?”
她非常茫然,不知道许娇听这么个故事,怎么最后能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这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反应范围内。
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听钱艾犹豫着说:“是吧?信佛的一半不都是光头吗?学霸你为什么问这个?这人你认识啊?”
许娇平躺在自己的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的方向,随口胡诌:“好奇一下。”
钱艾喟叹道:“不愧是学霸,连好奇的角度都这么刁钻。”
许娇:“……”
或许是因为平时在成绩方面多受许娇的照顾,钱艾如今很乐于满足她的好奇心,竟然大晚上给家里人发消息问这个事情。
许娇倒是没报多少希望,只是平静地睡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能很坦然地面对那个找人、却不知道对方具体叫什么的奇怪的焦躁梦境,在醒过来之后,也能够很快地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
她已经做好了入梦又在奇怪的地方的准备。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这天晚上的梦,跟前几天都不太一样。
许娇梦到了……
郑芷虞。
……
梦里的郑芷虞穿着像道袍一样的衣服,许娇跟在她的后面,低头在看通往山上的高高的台阶,听见对方在前面慢慢地念: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许娇听见这话,停住步伐,迷惑地抬头去看对方,这才发现两人的身高似乎不太对等的样子,虽然在平时也知道郑芷虞是比自己稍稍高一些的,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差距。
就好像……
自己只是个三岁小娃娃一样。
视线平齐过去,只能看见郑芷虞的腿,还有随着她行走的飘逸步伐,而跟着摇晃的淡蓝色的裤腿。
她停了步伐,走在前面的人隐约有所感知,转身来看她,问道:“怎么不跟着念了?”
许娇逆着光看见她的模样,动了动唇,不知怎么为自己狡辩,她只是盯着郑芷虞在看,在思考这人瞧着清冷出尘的模样,怎么成了鬼之后……
又能释放天性成那个样子?
不都说修道者都是随心而出,道出自然的吗?这个走的是个什么路子,没听过修道的时候要压抑自己的情与欲啊?无情道吗?
许娇脑子里飘过的东西太多,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干脆就没吭声。
郑芷虞看见她一幅莫名其妙心情不好的样子,抬手去揉了下她的脑袋,许娇倏然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怪了。
对方的动作明明是落在自己头顶的,怎么落下来,竟然让自己的耳朵位置产生一种痒痒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耳朵长在头顶上吗?
许娇难以想象这种奇葩的画面,但在郑芷虞的角度看去,就是这人对着自己抖了抖耳朵,像是有些嫌弃自己的动作。
她便收回了手,不再去碰许娇,只是说:“这《道德经》修心是上乘,你若是平日里无事,当将其多抄写、诵读,有助你修行。”
许娇点了点头,抬头看她。
郑芷虞又往前面走了,许娇感觉这个梦有点儿能自己操控的意思,看见郑芷虞走,见她一身道服的打扮,便不知怎么想起鬼王的事情来了,于是快走一步,想出声问些什么,结果脚下不知踩到什么——
下一刻。
摔倒的同时,尾椎骨传来一阵难言的疼痛。
让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郑芷虞后面跟长了眼睛一样,原本都走出去一步了,又动作飞快地回来接住她,同时瞥了眼她的身后,摇头道:
“收好你的尾巴。”
许娇:“……???”
她震惊地回头去看,见到一条毛色有些发棕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得益于第一个世界作为妖修所具备的常识,现在的她光是看一眼尾巴,就能立刻看出来……这就是山间狐狸的那种尾巴。
她怎么是狐狸呢?
难道这次她的身份又是妖怪?
许娇被满脑袋的疑问充斥,被郑芷虞提溜起来时,原本的问题都忘了,有些不解地发出声音:“尾巴……”
郑芷虞叹了一口气,与她道:“我知你很不情愿成为这副模样,明明是人类,偏偏被山野精怪看中,差点被夺去了身躯,最后还因为我的师侄除妖不力,让那狐狸的精魄融于你身……如今这模样,也不知你百年后,地府究竟收不收你。”
“也罢,放心,只要我在一日,我总有一天会为你想出办法,还你人身——”
“在此之前,你就稍稍控制一下,别总是不小心将这尾巴漏出来,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也要将你当做妖物的。”
许娇听见这信息量极大的内容,颇受震撼,好不容易在这梦里定下神来,还想问点什么东西,郑芷虞已经放下她,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许娇平均走三步路就要踩到一次自己的尾巴,疼得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是郑芷虞的身影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她不得已,只能高高地翘着尾巴往前去追:
“你等等……”
可她怎么跑都追不上。
不知不觉,这梦境又成了那个找人的梦境。
……
“呼。”
许娇醒来的时候,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松到一半,才发觉眼前多了一道阴凉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是自己还在梦里,等到余光瞥见郑芷虞身上的大红色衣服,才意识到,噢……这是在现实。
钱艾和周绮丽还在呼呼大睡,没有醒过来,许娇拉了拉被子,用眼神问她:这么快回来了?
郑芷虞习惯地摸了下她的额头。
唔,今天竟然不烧了。
她的目光里透出几分喜悦,低头问许娇:“想我了没有?”
许娇慢吞吞地摇头。
郑芷虞又问:“我送你的东西好用吗?”
许娇摇头的动作还没有停,反应了两秒钟,倏然停住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半晌扯出个嘲讽的笑容来,对郑芷虞用唇语说道:
“花我的钱给我送东西?”
郑芷虞离的近,轻易读懂了她要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啊,是不好用吗?怎么,背着我偷偷试过了?我不信,这家店铺好多人给了匿名好评的,你是不是连拆都没拆?我来帮你试试啊。”
许娇;“……”
她抬手将郑芷虞凑来的动作无声推开。
郑芷虞看了眼附近在睡觉的两位舍友,吐出两口阴凉的气过去,彼时许娇在用力往上扯被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郑芷虞做完这件事,就卷着许娇身侧那个拆过的盒子,往她的被子里钻。
许娇:“!”
她这次用警告的气音,对郑芷虞道:“少来。”
郑芷虞抱着她咬她的耳朵:“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又没有醒,这个是带兔尾巴设计的哦,超级可爱,我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长尾巴的你肯定很可爱。”
许娇:“……”
她莫名其妙想到上一个梦。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想到第一个世界,她是九尾狐的时候,某个大逆不道的师妹对她的尾巴做的事情……
郑芷虞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脖颈,发觉温度有些异常,便诧异道:“咦?随口逗你两句而已,这都能吓得重新烧起来吗?”
许娇:“……”
她把郑芷虞从自己的被窝里推出去,拉了拉被子,挡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很轻的“嗯”,然后毫无诚意地动了动嘴皮子,无声道:
“是啊,都被你吓死了。”
郑芷虞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笑点被她戳中,也不管自己现在笑容多么诡异了,用袖子挡了挡脸,便笑得弯起了眼睛。
像是识破了许娇的谎言,笑了好一会儿,郑芷虞重又探手来碰她的脖颈,惊奇地问:“咦?怎么现在又不烧了?”
许娇:“……”
她对某鬼翻了个白眼,没搭理郑芷虞的无聊行为,单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摸过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昨晚钱艾居然半夜给她发了消息。
点开一看——
里面的内容赫然是:
“当当当!我爸昨晚应酬,所以很晚睡,他居然真的有大师的图片诶!因为这个大师帮我们家看过风水的!喏!满足你的好奇心!学霸夸我,我厉害吗?”
“[图片]”
许娇点开那照片一看……
一股寒意窜上她的脊梁骨。
那正是她当时回老家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光头大师的样子。
虽然很年轻,但是五官和骨头是全然没怎么变过的。
郑芷虞不知她因为什么而顿住,凑过来亲昵地蹭了一下她的脸蛋,声音调成诱惑的模式,湿漉漉地与她说:
“古人云,一日之际在于晨……”
“我们要遵照古训,合理将早晨的时间利用起来——”
“来试试我给你买的新玩具吧?”
作者有话要说:许娇:昨晚在梦里,你可不是这样背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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