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书房

    萧樱草笑着推拒了太子伸过来的不怀好意的手, 正了正神色:“我是真有正事与你说。”

    太子这才停下了动作:“嗯,是什么?”

    萧樱草将自己拿来的那张信纸递给了太子,太子用手接过,展开拿在眼前极快地浏览而过。

    从不远处轩窗射来的光线将薄薄的信纸映得更加清透, 也照得太子的脸上反射着万仞雪峰一般的白光。

    太子看信的过程中, 除了眉头有微微的变动又很快恢复,其他地方的表情均没有变化。

    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后,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当年母后为我四处求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从不知道她竟然请勇毅侯帮过忙。”

    “至于信中的这味药,我并未听母后提起过。”

    萧樱草本来还寄希望于自己今日找到的这个信纸草稿能给太子的病情帮上什么忙, 谁知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她有些急切:“或许从先皇后那里的信件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萧樱草觉得自己的这个思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谁知太子摇了摇头:“母后去世后, 她的不少遗物就被父皇带走了,前些年, 我试图去找过她旧时的信件,却发现原来放置信件的地方空空如也,应当也是被父皇拿走了。”

    萧樱草听了此言, 眉毛皱出一个明显的形状:“既然被皇上带走了,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信件中没有此味草药相关的内容,二是信件中对草药有着详细的描述,皇上知晓此事却从未透露过。”

    如果真的是后者,即使他们想要回信件怕是也不能。

    这么一分析, 似乎对于此事已经是一筹莫展了,萧樱草不肯放弃,她绞尽脑汁地想道:“我父亲的其他信件中,都没有和先皇后往来的痕迹,唯有这一张,可能因为只是一张草稿而得以保留,正式的信件,恐怕已经被父亲销毁了。”

    至于原因,她猜测可能是因为先皇后的身份?怕给别人看见,留下口实?

    太子见萧樱草为此事急得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不由得爱怜地道:“你莫要为此事焦虑了,反正这么多年来我的病情都控制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并不会发作。”

    边说着,太子边用自己的袖摆轻轻拭去萧樱草额上的薄汗。

    萧樱草却不同意他的说法:“那也不行,此事终究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一日不解决,便一日埋着个隐患,我回去后再去找找我父亲的书信,总不能轻言放弃。”

    太子看着萧樱草坚定发着光的眼睛,没有再出声阻拦她,或许就是萧樱草身上有着种种令他欣赏的特质,例如她对一件事的坚持,他才能这么毫无保留地深深地爱上她吧。

    这时,书房外面突然传来赵际的声音:“殿下,程海程大人求见。”

    太子平时在端敬殿中处理政务,期间也会有不少朝中的大臣前来禀报事务,太子想起了程海在早朝时说的边军粮草一事,也大概知道他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平常,太子肯定让他进来了,但是现在,太子低头看着萧樱草坐在他腿上的样子,恐怕不太方便让程海进来。

    萧樱草也在赵际出声的刹那愣了一愣,然后她十分快速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正侧坐在太子的腿上,脚尖离地,一只胳膊还揽着太子的脖子,而太子的双手,也缠在她的腰上。

    若是这副样子,被外人看到了,那可成何体统,若那人是太子的亲信,她以后还怎么在他的下属面前维持一副主母的端庄模样?

    人就是这样,一慌神的时候,思维都会变慢,脑中有一瞬间的放空,不知道下一刻该做些什么。

    萧樱草和太子对视了半晌,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倒是门外赵际的声音再度传来:“殿下,殿下?程大人要进来了,您是同意了么?”

    萧樱草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整个人像个炸毛的兔子从太子的腿上弹了起来,然后下一刻,做出了一个让之前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动作。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骨碌爬到了太子的桌案下面,藏了起来。

    当太子意识到怀中的佳人不见时,他垂眸向下看去,才在自己的案下,两腿之前,发现了萧樱草的人。

    桌案下面有些暗,萧樱草的双眸却仿佛发着光,太子的眸子与她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在这一刻闪过的是什么想法。

    有些无奈,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宠溺的情绪在里面。。

    “你实在……没必要如此。”太子哑声了片刻,心情复杂地说道。

    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不是在偷/情。

    萧樱草这时脑子清醒了一些,也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易辙改弦的道理,便只是对太子干干地一笑。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小点声音说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便被发现了。”

    她突然察觉到,她躲在案下如果被外人发现,好像更尴尬?

    太子在萧樱草不断的眼神暗示之下,终于收回了目光,轻咳了一声,对门外道:“让他进来。”

    然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朝服,中年模样,样貌肃正的男子走了进来。

    萧樱草躲在桌案下面,桌案靠着外面的那边有着挡板,外人看不到桌下的情景,同样,萧樱草也看不到来人的模样。

    只听得一个十分严肃的中年男声传来:“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然后萧樱草听到太子的声音从自己的上方传来,如冰封湖面上的碎雪一样,清冷冰脆:“免礼。”

    想不到,他平时对臣子是这样的。萧樱草今日难得有机会见到太子日常和臣属打交道的样子,自然竖起了耳朵。

    “微臣今日前来,是想继续与您探讨早朝时谈及的粮草运输之事。”程海沉声继续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室内除了他和太子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正在听着他们的谈话。

    “嗯,你说。”太子的话语极其简洁,也不与他废话,就直入主题。

    萧樱草此时在底下蹲了一会儿,觉得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有些不舒服,便往外面的方向移了移,这一移,就碰到了太子的腿。

    太子感觉自己的腿被那软绵绵的少女碰了一下,思绪也是微微一晃,恰好这时程海讲完了自己的话,将视线投向太子,却发现他有些微微出神。

    “殿下,你对臣的看法有什么指教之处吗?”程海问道。

    太子极快地回过了神,清声道:“你提出的方法很不错,就按你说的去办。”

    程海见自己得到了太子的肯定,便快速地收回了自己方才的目光,接着说起了其他事。

    方才萧樱草不经意的一动被太子察觉到了,还令他晃了晃神,萧樱草知道后,心中突然生起了一丝顽皮的想法。

    她悄悄地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素手,覆到了太子的小腿之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然后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上方的男人浑身僵硬了起来,小腿的肌肉在一瞬间偾张。

    萧樱草见太子如此反应,无声地笑了笑,又像是得了趣一般将手顺着太子的小腿慢慢向上爬去,到达他的膝窝,再爬到他的大腿。

    太子此时正襟危坐,面上仍是一派矜贵沉静之色,可是颈后的衣领,却悄然被浸湿了点。

    “殿下,这粮饷的数目您觉得该用哪一套方案?”程海的声音再度传来,却通通被太子屏蔽在了思绪之外。

    此时,他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自己的下半个身子之上,只感觉到一双温热滑腻的小手像一条游鱼一样,在自己身上肆意徘徊,煽风点火。

    虽然,隔着一层衣料,但这种触觉还是无比清晰地传回他的大脑。

    “殿下?殿下?”直到程海唤了第三声,太子才将注意力短暂地重新移到他的身上。

    太子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仿佛是在提醒自己回过神来。

    他不急不徐地说道:“具体的粮饷问题,你去找兵部和户部的人商量一下,列出具体的数额,再来禀告本宫。”

    程海细细听着太子的话,却发现他的声音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一些微微的颤动,待到话语结束之后,程海还听到了太子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喘/息。

    那声喘/息太淡了,一出来,便消散在了空中,若不是程海听太子的话向来仔细小心,精力集中,他或许也不会听到。

    他趁着太子低头看他呈上去的折子之际,十分大不敬地朝太子的面上看了一眼。

    却发现太子正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手中的折子,面部的表情十分正常,一如以往,没有丝毫波动。

    正待程海欲收回目光,同时准备将心中的疑惑也一同收回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看到了太子鬓角附着的一层薄汗。

    “殿下,您是不是很热,要不要宫人进来添置些冰块?”程海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太子殿下向来在任何事上都有自己的主见,何况是在这种冷热之事上,哪里需要他来置喙?

    他本以为太子会忽视他这句话,或者警告他不要试图窥伺主意,正欲自己先低头请罪之际,前方却传来了太子淡冷的声音:“嗯,是有一些燥热,赵际,你让宫人来添置一些冰块。”

    在这不减炎热的秋日里,太子的书房时刻都有冰鉴散发着冷气,程海刚进来时还觉得有些微冷,此时见太子仍觉燥热,心中暗道年轻人真是龙精虎猛,血气旺盛。

    作者有话要说:窥伺主意,主意——主子的意图,不是那个想法的主意。

    咳咳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我发现很多人以为我留下的数字是我个人的马化腾,其实不是,那是群,你们不要找错了23333

    ps:我新开了个古言预收,感兴趣的可以瞧瞧,指不定哪天就开了hhh,暂定名《暴君的小皇后》文案如下:

    太子在回京路上意外坠马,半身不遂。桀骜不驯的秦王谢暄朝取而代之,登上储君之位。

    温家有女温流意,媚骨天成,与前太子青梅竹马,本为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谁知一夜之间,风云涌动,东宫易主。

    温流意刺激之下,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已是失了记忆。众人感叹温家姑娘命苦之际,那新太子,却是亲自登上了温府之门,以未来国母之位求娶温流意。

    【小剧场】

    ㈠温流意失忆时,将那冷厉狠辣的帝王认成了前太子,软绵绵地道:“元珏哥哥,我喜欢你。”

    宫人听闻皇后此话,均跪伏了一殿,浑身战战,冷汗如雨,等待帝王降下雷霆之怒。

    帝王用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了殿内众人一眼,最终缓缓归于眼前女子亮晶晶的双眸之上,下一刻,帝王放软了声音,眼眸中只剩温情:“意意乖,朕也喜欢你。”

    全然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满殿宫人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的双眼。

    ㈡温流意恢复记忆后,惶然地要逃离谢暄朝身边。

    谢暄朝虚扣住她的脖子,修长手指在她唇尖滑过,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藏着嗜血的气息:“意意,你每走一步,朕便叫人往谢元珏身上割一刀。”

    “你,你……骗人。”温流意颤抖着说。

    谢暄朝阴鸷妖冶地笑了,笑容中带着扭曲的温柔:“意意,朕从不对你说谎的,你忘了吗?”

    正如朕十岁那年便说要娶了你,没人相信这句话,可如今,你不照样成了朕的妻。

    成烈帝狠戾冷酷,无坚不摧,一生立下无数丰功伟绩,也只有温流意,能在他的心上肆意践踏后轻飘飘地来一句:“我心悦的从来都不是你。”

    1v1,sc,男主极度深情,文案已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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