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马车上,萧樱草发现澄碧总是张着一个脑袋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吗?说吧。”萧樱草斜眯了她一眼,笑道。
澄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有几分好奇,为何阮家侍卫的兵器一碰到郡主暗卫的兵器就会折断呢。”
“你是想问,外表看起来相差无几的兵器,质量差距不可能这么大吧?”
澄碧点了点头。
“可还真是差距这么大。”萧樱草眼里一道流光闪过,“我的暗卫的兵器,可不是寻常的兵器,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们的原材料要远远优于一般的兵器。”
“我的父母都死在了保家卫国的沙场之上,他们死了,剩下的战士们却还要继续戍守边疆。我有心帮助他们,便想从兵器的质量上下手,于是前几年,我便开始寻找了一些能人才子,一起研究冶铁的新方法,经过几年的努力,倒是改进了不少技术,现如今,已经能有比较成熟的生产流程了。”
萧樱草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澄碧不由得在心中叹道,世人只见他们郡主搜寻美男,却不见郡主搜寻的有志之士更多,而且郡主对他们十分尊敬,待遇优厚。
澄碧称赞道:“郡主果然心怀天下,我佩服。”
萧樱草从久远的回忆中醒来,无奈笑道:“谈不上什么心怀天下,只不过是想让边关战士好过一点罢了,我常想,要是他们手中的兵器能坚固几分,是不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机会就更大一点?”
“也算是为了实现……家父家母的心愿了。”萧樱草怅然道。
澄碧看到郡主这副样子,不由心疼道:“长公主和侯爷一定看到了,他们会感到欣慰的。而且,郡主还有其他亲人,比如京城的皇上和太后,他们都会始终关爱郡主的。”
萧樱草的面色松了松,微笑道:“是呀,我还有外祖母和舅舅,外祖母最近的信又要到了吧。”
澄碧笑着说:“那是自然,太后娘娘记挂着您呢,半月一次的书信,可准得很。”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勇毅侯府,一下车,萧樱草就直奔他的住处。
澄碧偷笑道:“郡主对清君可真是上心啊。”
萧樱草自己私底下叫他清宝,府上的其他人则称呼他为清君。
萧樱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
她在府中走了一段时间,经过亭台楼阁,曲折回廊,清池碧树,终于到了自己的住处——云水间。
此时的他就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休息。
萧樱草来到他的房间,里面毫无动静,静谧得很。
她还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静悄悄地走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缓步走到他的床前,却发现他半坐在床上,上半身依靠着床头,虚掩着眼睫。
萧樱草在他身边轻声唤道:“清宝,你醒了么?”
说罢又伸手向前替他掩好腿边的被角。
清君的眼睫缓缓地打开,露出了他那双藏着惊心动魄的美景的眼睛。
他看了萧樱草一眼,微微地点头,表示自己醒着在。
同时身体往床的内侧移了移,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萧樱草拉他被角的手。
萧樱草自然发现了他的举动,不过却没有感到不高兴,她有的是办法慢慢磋磨他。
只听她笑眯眯地对清君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你买了什么吗?”
清君下意识地向她那儿看去,发现萧樱草从身后拿出了一件红艳似火的衣物。
这是一件长袍,红色的布料鲜艳得如同跳动的火焰,上面绣着的金线构成繁复美丽的花纹。
这的确是一件做工精致的衣袍,看起来价格也一定不菲。
就连他这种冷清的人都心动了。
只是,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是不是不太符合他的气质,甚至有点……骚气?
正在他犹豫之际,萧樱草的声音传来了:“你快试试吧,我看见这件长袍的第一眼便觉得它十分适合你,你穿上后一定十分惊艳。”
于是清君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到那件长袍上,这下看了一眼后,眼睛就黏在上面,再舍不得移开了。
萧樱草心中暗笑,她这个小男宠果然是一个臭美的人。
清君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试图拿过那件衣服来。
可拿到一半,却发现衣服拽不动了,他往前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萧樱草拽住了长袍的另一端。
清君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萧樱草,不是说这是给他穿的衣服吗?
萧樱草眼中闪着跳动的幽火:“清宝你身体虚弱,我想了想,还是亲自帮你穿吧。”
她看到他一下愣住的样子,看到他呆呆地看着她,不由得更加温柔地说话,声线里也带上了一丝禁欲诱惑:“是我不周到,忘记了你还穿着身上这件衣服,不如我先为你宽衣吧。”
说罢,便作势要伸手拉他的衣领。
清君看到她伸过来的爪子,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瞬间挺直了背脊,坐得直直的,然后卷着被子,连滚带爬地逃到了床铺的内侧。
他突然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危险,现在自己身体虚荣不说,还不能说话,万一到时候被萧樱草强迫了,连呼救都不行,更别说反抗了。
他一个美强惨,是怎么会沦落到在一个女人的淫威下苟且偷生的啊。
清君想着想着,就不由得留下了一把辛酸泪。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北风那个吹哟,心里那个凉哟~
他的心里一下子响起了无数悲凉的歌谣。
此时的萧樱草却失笑了,有必要那么怕她么,她现在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真的不要我帮你穿么?”她试探性地问道。
开玩笑,要她帮自己换衣服,那自己的清白之躯岂不是被她看光光了,到时候,贞操不在了,哪里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他呦。
她看到他一脸抗拒的样子,便只好放弃自己之前的想法,又不放心地问:“你自己行么?”
清君坚定地点了点头,正要挪动身子过来拿衣服,下一刻就“扑通”一声,连人带被子摔在了床上。
他的下半身都裹着几卷被子,看起来笨重又搞笑,此时他整个人都朝前趴在床铺上,过了半晌,才将埋在底下的头□□,一抬头便对上了萧樱草忍俊不禁的目光。
好气哦,刚要显示自己的能力,便出了一次大洋相。清君奋力想坐起身来,却发现方才自己被被子缠得太紧,一时竟是动弹不了了。
看着他那沮丧的眼神,萧樱草说:“要是你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帮你吧。”
接着,她又补充说道:“人,就是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且善于寻求他人的帮助。眼下你身体虚弱,我担心你换衣服的时候,没什么力气,又倒了下去。”
萧樱草见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便开口道。
“那我来帮你了哦。”
清君含泪闭上眼睛,暗中可怜自己命运悲惨,终是逃不过魔手。
下一刻,萧樱草的手没有如期而至,她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了:“罢了,我还是叫侍卫来帮你换吧。”
说罢就转身出了门。
她瞧他刚才那副浑身竖起尖刺的模样,便也不再勉强他了。
她的小刺猬,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此时屋里的清君总算舒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结坐起来了,而是就那么趴在床铺上瘫着,等着侍卫进来扶自己。
那边阮望月正被萧樱草的暗卫押送回了郡守府。
为首的暗卫拿出了一块令牌,展示给守门的侍卫看后,侍卫便进去报信,不一会儿就重新回到大门,把他们一行人放了进去。
暗卫们进了郡守府,也并没有放开阮望月,在前往正堂的路上,他们一行人碰到了刚刚归家的阮君白。
阮君白看到堂妹这副模样,十分惊讶,欲上前说些什么,却在和暗卫冰冷的目光相碰后,眼睛缩了缩,退到一旁,不再有动作。
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了正堂,只见正堂门户大开,郡守大人正威严地坐在主位上。
见到一向十分疼爱自己的伯父,阮望月心里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就化成了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一直押着她的暗卫放开了她,她便哭哭啼啼地朝伯父的方向奔去。
一边哭,一边向阮郡守喊道:“伯父,你的侄女儿被别人欺负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阮望月仰起头来,想在伯父那里获取到安慰的目光,却发现他的眼里不复往常的慈爱,而是满满的冷漠。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却见伯父的嘴唇动了动。
“跪下!”
声音极大,震得整个正堂都隆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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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萧樱草和澄碧关系好,所以澄碧不自称奴婢
至于女主如何改进的冶铁方法,后面会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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