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场合下,在场的人是什么身份,突然有人打嗝都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尤其打嗝的人还是一个气质与容色俱佳的美男子,这就更加尴尬了。
在场的气氛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情况,两人都不说话,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
正当萧樱草欲出言打破这个诡异的情况时,外面突然有人报信道。
“郡主,您有一封拜帖,是郡守府送来的。”
“哦,郡守府?”萧樱草挑挑眉,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这时候郡守府送来拜帖并不是很奇怪。
她接过拜帖,当场就打开了,从上到下快速浏览完后,她轻笑道:“这位郡守大人的脑子倒是比他侄女要来得清醒的多。”
这封拜帖是阮郡守亲手所写,大致内容是为阮望月今日以及上次的行为道歉,除此之外,阮郡守还进行了深刻的自省,并且写出了对阮望月的处罚结果,感谢萧樱草的宽宏大量,手下留情。最后,他诚恳地提出要在明日亲自携嫡长子到萧樱草府上登门道歉。
“你就派人去告诉郡守,说,他的请求本郡主允了,他明日按时来就可。”萧樱草对送信的人如此说道。
来人领命后马上离开了。
方才,忽然有人报信,让清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眼下他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便对萧樱草微微颔首,示意她如果有自己的事就先去忙。
萧樱草看懂了他的意思,娇笑道:“放心,陪你的这一点时间还是有的。”
清君:……
他错了,他就不该多此一举。
***
第二日清晨,阮郡守和阮君白早早地就来到了勇毅侯府前等待。
过了一会儿后,侯府的管家来到门口,告诉他们郡主已准备好,将他们请了进来。
一路上,阮郡守面色沉稳,让人看不出他的心境,而阮君白则是脸上时而露出一抹忧色,又很快地掩饰下去。
他们来到萧樱草所在的厅堂,走进去,发现她正端坐主位,左手持杯,右手用杯盖儿在茶水中轻轻划动,看起来懒散闲适至极。
“郡守大人和公子来了呀,”萧樱草抬头看去,“快请坐。”
她虽然这样说着话,但是却稳坐主位,八风不动,一点也没有要去迎接的意思。
阮郡守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本来这位就是极金贵的人儿,这次又是自己这边理亏,萧樱草能见他们一面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于是阮郡守和阮君白便一右一左地在萧樱草的下方坐下。
甫一坐下,阮郡守便开口了:“本官的侄女不懂事,屡次对郡主不敬,本官得知后,夙夜未眠,羞愧盈胸,故而今日亲自上门向郡主道歉。”他的声音里满怀着愧疚。
萧樱草道:“这不是郡守大人的错,无需过度自责,不过,以后郡守可得注意管教家里的人,要不,传出去也不好听,您说呢?”
“是是是!”阮郡守连说了三个“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本官已将那不成器的侄女狠狠地惩罚了一番,今后再不会让她出门祸害人了。”
说罢,又对对面的儿子道:“君白,你来给郡主道歉。”
阮君白被父亲突然点名,愣了愣,也不好意思地说道:“给郡主赔罪了,那天在拍卖场,我就应该及时阻止堂妹,事情发展到如今境况,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萧樱草将目光投向这个人,发现自己对他的相貌很陌生,应当没有见过,不过他就是那天和阮望月一起出价竞拍清君的人?
看起来倒是和他的堂妹不太一样,她也对他没有太大恶感。
于是说:“祸不及家人,你堂妹的错不怨你。”其实也对,平日里管教阮望月的有她的父母、伯父,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做堂兄的。
今日的萧樱草穿着宫缎素雪绢裙,为她浓艳的外表上增添一份清丽。
阮君白不由得有片刻的痴迷,虽然他极快地恢复了过来,但脸上难免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萧樱草倒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自小就被无数个人用惊艳的目光看过,她早已适应了众人灼热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后,几人叙话几番后,阮郡守起身作别,萧樱草回应后,他就离开了厅堂。
阮君白在父亲的后面走,在阮郡守离开室内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萧樱草。
“君白还有一些其他的私事想问郡主,不知郡主可愿一听。”阮君白说道。
“你说。”萧樱草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过听一听也不妨碍什么。
“郡主对自己的以后是如何打算的?”阮君白斟酌片刻后,委婉地开口道。
“打算?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过呗,阮公子何出此言?”萧樱草客气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郡主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就没有考虑过择一合适夫君?”他又问道。
“不好意思,本郡主觉得自己还年轻。”萧樱草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
阮君白僵了僵,停顿了半天才说道:“郡主最好平时生活还是注意一些,以免未来不好找到合适的夫婿。”
萧樱草闻言,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语气也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这就不劳公子多言了,公子还是多为令妹费心吧。”
她本以为这个人还有几分识趣,没想到表面看起来一表人才,脑筋却和他那堂妹一样,像个傻缺似的。
萧樱草也不想阮君白在自己面前多晃一段时间,这番对话过后,她看他一眼都嫌烦,便对一旁的管家说:“送客!”
阮君白讪讪地离开后,萧樱草对一旁的澄碧吐槽道:“本郡主可还是少女呢,他是哪根葱,竟然敢说仙女老。”
澄碧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连忙附和萧樱草道:“我们郡主小着呢,仙女哪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议论的。”
这边阮君白刚走出厅堂,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明明他在心中对萧樱草藏了一份爱慕,怎么一来而去,说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糟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他觉得萧樱草已经厌烦了他。
阮君白懊恼地想着,只恨不得回到刚才,把那时的自己打一顿。
***
阮郡守两人离开后,时间已接近正午时分。
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萧樱草摸摸自己的下巴,想出来一个主意。
“你去厨房那边说一声,要他们准备好,本郡主马上就要去。”她朝一边的下人道。
那人领命而去,萧樱草就在原地坐着,冥思苦想了起来。
***
清君昨天虽然及时喝了药,风寒有所好转,可到底还是基础疾病不少,底子薄,今日还是觉得浑身发软无力。
他躺在床上,心想,萧樱草怎么还不给他送饭,不知道他饿了么。
他还是不是她的小甜甜了。
他咬着唇,胡思乱想了半天,就在他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时,门外出现了脚步声。
哼,现在才来,才不理你,他心里这么傲娇地想着,转眼就翻过身,装睡。
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把戏清君却总也玩不厌。
清君本来以为自己能多□□一会儿,至少把萧樱草好好晾一晾,让她意识到冷落他的后果。
可是,有饭菜的香味不断地从旁边飘过来,伶俐地钻入他的鼻端。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想把这些香味挤出去,可鼻子却总不争气地去捕获它们。
他不想屈服的,可这些饭菜,真的好香啊。
清君最后还是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了他旁边的萧樱草。
铲屎官,还不快给你的主子喂饭。
“清宝,我又给你带吃食来了,今天除了有常规的饭菜,我还给你带了自己亲手做的甜品和饮品哦。”萧樱草用哄小宝宝般的幼稚语气哄着他。
谁叫他是她的小宝贝呢~
她竟然亲手给他做了吃食,他不由得浑身都有一种激动,露出了一个得意又“娇俏”的笑容,就差把尾巴竖起来摇了。
不对,他激动个什么,萧樱草这个看起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的东西能好吃到哪里去呀。
他是怎么也不肯承认心中的小期待和小欢喜的。
不过,这种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感觉,真好,就像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就渗透进了他全身。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种隐秘的害怕来,如果有一日萧樱草不再喜爱他,他怎么办?
就在清君再次胡思乱想之际,萧樱草已经将食盒打开,将饭菜端到了他的身边。
“来吃饭啦,清宝。”萧樱草唤他。
越发诱人清晰的香味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想起了昨晚吃的饭菜的美味,不由得胃酸分泌,食指大动。
管她呢,享受她眼前的“服务”才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懒喵应该做的事。
清君很快就风卷残云般地将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空,饭后,满意地舔着嘴角时,看到萧樱草又端上了一个小碟。
小碟上放着一个圆滚滚的白色半球,白球上洒着许多蓝色的果酱,晶莹剔透的果酱中夹杂着许多完整的果子和细碎的果粒,顺着圆球倾泻而下,流到白碟上,闪着莹莹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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