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舟三十岁,早已过了不知羞赧为何物的年纪,却被赵沂撩得像只熟透的虾。
他恨不得有一条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
但年龄告诉他,他必须成熟。
于是露出几颗大白牙,强笑:“赵先生,那也是你伺候得好。”
赵沂正当着他的面,褪下浴巾,穿上笔挺的西装裤,闻言回眸:“现在就觉得我好,以后还不得求着我做?”
谢方舟喉头不自觉滚动两下,这身材足够他舔屏一年的,以致于话听了一半:“求着你做什么?”
赵沂挑起一边眉毛:“做.爱。”
论没羞没臊,谢方舟甘拜下风,于是拿起协议看。
赵沂是甲方,他是乙方,第一条,甲方为乙方支付债务,乙方让甲方睡;第二条,频率为每周三至四天,合约期限为一年;第三条,为使x生活和谐,乙方需和甲方同居;第四条,若乙方没能完成每周任务,则合约无限期延长。
看着没多大毛病,也没过分要求,但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有点像钱.肉交易。
“赵先生,你是想包.养我吗?”谢方舟问。
赵沂已经穿好西装,将整个人衬得修长笔挺,谢方舟看了一会儿,然后偏过头。
努力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
冷静啊谢方舟,你的教养不允许你被包.养。
在三观及道德面前,你不能为色.所迷。
虽然这人的形象很符合他一直幻想的男人,如果他说是,立马拒绝,一定要拒绝。
赵沂将他昨天的衣服塞在纸袋里,回答道:“不是。”
还好,他说不是。
谢方舟松了口气。
接着,赵沂又说:“除了解决初始麻烦,在这期间我不给你钱花,所以不是。”
挺有道理的。
谢方舟:“……哦。”
外面响起三快两慢的敲门声,很有规律。
赵沂看了看表,然后对谢方舟说:“我现在去公司,下午来接你。”
谢方舟点点头。
临走,又折回来揉揉谢方舟的脑袋,在他发顶轻啄一口:“我只想睡你,别想太多。”
谢方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这个男人,真的太会了。
在谢方舟曾经的世界,同性恋开始被认可,但也没有一个男人像赵沂这么直白地撩他的。
谢方舟居然有点享受。
不,很享受。
他觉得他该是疯了。
昨晚做完就睡,这会儿应该洗个澡。
谢方舟给自己腰部以下做了几分钟按摩,才有力气站起身,越过几个装着污秽的套套直奔浴室。
半分钟后,浴室的花洒也不见声响。
谢方舟呆呆站在宽敞的镜子前,欣赏自己。
——昨晚的疯狂。
脖子上、身体上……还有大腿内侧,都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男人的疯狂清晰地映入脑海,于是身体又控制不住地热起来。
为转移思绪,谢方舟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到脸上。
他看了一眼书中的“谢方舟”,跟他长得差不多,就是嫩了点,看着像个少年。
身上虽然没有赵沂的肌肉,但也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管理得当,就连最容易长赘肉的小腹也没有多余的肉肉。
等等,小腹……
他突然看到一条小指长的伤疤。
自己曾经的身体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那是十岁那年替妈妈挡刀留下的伤。
想想挺勇敢的。
曾经的身体还有几处伤痕,那是保护妹妹们留下的。
他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很弱小,却也见不得弱小被欺负。
想起两个妹妹,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哭晕过去。
如父如母地照顾她们十几年,供她们念书,亲手将她们送给各自爱人,即便没了他,她们也可以过得好。
谢方舟安慰自己,打开花洒,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一遍。
就像洗去了前尘的自己,重新迎接新的人生。
洗完,裹上浴巾出来,正巧与刚进门的保洁阿姨大眼对小眼持续了一秒。
保洁阿姨飞快地在他布满红痕的上半身扫了扫,然后非常专业地开始打扫卫生。
挺尴尬的。
谢方舟坐在茶座旁,装模作样地拿起赵沂调查他的资料看。
其实眼光一直追随保洁阿姨,看着她将满地的套套纸巾拾起,铺好床吸完尘,最后拎起被撕烂的衣服,拧眉观察。
像是在判断这是衣服还是某块布料。
最终将它挂在衣架上。
乍一看像是情.趣衣。
谢方舟轻咳:“阿姨,把它扔了吧。”
保洁阿姨笑问:“不留着下次用?”
谢方舟:“……不用了。”
保洁阿姨笑吟吟地离开,谢方舟缓了一会儿,才把自己代入到耽美文中的人物。
与男人发生关系,真的没什么。
被人知道了,也真的没什么。
他完全ok!
拾起自己的资料看,赵沂将他的生平、家世、人际关系调查得一清二楚,也让谢方舟快速了解“谢方舟”。
书中的谢方舟上个月才成年,家中有一个母亲,母亲亲手将酗酒家暴的父亲送进监狱,母子俩相依为命,“谢方舟”为使母亲的生活过的好一些,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投身演艺圈。
所以现在,谢方舟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
人生经历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
谢方舟曾经做过替身,也算见识过大牌明星怎么演戏,但这十二岁的年龄差……
他回忆十八岁该是怎样的性格。
中二?幼稚?冲动?
他的思绪被一串来电铃声打断,手机备注“何贱贱”。
谢方舟相当冷静,刚才就注意到资料上有个与他合租的舍友,名叫何健健,推测应该就是此人。
他抓起电话,想象自己是“谢方舟”,接通,语气自然:“喂,贱贱。”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然后说:“嗓子怎么这么哑?”
谢方舟:“我没哑,我就是……”
何贱贱:“行了,赵清让这朵小白莲说要介绍你资源,合着是给你介绍男人的!”
赵清让就是《绝对宠溺》中的主角受。
在对他的看法上,俩人莫名一致。
谢方舟:“我……”
何贱贱:“你什么你,他那种身份能和你做朋友吗?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谢方舟从没被人这样说过,不知怎么开口:“我……”
何贱贱:“别我我我的了,那男的打算怎么安顿你?”
谢方舟:“没怎么安顿……”
电话那头暴跳如雷:“艹!他不打算负责了!”
谢方舟纠正:“他说对我负责的。”
何贱贱:“……”
谢方舟:“……”
“也好,”何贱贱的语气柔和下来,“你都快把我吃穷了,如今有个男人肯对你负责,真的挺好。”
他的语气有一种被人坑惯了的沧桑。
谢方舟没敢说赵沂所说的负责就是睡他。
他试探问:“那你支持我跟那个男人一起?”
“你都快去翻垃圾箱了我有什么好不支持的,”何贱贱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又问,“出血了吗?”
话锋转得忒快,谢方舟只能被带着走:“没……吧。”
其实有一点,坐着的时候挺疼的。
何贱贱:“我知道一家医院有小雏菊门诊,你去看看。”
谢方舟哈哈笑:“你真逗,把肛肠科门诊说成小雏菊门诊。”
何贱贱认真:“请你去度娘查一下,小雏菊门诊对应妇科门诊,懂?”
谢方舟满脸黑线,真是活久见,竟然还有这种门诊。
不会很羞耻吗?
谢方舟:“……不用了吧。”
何贱贱咆哮:“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赶紧去!”
谢方舟悻悻挂下电话,然后收到何贱贱发来的地址,以及一连串让他去门诊检查的语音。
谢方舟倒是想出去啊,可衣服呢?
感觉自己变相地被赵沂困在房间里,只能等他来搭救。
倒是可以让何贱贱送衣服来,可谢方舟这张老脸还要的啊。
中午的时候,送餐的小姑娘又朝他上半身瞄了几眼,谢方舟于是进浴室换了件女士浴衣——情侣房除了浴巾外只有女士浴衣。
浴衣遮住了上半身,但下半身……才遮到大腿根部。
他要躲被窝睡觉,所以无碍的。
朦朦胧胧睡去,谢方舟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可怜炮灰的下场,梦境太真实,当即被吓醒。
目前,只能抱赵沂这根大腿了吧。
醒来肚子有些饿,正巧外面响起送下午茶的敲门声。
谢方舟睡眼惺忪,头顶翘起一撮呆毛,看起来呆萌可爱,赤脚哒哒哒跑去开门。
训练有素的侍应生将下午茶送进房间,出门脸颊微红,不忘跟路过的侍应生说:“这男的勾得我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另一侍应生搭话:“能把你魂都勾走的,长得肯定不赖。”
侍应生咂咂嘴:“简直人间尤物,真羡慕弄他的男人。”
对话被赵沂一字不差地听了去,脸色阴沉,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才得意地笑笑。
开门,便见到谢方舟穿着女士浴衣,胸口微敞,露出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修长的腿裸露在外面,下摆风光无限,一双玉足就这么踩在柔软的地垫上。
嘴角还有留下的奶油。
可口,真是可口。
谢方舟听见赵沂回来,转身:“赵先生。”
赵先生没多说话,递给他一支笔:“签字。”
谢方舟在生死抉择以及奉献小雏菊两方面权衡过利弊,不知是喜是忧,但还是依言签字。
签完字,接过协议呆愣愣地看了半晌。
“有问题?”男人盯着他。
谢方舟将思绪拉回来。
赵沂说:“协议已生效,但若你提出的问题合理,我会认真考虑。”
谢方舟将不到百来字的协议又看了遍,不过真就给他发现了问题。
“赵先生,您好像没写自己的违约条款。”
谢方舟礼貌地笑了下,给人的感觉就像在谈论大生意。
赵沂嘴角上扬:“你知道什么情况下需要存在违约条款吗?”
谢方舟收住笑容,他还真说不上来。
男人继续说:“通俗地讲,钱应给而不给或逾期给,就要加倍支付违约金,像我们这个协议……”
他稍作停顿,给谢方舟足够思考的时间。
看到谢方舟一脸迷茫,男人继续认真引导:“像我们这个协议,我应该睡你而不睡,就要加倍睡你,你能接受吗?”
谢方舟:“……”
协议上是每周进行三至四天,加倍,那还不得每天?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
他上辈子活了三十年,有什么不能接受!
谢方舟坏坏一笑:“赵先生,你肾好吗?”
赵沂用手指勾起谢方舟嘴角的奶油,将奶油送到他的舌尖、舌叶和舌根,直到舌头承受不住奶油疯狂侵入的甜腻,在嘴角流下涎水,才退出来。
被灼伤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
“我们,大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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