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沂忍笑,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他走过去,捏捏谢方舟的脸,将他从浴室台阶上抱下来,说:“气成这样干什么,老爷子不喜我找男人,大概只对我不友好。”
谢方舟也觉得自己有些气愤过度,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赵沂是带他去见家长。
他以什么身份啊?
充其量,只是个有协议在身的床.伴啊。
到时候赵沂他爸问起来,自我介绍的时候总不能说“伯父我是他床.伴”吧!
好荒唐……
现在想想,自己还挺冲动的。
有些将读者情绪代入到了“谢方舟”角度。
谢方舟扭捏了一下:“赵先生,我好像没什么身份见您的父亲,我还是……”
不去了吧。
出尔反尔,这不是谢方舟的风格,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赵沂对他爸说问谢方舟意见,实则不想立即顺从赵老爷子的命令。
但赵老爷子想见的人,即便在月球上,他也能给弄来。
而谢方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说明对他是有好感的。
早晚都得见,与他一起去见还能不太受委屈。
“如果是身份的原因,大可不用担心。”
“我从未带人进过我的住所,从未允许人坐过我的车,也从没给人买过衣服,这些都只对你一个人做了,他们都会认为你是我男朋友,并且,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那种。”
“所以,你的身份是我男朋友。”
“而老爷子想见你,大概是想看看谁把他二十八年都未曾开过窍的儿子给拐了。”
原来赵沂才二十八岁,谢方舟很会抓重点地想,比他小两岁。
俩人住一起,赵老爷子迟早会知道,而假装赵沂男友,应当是最好的说辞了。
谢方舟点点头,算是默认以赵沂男朋友的身份去见赵老爷子。
随后,他又慢两拍地狡辩道:“我没拐你,明明是你把我拐到你家了。”
还不算太笨,赵沂笑。
拿过平板将宅子布局给谢方舟看:“这是主卧,主卧正对面有两个衣帽间,左边那个是我的,右边那个是我以前的衣服,都小一个号,现在都给你了,主卧隔壁是书房,我偶尔在书房办公……”
等赵沂介绍完,谢方舟很疑惑:“赵先生,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主卧吗?那我睡哪儿啊?”
这回轮到赵沂不解地看他:“为方便我睡你,我们才同居的,所以不应该睡在一起吗?”
说起这方面,赵沂总是振振有词的那个。
谢方舟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好吧。”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钟,谢方舟在此刻属于他的衣帽间找了半天,惊奇地发现衣服裤子几乎都是新的。
赵沂应该只穿过一次或者没穿过吧。
谢方舟能理解生在豪门的孩子。
但他没有找到想找的内裤。
他刚刚涂药的时候,把药膏沾到内裤上了,之前那条内裤沾有丝丝血迹,小宋带来的包装里拢共两条,都用完了。
所以现在,他是光着屁屁的。
幸好浴衣够长。
本来也是可以撑一晚的,但他要跟赵沂睡一个床铺,就挺忧心。
“赵先生,我想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赵沂可能在平板上处理工作,头都没抬:“买什么?”
谢方舟说:“您以前的衣服裤子都挺齐全的,连袜子都有不同季节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百来双,就是没有……内裤,我知道这么贴身的东西肯定是扔了的,我这么说不是怪您……”
赵沂抬眸,其实是买了的,棉质、荧光、蕾丝、三角、四角、丁字都有,谢方舟显然没找着。
“这里是半山腰豪宅区,没有便利店。”
谢方舟急了:“可我不穿睡不着啊。”
“可能在第三层第……”张姨给他们摆放东西是一致的,可话到嘴边,突然坏心思地说,“我的衣帽间,第三层第四格,有没穿过的。”
谢方舟去了衣帽间找,赵沂回转注意力,才发现双排游戏中的麦还开着。
然然就是我的命:“啊啊啊老板你可以啊,都同居了,这速度杠杠滴。”
“我家小然然说你都把他弄伤了,拜托你怜香惜玉一点好不好,这点你必须跟我学。”
沂先生:“是你怜香惜玉,还是你家那位学医的不让你胡来?”
然然就是我的命:“我不是怕他疼吗,我家小然然最怕疼了,所以不让我碰后面,就碰他前面。”
“他可乖了,舒服的时候还会抱着我啃。”
沂先生笑:“你倒是很会。”
然然就是我的命:“可不是嘛!我天然弯,老板你到二十八岁才找第一个男朋友,深柜得挺厉害啊。”
沂先生:“我那不是深柜,是深情。”
然然就是我的命:“好,你深情,深情没多大用处,老婆要疼要哄,我到时候传几个片子给你好好研究研究,是本人几十年来的珍藏,一般不外传。”
沂先生:“不用,我有。”
然然就是我的命:“呜呜呜,老板你就让我拍拍你马屁行不?”
沂先生笑:“不瞒你,我研究过,就是实战经验不多。”
然然就是我的命:“厉害了老板。”
“卧槽!哪个逼开枪打我!120方向,老板,那个逼能透视,小心点。”
沂先生:“你迟早崩人设,五千万粉丝还要不要了?”
然然就是我的命:“就算你是我老板我也要说——不要粉丝只要然然!”
话音刚落,赵沂砰的一枪,画面显示“大吉大利,和平精英”。
沂先生:“今天不玩了。”
然然就是我的命:“理解理解,嘿嘿嘿。”
赵沂放好平板,谢方舟也换好了睡衣。
隔着睡衣提了提里面的裤子,足足比他大上一个号,生怕会掉下来。
赵沂下午看到谢方舟穿女士浴衣那一幕,画面便在脑海挥之不去,索性命人将睡衣都换成女士睡裙。
现在男孩穿的,是一件真丝圆领睡裙,下摆遮住一半大腿。
赵沂眯眼,太保守了。
小宋的眼光真得改改。
谢方舟以前日子紧,他穿剩下的衣服会给妹妹们穿,但总被吐槽是男孩子的衣服而不愿穿。
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可能只穿一个季度就穿不上了,为了省钱,谢方舟买的衣服越来越中性,甚至有些偏女性,因此他对衣帽间只有女士睡衣并不反感。
只不过,怎么看赵沂也不像是会穿女性东西的人。
“赵先生,您以前喜欢穿女性睡衣睡觉吗?”
赵沂拍拍自己身侧示意他过来,说:“不喜欢。”
谢方舟爬进大床另一边:“但您以前的衣帽间没有男性睡衣啊。”
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他身上穿的就是一件男士灰色真丝睡袍。
赵沂皱了皱眉:“都是睡衣,也只是睡衣,为什么要将男性与女性分得这么开?你是不是有些性别歧视?”
谢方舟一惊:“……啊?当然没有啊!”
聊个睡衣都能涉及性别歧视这么严肃的问题,谢方舟心惊肉跳的。
赵沂说:“睡衣又不穿出去见人,只要穿着舒服就行,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谢方舟吸口气:“……你说得对。”
赵沂问:“身上的睡衣穿着舒服吗?”
谢方舟实话实说:“我骨架子大一些,胳膊那里有些勒,不过被我撑大了,不勒了也就舒服了。”
赵沂说:“下次给你买不勒的,深v露背吊带那种会好很多,穿着凉快舒服。”
谢方舟完全被带着走:“好,谢谢您了。”
就这么把人忽悠过去后,关灯,躺下。
两厢无言。
谢方舟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后会穿什么样的睡衣出现在赵沂面前,反而有些感动,母亲走后,就没有人给他买过衣服,赵沂是第一个。
所以,在黑暗中,谢方舟由衷说:“赵先生,你人太好了,谢谢您。”
赵沂先愣,再是无声笑。
被他拐了还在谢他,他的男孩果然傻乎乎的,傻到让人想拆骨入腹。
赵沂说:“你打呼吗?我睡眠质量不太好。”
谢方舟:“我不打呼,但浅眠,还会经常做噩梦。”
赵沂翻了个身朝向他:“可你昨晚睡得很沉。”
谢方舟:“……那是因为太累了。”
赵沂轻笑:“我知道了。”
良久后,谢方舟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知道什么了?
该不会让他误以为做累了就能睡好觉吧?
该不会又误会他在暗示什么吧?
谢方舟动都不敢动一下。
可越是憋着不动,身上像有蚊子叮咬似的越是痒,哪儿哪儿都想挠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赵沂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谢方舟才挠挠手指。
“睡不着?”赵沂突然问。
谢方舟心脏一跳,僵着不动,装睡。
安静几秒后,被子窸窸窣窣了一会儿,一个温暖的身子靠近,接着他被拥入一个怀抱。
谢方舟是真不敢动。
但男人就这么抱着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谢方舟以前抱着两个妹妹睡,倒是没尝过有人抱着他睡。
不过,感觉还不赖。
也许是受了昨晚的影响,今晚也是好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男人怀里。
他枕着这个男人的胳膊,男人的另一条手臂环着他的腰。
距离近得能看清男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他怕枕麻了男人的胳膊,于是动了动。
可这一动,外面的空气进入被子,就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糟糕!
裤子太大,睡觉的过程中也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了。
男人还睡着,谢方舟不敢吵到他,于是轻轻摸索床上角落。
还没摸索一会儿,就被男人一把扯了过去。
俩人前胸后背地贴着。
某块地方只隔着一层布,很容易就……
谢方舟屏住呼吸:“赵先生,您醒了啊。”
男人的声音钝而性感:“嗯。”
谢方舟想趁他刚睡醒迷迷糊糊之际起床,遂挣了挣。
却被赵沂搂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说:“大早上的,你几个意思?”
其实根本一个意思都没有,谢方舟急于辩解:“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没了,我刚才是在找来着,您就醒了,真的一点任何别的意思都没有,您相信我……”
赵沂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被灼伤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帮你吧,不计入协议第二条就是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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