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沂的全部股权,不是后来一点一点转让掉的吗?
怎么变成了全部?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通过努力争取的,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坐上车,谢方舟还在忧心忡忡地想,是不是他穿书的原因,导致他提前落魄了?
“赵沂,我们说到底是做给他们看的,你没必要为了这份礼物把自己前途断送了。”
“前途?”赵沂笑,“没那么夸张。”
谢方舟道:“我知道你还有豪宅,也有自己的事业,但这也只是比普通人富裕一点,在你们这样等级的富豪圈,人一旦落魄就跟树倒猢狲散一样,你想东山再起没人会帮你的。”
赵沂丝毫不在乎,揉他脑袋:“你倒挺关心我的,说说看,是不是喜欢我?”
“你别岔开话题啊,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说的。”
“你看我像说笑?”赵沂刮了一下他的鼻头,“说啊,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眸子很黑,眼眶深邃,有点像西方血统,认真看他的时候,乌亮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谢方舟被他看红了脸,别开眼。
赵沂很符合他心中另一半形象,说不喜欢,挺假的。
他此刻不想说假话更不想说真话,因此只是偏过头。
赵沂看他这般,心里更是痒痒的,靠近他,得寸进尺地说:“你喜欢我。”
这是个肯定句。
谢方舟没反驳,只是难为情地推开他,又被男人抱得更紧,嘴唇都快擦到他的脖子了。
这车里还有外人呢,他怎么就这么不分场合!
赵沂笑得得意,动作也快得逞,谢方舟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地说:“你Q大H好,一夜七次郎,我有什么好不喜欢的!”
刚说完,车子来了个短暂的急刹车。
谢方舟:“……”
赵沂:“……”
小宋一场小虚惊过后当做没事发生一样镇定开车。
谢方舟把脸埋进双手之间。
哎!没脸了。
赵沂哈哈笑起来,夸他那方面强,身为男人,没有比这更开心的。
过了一会儿,见谢方舟把手放下,面上热度也褪去,他问:“你吃什么了?身上都是柠檬味?”
谢方舟尴尬地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小宋,说:“柠檬味的小白兔奶糖啊,我以前低血糖。”
赵沂蹙眉,他查过的档案里,谢方舟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他问:“以前?”
谢方舟差点暴露,信口胡诌:“嗯,稍微有点头晕,吃糖就可以了,赤脚医生说我这是青春期低血糖,成年了就好,果真,我成年后就没头晕过,但吃糖的习惯就改不了。”
说完,虚虚捏了把汗。
赤脚医生都是手写的方子,赵沂肯定查不出来。
赵沂听完点点头,他能理解底层人有病不去医的心理。
说到底就是省钱,所以带谢方舟去小雏菊门诊就医他才这么抗拒。
突然很心疼他。
如果早点认识,说不定就能将男孩养在身边,从小到大都是他一个人的。
来到赵家老宅,谢方舟将对豪门的惊讶深深藏在心底,没有表现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无知。
穿过花园、游泳池,进门后又穿过一个大客厅,在走廊中间到达赵老爷子的书房。
站在外面的助理进去通传,让他们在外面稍等。
谢方舟小声说:“你见你爸还有这道程序啊。”
赵沂笑笑:“可不是嘛,小时候有一次直接闯进去,结果被我爸拎小鸡儿似的拎出来,那天外面下大暴雨,当天我就高烧到四十度。”
谢方舟感慨:“你爸挺残忍的。”
“更残忍的在后头,赵老太太针对我,说我装病装可怜,硬是没请家庭医生,我那会儿差点死去。”
谢方舟听着都害怕:“你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
豪门的水真深。
赵沂忍笑,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他。
不过,昏迷了三天,也足够要人命的。
过了片刻,经过允许,助理请俩人进去。
赵老爷子坐在红木雕刻的办公桌旁,西装马甲金边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个眼神的动作,俨然一副赵家掌权人的姿态。
他快七十了,而赵沂二十八,看着更像祖孙。
问过好后,俩人坐在老爷子对面。
赵老爷子盯着赵沂,说:“我查过他,出演过几部网剧的小演员,家庭条件挺差,跟你在一起,只想骗你的钱。”
当着谢方舟的面儿说他骗赵沂,真可谓半分脸色都没给。
赵沂低低笑起来。
老爷子一脸严肃:“你笑什么?”
赵沂说:“爸,你是担心他骗我的钱,还是赵氏的钱?要不要甩他一张支票让他离开我?”
谢方舟美滋滋地想,这剧情发展不错哦。
几百万还是几千万?就算几十万在不买房不买车的情况下,以他节俭的性格,也能过活一辈子。
赵老爷子说:“你的钱和赵氏的钱有区别吗?没有我,没有赵氏集团,哪来的你!”
赵沂淡淡看他爸一眼:“所以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处处遭人针对,包括毁容毁嗓子,都得感谢爸。”
赵老爷子眉头狠狠一皱:“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话?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
“难道我说错了吗?您有把我当成您儿子看待吗?”
赵父气急败坏,怒拍桌子:“逆子!”
赵沂一脸不屑:“不敢当!”
父子俩就这么吵了起来。
原因是因为他。
关键他还是赵沂的假男友。
谢方舟想不起来他自己的爸有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
仔细想想,就连普通父子之间的吵架都不曾有过。
他爸一沾酒精,就如失去理智的疯狗,见人就打。
这真是一段痛苦又钻心的记忆。
穿书就穿书了,还让他有记忆干嘛,真遭罪。
谢方舟叹了口气,拉了拉赵沂的衣角,劝道:“其实我挺羡慕你能这样跟你爸说话,在某种角度,你爸也是在关心你,你们好好说话,好吗?”
抬眸,少年已眼眶微红,对赵沂他爸说:“赵老先生,我没钱也喜欢钱,但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且我与赵沂不会有后代,要那么多钱也不知干嘛,您可以不相信我,但请您相信自己的儿子。”
说完,少年急急起身,礼貌鞠躬:“我去趟洗手间。”
父子俩沉默许久,赵父说:“这孩子挺懂事的。”
没自尊心作祟,没装可怜博他儿子同情,比他知道的一心想嫁入豪门的明星来说,强太多。
赵沂肯定道:“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熟。”
又无言一会儿,赵沂开口说:“他爸不是个好东西。”
赵老爷子补充:“我知道,还在监狱。”
他调查得清清楚楚。
平静下来,赵沂心里只有谢方舟那句“好好说话”。
他觉得男孩有种魅力,让他不得不听话。
于是心平气和地说:“爸,这么多年了,您对我怎么样,这个家对我怎么样,您最清楚。很感谢您从小对我严厉,即便一个人在外头,我也不会饿死,”赵沂拿出股权转让协议,“这些从您这边拿的,我都还给您,您也不用担心他会骗赵氏的钱。”
赵父难以置信地接过协议,没有股权等于在董事会没了话语权,没了赵氏集团的话语权,除非他再次赠予,否则跟净身脱离赵家没什么两样。
“就为了一个小演员?你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吗?”
赵沂说:“对爸来说他是一个小演员,对我来说是相伴一生的人,多少钱都不及他。”
赵父翻看协议内容:“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切,挺像你妈。”
“我跟妈不一样,她等了一辈子的人,还在跟前妻搭伙过日子,我喜欢的人,锁也要把他锁在身边。”
赵父接受儿子的讽刺,签下大名:“我暂时接受他,但以后他若对你不是真心的,欢迎回来。”
赵沂笑:“相信不会有这一天。”
*
谢方舟在豪宅迷了路,本来也不是去卫生间的,于是在宅子的花园里乱逛,好巧不巧,遇见了《绝对宠溺》中的主角受,也即赵家养子赵清让。
谢方舟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是因为赵清让眼角一颗红色泪痣,这颗泪痣让他显得弱弱唧唧惹人怜爱,文中描写泪痣次数过多,几乎每一次赵清让哭,作者都会描写他的红色泪痣,想不记住都难。
边上是两位公子哥儿,其中一位高一些,这位公子哥儿第一个看到谢方舟,愣了下,随即表情恢复平静。
接着,赵清让也看到了谢方舟,语气说不出的震惊:“小舟,你怎么出现在我家?”
矮一些的公子哥儿满脸玻尿酸,追问道:“小让,这人谁啊?”
如果是晋城豪门家的儿子,他郑开不可能不认识。
赵清让说:“我不是最近主演了一部剧嘛,他就是给我搭戏的小演员。”
“搭戏”、“小演员”这些字眼让郑开快速确定这是个没身份没地位没后台没靠山的普通人。
立马拉下脸:“喂,谁允许你进来的?你这穷酸样配得起这里的一砖一瓦吗?看你样子肯定是想进来偷东西,然后迷路被我们撞见了,是不是?!”
谢方舟心说哪儿来的大傻逼,转身就要走,被郑开拦住去路。
“怎么?偷完东西就要走?把身上衣服都脱下来,我检查检查,再离开也不迟。”
谢方舟瞪他一眼:“有病。”
郑开从没见过在他面前嚣张的普通人,火气一上来,挥手就要落下。
谢方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往后甩,警告:“别太过分了啊。”
郑开被他甩得一个踉跄,扯着嗓门喊保镖。
赵晖全程围观。
赵清让上前劝道:“四表哥,你别这样,小舟也许是来找我的。”
“找你?”郑开嗤笑,“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他来找你,安的什么心?”
“你以后别跟小让搭戏,跟你这么低贱的人混在一起,丢份儿。”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再看看小让穿的,天壤之别懂这个词儿吗?”
“想攀附顶尖豪门,你做梦去吧!”
赵清让小声说:“四表哥,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真品。”
郑开瞄了眼谢方舟的穿着,满眼不屑:“我身上这套才是CC新一季的产品,找精仿也不找专业点,简直是个大笑话!”
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CC还没发布这个系列,但不代表没出,郑老四,你帮着郑老三做高奢彩妆,自诩时尚人士,你对时尚圈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无所知。”
赵清让看到赵沂,乖巧叫人:“二叔。”
赵晖也淡淡一笑,毕恭毕敬:“二叔。”
郑开本来想爆粗口并且给这个私生子一个白眼,看到大外公跟在几步开外,非常不情愿地叫了声:“二表叔。”
赵沂摸头笑夸:“真乖,比小黄还乖。”
赵家人都知道,小黄曾是赵沂养的狗。
郑开明知道赵沂讽刺他是狗,当着财神老爷子的面不能对长辈发飙,只能生生吞下这口恶气。
赵清让本能觉得他二叔与谢方舟之间不对劲,但依旧发挥嘴甜可爱本性,说:“二叔怎么有空过来?肯定是想我了对不对?”
他对着赵沂笑,灿烂地宛若一支玫瑰,让人忍不住想采撷一下。
赵沂几乎没看他,越过俩人到达谢方舟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介绍一下,谢方舟,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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