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游乐场, 人山人海。
林向月手里举着冰淇淋挤过人群, 递给蘑菇屋檐下躲太阳的王倩。
旁边王铭霖展开地图,寻找下个游乐项目的地点。
他们三人都穿的白色上衣, 外人眼里误认为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上午碰面瞬间发现衣服撞色撞款式,林向月有一点不自在, 王铭霖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倩倩想和我一起穿白色。”
王倩单纯地摇晃她的胳膊,“林老师不想我们穿白色吗”
“”
木已成舟, 多说多错, 林向月默认当作巧合。
每个项目前排的队伍老长, 多数时间无聊的等, 然而王倩没半点怨言, 兴致勃勃地趴在林向月怀里说话。
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会给人新奇的感觉, 林向月不会觉得聒噪, 时不时附和两句。
这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王铭霖颇受触动, 中午用餐时,拐弯抹角问林向月的来历。
听说她来自海城, 大吃一惊。王铭霖原以为她学历低, 是家境不好没钱上学, 说不定老家在落后的乡下地方。
若不是倩倩喜欢她,王铭霖不打算和她结婚, 他身边不缺漂亮的女人。
即便林向月皮囊美, 骨相更是有韵味, 可学历和出身太差,性格好这点倒是加分项。
他暗自给林向月打分,一手摩挲兜里的巴掌大小的礼物盒。
一整天陪王倩玩到尽兴,上车没一会王倩睡着,他开车送林向月回家。
打开车窗掏出蓝色的礼物盒,说道“今天谢谢你,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盒子里装着一条钻石项链,对他来说只是大几千的小玩意。
送礼对女人无往不利,但这次碰壁,林向月扫了一眼盒子,“我陪倩倩,又不是陪你,她已经谢过我了。”
王铭霖讶然,他知道对方的经济条件,看她神色坦然并没有故作清高的虚伪,于是产生好感,非给不可,“我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自己留着,你当帮我扔掉行不行。”
“你这人真是。”林向月气得好笑,心想正好今晚发工资,待会转钱还他。
她租房附近人流少,晚上静,等王铭霖的车子离开,路边一辆黑色的豪车格外惹眼。
这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这,和朴素陈旧的筒子楼形成鲜明对比。
一般住这里的居民肯定好奇车主人的身份,林向月以前豪车见得多,下意识没往深处想。
第二天见车右边多站一位身高欣长戴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路过时男人的目光有意朝她追随。
大夏天的,对方穿着立领黑色风衣,奇奇怪怪。
林向月上完两节课,走出培训班,早上见过的男人就站在楼角。
她一路保持警惕,进到一家百货店,又拐进菜市场,甩掉人才敢回住处。
夜里下雨,那一辆豪车依然停在原地,林向月拨开窗帘心事重重,她不确定车里是否有人。
仿佛有道视线盯着她的窗口,她刷地拉拢帘子。
为什么要跟踪她
仔细想想对方的豪车和非本地的车牌号,林向月惊得趔趄了几步,伸手扶住身后的椅子,手心里全是汗,心跳极快,却杂乱无章。
是他
林向月已经不去想对方如何找到她的地址,她急忙拿起手机和钱包,这个地方不能再待。
哗啦的雨声,门被人敲响。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木门,呼吸困难。
敲到第三下,屋内外死般的静,只有雨声不歇。
门外很久再没动静,她回过神发觉自己的衣服因冷汗湿透了。
这一晚她重新经历似大逃杀的噩梦,醒来脸色极差,错过了上课的时间。
电话铃响起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接听。
武潇大吼“林老师你人呢”
她控制住颤抖,无措又内疚地说“我对不起,我要辞职。“
“你说什么你突然来一出,你起码得交接得提前交辞呈”
“对不起”
她一个劲的道歉,电话里武潇似乎察觉到不妥,“你怎么了你家里人追来了”
一阵沉默。
“先别急,你现在方便过来吗算了还是我来接你吧。”
电话挂断,武潇说到做到,十几分钟后要她下楼。
她气色太难看,没有血色的脸,眼底明显的黑眼圈,武潇同情地安慰“别怕,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不可能的,全完了。
路边那辆黑色的车等同于审判的象征,她甚至恐惧得不能往那看一眼。
武潇打开车门等她入座,顺手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你家里人在哪”
她看着后视镜中从豪车里出来的男人,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僵住。
没听到她回答,武潇语重心长,“你要是不想见他们,要不要搬公司宿舍住,和父母抗争好比你按弹簧,你使力反弹更严重,不如一家人好好聊一聊,说不定矛盾解开。”
前面又来一辆黑色的车挡住路,下来四个高大的穿黑西装男人。
武潇开窗伸出头,“你们有事”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夫人,请。”
武潇没搞清状况,“林老师,这些人是谁”
男人继续说“夫人,程少请您下车。”
林向月满脸绝望,她逃不掉了。
喉咙里卡着一口水艰难下咽,迟疑缓慢地推开车门,昨夜一场雨地面湿漉漉未干。
武潇“你干嘛下车”
他感觉来者不善。
“我没事,”她神情麻木,“你快走。”
武潇怎么可能放心她留下,他正要跟着下车,一个戴口罩的男青年按住车门挡回,露出的微狭长的丹凤眼泛出冷意,震慑得他后背发凉。
刚说话的黑西装男人道“先生,这位是我们少爷的妻子,请您不要干预别人的家务事。”
少爷夫人这些称谓武潇听得不可思议,难道真是大人物而且一对五他毫无胜算。
他犹犹豫豫期间,戴口罩的青年似忍耐到极限,刚要做出处理的手势,林向月急道“武潇,他是我丈夫,我有话和他说。“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临走前武潇忧心忡忡地叮嘱。
许是林向月的话取悦了他,又或是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程衡摘下口罩眉眼含笑地说“月月,好久不见。”
林向月木然,冷淡地看着不远处的杂草。
时而有邻居路过,他们这群人引人注目,不方便说话。
“去楼上。”该来的总会来,惊恐慌乱过后,一股反抗精神使她慢慢镇定。
这栋民建楼没有电梯,墙壁发黄,公共区域经常没人打扫,一只老鼠的尸体躺了五六天。
比晚上光线昏暗下见到的环境更糟,程衡蹙眉。
仅仅住一个单间,面积狭窄,没有任何装饰,家具老旧,不见光的屋子有一股散不掉的怪味。
四个保镖识趣地守着楼梯和门,没有进房间。
程衡拉下拉链脱掉风衣,他似乎冷得哆嗦了一下,紧紧搂住林向月,感受到她的体温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迫不及待想尝月月的味道,体内的暴戾即将喷井而出。
“放开。”
一把美工刀抵在他的腹部,林向月双目发红,“别碰我”
“亲爱的为什么这么生气,”他笑得一脸无所谓,“欺骗你的丈夫,还想谋杀亲夫吗。”
“闭嘴”她手抖着,这把刀出门前藏在口袋里,小巧但刀刃锋利。
“我好冷,”程衡握住她的手,想抱得更紧,“月月,我冷。”
她朝后倒退,“程衡我们谈谈。”
对方捏住她的手腕,一个巧劲夺走刀具扔地上。
温柔地说,“月月要谈什么。”
“放过我好不好。”她强撑着不至于崩溃,“你说过什么都答应我的。”
程衡作回忆状,唔了声,末了一笑,“这样,你也骗过我,我们扯平。”
“你爱我”
“是啊。”
“好,”她站得笔直,深呼吸后残酷地宣布,“可我有心仪的人。”
他得意洋洋的笑意僵住,肃然变脸,“不可能”
“凭什么不可能,你就是个可怜虫,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再没什么比有效的反击更令人畅快。
“月月,这个激将法一点都不好玩。”他嘴上如此说道,胸膛的起伏加速,隐隐压制着狂怒,以及一丝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林向月安排的最后一招,她指着脖子上的项链,骄傲地冷笑,“这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
他记得这个礼物,记得那天看见她被别的男人送回家。
情侣衫,游乐园,好得很。
“有什么关系,”他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你爱他,我便杀了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看着林向月震惊地膝盖发软扶墙,他微笑舔唇“骗你的哦。”
“真真的是骗我吗”
“那要看月月,想不想我成为可怜虫。”
还有这碍眼的项链,啧啧,程衡摘掉它,随手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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