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朝四十年,此时的桑宅正是高朋满座, 人声鼎沸, 热闹至极。
桑家桑大福,作为平安镇上最有钱的的大富商, 家里数不清的良田和商铺,甚至家里的绸缎庄分店都开遍了庆国各地。
唯一的女儿办周岁宴, 赶来庆贺献礼的人数不胜数, 连县令爷都派家里的了人来观礼。
导致桑家的管家在前头儿收了随礼登记单子后, 又脚不沾地儿的来后院吩咐仆人开始上酒菜。
“快快快!将前些日子从西域拉来的葡萄酒呈上去, 宴席要开了!”
“还有你, 慢吞吞的做什么, 快去前院儿帮忙!”
桑宅管家简直要被忙得晕头转向, 偏偏今儿是自家小姐周岁宴, 是大喜事儿, 不能骂这些慢慢吞吞的下人。
“桑管家!老爷喊你过去。”传话的小侍女气喘吁吁的从前院儿跑过来。
桑管家最后嘱咐了后院的人几句, 才快步往前面待客厅而去。
“阿知, 你去看看夫人好了没?准备带小姐出来抓周了!”
“哎~我这就去问问。”
“来了来了!夫人抱着大小姐来了!”
待客厅里,宾客们都在翘首等着桑家的小小姐出来,想争做最先贺喜的那一个。
当桑家小姑娘被抱出来时, 喝!好一个珠圆玉润, 玉雪玲珑的女娃娃,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哪怕她不笑,只看着你就令人怜爱极了。
此时正值寒冬, 小娃娃头上戴着绒边虎帽,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锦绣绒边袄子,将小小的女娃娃包裹如一只绣球般。
还是那种最可爱的绣球模样。
宾客的祝贺之语一时间络绎不绝,抓周的桌案早已抬了出来。
上面放着算盘、书、元宝、笔墨、印章等等等等~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桑大福挺着颇有些圆润的肚子过来,一把将桌上的东西腾开。
将掌上明珠放了上去,桑大福可没有什么君子远子抱孙的说法,将孩子抱上桌案后,还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
那模样看了令宾客暗暗称奇,心想这桑大福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这么宠爱的模样,看来这里头有利可图。
想是这么想,可没人在这时说些扫兴的话。
这一岁的娃娃,颤巍巍地从桌案上站起来,将桌上的闪亮亮的首饰拿起。
“首饰!首饰好!注定一生富贵……”
这宾客的话还没说完,女娃娃又将手伸向了算盘。
当然不是大人用的算盘,而是专门差人定制的小孩儿算盘,桑家财大气粗,只抓周用的道具都是玉石打造,被小娃娃抓起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来。
那宾客正要继续吹捧,眼尖儿的看见女娃娃又伸手向下一个物件儿摸去。
将东西都摸了个遍,宾客就这么看着她挨个把玩过一番然后全都堆在一旁。
小娃娃打了个哈欠儿,似乎是玩累了,扁扁嘴就要哭~桑大福连忙将小姑娘抱起来,送回自家夫人怀里。
小姑娘看见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母亲怀抱里,怀抱里是熟悉的香味儿。
“凉~凉凉~要碎~”小姑娘表示困了,要娘亲带回去睡觉了。
桑夫人向众宾客点点头,在宾客注视下又抱着孩子,侍女浩浩荡荡的往后院儿去了。
毕竟小孩子的周岁宴不过是带着孩子走个过场罢了。
将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姑娘带回屋里,交给贴心侍女看顾,桑夫人才整整衣裙,往偏厅里去和各家宾客夫人们交际去了。
要说这桑大福和桑夫人,当年这段亲事还被人笑了好几年。
桑夫人当年可是镇上那数一数二的美娇娘,自豆蔻年华,就被上门的媒婆踏碎了门槛儿。
不过眼光高得紧,导致挑来挑去,年过十八还迟迟未嫁,后来直到双十年纪,才娶了桑大福。
对,是娶,这桑大福也不知是哪家的人,反正等旁人得知桑夫人嫁了后,一番打听这桑大福的来历。
却只知道这个人一无所有,据说之前是个贩夫走卒,具体谁也不知道。
这桑姓,还是入了赘后喊的名儿,至于之前姓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当时旁人还笑话桑家,说她挑剔太过,到头来却招了赘,招就招吧,这桑大福除了俊秀一些,哪点儿比得上之前来求娶的人?
然而不过五年,桑家就在桑大福的带领下,从镇上普通的富户,变成了镇上最有钱的大富商,那家产简直翻了好几倍!
这下才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再没人说她当时嫁错了人。
后来,桑家的财产越来越多,而桑大福却始终只有桑夫人一个妻子,别说小妾了,甚至连个通房也没有!
哪怕桑夫人生不出孩子,桑大福仍旧待她如昨日,旁人又顾忌着桑家财大气粗,除了私下里透肉腹诽夫妻俩奸商断子绝孙外,也不敢在明面上说。
直到去年桑家小姐出生,终于是断了旁人说桑夫人生不出孩子的传言。
因而,这桑家的小姑娘名叫桑青珏,是为珍稀翡翠之意。
“桑小小,你可来了!快快来坐下。”
桑夫人的姐妹们早已在桌上做好,就等她落座了。
“芸娘,我还当你不来了呢!这大老远儿的也不提前来个信件儿。”
被唤作芸娘的便是方才毫不客气叫桑夫人小名儿的妇人。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来看你,我来看我干女儿的!当年可说好了给对方做孩子干娘的!”
这芸娘是桑夫人从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不过嫁的早了些,起先嫁给了隔壁镇上的七品县令。
不过那县令是个好官儿,运气又好,这十多年来连连晋升,早就上京城做大官儿去了,那妻子自然也跟着去了京城。
所以这回芸娘特地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参加小侄女儿的周岁宴。
“呦呦呦~还有上赶着给我女儿送礼的!那我当然要收了!”
一席话令在场的其他姐妹都笑出声,气氛热闹极了。
这桌上算上桑夫人也不过五人,最要好的还当属芸娘,坐下陪着几位姐妹儿聊了聊,桑夫人便又起身告辞。
毕竟还要去和其他宾客夫人说说话,接待一下,总不至于被人说她慢待了。
“哎,哎,芸娘,你说小小过几年还能生个小公子出来不?”
桑夫人刚走,另一位白白胖胖的妇人就开了口,她们当初都是嫁的比较早的姑娘,自己的孩子都快要娶亲了,姐妹才老蚌生珠。
还是个女娃娃,这将来莫非是要如同桑夫人一般招赘?
“谁知道呢?我倒是盼着她不要生了,多危险啊!”
说话的是另一位夫人,眉眼细细,看起来十分精打细算的模样。
“是极,是极,我当年生我家那个小魔王可是生了一天一夜,百年老参吊着才捡回一条命!”
搭话的这位夫人柔柔弱弱的开扣,显然是当年生孩子的时候被吓到了,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嗤~你那小身板能和桑小小比吗?你自小就身子弱!看我生了四个了!还不是挺好的。我觉得还是再生个小公子好!”
正在埋头用餐的红衣夫人擦了擦嘴,才接话道。
“行了,小小她能不能生是她的事情,这得看老天爷!”
芸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显然小姐妹这么多年才得了这么个明珠,期间受外人多少指指点点她是知道的。
实在是不想自家几位姐妹也跟着说一嘴儿。
“好好好~知道你和小小最要好了!你家那位,如今在官场了可是一呼百应啊!叫我等可是羡慕极了!”
“别提了,伴君如伴什么,你们省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呢!”
几位姐妹说着说着,直到桑夫人招呼完其他女眷,又回来。
“呼~累死我了。”桑夫人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一口饮尽,这才缓下来。
又和小姐妹聊了聊,侍女才抱着睡醒的桑青珏出来。
“凉~”桑青珏十分乖巧的喊人。
“乖女儿,来娘抱抱。”桑夫人将小姑娘接过来。
“来,这是干娘,叫干娘~”
“刚~凉~”小姑娘刚会说话不久,自然说的不太流利。
“哎!青珏乖乖~干娘送镯子给你,咿?小小,这个红镯子是哪儿找的玉石?灵润通透,流光浮动,太美了!”
芸娘说的是小姑娘手腕间那一只血红玉镯子,大小适宜,像是贴身而作的极品红玉。
“我也不知,某天就突然出现在青珏手腕上了,当时还把我们吓了一跳!”
桑夫人笑了笑,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其实这镯子是自出生起就在女儿手腕上的,当时的奶娘还吓了一跳!
有话本子上见过,曾有个小公子衔玉而生,可腕上戴玉而生她们也从未听说过。
而且这只红玉镯子像是为女儿量身定做,随着她的长大而变大,就像是,就像是有自己的灵智一般。
他们就是再没听过,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向外人说道。
还好当初接生的是她从小到大,照顾了她四十年的乳母,此事除了乳母,自己和相公外,再无第三人得知。
所以,他们已经决定将这个秘密,永永远远的藏在心底,哪怕是桑青珏她自己,也不打算告诉她。
古人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在断更的边缘疯狂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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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这两个表情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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