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上头的人经历了一番打斗, 此时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又派人来看过一番这里, 尚未发现异常。
定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探查, 景行慎对着随处打了个手势, 随从伶俐的踮着脚将门锁打开。
又侧耳倾听了一番, 才挥手示意无人看守, 景行慎这才牵起桑青珏的手, 示意随从将其他姑娘身上的绳索割开。
那些随从还算机灵, 割开绳索的时候不忘了提醒姑娘小姐们小声一些。
大家伙儿自然都不是蠢的,知道自己若是出声,定然逃不开这里,是以连呼吸声都是十分微弱。
留下了两个随从在船舱里等待时机,因为此时正处于江中,若是想安全离开, 必须先解决了船上的人。
经过刚才和一波人的打斗,此时船上的人都折损了不少, 此时正聚在一起, 给伤势重的兄弟们上药包扎。
景行慎躲在暗处, 看着外头正在甲板上骂骂咧咧的几十个人,还是觉得不能冒险。
示意随从用些手段,随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火折子?
随后离开了暗处,往别处去了。景行慎拉了桑青珏再次回到船舱,等待着随从回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 船舱来了一个身着看守服的男子,脸上糊了一层锅底灰。
恭敬的对着景行慎点点头,原来这个人便是方才离开的随从,换了船上人的服饰,又抹了脸将人解决了。
此前就是趁着打斗结束,那随从火折子也不是火折子,而是火折子的外壳,里面填的是迷药。
他装作同一伙人给大家伙端了茶水,这会儿,船板上的人也该倒了个七七八八,是以来喊人出去。
果不其然,打斗后正是饥渴之时,温热的茶水上去,自然来的正好。
只有受重伤的家伙躲过了一劫,然而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与景行慎一行人对抗。
也算是坐收渔翁之利吧。
船舱里的姑娘们此时都出来了,都对景行慎表示感激。
虽然景行慎一身伪装,不如平日里那般气宇轩昂,但身形高大挺拔,举止得体,不少姑娘家也在明里暗里打听他是哪里人士。
有大胆的女子已经请求他送自己回府,许诺重金赏赐。
然而景行慎也是自身难保,最后商量下,决定将这些女子送到下一个镇子,姑娘们自行联络家人接回去。
姑娘们不依也没办法,好歹是躲过了被人绑去的结果。
桑青珏觉得这主意虽然不是尽善尽美,可一想到景行慎那招灾的体质,还是决定下了船就离他远远的。
景行慎的人对着船上尚未昏迷的人一顿逼供,终于明白了桑青珏为何被绑了。
原来这船上的人便是顺河镇上的海运帮,海运帮的背后势力很大,据说上头的人喜好美人,为投其所好,海运帮自然是行些险招。
本来嘛,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儿,在各大城镇上拐一个两个平民美女献给上头的大人。
然而前段时间,他们正准备收手之时,平安镇渡口停摆,天天都有衙门官兵搜索检查,因此被延误了几日时间。
海运帮的人气不过,专程去桑府劫了桑家大小姐。
毕竟桑家不过是个富商罢了,所谓士农工商,商贾一直是被人看轻的身份,任你再如何富有,但在世人眼中,依旧是低贱的职业。
所以哪怕桑家在平安镇是个不可小瞧的富庶人家,可那些有权势亦或者是背靠权势大家的海运帮都可以压一脚。
至于景行慎会来到海运帮的船上,这也要归功于那些杀手,这一次,算是他救了桑青珏。
因而桑青珏也不好再对他冷面相对,不过温柔小意自是不可能。
毕竟若真的追究起来,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离下个城镇还远,因此将其他人都绑了起来,昏迷中的也不肯放过,众人暂时安下心,甚至还有心情准备晚饭。
不过在景行慎的随从端出一道道黑乎乎,辨不清本来颜色的菜式后,桑青珏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还是决定先尝一尝,万一它只是长得难看了些呢?
然而饭菜刚一入口,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再看看一同用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哪怕有几位姑娘忍着头皮吞咽下去,也是皱紧了好看的眉头。
桑青珏忍不住起身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饭菜可以做。景行慎见此也放下了碗筷跟着进去,
虽然他在军营的时候,也吃过比这个更加难吃的饭菜,可那是军营,能不吃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不吃的。
这船上,昨日刚离开顺河镇,此时的厨房新鲜蔬菜肉食还是很多的,何况此时还是冬季,瓜果蔬菜也不易坏。
桑青珏虽没有下过厨,但她早年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杂书,潜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会。
将蔬菜,肉类都洗干净,随便炒了几个菜,下锅时的香味就已经十分吸引人。
等桑青珏炒完四个菜,不小心一回头,却看见景行慎已经端着米饭就着她做好的饭菜在悄悄偷吃。
“喂!你的君子风范呢?”
“咳,能吃到青珏做的菜,此时还要什么君子风度。”
毕竟他也是在平安镇待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自然知道多少男子日夜蹲守在桑府外,就为了见她一面。
虽然说很多人只是想见见她,看她是否如同镇里人说的那般美艳动人。
何况,这饭菜是真香……瞧瞧蹲守在厨房门口端着饭碗咽口水的随从们就知道了。
桑青珏随着他的眼神望去,见到门外蹲着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简直把大家伙儿的魂儿都迷醉在这“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的灵动风情之中。
若说她之前虽姿色动人,然眼神清冷,气质如霜,如同皎皎月光令人不敢亵渎外。这一笑,便是天上的仙人儿落了凡尘,染上了这世间的风花雪月。
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然而桑青珏压根就不知这一笑俘虏了多少少男心,只自顾自的将自己做的菜拣了一些出来,随后转身对着众人。
“你们若想吃,便端出去吧,我自己的份已然夹出来了。”
那随从跃跃欲试,不过也不曾忘记了谁才是自己的主人,于是以期盼的目光看向景行慎。
景行慎:我自己都还没吃饱呢?你们就想从我手下夺走?不可能!
于是随从们就看着自家的主人照着疑似“主母”的模样,将盘子里的饭菜夹走了大半,嘴上还隐隐有些挑衅的笑意。
随从:好气啊!早知道就带个会做菜的同伴一起来了!
不过桑青珏做的菜不算少,至少八个人吃还是足够的,只不过外头那十多个貌美小姐们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所以,当桑青珏和景行慎躲在厨房偏厅里,吃饱喝足之后,见着随从之一又来厨房是有些奇怪的。
“桑姑娘,主人,外头那些女子,想问问能否请姑娘为她们做些吃食?她们说是可以给钱。”
两人面面相觑。
“……她们不会自己做吗?”桑青珏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
她看着外头的一些女子,服饰并不算太好,应当是家境不太好的女子,有句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会做菜的应当不只有她一个人罢?
等她出去,身后跟着景行慎,那些姑娘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似的,对着她,不,应当是对着她身后的景行慎开口。
“公子,小女子十分感激公子救命之恩,然此时腹中饥渴,这饭菜又属实难以下咽,可否……可否请这位姑娘为我们做一些简单的吃食?”
这位粉衣姑娘先是屈膝行了个礼,才对着景行慎开口,言语间彬彬有礼,似乎提出这个问题十分不好意思一般。
“这……你问我也没用啊,你不如先问问桑姑娘?”
景行慎也是知晓桑青珏的性子,知道是万万不可替她擅自做主的,是以又将话头转给了桑青珏。
“这位姑娘原来是姓桑吗?起先我们在船舱里互换了名字,桑姑娘并未出声,我们并不知姑娘叫什么。”
这不就是说她与他们这些姑娘格格不入呗?
“那你现在知道了。”桑青珏回答道。
“是。”粉衣姑娘柔柔弱弱的应下了。
“先前是你们说的,让我做些吃食,可以出银子是吧?你们的银子呢?”
桑青珏打量了这些姑娘,除了一部分姑娘身上有些首饰,一部分约摸也是从睡梦中被劫出来的,除了一身素服外,再无其他。
“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姐妹,收银子也太过分了吧,你就多做一份饭菜,有何不可?”
粉衣女子呛声,显然是看不惯都到如今这样了,桑姑娘为何还如此不通人情。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做?不自己去做,而是要我去?”
“我,我又不会!我若会下厨,定然要给姐妹们都做一份的!”
“我,我身上还有一只银坠子。”后面只穿着里衣的姑娘,身上披着从船上不知哪儿找出来的绸布,虽有些难看,但至少不是仅着里衣的模样。
她从手腕上摘下一只小小的银坠子,是个银色莲花的模样,不怎么值钱,但她明显是十分喜欢这只坠子,不然也不会睡觉也不摘下来。
那先开口的粉衣姑娘一时间没说话。
“不就是银子吗?!我有,这里的姑娘家的饭菜钱,我都给了!”
这位十分仗义的姑娘,桑青珏定眼看去,是之前那位说着自己姑父是知府的大小姐。
她从头上摘下自己的一支金簪子,十分爽快的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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