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宾员送了外卖后走得飞快, 显然对意外撞见客人这种事颇感尴尬, 易灵拎着外卖,朝仿佛受了惊吓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 “哇,深夜surprise,连总真是艳福不浅。”
她调侃完就准备关门,毕竟一来不关她事二来没可能成功, 有那看戏的功夫她还不如好好祭祭五脏庙。
“请立刻离开。”
冷淡的声线尚且带着沐浴后的微哑与慵懒, 但其中的真意已然昭然若揭,跟“滚”别无二致。
女人身体和笑容同时僵住,大概还残存着一点廉耻心,低着头遵循礼宾员的足迹快步跑开了。
“啧啧, 男颜祸水。”易灵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副秀色可餐的画面,觉得自己夜宵大概能多吃几口。
连穆视线落在外卖盒上,挑了下眉,“吃宵夜?”
“嗯哼。”易灵应了一声, 不想多说, 打算关门吃东西, 结果门关到一半, 被人拦下了。
“我忙工作忙到刚才,洗完澡正好有点饿, 我们一起?”连穆眸光深深,低头看她。
易灵站的位置正好,视线正对着对方漂亮的颈部线条, 或许是刚沐浴过的关系,有水迹顺着浴袍内侧蜿蜒而下,被一片纯白遮掩住的部分里正是她最喜欢的腹肌线条。
她眼睛忍不住往前撇了撇,可惜连穆“洁身自好”,看不到更多旖旎风光。
她正觉得可惜,冷不防连穆抬手捋了下头发,浴袍变动的褶皱与曲线里她立刻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更多好风光。
噫,腹肌线条更漂亮了,早知道她当初应该多学一门雕刻的。
“我能和你一起吃夜宵吗?”连穆又问了一遍。
易灵抬头,神色正经,“可以啊,正好我点的东西多,可以分你一半。”
连穆准备进门,被易灵推着胸口阻止,“去你房间。”
她在前面走得理直气壮,身后连穆有些好笑,他还是了解她的,不让他进门估计不是什么要划清关系杜绝暧昧的原因,而是单纯不喜欢自己睡觉的房间里充满了烧烤味。
他跟在易灵身后.进门,易灵在沙发上坐下,将外卖盒挨个打开,间或有空问他一句,“我还点了几瓶啤酒,你要喝吗?”
有烧烤没啤酒的话,这宵夜可没有灵魂。
今天饭局上连穆全程滴酒不沾,这会儿却没所谓,“陪你喝一点也可以。”
易灵饿字当头,专心吃饭,等五分饱之后,终于有了闲情逸致欣赏身旁的动人美色。
连穆吃的不多,这会儿正有一口每一口的喝啤酒,拎易拉罐的姿势在易灵的角度来看俊得可以,尤其是抬手时隐约露出的腹肌线条,更是一下一下扯着她的心。
看着眼前这副几可入画的美景,她神色深沉的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前心神动摇的原因超过80%栽在了连穆的美色上。
毕竟是高冷沉默又禁欲的冰山美人啊,她太吃这一口了。
“怎么了?”连穆看过来,黑发白肤,清冷若玉石,侧颜在灯光下弧度惊人。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易灵这么感叹着,笑着回他,“在想你太好看,难怪那些人迫不及待的上门勾.引。”
“不过像你这样的,真要勾.引成功了,还真不好说到底是谁吃亏。”
易灵想起当初她初到江城时听说的连穆身边的种种桃色绯闻,比起那些前赴后继个个折戬沉沙的爱慕者,虽然她目的不纯,但就结果来说,还真是无人能出其二。
连穆沉默了下,大概是有些无语,没等易灵再出言调.戏两句,他垂眸道,“你可以再勾.引我试试。”
“嗯?”易灵眨了眨眼,忍笑,“你现在还挺会开玩笑的。”
当一个人做出太多和从前的他不相配的事情时,毫无疑问多出的就是现在这种微妙的荒诞感。
只可惜连穆这人向来不爱开玩笑,易灵想起白天在茶室里两人的谈话,心生遗憾,到底她是不能再攀折这朵美人花了。
连穆看着面有遗憾之色的易灵,抬手点了下她额头,“你觉得是就是吧。”
如此情境下,这动作亲昵又自然,居然让易灵忍不住心神恍惚了下。
她觉得连穆好像变了,但具体又无法辨明那种改变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和之前茶室里两人摊牌谈话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她琢磨许久也没得到答案,便抛诸脑后不再关心了,毕竟,已经是她无需关心的事了。
连穆看着神情懒散若有所思的易灵,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突然发现,面对易灵时过于主动与强势并不是个好策略,偶尔的主动对她来说还能称之为趣味,但以她那种只凭心情随心所欲的任性,更多时候还是以退为进更佳。
简单来说,她更喜欢在感情关系里做主动那一方,她的掌控欲完全集中在了这方面,在其他事情上反而好说话得很。
说起来,这样的性子很像猫。
他对猫这种动物不熟,多年前连妙曾经养过一只,爱若珍宝,每日里都恨不得抱在怀里亲昵,只是那只猫高傲得很,越是讨好越近便越是傲娇冷淡,最喜欢站在二楼高高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观察视线中的所有人物。
有时候连妙不在家,那个女人也会忍不住逗弄一下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偏偏只有他,再可爱也从来都视之如无物,一人一宠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不肯低头给个眼风。
于是,在某一天深夜里,半夜睡醒在自己床边看到这只眼睛绿油油的生物时就很惊悚了。
试探一般,那只猫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视线里,他越冷淡,它就越得寸进尺,圈地盘一样在他的领地里任性来去,毛茸茸的脑袋和尾巴时不时会在经过时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手脚。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他醒来发现那只猫大喇喇的睡在他旁边,一直毛茸茸的爪垫横在他掌心。
连穆那时候有一种感觉,他在那只猫眼里,大概就是自己精心狩回的宠物,无数次的试探过后,是施舍一般的恩宠。
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那只猫,只是觉得它那场狩猎的游戏很有趣。
那是他在那个家里为数不多的乐趣,在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之后。
后来,这只猫仗着他从不驱赶就渐渐的得寸进尺,然后在即将快要打动他的时候,消失在了那个家里。
连妙为此大动干戈,他心里也有了隐隐的遗憾与惆怅,只是他早就习惯不去追寻拥有喜爱的东西,抛诸脑后之后就再无挂念。
如今的易灵,让他回忆起了那只猫。
他看向开始收拾东西似乎打算离开的易灵,这是一只只想从他身上获得短暂乐趣却从不打算认真负责的猫。
她毫无疑问对他是感兴趣的,但却绝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和他在一起,只是如果只是找乐子寻点消遣的话……
他想,他应该庆幸,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给了他足够优秀能打动人的外表。
以色侍人,未必走不出一条坦途。
***
易灵觉得连穆在勾.引她。
这绝对不是错觉,事实上,之前还只是隐隐约约,毕竟这人的矜持高傲是融进骨子里的,之前两人在一起那许久她早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只是他大约真的在践行他此前说过的那些好听话,一副真心真意的模样想要和她来个破镜重圆。
现在,他侧靠在沙发上,用那双漂亮且深邃的眼睛看她,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带着钩子,用一种五彩斑斓的黑传达着莫名的情绪。
于是,她觉得被勾.引了。
有点像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两人的初次。
连穆答应她在一起时,她是真的很高兴,得偿所愿的愉悦里不止有偏激的憎恶被满足的喜悦,还有伴随着征服的喜欢被满足的愉快。
她那时候的心情很爽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终于落到她手里了,虽然过程有些辛苦,但这世上,想得到什么东西不需要付出努力呢?
只要付出的值得。
连穆就是让她觉得值得的人。
她那会儿就像得到了心爱的新玩具,每日里都想把他带在身边,时时看着,时时宠爱,这样才觉得物有所值。
她喜欢对连穆动手动脚喜欢撩.拨刺激他的毛病就是那时候养成的,不见得是多么垂涎这人的美色,但那种不想压抑的渴望与冲动却是真实存在的。
连穆变成了她最爱摆.弄的新玩具,在发觉他抗拒来自她的亲密接触后,这种跃跃欲试的作死心态又到达了新的巅峰。
她是绝不肯退却罢手的,一方面是因为人骨子里那点儿喜欢得寸进尺的贱性,另一方面,踩着这个人的忍耐边缘来回游走蹦跶是真的让她满足又开心。
毕竟,她来连穆身边又不是为了给他带来幸福与爱的小天使。
她从来不是盏省油的灯,在连穆身边更愿意熬灯费油的折腾他。
于是,从随时随地的牵手拥抱乃至亲吻,进度条和经验值就这么一点点的刷了起来。
在只剩最后一关没突破时,她其实也有点忐忑。
骨子里那点喜欢冒险作死的天性让她蠢.蠢.欲.动,但男女天性上差异又让她退却,在这个问题即将变成她小小烦恼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于某天就那么解决了。
她那天出门和朋友玩耍散心喝了个半醉回去,然后借着酒劲儿开始折腾起了连穆。
一会儿撒娇,一会儿撕扯,间或再引诱撩.拨他几下,游戏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就不小心玩儿脱了。
酒精让她的身体和脑袋脱节,反正等两人滚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谁先失控的。
用酒后乱.性来形容那时候的她,易灵觉得差不多,而且,好像还挺蠢的。
尤其,她还记得自己翻来覆去无情的嘲笑了那时候身为快枪手的连穆。
嗯,真的是相当有勇气且别致的操作了。
反正这个初次在第二天过后就被两人默契的彻底埋葬在了记忆里,她不想记得自己的蠢相和后来被连穆收拾的惨状,他大概也不太想记得初次被对象无情嘲笑的可悲经历。
那段时间的兴致勃勃易灵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晰。
那种欲罢不能的掺杂着微妙自得与兴奋、满足与渴望的心情简直让人上瘾。
现在,她从眼前散发着莫名情绪信号的连穆身上再次品尝到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感受到了吗,从心底涌上的蠢.蠢.欲.动与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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