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心上人?
不仅有,还就在身边呢。可惜那个人不仅不开窍, 还实在太笨。
秦牧云心里一抽, 对她笑笑却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不知道, 我在家这段时间,爹娘总想着给我说亲, 三天两头拿一些青年才俊的画像让我挑——”说着就叹了口气,“好烦的。”
赵羡词笑道,“也是,你这个年纪, 是该说亲了。”眼见秦牧云瞪她, 又忙说, “不过你不想,那就不应便是。谁也没说一定要嫁人, 况且以我之见,能配上我家云儿的男子必定得是万里挑一的, 哪能随便选。”
嫌她说话不中听,秦牧云抓起被褥扔在她身上,没好气道, “说那么多遍你都不信我!”
赵羡词拨开被褥,注视着她,“你认真的吗?”
“自然!”
“那为什么呢?”赵羡词十分不理解,“你自幼出身优渥,就算在周府也备受尊崇, 就算看不上周雪津,也不至于生出这样的心思呀。”
秦牧云沉默片刻,唇齿微抿了好几次,才沉声道,“我觉得他们恶心。”像是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才说,“脏。”
赵羡词就不说话了。对男子感到恶心这种事……赵羡词其实接触的男人也不多,但她仅接触的几个人中,她哥哥赵麒年就不用说了,那是脏中翘楚,哪怕做哥哥她都不愿意靠近,若是做相公,那恶心不知要几多。至于周雪津,虽不及赵麒年胡混,但总归也让人不舒服。尤其周家小公子上辈子确确实实做了她夫君,洞房那日两人挨床坐着,赵羡词都觉得浑身长刺,控制不住的干呕。
但也不总是这样,比如莫小十。其实莫小十年龄不小了,半大的小伙子,只不过一派率真,赵羡词还挺喜欢他的,不会有什么恶心的感觉。不过要真说起来,想找个能与姑娘家一般守礼自持的男子,那就真像大海捞针了。如此说来,以自己的性子都心里膈应,何况秦牧云?
赵羡词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嫁人也好,正好我也没这打算,以后咱们姐妹一处也没什么不好。”
秦牧云哼了一声,没理她。过了会儿,又推她一把,“晚饭还吃吗?”
“没胃口。”赵羡词看看她,“你饿吗?”说着又自己坐了起来,“不行,你身子不好,就算不饿也要吃点东西。”
这才起身拉着秦牧云要出去,又问,“这么晚,你特地来找我的吗?可是有什么事没说?”
“你家守青去叫的我,”秦牧云道,“她和晚晴担心你,又不敢打扰,这才去把我找来了。”
赵羡词就叹了口气,“倒会搬救兵。我看晚晴这几日对你好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有意见。”
“晚晴对我不满,是觉得我对你不好。现在我对你好了,她自然就喜欢我了。”顿了顿,就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羡词,“我说雷守青是你家守青,你倒是没有一点意见。”
赵羡词一脸疑惑,“有什么意见,守青和晚晴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啊。”
“哦,”秦牧云一边走一边问,“那我呢?”
“你也是。”
“和她们一样?”
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赵羡词此刻敏锐地觉察到秦牧云这话问的蹊跷,略一迟疑才说,“自然比她们要亲些,不然她俩也不能把你这个救兵搬来。”
秦牧云这才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晚晴见人出来,忙要去备饭,却被秦牧云拦住,“我来吧。”于是秦大小姐头一次进了厨房,然后手忙脚乱的想要热粥盛饭。
晚晴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也不敢上前。
还是赵羡词看不下去,过来拉住了她,“你再伤到自己。”她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拿出来,盛好粥端了出去。笑道,“你从没接触过这些,怎么突然想起去厨房了?”
秦牧云也没什么异样,只说,“我在想,万一以后没有丫头跟着伺候了,也许我也能像你一样自食其力。”
“胡说呢,”赵羡词说,“你们家没事的。”就算上辈子周家遭受了灭门之灾,嫡系男子斩首,女眷流放,但范围也仅仅局限在了周家,秦家和季家虽然也有受牵连,不过都是皮肉伤,无伤大雅。大概是因为这两家根深叶茂,轻易动不得。
秦牧云听她这么说,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倒是安安静静地喝完粥。秦牧云又歇了会儿,才要回醉贤楼。
赵羡词拦下她,“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左右在南省,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跟我一处睡吧。”
一旁晚晴听得眼皮直跳,看着她家小姐着男装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堪入耳。
秦牧云脸上一热,打了她一下,“说什么浑话。”到底也没拒绝,就跟赵羡词回房间去了。
晚晴看着她俩进去,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雷守青散心回来,见她出神的模样就多嘴问了句。
晚晴长长吐出一口气,“咱们小姐以前只是穿男装,这阵子倒像是真成了公子一样,你不知道她刚刚跟秦小姐说的什么——‘左右在南省,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跟我一处睡吧!’你听听,这得什么样的登徒浪子才能说出这般话来。”
雷守青好不容易散舒坦的心,一回来就被晚晴捅了一刀。
晚晴还念叨,“依我看,小姐这架势,八成过不久就要把人家秦小姐娶回来了。”念完又自语道,“还别说,秦小姐和咱们公子还挺配。”
雷守青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哎?”晚晴奇怪道,“守青,你干什么去?”
“累了,睡觉。”
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晚晴。
晚晴很不满意,小姐只顾着秦小姐,守青又奇奇怪怪的,幸好还有小十。于是把莫小十喊出来帮她收拾东西。
同床共枕这件事,对赵羡词来说习以为常。上辈子她也经常与秦牧云一起玩,若是天晚各自就不回去,在一方闺房睡下。她倒是挺喜欢和秦牧云一起睡,两个人躺床上的时候,多出的温度让赵羡词感到幸福。
秦牧云却对这件事很矛盾,期待也有,排斥也有。要是赵羡词是和她一样的心思,她能每晚都把赵羡词按在自己床上,但那样的心思只是她自己的心思,于是多出的那份旖旎就成了秦牧云难以言说的折磨。
不过好在赵羡词是个极规矩的人,上辈子很多次,哪怕同床共枕也不会做出失礼的行为,在各自的被窝里安静卧着,说些姑娘家的悄悄话。
但现在的赵羡词——秦牧云也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紧张,这辈子的赵羡词变化太大了!就凭她刚刚在外面说的那些话,甚至她不久前因为莫晓星的事主动亲了秦牧云的脸——种种迹象在前,让秦牧云人还没靠近床榻,耳垂就有些泛红,甚至心跳也渐渐快了起来。
都怪赵羡词刚刚乱说话!秦牧云想,惹得自己胡思乱想。
她强行按下躁动的情绪,安静地在床边等着赵羡词沐浴更衣。没曾想还没刚坐一会儿,就听赵羡词叫道,“云儿?”
秦牧云登时挺直了腰。
“晚晴说柴不够了,可能一时间烧不出那么多热水,要不你和我一起凑合着洗一下吧?”
屏风后面传出赵羡词的声音,秦牧云的脸颊腾一下烧起来,人也立刻站直,“不!”
她自以为回答的很大声,却没想到因为紧张,话都刚出喉,赵羡词没听清楚,就从屏风后探出个脑袋,露着半个手臂对她招手,“云儿,你过来。”
我不。
秦牧云想,决不能过去。于是就转了身,背对着赵羡词不动。
赵羡词觉得很奇怪,扯了亵衣穿好,又披上一层薄薄的外衫,赤脚到了秦牧云跟前,“云儿?”
秦牧云一回头,就看到春|光乍泄的赵小姐站在她跟前,还皱着眉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秦牧云下意识的低下头,就看见赵小姐赤|裸的双足,脚踝处踝骨突出,脚背筋骨明显,衬得她玉足都十分诱人。秦牧云就怔住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赵羡词把她按回床上坐好,又用手量了她额头,担心道,“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不舒服?”
赵羡词是站在她面前的,秦牧云这一坐,顿时半个身子笼罩在赵羡词的香味里。那是一股令人安心的暖香,香味中还带有一丝丝凉意,是赵羡词为了扮男子更像,特意买的南省贵族公子惯用的冷雪香。只是这冷雪香用在姑娘身上,却带出了一层清冷的妩媚,令人心动难忍。
秦牧云用力握紧双手,克制自己不要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免得吓到赵羡词。
比如,不能顺手去捧赵羡词的腰,尽管此刻在一层薄衫笼罩下,赵羡词纤腰玲珑,更添柔媚。
也不能抬眼去看赵羡词胸前,那亵衣是姑娘家常用的样式,轻又薄,只能挡住春景,却藏不住春光。尤其赵羡词偏爱纯绿色,觉得看的舒服,所以那亵衣的绿带系在赵羡词脖子和腰后,更显得她肌肤白里透红,粉嫩异常。
更不能忍不住把人搂在怀里,这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赵羡词很惊讶的看着秦牧云轻轻地拥住了她,把头抵在赵羡词腹部,低低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还是没忍住。
还是生出了很多克制不住的念头。
赵羡词僵了一下,感受到秦牧云在自己小腹附近呼吸的热气,一时觉得连小腹都跟着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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