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织田作身边,还是……晚了一步。
我嘶哑着嗓子对太宰说道,“太宰,怕疼吗?”
太宰治低垂着头,握着织田作的手,绷带散了一地,“怕啊,我超级怕痛的。”
我站起身,把手里的纸人粉碎,任由他们带着死者的思念遗失在风中。
“那就好,这样,就没有人会和我抢了……还有,幸介我带走了。”
我捞上大衣搭在肩上,消失了身形。
空中只剩下了一句呢喃一样的话语。
“还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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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你每天的饭是白吃的吗!”我挥手挡下幸介的攻击,冷漠地俯视着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幸介。
幸介喉咙里发出野犬般的悲鸣,“你这个凶手!把织田还给我!”
说着又冲了上来,我单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愚蠢,你就这么直接冲上来是想我就这么杀了你吗?”
我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看着脚下少年仇恨的眼神,抿了抿嘴唇,这些不足以使他在港黑活下来。
我把匕首插入他脸旁边的地板里,拿起放在旁边的大衣就离开了训练室,“明天继续……”
织田作留下的烂摊子,他一死了之,就没有想过港黑是不会放过幸介的吗。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当时干脆不去救孩子,也省的如今委身杀父仇人手下。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压缩饼干,又灌了半杯凉水,任由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浸透全身。
台灯的光线把我的影子拉长,形同恶鬼,我落下最后一枚棋子,看向窗外的横滨,纷纷洋洋的雪花落下。
冬天了,好冷啊……
尾崎红叶推开门,看着坐在台灯的阴影里的黑发青年,缥缈得就像随时都有可能消融在黑暗中。
“红叶大姐,有什么事吗?”
我微笑着转过椅子,看着向我走来的红叶,笑容一丝不苟,可以算得上是完美,却没有一丝人气,就像……兵器一样。
“首领让你去围剿敌对势力。”红叶把手按在我的头顶上,黑发冰凉,我顺从地低下头,丝毫不在意要害被掌握在她人手中。
“还有,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红叶叹息了一声,叮嘱道。
我眨了眨眼睛,“下次不会了,大姐,我先去工作了,”
我拿起沙发上的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尾崎红叶站在原地,一滴眼泪悄然滑下,她永远忘不了夏洛克被首领召回的那天,笑容得体的青年站在她面前,蓝灰色的眼睛里却一片死寂,如同深渊地狱。他每天笑着布置任务,笑着批改文件,同时,也笑着……杀人。明明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活得像个程序,礼貌而疏离地活在世上,只有在面对那个叫幸介的孩子时才会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我哼着葬歌在小巷里漫步,盘算着距离计划完成还有多久,嗯,还有四个月。
我转着手里的匕首,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敌对势力。
“人间兵器!那个冷血的家伙怎么来了!”人群骚动着。
我舞了个刀花,反握刀柄,微微低下身子,“想好遗言了吗?要是还没有,也只能麻烦你们往生路上边走边想了。”
我就像幽灵一样闪现在人群中,每一次出现就是一条人命,我漠视着领头者哀求的话语,森然开口道。
“10万吨毒品被你生产出来运往世界各地,你有什么资格祈求存活。”
我踏着月光转身离开,身后只留下了一地尸骨,如同无间地狱。
四个月后。
“决定了吗?”在我请了个长假准备离开首领办公室时,森鸥外突然开口道。
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森先生,微笑着说,“放心,那些杂鱼我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幸介已经成长起来了,再说过两天也会有人接手我的工作。请首领放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深深看了眼面前的首领,沉默着缓缓半跪下来,低下头,“我怕痛,这是唯一不会痛的方法了。”
“我明白了,你去吧。”
我抱着一堆礼物来到侦探社,敲开门,把礼物交给国木田,“这是送你们的礼物。”
乱步难得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还会回来吗?”
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不愧是乱步。
我含糊不清地笑着说道,“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整整一天,我给每个我认识的人送了礼物,傍晚,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横滨。
“混蛋!你找我来干嘛!”幸介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不满地说道,满眼仇恨。
快了,再等等。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可以报仇了,幸介。”
“什么?”
我关上门,坐回椅子上,“我说,你明天不用来训练了,你,可,以,报,仇,了!”
幸介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怒吼道,“你这个害死织田的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制服幸介,把他困在炼金阵里,退后两步,脸上挂起清浅的笑容,“我要去找一个混蛋让他把四年的抚养费给我,所以,不要吵。”
幸介一下子呆住了,那个笑容太过悲伤,就像阳光下的薄雪一样脆弱,四年了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还记得自己四年前被一群黑衣人带到这里,夏洛克冷酷地告诉他,织田作死了,现在他属于港黑。还记得他把自己一次次打翻在地,肆意嘲笑他的弱小无能……
我拿出钢笔,金色的笔壳缠绕着不详的红色花纹,我就像在梦中无数次模拟地那样在空中勾画着,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钢笔崩毁了,化作无数金线包围着那个人影。
我咽下嘴里的鲜血,瘫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金色阵法中的那个缓缓睁开眼睛的人。
欢迎回来,织田作。
“织田……”
织田作可以确定自己死了,但现在,他又活了过来,他打量着自己的手,确实是他的身体。
随后,他疑惑的看向被解开了束缚呆立在原地的幸介和坐在椅子上笑得像个孩子的我。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理会越来越沉重的意识,“如你所见,织田作,我来找你要抚养费了。”
这时,幸介终于回过神来,冲过来抱着织田作哭得撕心裂肺。
我微笑着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太好了,织田作回来了,时间啊,再慢点吧,再让我多看一会儿。
我打断他们的拥抱,“还有最后一步要做,织田作你过来一下。”
我看着蹲在我面前的织田作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抠进了左眼的眼眶里,然后把手里染血的猫眼宝石按在了织田作的左眼上。
“停下,夏洛克!”
炼金阵禁锢了织田作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石融入了他的左眼。
我笑着细细端详着织田作,任由鲜血染红了半张脸,抬手制止了织田作想把眼睛挖出来的动作,终于开口说道
“欢迎回来,织田作,我想吃咖喱饭,不要放辣。”
织田作沉默着弯下腰,把我搂在怀里,“好,这次不放辣。”
我把下巴放在织田作肩膀上,絮絮叨叨地念着,
“织田作,我厉不厉害,我终于又可以抱着你了。”
“织田作,太宰那家伙跑掉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织田作,你帮我一起批文件吧。”
“织田作,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织田作,欢迎回来以及……再见!”
炼金术需要等价交换,最大的禁忌就是踏足亡灵的领地,哪怕是我也必须遵守,复活死者的代价就是施术者的性命,用我在人间的载体换一个活着的织田作,很划算的买卖。
我的身体逐渐散开,化作金色的光点飘散空气中,我看向窗外的横滨,天边尚有一丝光明,真美啊,我最喜欢横滨了。
织田作看着青年微笑着化作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一抹解脱的微笑。
“真是好大一笔抚养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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