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我”
周围的风跟她作对的静谧, 心脏撞击雄胸腔的声音震荡到了耳膜。
有人熬夜猝死的, 有人受惊吓猝死的, 她没准成为第一个告白前紧张猝死的。啊,越想越不吉利!
不知他对债主的债款还完了没,如果没有, 他有心思谈恋爱吗。
“嗯?”秦见许久不听她作声, 想起一桩事:“后天旅游社有个小组会议要开, 投票决定组织去哪个地方旅游。你想去哪?”
他不知晋城哪些地方好玩,跟投就行。
舒晴一怔,回忆了下课表:“后天,早上还是下午?早上的话, 江随要安排我进学生会的文艺部, 还有演艺社,有点忙。那个投票可以直接把选择告诉社长吗?”
“不知道。”
秦见下颔一瞬绷紧,撑地站起,声线冷硬:“你自己跟社长联络。”
“诶,你要走了?我……这烟花没放完。”舒晴纠结的揪着衣角,勇气一下子为他而诞生,也一下子因为他破灭。
怎么突然就,气氛怪怪的。或许真的很晚, 该回去了。
秦见转身,把人工湖的钥匙抛给她。一言不发走掉。
*
文艺部主要负责学校的娱乐活动,舒晴担任撰稿人, 不值一提的打下手的差。江随厉害了,同样是新生,直接跃到了副部长。
晋大有每年举办迎新会的传统,演艺社被分派出演一部话剧,跟文艺部对接。
江随不愧为副部长,消息灵通,学校任务公然一下达,演艺社内部的剧本他都事先准备好了。
他要求舒晴去请秦见出演一个重要的配角:“你跟秦见挺熟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他是有庞量粉丝的博主,可以帮我们增加人气,而且外观气质符合。”
舒晴摆手,为难道:“秦见好像不喜欢人多的公共场合,更别说演戏了。我是撰稿人,你有文字上的活儿可以分派给我。”
江随微笑:“去试试吧,你连认识的人都开不了口,大学四年怎么交际人脉。他不同意再说。”
“哦……”
舒晴赶到旅游社的时候,里面的人嘻嘻哈哈,氛围愉悦。
“抱歉,我迟到了。”
社长周怀瑜邀她进来,“没事,舒晴,听说你又报演艺社还进了文艺部,了不起喔,以后有第一线报记得通知我一声啊,我跟你的秦见一样,建筑系的,帮了我就是帮了他对不对。”明送秋波。
舒晴抿唇闷笑:“什么我的秦见,学长你好好讲话!”
舒晴挣开没正形的社长,驮着一大个旅行背包嘿咻往里走。
秦见被她多次匪夷所思的行径构造了一些零碎深刻的片刻——俗称阴影。
抬头见这一幕,嘴角抽抽:“这次又要搞什么鬼。”
舒晴累死累活的把背包驼上办公桌,听这窘然:“干嘛那副表情,以为我装的是炸弹似的……各位,这是我在寝室自制的百香果茶和豆乳盒子,给大家尝尝看。”
社员纷纷涌过来,发出惊呼。
“寝室自制?女生宿舍楼只有七八层有厨房,土豪啊!”
“有钱就够气人了,你还会做点心,要气死我们!”
“妹子,要不是你太高了,我就开追了啊!”
“去去去,你怎么不说自己矮?”
周怀瑜挖着豆乳盒子,吃得嘴巴一圈黄豆面,竖起拇指:“真赞,吃人嘴短,舒晴,我以后叫你小舒吧。小舒,干脆我们之前的投票作废,你说去哪就去哪。”
“算了吧,”秦见在原位坐定,没去抢饮品,“何必跑这一趟,就算你决定了,也没时间去。迎新会很忙不是吗。”
“……你去不去?”他去的话,她就调剂时间。
“他去!”周怀瑜代答,抛眼色:“到时候我安排你们俩一组。”
舒晴笑出声,及时的止住,感谢:“谢谢社长!”
投票结果作废是不可能作废的,舒晴不是顺杆子往上爬的人。
没有票数不分轩轾的情况,她的一票可有可无,成员一致的选择是,离晋大不到五百米远的枉死城。
枉死就是指无辜的冤魂。那片地方荒凉未开,人烟荒芜,有鬼村、枉死城的民间叫法,在地域划分上属于红莲山。
为了契合气氛,他们晚上七点出发,过夜,白天九点前赶回。
舒晴挨秦见坐大巴里侧,头靠窗,掌跟按着胸口。
道路旁的垂柳飞速倒退。
秦见没画几下数位板,看她一眼:“不舒服?”
舒晴悄然放下手,摇头:“没。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选去红莲山,今年的新生挺爱冒险的哈。”
“旅游经费有限。而且有的人去红莲山不止是为探险,有的是为了考察地形,有的为了研究那里的传说。有些胆小的可以选择不去,他们做后期材料审核,协助社长做一份旅游人文报告就行。你怕的话,可以回去。”秦见说。
“不,”舒晴凝望他侧脸俊挺的轮廓,感到安宁:“那你为什么来,探险吗?”
“不是。听说那里有人搭了地下居所,我去看看。”
舒晴盯着他,噗呲一生,笑生双魇。
秦见抬胳膊擦擦脸颊,睨她一眼:“笑什么。”
舒晴灯泡一亮,兴致昂昂的靠近他:“演艺社准备一部话剧,说的是一个反派教授,他年轻时的妻子被村里的土匪害死了,村民很懦弱,不理会他妻子的求救。教授认为整个村都是帮凶和凶手,要进行报复。他研究了很多可怕的生化武器,还收了一名孤儿,其实是村长的儿子,也就是男主了……”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后面的戏码大概能猜到,秦见用不着听下去。
“我们社团经过讨论,”舒晴夸大一圈儿,谄媚作揖:“想请你友情出演大反派教授!这个角色我看了,又深情又高智商,即使作为反派也很有魅力的。他的冷漠、勘破红尘,还有对理工的造诣,人物形象跟你十分的切合。你可不可以来参演?”
“不可以。”
“……为什么,没时间吗。”
秦见眼眸淡漠:“没有发展演戏的打算,它在我人生中是一段不必要的历程,”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我也不希望有人来打乱我生活的节奏。”再云淡风轻的抽离。
他讨厌一听到江随就心神不平的自己。
不想去揣测她为什么听了江随的话就动摇去了演艺社的缘由。
舒晴不是很懂的点头:“那就算了。演员也需要培养的,像我也是,让我对着台下一大群人,我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
红莲山杂草茂盛颀高,风刮得哗哗作响。
他们寻到一块平一点的草地,搭建营帐。
杂草没了,风更肆无忌惮的吹,火点不着柴堆,亮起十支手电筒作光源。
大家在搭帐篷时,周怀瑜手宣布了一件事。学校要旅游报告,社长没打算独揽,要分摊给他们。
待会要他们去拜访附近的人家。
立即遭来非议,这附近人没有,有鬼吧?周怀瑜再三保证,他事先清查过,这里是有住户的,而且没有大型肉食野生动物出行,环境相对来说安全。
为了调动众人积极性,他还视线安排了十二个宝箱分布各处,找人同时找宝箱,多走些地方,多写点报告,让他好交差。
每组都发放救生手环,有定位和求救按钮。以防万一。
舒晴和秦见被分到一组。出发前,舒晴神情恍惚呆在原地,秦见在准备物资。
同建筑系的曹薇走过来,递给秦见一柄军刀:“给,上面工具配制蛮齐全的。”
秦见准备完毕,给旅行包拉拉链,“我自己有。”
他挂上肩包,准备去找舒晴汇合,面前郝然被拦住。
曹薇叹息:“你在辛苦准备时,你的搭档在干什么?秦见,我很担心你,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分到一组。”
“她来找你几次了,是在追你?”
“不关你的事。”秦见绕路走。
“等等,”曹薇横拦过去,解释道:“对不起秦见,我没有打听你私生活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被舒晴美丽的外表迷惑了。她们那种玩世不恭的豪门,根本不懂我们的努力。别的院系有贵族公子在追我,但我觉得跟他们没有共同契鸣,我们俩才是”
“你烦不烦?让开。”
秦见脾气很不好,谁惹他都一样。
曹薇惊在原地,耳根迅速蔓上羞耻的红。
碰巧组队伙伴在叫她,她借机转身仓促离去。
秦见背着背包找到舒晴,拍了下她的头顶:“走了。”
“到,”舒晴原地立跳站起:“我没在害怕。”
秦见肆无忌惮的在黑夜绽放无声的笑,把救生手环从腕上解下,交给舒晴:“藏在保险的位置,万一丢了还有一个。”
“啊,这怎么好意思,”舒晴一边收下揣进内衣兜里,一面道:“那你就没有手环了,要牢牢跟紧我。”
秦见用手电筒扫晃前面的丛生杂草,郑重道:“你也是。”
没走几分钟,秦见衣服抖得有了灵魂,像要飞脱他的身体。
一双手揪着他的上衣边缘,乍看以为是帕金森患者。
秦见无奈,扯回自己的衣服:“找人,又不是探险,至于吓成这样吗。”
舒晴骤然失了倚仗,心越慌,茫然望四周。
声音卡机:“这里、真的、很黑啊,以前城市里多晚都有路灯,我第一次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走路,而且这里叫什么不好,叫枉死城,我感觉自己像一条游魂在逛呃——”
“这样可以走了吗。”
秦见没让她揪自己的衣摆,却伸出一只手,寻到她的手,掌心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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