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听得懂话，这姑娘心里头有人了啊, 直呼可惜, 同时有点不可思议：“老师, 像你这么优秀的姑娘，真有可能看上我家明哲的吗。”
“嗯，当然。”
下午第一堂英文课是舒晴的, 她没多待, 得回去备教案。还有包裹被她甩在路上了, 幸好她去的时候还在，让纸箱吃了点水，比让学生坐在雪地里强。
下午日子还算安生，就又一个同学请假没来, 林宣。
班长贺远之帮忙请假说, 是林大富出了点问题，不知怎么和别人喂的母猪杠上，差点把别人家的猪锤死了，闹纠纷，林宣这么多年跟他混蛋老爹过的也有那么几分处理事情的魄力，被叫去一同解决这个事儿了。
舒晴长见识了。把猪给锤死……林大富不愧是村中公认的危险分子，畜生都不放过。
其他人还能躲，林宣惨了, 不仅偶尔遭父亲毒打，还得料理林大富闯出的烂摊子。
之后，风平浪静过了一下午, 四点四十前，舒晴到舞蹈教室调试音乐。
到补习课时间，张娜娜一个人进来，其他人不见踪影。
舒晴满头问号：“她们呢？”
张娜娜看上去兴致不高，懒声答：“她们拜托我跟你请假，都不来了。”
“都不来了，今天是请假日呢？！”舒晴气呼呼的叉腰，“理由呢，集体请假去干嘛。才报的名，跟儿戏一样。”
“我也要走了，来通知你一声。”
“……？”
张娜娜补充说：“我身体不舒服。”摇摇手走了。
舒晴郁闷死了，人都走了没法问，只好明天再看情况了。
她把门关上暖和些，走到桌前，音箱调试小，做热身运动。
“我自己跳。”
几分钟后，有人悄悄开了门，陆续的进屋。
舒晴踮高左脚，右缠于左腿，双手展开持平，做了个旋转动作。
这一踅身，被一堆表情怪异的脑袋吓得差点摔倒。
“嘿，她还真一个人在练？”
“这么冷，不如回办公室烤火。”
“一个人的狂欢？”
舒晴拍拍手，眉眼凌厉：“肃静。你们不是集体请假吗，怎么回来了。”
众人嘻嘻哈哈打马虎眼：“不请了……”
舒晴忍住，看了眼表：“今天延长五分钟，明天记得准时。”
她没再耽搁时间，开始教学。先让初入学的七个人看录像带练习，她从旁指点。新来的一批费功夫，要从基础讲起。
运动这东西，在缩手缩脚的冬天要开始很难，但一旦坚持成功了，受益无穷。
一个小时后，每个人脸上都浮上建康的红晕跟薄汗，还有当众脱外套的，被舒晴制止了。
一群瞒不住事的孩子，有人带头说起，是张娜娜的话引起她们测验的兴趣，没想到一个人都不在了，舒晴还一人狂舞。
闻言，舒晴郑重叉腰：“平心而论，你们觉得我身材好吗。”
个儿高挑，蚂蚁腰，笔直的腿，简直挑不出刺。
大伙没反驳，潮水般的点脑袋。
舒晴自傲：“这是坚持的效果。美丽和建康是你们自己的，不要今天为了测验我，明天又为了别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天一天的放时间流走，要为自己认定的事坚持下去。我明确告诉你们，来支教期间，晨跑、舞蹈补习、教书，该做的，我一天都不会落下。”
众同学面面相觑，有人哂笑：“flag不能随便乱立的。”
“哎哟，老师顶着冰雹跑了天步就这么自信呀。”
“万一哪天您病了呢？”
那是她自己的事了。舒晴见时间不早，催她们回家：“回去吧，路上小心。明早晨跑报了名的不要迟到。”
说完，她转身捣鼓舞蹈教材。旁边，有个没走的人上前来。
“老师，你把储藏室的钥匙给我吧。”
“张娜娜？你想帮老师锁门哦。”
张娜娜撇嘴，一整天精神都恹恹的，“不是，我想睡在储藏室，不回家了。”
舒晴顺口问：“为什么？”
张娜娜性子直爽，没隐瞒：“过一阵是我十五岁生日，我问我妈要钱买化妆品，她不给。今天吵了架出门的，不想回去见他们。”
舒晴了解，魏家坡集体经济集体偏下，基本吃喝都成问题，化妆品算奢侈品了，“你应该体谅……”
“你不懂！”张娜娜打断她，倾囊倒箧，“我还有个姐姐，为了帮她结婚，从她谈男朋友起，全家都亏着我，紧着她。她结婚选在跟我生日同一天，她故意的！还有她的未婚夫，本来是先给我看骨折的医生，挺帅的，我加了微信。那段时间我姐对我特好，从旁打听他的消息，后来把他抢走。她这次又想抢我风头，人人去参加她的婚礼，以后的结婚纪念日也是那天，谁还记得我生日！”
“……”瞬间脑补了一场乱七八糟的姐妹情仇呢。
抢未婚夫？就算张娜娜骨折是昨天好了，她也才十四啊，人家男的都到适婚的年龄了，能等她吗。
张娜娜掉下眼泪，无助的滑落抱住膝盖：“我就想美美的过一次生日，到时请同学来我家，别掉面。”
过生日化妆……行吧，她记得有儿童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舒晴道：“那我给你个机会好了，你帮我做事，我挑一套、美美的、化妆品给你。”
张娜娜眨巴泪眼：“还要做事才给呀。”
“不做就算了。”没得商量。
舒晴坐横凳上，拍拍肩：“今天又背包裹又背人的，旧伤复发，捏个肩膀先，轻一点儿。”她划开手机，“顺便挑好化妆品，我按现金确定做事的次数，直到你生日那天。”
等了一会，舒晴挑眉：“捏不捏啊？”
张娜娜擦干眼泪上前，活络爪子，透着坏笑：“捏肩挣钱是吧？捏！我能捏到你腰间盘突出。”
“……诶！说了轻点。”
商量好挑好化妆品，舒晴回了办公室。
她站门口抖落雪沫，里面忽然传出唰唰翻书页的动静。
舒晴惊讶，透过一壁包裹箱探头张望：“秦见，是你在吗。”
里面传来懒懒的声音：“废话，不是我还有谁。”
舒晴惊喜的绕到包裹堆成的壁后，捂嘴笑：“你被包裹埋了哦。”
谁害的。秦见无语的睨了她一眼，整理书册：“过来把包裹拆了，把箱子扔出去，腾地方出来，待会教育局要发来学生名册及家庭信息让我们校对，任务很重，今晚可能要在办公室度过。”
舒晴缓缓走到他身边，胸腔微微的起伏：“我们，要在办公室共事了。”
“对，”出去拿教育局的快递，经过她时，秦见提醒：“赶快把包裹清理了……搞不懂加班熬夜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为什么激动？
说起来，只有两个老师的办公室情况是这样的，一个下课了另一个顶上，轮流的教。
正儿八经待在一起，玩一点办公室恋情的机会完全没有。
*
秦见抱了一堆快抵到屋顶的包裹进来，“啊，啊，要倒了。”
舒晴急忙放下手中工作，走过去帮忙：“你怎么了啊，那么多东西？！”
秦见泼手把东西潇洒的扔掉，嘴里只留叼了一个粉色袋子，媚眼如丝：“#￥%&a;……”
舒晴依稀从他色色的神情辩出些词汇，讨厌的推他：“你说什么啦，我听不懂。”
秦见拎下袋子，将她卷进怀里，“我说，其它东西都不重要，这个，”晃晃骚气的粉色袋子，“才是重头戏。”
舒晴靠在他怀里，眨巴眼睛，伸手拨弄一下袋子，“又弄什么坏东西来了，你这个坏家伙。”
随后，他耍小刀，唰唰唰凌厉拆封。
郝然，一件崭新的短裙校服展现在眼前。
裙超短齐大腿根，胸超低，有蝴蝶结。
舒晴露出眼缝捂脸：“你想干嘛，好色！”
秦见一下一下吻她耳垂，拿衣服往她身上套，哄她：“宝贝，穿给我看嘛，这一阵看到那群朝气蓬勃的学生啊，我对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让我想起了你美好的高中时代。让我们旧梦重温一下嘛。”
“好了好了，就一下下……”舒晴对这粘人的男人真没辙。
不一会，舒晴换上校裙转出来。
近乎一字领的大宽领，薄纱轻覆，精致锁骨若隐若现，往下，虹拱曲线傲人，小腹平坦，往下……是超短迷你裙遮不住的风光。
就是这风骚男人的目的！
男人眸光呈赤如兽，猛朝她胸上扑来，双管齐下的，底下撂裙子摸索。
“啊，我爱上你了，请永远不要离开我。”
舒晴被他抱坐桌上，嘤嘤低吟：“不要这样，唔嗯~你这么喜欢女学生装扮，学校一堆崇拜你的啊，每天围着你转。哼。”
秦见对她上下其手爱不够，真挚告知：“不管少女熟女，我眼中只有你一个，我早就想这样抛开俗务，让你我只这样，彻彻底底属于彼此。”
“哼，不信。”
“亲爱的，要把我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秦见捧起她的脸，深情凝视，灼热气息靠近：“不管你信不信，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跑不掉了。”
“唔唔唔，不要不要。啊哈哈哈哈哈……”
*
“喂、喂，笑什么？”
舒晴吸溜舔唇，回神，甩了甩被亲晕的脑袋：“啊。”
秦见抱着一摞文件小心进屋，被左右包裹挡得碍手碍脚，不禁斜了她一眼：“叫你收拾包裹，我回来还这个样。”
舒晴默默埋头，“抱歉。我现在就收拾。”
“口水擦一下。”
“呃，嘶。”
秦见眯眼：“笑成那样，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舒晴囫囵摇头：“我在想，林宣家的事情，他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下午课都没来上。”
“所以，你笑成那副鬼样子，是在笑林大富打死了猪？”
“……”
“还是在笑林宣有林大富这样一个爸爸？”
“……”
“他家的悲惨境遇，让你感到很好笑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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