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带秦见他们寝室的人过了把‘好学生’的瘾后,那群人简直把舒晴奉为神祗, 两天来了三道电话联络感情。
其实主要为了求她一件事。
舒晴徘徊在书房的窗台边上, 手摸了摸多肉肥厚的叶片, 一手夹着电话:“冬令营啊,你想找他去自己联络他呗。”
周清明那边叹气:“唉,他不是不肯吗, 不然我干嘛找你。小舒, 帮帮忙, 这对秦见的健康大有裨益,有啥不好开口的,他一向不爱参加这些户外活动,只有你能劝动他了。”
舒晴认怂:“他不去我还能强迫他?身体问题么, 你不用担心, 他办有健身房的卡,我们经常也会跑步……说实话,他跟你们关系很糟吗?”
周清明微愣:“不呀,秦哥在工作上互帮互组挺热心的,问他什么也肯说,但我们没怎么深入聊过,比如大家聊起家里事时,他从不插话, 跟石头里蹦出来的似的。”
“噢,”舒晴见花盆泥土有些板结,拿小铲子给松松土, 一边道:“他跟我也没怎么说起过他爸妈的事。你怎么这么关心他身体呢?”口吻警惕。
“不是,诶,老实跟你交个底吧,是教授给我派下的任务。秦哥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教授最担心他身体状况呢,咱们系的成天画图,好几个肩椎跟脊骨都落下毛病了,秦哥又倔,不肯听教授安排参加这些。”周清明道。
舒晴想想道:“你就跟教授说,他自控力很强,会按时锻炼不就成了嘛。一次冬令营也解决不了什么,以后我会督促他的!”
周清明:“……我再跟你交个底。”
“啊。”
“教授还特好面子,眼看秦哥进公司实习相当于毕业了,他都没能拉他的关门弟子去炫耀炫耀,加牢师生感情。你懂的吧。冬令营后还有活动。”周清明说。
呀,这瞎几把鬼扯还探听到不少消息,舒晴忍乐,严肃道:“还有没有什么底,一并交了吧。”
周清明又吧啦吧啦跟她侃了半天,歪楼正楼,最后给她支了一招:“你这样,秦哥保证会参加……”
呼,不就参加个冬令营么,有益无害,爬个山才三天而已,办就办。
舒晴放下手机后,拿一包上午浸泡的葱种,撒进湿润的泥土里。
刚上手,书房门就被打开了,秦见走到书柜边,目光散漫的划过书架上的书,轻声开口:“这通电话打得很长。”
“呃,”舒晴手一抖,种子撒到了小坑以外,“你、一直在门外?”
秦见否认:“我打算来书房找书,听你打电话,还叫周清明的名字,就先回房间了。前两天见个面,就能熟到打一个小时的电话,人际关系不错嘛。”他手指凌乱的划过书目,没看清字。
“没有没有,我向他了解一些学校的活动,”舒晴捊捊土把种子盖上了,同走到书柜边,不知从何开口:“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两个缺乏锻炼。”
霎时,秦见幽邃的目光望过去,呼吸变重:“还没到晚上,你现在想?”
舒晴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我去!锻炼什么时候成为那个的代名词了,以后简直无法直视这个词语了。
男人的阴影说压就压过来,舒晴忐忑退后,背砰咚撞到了书架上,退无可退,她偏头挢舌:“我、不是,那个不缺乏,一点都不。我、我准备参加学校的冬令营,你去吗。”
秦见抗拒的皱眉,“锻炼身体,去滑雪爬山不好?马上圣诞节了,跟所有人抢一些学校安排的小礼物,行程照规划按部就班的走,应付那些严苛的制度,你喜欢?”
舒晴点头点头:“我喜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见“……”
舒晴搅动手指头,也出于一点私心:“而且,我们因为学业关系,都没有去旅游度蜜月。冬令营肯定好玩,不然我一个人去就好啦。”
度蜜月来堵他,秦见真没法反驳:“好,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
临行前的一晚,舒晴美滋滋的往行李包里装东西。
秦见也在收拾自己的,时不时瞄她一眼,对她带的东西感到十分费解:“带摄像机做什么?”
舒晴被他问乐了:“摄像呀,多么值得纪念的活动。”
“冬令营有很繁重的任务,没时间摄像。”秦见说。
舒晴嘟嘴,不以为然:“一边做任务一边玩嘛。”
秦见默然,不一会又问:“带圣诞树做什么?”
“那两天正逢圣诞节,我们在山上弄一棵圣诞树,闪闪亮亮的,多有气氛对不对。”舒晴满目憧憬道。
秦见无语:“太大了,会超重,我劝你多带些吃的。”
舒晴吃惊:“吃的还要自己带?”
秦见沉吟:“你想全交给我带?”
“不是,三天啊,怎么带,不是学校提供物资,吃大锅饭吗。”舒晴想象是野营搞烧烤的那种。
“想多了,三天的物资自己带。”秦见丢给她一句。
……
晋大的冬令营不一般,中外学员混合参加,晋大的学生被教练叫去一边训话时,很多以往没参加过的人得到了全新的普及。
教练的话很实在很坚决:“此次冬令营相当于一场国际体育赛事,除了保护好自己,你们要不怕苦不怕冷全力去找到红苹果!为校争光!为国争光!”
“除了衣物,你们所带的工具跟吃的全部卸下!由学校统一提供。”
“除了找红苹果,还有散布各处的小星星,谁要是连星星都没找到,或是提前按了求救开关,将会扣除到你们大一大二修满的体育学分!也就意味着你们不能毕业!意味着别人拿着实习工资你还要在操场跑圈重修学分!”
“当然,谁能多找到红苹果,也会为你履历添上精彩的一笔!既然参加了,就要全力以赴,败者扣分,进者为王!”
“具体细节在章程表上,抓紧时间看!”
教练跟练狮子吼般吼了一通,把当场一些不知真相的小姑娘吓哭了,当即要退出活动,教练又说,弃权直接扣学分。
全体想打退堂鼓的成员瑟瑟发抖。
大事不妙啊。
趁手机还没被收走,舒晴去一旁给周清明打了个电话,对方先开口:“喂,小舒啊,秦哥出发了吧,祝他一路顺风啊哈哈。”
“你声音为什么那么愉悦!”舒晴跳脚,“你没跟我说冬令营是一场体育赛事,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
“哟,你不会也去了吧?我不是叫你等秦哥报名你就装个肚子痛什么的退出吗,”周清明讪讪说:“我也是刚打听到今年冬令营的制度,比去年还变态!…抱歉啊小舒,是这样的,我们院系不是男生多么,学校派遣给我们一定要报够数目名额,我不幸,被教授强行选中了,咳咳,我身体很弱的,受不了风吹雨打,秦哥身强体壮”
“所以你多拉个人参加,就能把你名额顶替下去?!”知道真相的她眼泪要掉下来。
周清明愧疚:“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吃大餐!救救我这个身体孱弱的人吧。”
舒晴生气的摁断了电话,急找秦见的身影,没找着。
雪地茫茫,树梢挂满沉典典的冰晶,在逐渐升正的太阳照耀下散发晶莹剔透的白芒。
时间到了,很多人不情不愿的背上背包走上了征途,雪山脚已封,守了中外多方警员,形式十分的隆重。
舒晴艰难的往上走,心中空了一块似的。
怎么办呀,她是不是打电话的时候把秦见错过了?
他是上去了,还是放弃参加了?
舒晴磨磨蹭蹭走在主道上,上了一环坡度,就要看不见山口时,一道颀长显目的身影迅疾跑了上来。
舒晴灰暗的眼睛一亮,踅身折返。
秦见还以为她提前走了,怕找不到,看到她刚吁松口气,舒晴就张手把他抱了个满怀。
秦见踉跄后退一步,稳住,听到她啜泣声,微惊,拍抚她背:“怎么了?任务还没开始就哭上了?”
“我坑了你,周清明那个骗子,呜呜。这次冬令营那么难。”舒晴自责万分。
听风就是雨啊,再难,找苹果又不是挖矿,能难到哪去,对于他来说,只是愿不愿意而已。秦见却没急着安慰她,严肃道:“嗯,周清明确实满嘴跑火车,会哄女孩子。你以后…不要跟他打那么长时间电话了。”
“我再也不跟他说话了!”她朋友那么多,为什么要受那个人的气,哼哼。
秦见弯了弯唇,牵过她的手:“出发了,小笨蛋。”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晚上来。”舒晴握紧他的手,心有余悸,以为会跟他走散了。
秦见紧了紧身后背包,卖了个关子:“去找负责人商量,除衣物外还多带了一包东西。”
舒晴疑惑:“不是不准带吃的了吗,我都还没看他们准备的背包里放的什么。”
秦见:“不是吃的。”
“那是什么?”舒晴瞄了眼他鼓鼓囊囊的背包,追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秦见捏了下她的手心。
“嘁,”舒晴被他牵着,突然安心,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其实,野外露营也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我们试试古人的钻木取火好不好?”
面对常常突发奇想的她,秦见至今应接不暇,没好气的捏了捏舒晴鼻子:“给你点颜色开染坊了。你知道钻木取火的具体操作过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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