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一吻结束后,在她睁眼之前, 秦见波涛汹涌的眸已趋于平静的黑邃, 静静端望着她, 拇指摩挲她润泽的唇角:“试礼服的时候那么开心,为了…看场子,不穿不可惜吗。”
舒晴眼尾染懵懂余韵, 闻言摇头:“不会, 心意到就行。”
沙滨边, 水蓝色的浅滩倒映金黄艳阳,折射粼粼波光,云白风朗。
干燥的沙滩地上中央铺就了一条红色绒毯,红毯的一端是举办仪式的桌台, 两边点缀白色欧式饭桌, 远远看去像一朵朵水花飘上了岸。
由于来不及定制等同桌面宽的遮阳伞,整个场地都是露天的,提前到场的客人多戴了帽子,年轻人追求风格,就涂防晒霜。
舒晴在夏天举办过婚礼,如今不会冷飕飕的,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端着摄像机在滩涂地上兴奋的跑来跑去。
风景和客人拍了一会, 她又回沙滨边的房子里找新娘子。
选在白天举行仪式,新娘子早就接过来了。
话说早晨的接亲仪式顺利得过头,不像舒晴的婚礼, 很多人为难秦见,又是解孔明锁又是拧魔方什么的。
仰仗于舒岚的强势暗示,不许给他儿子使绊子,接亲的过程按部就班。
舒晴一开门进屋,看到新娘子惊慌失措的表情,端起摄像机瞄准捕捉。
“小舒,你吓到我了。”姜善拖着婚纱裙走过去,把门关上。
“在窗边就看你紧张兮兮的,”舒晴理了理她的头纱,观察她妆容的协调度:“真的好漂亮喔。准备婚礼的时候才是最辛苦的,今天应该痛痛快快享受啊,开心一些嘛。”
姜善咧唇绽开一个笑容,点点头:“我开心,”她又握住好友的手,微微颤抖:“也、紧张,你结婚的时候不紧张吗。”
舒晴想了想说:“高兴多过紧张。”
姜善徐徐松了一口气,拉她坐下:“嗯,我现在好多了,你怎么不早点来陪我。说好的当我伴娘,为什么临时反悔,在姜家都不见你踪影,如今礼服也没穿,周衍说你们有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早上行程匆匆忙忙,打电话的时间都没,一直无暇恳谈。
没办法,舒晴拿出老说辞:“是这样的宝贝儿,我担心小姑还是不满意你,会动手脚令你难堪,”小姑暂时把锅背一背吧,反正是假设:“咳嗯,所以我要腾出时间来看场子,替你照顾方方面面,盯紧小姑。”
“原来是这样,”姜善大为感动的抱住她,努力憋回眼泪:“可是我的伴娘团队合影里到时就没你的身影了,本来,你应该是站在我旁边最亲密位置的人。”
“合影随时都可以啊,看过来。”
舒晴胳膊搭上好友的肩,手状像绿叶托着新娘的脸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摄像机拍摄。
这里面承载了许多,从两个豆蔻少女
定格到如今都走向婚姻的、或是不管日后时过境迁的、永远挚交。
舒晴看了会新娘子,又闲不住的转了出去。
当宾客们悠闲的坐在桌边谈天说地时,舒晴注意到了一个别人没有注意的神奇东西。
远离人群的沙滩边,竟然摆着一个大型磨石,旁边还有桶装泡好的黄豆。
她把摄像机放回背包里,绕圈打量起磨石。
不会吧,既然要给客人喝豆浆,这会还空置着没人磨。
舒晴在小桶里洗净手,捧黄豆放进凹槽里,推起了推杆。
我去!怎么不拉头驴来呢,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脚下的沙土被磨起垒块,掌心摁在推杆上磨搓发红。
推的时候有、跟命运在抗争的感觉。
在舒晴拉得面红耳赤之际,迎面悠哉的走来一位捧着杯饮料的男人。
他穿绿色背心齐膝白色短裤,往下延伸出两条逆天长腿,小腿线条匀畅、肌肉紧实。海风吹拂他柔软的短发,时不时掀起一张每一帧无可挑剔的脸。
毋庸置疑的,男人走到哪都吸引很多目光……但舒晴暂时没心思欣赏老公的帅颜,而是忐忑他所带来的视线过到了她这边,怎么成了疑惑不解。
不妙啊。
秦见捏着一杯饮品走近,视线从她和磨盘来回逡巡,最终落于她红扑扑的脸上:“你累死累活的拉这个,想干嘛?”
“呃,”舒晴瞥见他手上的东西:“你的豆浆哪来的。”
“那边厨房里拿就有了,”秦见掀了掀眉毛,揶揄的目光落到磨盘出口下的桶上:“你该不会以为,筵席上的豆浆是现磨的吧。”
“怎么可能!”舒晴松开推杆,拍了拍磨盘:“没见过这东西,好奇,挺好玩的。”
“嗯,原地转圈是好玩,”秦见把手里的豆浆递过去,“磨盘是周家拿来装样子的。我还要去帮忙布景,走了。”
“诶等等,”舒晴捧着热乎乎的豆浆,娇羞低头:“你做事的时候,在分心看我吗。”工作中偷看老婆的男人,吼吼。
秦见挑眉:“厨房是水泥墙,我没有透视眼。是别人通知我你在拉磨,我来看看你又在干什么傻事。”
舒晴:……
沙滩边几乎都是实景,大背景是真的,做作的小手段少不了,不过总比后期p的强。
譬如他们准备结合海滩跟家的元素,搭建一个房屋背景,中间镂空以海浪为实景,装饰边框。
秦见学设计的,给了不少指导性意见,还亲自上阵,扶框架拉帷幕。
舒晴拿摄像机拍着拍着,不自觉走近。
听他指点完江山,感慨道:“仿佛看到了你在公司时,所提方案令所有人心悦诚服的样子。对了,上回那幢专卖家具的大楼建设项目,就是这样。”
秦见瞥她一眼,嘴角微抽:“哪有这么容易,建设方案是跟投资方、专家组、土木工程师那边等等各方面人士商量敲定下来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
舒晴尴尬的卷了一绺发梢,放下摄像机:“噢,我以为你是主设计师,能决定的东西要多一些。”
秦见看妻子崇拜的神情,不自禁清了清嗓:“这倒是真的,何谓主设计师,除了承担大楼的主体设计外,和其他人产生意见分歧,基本我拍板说了算。”
“厉害了,”舒晴星星眼拍手,看到他这半天额头晒出了大量的汗,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和防晒霜,抬手给他擦汗:“叫你戴帽子你就不戴,太阳那么大。”
“不戴,丑。”秦见宁愿像现在这样仰起脸,让她给自己擦防晒霜。
被软腻的小手涂抹着脸颊,秦见心中一动,腾不开手,随摄影师号令扶架子让他们钉牢:“你摸我裤兜里。”
舒晴吓了个哆嗦,耳尖迅速的红了,张望四周:“你、你,这里到处都是人。”
秦见微怔,反应过来噗呲呛了一口:“小姐,裤兜在大腿外侧……用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它长哪个位置?”语调突然暧昧。
“你…住嘴,”舒晴忍下跟他断绝关系的冲动,伸手探进他裤子斜侧兜儿里,摸出一枚硬物摊在手心,眨眨眼:“贝壳。”
“这是锦鲤笔螺,在这边的浅水滩区很难找到的哦,”秦见微笑:“它的纹路呈橘色斑点,像锦鲤一样,故得此名,代表幸运,送给你。”
舒晴渐渐收拢五指,眼睫泛湿:“自己的幸运,不能随便送人的。”
“你就是我的幸运,”秦见趁人不注意歪头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舒晴“……”为什么要加后面一句,好好的眼泪突然就收了回去。
舒晴装好螺壳,拍拍包走人,继续疯去了。
烈日高悬于空,马上要举行仪式了,再接着上正餐。
可是厨房到现在还在忙活,一个月时间准备婚礼的确仓促。
舒晴拍了几组照片,玩了玩水,经过厨房屋子边时,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往里拎东西。
唉,不能穿伴郎服还来当苦工,舒晴放回摄像机,跑过去。
“在忙什么呀,我也来帮忙。”舒晴托扶着箱子一角:“嚯,好重。”
秦见双臂托着泡沫箱,下意识躲开她:“不用,这个你做不了,去玩别的。”
她一天只会玩?舒晴不开森了,冲动的话不经脑脱口而出:“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小瞧我。”
正进了厨房,秦见睨向她,迟疑几秒钟,缓缓将泡沫箱平稳放在流里台上。
手指点了点箱盒,幽邃的盯她:“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下颔比了比:“打开,把它们拿出来清洗。”
不就是脏点累点麻烦点吗,舒晴扯一旁的围裙套在白长裙上,开干:“没问题,我可是位贤惠的太太。”
她徒手揭开盖子,一阵腥味扑面而来。
再定睛一瞧。
像虫卵一样的生物肥滚滚的窝在箱子里,还是活的,非常鲜活的挨挨挤挤的蠕动着。
胃液如滚滚长江铺天盖地,舒晴捂嘴犯呕,连步退开。
秦见捉起一只生物,追着她跑:“蚕蛹而已,怕什么,它外观虽然不好看,里面是白白嫩嫩的。来帮忙啊,贤惠的太太。”
“你走开,不要过来!”舒晴捂嘴逃跑:“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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