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初冬,房顶和树枝上都刷了一层白色, 城市陷入一片冰雕玉砌。
今日外面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落在发梢上立即会变成冰碴子, 少人在外吹风受雨,街上静谧且空旷,取而代之的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 舒晴搀扶着乔可欣来到秦见工作的写字楼, 不知她意欲何为。
旁边还陪着龙子期。
乔可欣为遮掩她病入膏肓的病情, 涂了番茄色口红,厚厚的粉底。
只不过多打量她几眼,就可以看出她双目的黯淡无神、脚步虚浮,整个人已是穷途末路的病态。
舒晴微哽:“乔乔, 你好像病得、有点严重, 回医院吧,万一”
“知道我病了,”乔可欣打断她,一句话说不完整歇了口气,还是那副尖牙利齿:“还穿鲜艳的大红色,庆祝吗。”
龙子期闻言,不禁朝旁边红彤彤的人打量去。
舒晴今天穿得从头到脚都是红、白搭配,跟提前过圣诞节似的。
红色叉叉发夹, 暗红色齐膝冬裙,外套雪白滚边红色针织马甲。
白色的小牛皮靴,银色流光的细钻腰带。
俏丽中涣散着一丝仙气, 浑身引人瞩目的红,喜庆洋洋、热情洋溢。
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骄阳。
舒晴赧然轻笑:“不是庆祝你。今天是秦见的生日,我穿这样帮他庆生的。”
说话间,他们搭电梯到了七楼,恰走到了秦见的办公室门口。
舒晴不解:“我们来这干嘛?”
“我要进这间办公室,跟龙子期谈事情,如果谈得拢,我们马上去机场,去坐下午四点飞往北欧的飞机,去丹麦治病,”乔可欣歇了歇气,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气儿说完:“其实跟秦见无关,是我有一次跟你来这,无意间从这间办公室的视角望见城中的九天铁塔,那是我望过最棒的视角。九天铁塔,是一座普通的铁塔,小时候听这个名字,我以为是神仙的居所,会傻傻对着它许愿,没想到成功很多次。所以我今天对着塔,希望谈到美满的结果。”
那不知道要谈多久,今天周五,秦见下午可能要来工作。
不过如实跟他说乔乔的情况,他肯定不会介意。
舒晴正想点头,乔可欣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嘱托:“不要让秦见知道我在里面,我讨厌别人同情我。帮我拖住他,不要让他进来。”
“啊?不说实话我怎么拖住他。”舒晴一脸问号。
龙子期:“你们是夫妻,聊几句天拖延时间有什么困难。”
乔可欣:“我是垂死之人,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舒晴拿钥匙给他们开门:“你们请。”
若论遇到奇葩事情的几率,这群朋友中她认第二无人敢居第一。
守着老公的办公室,不准他本人进去,还不能说实话。她咋拖延呢?
办公室里进外星人,沦陷了?
里边,先是爆发了一场惊为天人的争吵。
舒晴站在门边,很容易的听到,不算偷听。
一直是乔可欣发脾气,龙子期无声的忍耐,等她闹腾完了,龙子期近乎耍赖般的温柔说:“乔乔,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你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这些天装蛮横逼开我,装得很辛苦吧。”
龙子期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指,真心道:“一开始,我确实不喜欢你,相处这么久,我才发现喜欢不是套用在一种我认为的哪种人身上,而是在不经意间、不可自抑、没有道理产生的情绪。”
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下,龙子期继续说:“跟你说实话,我也是个自律的人,得知我插足不进小舒跟秦见之间,我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欢。对你也一样,万一最后你的病治不好,我们却有了关系,我会很难过。自私吧?但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把病治好了,我愿意尝试和你交往。”
……
感动之余,舒晴不禁心虚这门板的隔音效果。
如此清晰,那她平时和秦见在里头……
想曹操曹操到,走廊另一边陡然出现抹高挺身影:“你在干什么?”
“啊——”舒晴心脏嘣嘣咚咚,扶墙跑过去,开始执行任务:“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秦见耸肩:“早吗,下午一点多,我来晚了。”他显得有些急切。
“不晚不晚,”舒晴眼前一亮,注意到他穿的白衬衫西裤都是新的,伸手理理他衣领:“哇,你今天穿得好正式。”
秦见哂笑打量她:“不及你吧。”
“我?是哦,”舒晴敲了敲脑袋,提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甜声道:“老公,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
“谢谢,”秦见接过来,顺势牵住她:“进去拆,外面冷。”
“不不,”舒晴靠着墙壁不肯挪脚,放眼观望:“今天这走廊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合我心意。”
“不是跟平常一样,”秦见打量一遭,敏锐的挑眉:“你不想让我进办公室?”
“怎么可能!”舒晴矢口否认,旋即又改了口风:“哦对,不想,”她跳过去,蹭他胳膊:“生日就不要忙工作了,我们商量看,晚上预订哪家餐厅吃一顿。”又可以耗费大把时间选餐厅吼吼。
看来是不能进去了。秦见不动声色,只得在外边拆礼物,边答:“昨天我订好了,晚上七点的情侣餐厅。”
“噗,你这样自己帮自己预订生日餐厅,很没有灵魂的。”舒晴吐槽。
秦见撇唇,看她一眼:“昨晚问过你,你东拉西扯,最后睡着了。”
“……不好意思。”舒晴摸摸鼻子。
秦见打开层层包装的礼物纸,取出一件软绒绒的白色毛衣,材质不禁让她联想到曾经她送的围巾,脱口道:“你亲手织的?”
舒晴轻咳:“……我亲手买的。”
“你想要我这双纤纤玉手织的话~明年再送,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她补充补救道,踮脚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心尖涌热,秦见一刻都等不了了,抓起她的手腕,亟不可待:“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舒晴还是不肯挪步,解释道:“今天下午四点,乔乔要搭飞机去国外治病,我想陪她最后一程,送她去机场。”这样说,应该不算暴露乔可欣在办公室里。
原来是乔可欣在办公室里?秦见暗暗着急,当然,不好明面跟一个大家眼中的垂危病人争。
秦见卷好毛衣,塞回礼物盒里,眼神微黯:“除了毛衣,今天你没想过送我别的礼物?”
“哈?你好贪心哦,还想要什么?”舒晴完全不知。
突然瞄他手里捏着一只奖杯,她惊讶现在才注意到:“哇,这是什么奖,你都没跟我说。”
“我参与的一个建筑设计,获得了鲁班奖。”他兴致缺缺,随手把奖杯递给了她。
舒晴鸡冻:“鲁班奖,我有了解,是建筑行业一个、总之很权威很高的奖项,”舒晴回忆道:“是不是我们上次去的东海省,地下商城那个建筑获的奖?”
秦见失笑摇头:“鲁班奖的评定流程十分繁复,地下商城工程还未竣工,怎么可能参与评选。是很久以前、我还在念大学时候参加的设计项目。”
进退不得,实在憋屈。
秦见心上一计,作势要往办公室里走。
舒晴果断拦住:“诶,说好过生日陪我嘛,休息这一天好不好。”
秦见抱臂,给她一个机会:“玩个游戏,赢了听你的,输了,答应我做一件事。”
馅饼主动送上门了,岂有不应的道理,舒晴连连点头:“好呀,什么游戏。”
“五子棋。”秦见没犹豫的说。
舒晴皱眉:“真幼稚。”
秦见预料当中的颔首:“随你选,吃鸡、象棋、lol、围棋、数独?”
“不公平!”这些她都必输无疑。
秦见:“你选个公平的。”
“……还是五子棋吧。”至少她打成平局的概率大。
好了,还不是回到原点。秦见忍笑,拿出手机:“邀我进游戏房。”
三局二负,舒晴竖起白旗。
秦见牵着她,轻步经过办公室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不动声色越过,去了隔壁厅室。
“咦,我们随便进别人的办公室,这样好吗。”舒晴犹豫的跟他进去,打开暖气后,倒是比走廊上暖和许多。
“没事,办公室主人跟我关系很好,你又不准我进办公室,先到这里来待着。”秦见把公文包和她送的毛衣都放到桌上,臂上外套挂上衣架,熟稔得如同来到自己地盘。
舒晴坐到沙发上,趁机给乔乔发了条微信,跟龙子期谈完后告诉她一声,她送他们去机场。
秦见挨坐过来:“确定不会耍赖吗,答应我的一件事。”
“怎么会,”舒晴亲昵的靠向他,目光含情:“今天你是寿星,就算不玩游戏,我也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
“好,”秦见趁热打铁,幽幽看向她:“我要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喊十句,在上床时才会对我喊的话。”
舒晴瞬间违反誓言,炸毛的丢开他胳膊:“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变态的事情,还十句,哪里凑得出来十句。”
秦见支颐看她,口吻像极了某个人曾经:“我没说二十句是好的了。”
舒晴头皮发麻,似乎忘了什么事儿,在赎罪的道路上按部就班的一去不复返:“这要求真的、不值得,我们不几乎…天天都有那种话嘛。而且…那种话是在那种场合,自然而然发出的,你叫我平白这样喊…分明为难我嘛。”
秦见唇边勾起弧度,一字一字答:“因为我觉得,你们女人一旦上了床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只是为了那种事,不够发自内心,我想听你真心实意的叫一遍,确定你是爱我的。每次听的时候,我自己意识也不够清醒,像在做梦。所以,你清醒的叫一遍,我清醒的听一遍。”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有句话形容她现在特别合适,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舒晴终于想起这是她种下的孽根,无奈妥协,搅动手指:“那个,十句是话还是爱称,有限定吗。”
秦见考虑了下,将条件最优化:“五个爱称五句话。”
“你倒真会变本加厉。”舒晴瞪眼,不行,上次他都亲亲摸摸找感觉,她也要违反规则。舒晴一鼓作气凑过去,亲了亲他耳朵:“好哥哥~”
一来就这么劲爆的么。
秦见的耳朵很敏感,脸迅速泛红,没什么规则不规则,顺势揽过她:“嗯,好妹妹继续。”
夹杂一句话不那么羞耻,舒晴松口气,仰视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着了魔般。”
多年后他回想起那个上学的早上,也觉得不可思议。秦见感慨的弯唇:“幸好,救你的不是别人。”
又到可耻的名称。舒晴算是体会到了他的艰难。
她当时为何作死想出这种花招?
舒晴绞尽脑汁,挑了个中规中矩、容易出口的:“男神。”
秦见勉强受用,挑了挑眉:“再有点诚意行吗,想象一下我们在上床,不是在搞文艺。”
“……想象不出来,”舒晴头皮发紧,含糊喊了声:“小色.狼~”
秦见喉头微动,扑过去压她在沙发上,捧脸亲:“小色.狼帮你入戏。”
口腔被霸道的填满他的气息,搅弄春池。
他像剥粽子一样,悄然熟练的褪去她精心装扮的针织马甲,贴手游走她玲珑曲线。
还有六个债没还,他没忘,嘴唇移到别处攻城略地,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舒晴来了感觉,泪点朦胧攀着他:“永远不要对别的女人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断断续续,勾嵌着他们过往的影子。
她是指,看他跟一个女生走近了五个月。傻丫头,一定躲在暗处心痛死了。
“嗯,其实不必这么顾及我,只要你问一句,我全部都告诉你。真的伤害到你,我自己先离开,”他瞥到身下人眼眶加红,俯身吻了吻她眼角:“不会有那一天。”
“还有,我不是象牙塔里的公主,是你的妻子,你有难过的事,要说出来让我分担,”想他也不是容易自曝脆弱的人,她语顿,贴蹭了蹭他面颊:“算了,不说也没关系,我会一点一点去了解、去体会,别推开我就好。这算是两句话,还有两个爱称一句话。”
“……”如果没加后面这一句,他会感动得哭了。算这么精细、真是。
“老公,我爱你。”舒晴盘算着:“只剩一个名称了。”
好吧,秦见不计较了,反正马上能听更多。
他扯掉衬衫,托起她的腰,认真的道:“最后一个了,我的生日,不叫声我最想听的?”
“最想听、什么啊。”舒晴装傻。
秦见解开皮带,褪脱长裤,声音闷闷:“不肯叫算了。”
……不是,她在想,他只是帮她入戏,而且都最后一个了,脱那么干净干嘛呢,洗澡呢。
“秦见哥哥。”舒晴齿酸的喊完,假戏真做的探上去,不枉费他一番辛苦做戏。
结果,她摸到的是啥呀呀呀呀呀
百听不腻,宛若仙泉浇灌四肢百骸。
秦见喑哑回叫:“舒晴妹妹。”
羞耻是羞耻点,效力杠杠的。
舒晴不知不觉投入这场酣畅淋漓中,突然天灵盖一电光石火——假戏真做,而且这t别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pl已经不是传说中的了。
还在别人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舒晴已经堕落成两面熟的咸鱼了。
这时乔可欣终于发来救命的消息:我们谈完了。
呜呜呜乔乔,本宝宝出卖了色相才帮你拖延住两个小时,你一定要乖乖去治病。
舒晴抵制男人的胸膛,出口嗓音干涩:“咳额,不、不来了……我要送乔乔去机场。”
秦见微微皱眉——后想起来,他今天也有重要的事要办。
希望来得及。
弄完最后一波,两人快速收拾现场。
乔可欣在走廊尽头等他们。
舒晴正要过去汇合,旁边经过端着茶缸的周林,跟秦见打招呼:“咦,小秦不是今天请假吗,咋还来公司。”
嗯???
舒晴一个眼刀飞过去,秦见噤声。
周林又说:“隔壁给你扩建的模型办公室用着还习惯不,全公司上下就你有两间办公室,一间专放模型作品的,老总对你多好!”
秦见没答,加快了步伐跑路。
舒晴炸毛追上:“啊啊,亏我对打扰你工作心存愧疚,你别跑——”
路上极度塞车,四个人踩着点赶到机场,没再说多余告别的话。
在计程车上已经说完了。
关于秦见的解释是,他今天确实请了假,回公司不过放样东西。
他今天请假的原因——去结婚。
“你们都结婚多久了,还这么热衷结婚。行了,去吧,民政局五点半就关门了。”乔可欣挥挥手,身边跟着龙子期。
龙子期:“去结婚吧,我们走了。”
秦见:“一路平安。”
舒晴不舍的挥手:“要完好无损的回来,等你们团聚。”
一直忍耐着等延机的航班起飞,看舒晴还念念不舍停滞原地,秦见主动握上她的手:“走了,去民政局。”
舒晴微愕:“要带很多证件吧,我出门没带。”
“我回家都拿齐了,只差一个新娘。”秦见筹划好的说。
她步调不疾不徐、兴致不高的样子,秦见忐忑,站定:“你不想跟我结婚?你没想过嫁我?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舒晴脸热摇头:“没,我只是觉得,你刚满22周岁就去结婚,显得很急。不用那么着急吧?”
秦见脸色猛沉,步步逼近她:“你在拖延什么,不确定什么?”
舒晴咬唇垂眸:“一年前是我妈逼婚,对此、我一直对你心怀不安,你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喜欢有条不紊的做事。我不想再因为我的缘故、逼你早做决定,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挺满意的。”
秦见心头发堵,堵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挺满意,结婚就不满意了,你不想嫁我了?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到底为什么。”他无力的蹲下。
“不是不是,”他怎么委屈巴巴的模样呢呃,舒晴跟着蹲下,揉他头发:“我当然想嫁你,除了你只有你。就是、不想给你压力。”
女人面对结婚有迟疑是正常的,但秦见自私的、想快速去抹去种种顾虑,将她圈抱过来,想这么抱住一生一世:“你错了,一年前不是岳母逼的婚,我不愿意的事,没谁能强迫。这一年来,最怕听到的就是他们说我们没结婚,可以随时分开。固然一张结婚证栓不了任何,可不知为什么,这份重要的证明你我关系的仪式,我真的想要。不然,我再求一次婚,求你嫁给我好不好?”
舒晴抿笑暗乐,戳戳他肩膀:“以前举办婚礼时你说,谈恋爱能保持新鲜感,结婚后慢慢的,只剩两看相厌。”
……他以前说的什么浑话。
“理论和实践毕竟有出入,”秦见贴蹭她的脸,发自内心道:“这一年来,我只知道,被流氓缠上被迫和你分离的那几天,第一次尝试到度日如年的滋味。而有你陪伴的这五年,时光飞逝,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快乐。这样的日子,我想再过十年、五十年,都只会嫌短。”
“真的吗、”舒晴心跳噗通噗通,咧唇灿笑:“好啦,我们去结婚。”
他彷彷徨徨,大落大起,这辈子栽她手上了。
时间紧迫,秦见得到许可后,牵牢她的手:“走。”
细雨飘摇,车仍塞得厉害。
舒晴也有点着急了:“怎么办呀,看这架势,坐车赶不过去。”
秦见心一横,铁了心要结婚,十指紧扣她的手:“用跑的,累了跟我说,我背你。”
话毕就被拉着一阵疯跑。“……”她要不要再考虑看看,她老公偶尔有点疯狂。
飘着冰冷雨丝的街道上,就看到两个人像要赶去投胎一样,在空旷的人行道上冒雨疾奔。
“停停停——”
“累了?”秦见二话不说蹲下,扯她上背:“来我背你。”
“不是,”舒晴躲开,喘息吁吁的指着自己:“我、我。”
秦见咽了咽喉咙:“很饱满,有什么问题?”
“唔,我是想说,你想结婚又不提前告诉我自己穿了白衬衫,你倒好了我呢。结婚背景布是红色的!我衣服也是红色的!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舒晴惊悚哆嗦,比划道:“我的衣服和背景布融为一体,一颗头颅飘在你旁边。”
“……就你想象力丰富。”秦见点了点她的脑袋,仔细瞧她一身红裙,犯愁转目:“那怎么,还要去买衣服吗。”
舒晴虚脱摆手,没他体力这么旺盛:“你去帮我买吧,买件白色外套、哦不,也要衬衫,外套显胖和你不搭,去民政局再换。我在这歇气等你。”
“好,我马上回来。”秦见欣然答应。
行人依旧很少,舒晴靠在树干边休息。
不期而遇的,对面不疾不徐走过一个步调异常优雅的少年,手里抱着课本,在看她以后,站定不动。
她穿的一身红色,像冰天雪地的一团火,想不惹他注意都难。
实际无论她穿什么,他都能一眼发现她。
周明哲抱着大一的书本,还是决定走过去打声招呼:“我、还是忍不住来这座城市念大学了,也许以后还会在这里定居,会困扰到你吗。”
舒晴不知怎么答,犹豫半晌:“如果是为了我,我会…有一点愧疚。”
周明哲摇头笑:“像上次陷入工厂那种事,这辈子再难发生第二次,我即使想拯救你,机遇也渺茫。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我害怕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这里有我喜欢的人的安稳的味道,会让我好过些。”
他虽然说,出来后会否认这段感情。
可她也记得他说,单恋并不一定是件痛苦的事,有个人放在心里,每每想起来会暖暖的。
舒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嗯,我一直都在。”
“在什么?”一道冰凉声音从背后响起。
舒晴咂舌:“哇,你真神速。”
“嫌我来得太早打扰你们了?”秦见话语带刺,不友善的盯着少年。
周明哲退后一步,打了声招呼:“学长。”
秦见敷衍的略略颔首,抓起舒晴的手腕:“衣服买到了,去结婚。”
周明哲眼前一亮,饶有兴味:“原来你们还没领证?”
舒晴:“是啊,正要唔诶!”
“马上就去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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