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灶门先生下葬,已经过去了三天。
当时。
灶门葵枝递给金木研几张纸,悄悄抹掉眼角的泪珠,扬起笑容:“内人在当天早上一直在写这些,拜托我交给你,请收下吧。”
金木研接过
在晚上,对着蜡烛的光看完了。
顿时百感交集。
『金木君:
敬起。
在此说一声抱歉。
首先,那个金发少年我见过,当初,就是他把你送过来,并提出要我照顾你的。但是他已经离开了。
第二,我早已知道金木君的不同。因为金木君的身体结构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猜测过金木君的身份会不会是“鬼”。
我承认,有一段时间,我是想杀掉金木君的。因为家人和承诺,我只能选一个。
金木君有着非常温柔的笑容,孩子们非常喜欢你,就连我,也经常忘记你的身份。
我发现,金木君是不同的,所以我放弃了。
我想金木君大概是接近人类的存在。
这一点,希望金木君记住。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耻辱的身份,金木君照样可以过上人类的生活。
不要让它成为你的桎梏。
你醒来那天,我看到到你眼里的死志。
原因,大概就是这个身份伤害了在意的人吧。
那个人,我猜是那个金发少年。
而他希望你活下去。
金木君,既然背负了罪孽,那就以有罪之身去赎罪,直到金木君原谅自己,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旁人的建议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我想对金木君的话,到此就结束了,其它的,就需要你自己想了。
不过接下来,是我对金木君的一些私人请求。
我知道这些话给金木君看到时,我的生命迹象已经消失,这样,很无理吧。
以已逝之人的身份提出要求,我知道,金木君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但,这件事非常重要,我恳求金木君一定要答应。
为了我的家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最近我发现,有东西一直在附近徘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的家人肯定是对付不了的。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肯定不希望家人遭受伤害,对此,我想拜托金木君照顾好我的家人。
如果金木君不答应,我也有心无力,毕竟我左右不了金木君的想法。
这样,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你也不要自责。
就当是神明,想让我们在天堂团聚吧。
灶门炭十郎。 』
晚上,金木研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只好披上羽织坐到外面的走廊上。
未满的月亮挂在天边,带着寒霜。
金木研凝视着,压不下脑海的心烦意乱。
火燎火燎的,心中一股灼烧感。
当自己的猜想被验正后,得来的不是轻松,反之是几十倍的沉重感。
灶门先生一家,是真心待自己啊。
这个结论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证明,他依旧祈愿那些存在的事物。
但灶门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被桎梏住……
金木研伸直左手,月光透过指缝映在他的脸上。
他会等待朝阳升起。
灶门炭十郎离世后,灶门葵枝没有因为家庭因素要求金木研离开。
她把金木研当做自己的孩子。
每天都会露出微笑,温柔的摸他的头,柔声询问他的身体怎么样。
如此的舒心,如此的良辰。
像泡在温泉里。
“金木君,没事吧?”
金木研的视线从天上的白云转到身旁的人,那人眉头微皱,想伸手探自己的额头。
“没事的。”金木研回以一个微笑。
“生病了一定要说出来,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啊。”灶门葵枝担忧道。
“不会的,请放心。”金木研提起地上的一筐炭,“我先去帮炭治郎了。”
不论身后雾霭如何,眼前即真实。
因为。
每天的花朝月夕,每天的花朝月夜,不可能是假象吧。
参回斗转之际。
夜幕降临。
金木研听到其他人呼吸平稳,小心翼翼的出门。
所谓。
众生心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
他快速的穿梭在树林中,四分之三的脸被布包裹起来,只露出猩红的赫眼。
风划过。
四条赫子带起一场碎肉雨,宛如花瓣翩翩落下。
蓝色的液体溅到他身上,几滴顺着白色的发丝流下,淌过下巴。
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一点痕迹,伸出舌尖舔了下。
就像在下水道腐烂一个月的老鼠,令人作呕。
红色的赫眼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咯――咔嚓――咕噜……”
东南方向传来声响
他望去,眼底一片薄凉。
为了这个家的安全,只好拜托你们都死了啊。
用力三个时辰。
所有被金木研斩成碎块的“怪物”被埋到一个挖好的坑里,用两棵树干压得干瘪。
他看了看天色。
确定在天亮之前怪物的行动力不会恢复,便打算找条河清洗一下,以防回去后被发现。
因为身上的青黑格子羽织已经被血浸得不成样,一模全是粘腻的触感。
连走一步,都有血滴落在地上,连出长长的一条线。
刚好,南边就有一条。
在冰冷的河水中,连呼吸一口都感觉身体透心的凉。
金木研面无表情的把帕子举到头顶扭紧,水哗啦啦的被挤出来,在头发上拍打开,淡淡的血晕染在水面,随着波纹不断扩散开。
像在水上作画。
这也使水面上的那人变成残像。
天边溢出微光,太阳要出来了。
金木研穿好衣服,抖了下衣袖,打算回去。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你个小偷!快把我的猎物还回来啊! !”
随着这道砂纸质感的咆哮声,一个拿着两根木棍的少年从树林里冲出来!在金木研面前来了个漂亮的打转。
一瞬间,金木研有点懵。
猪头人?不对,是戴着野猪头套的人。
那个人挥起木棍对着金木研,□□半身的肌肉凸起:“喂!前面那小子!快把我的猎物交出来!”
“猎物?什么猎物?”金木研皱眉。
“就是你!别装了小子!你不但拿了我的猎物!还把我挖的坑给埋了啊啊啊! ! !最主要的是居然还往里面丢些奇怪的东西!这可是山大王的地盘! !”猪头套人气急败坏的挥着木棍,非常凶狠的蹬脚。
坑?
金木研明悟,他的确见到有个坑就把那些怪物的碎肉丢了进去。
“小子你居然敢无视山大王吗!”
金木研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他没有拿猎物,但他的确把人家的那个坑给填了。
嗯,而且被他用树砸了后已经变成不可言说的马赛克。
“那些猎物――!可是本山大王去孝明家要带的食物!”
“你、你不但全偷了!居然连只鸡都没给山大王留下! !那可是我抓了两天的猎物! !你!快把我的东西交出来!”
嘴平伊之助很愤怒,那个人不供奉山大王就算了,山上的小弟饿了吃点也没事。
但!小弟居然没给大哥留点!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当即就想冲过去给这个小弟当头一棒!
但吃过山大王的东西就是山大王的小弟了,当大王的怎么能打自己小弟呢!
嘴平伊之助陷入纠结中。
“……我没偷你的猎物,但那个坑的确是我弄的 ,不好意思。”金木研沉默会儿开口道,从衣襟里掏出一小袋糖丢过去,“这个先给你吃吧,虽然只有几颗不管饱,但味道可以。”
“哈?”嘴平伊之助丢下一根木棍接住,“这是啥?”
“金平糖。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金木研冷漠的路过嘴平伊之助,再过半小时左右炭治郎就要起来煮早餐,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必须要快点回去。
嘴平伊之助在与金木研擦肩而过的一秒,身上的皮肤立刻浮现小小的颗粒,毫毛立起!
危险!
金木研回头瞟了眼。
还以为那人会拦住自己,结果意外的敏锐。
但拦住也没关系。
他会解决掉。
嘴平伊之助盯着自己刚收的小弟就那么走远,没追上去,只是打开糖袋,捏出一颗粉红色的糖果。
怎么凹凸不平?
“嗷呜!”他摘下头套,露出一张比女孩子还秀气的脸,发梢是幽蓝色。
糖被他吞进嘴里。
瞬间,他周围飘起肉眼可见的小气泡。
好甜……
唔?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好像是要去孝太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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