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炭治郎没有回来。
金木研在走廊踱步。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夜不归宿这种情况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总归不安全。如果遇到什么野兽或其它生物他也来不及赶过去。
等炭治郎回来还是要好好叮嘱他一番。
夜晚天色迷离,寒意酿起的薄雾如轻纱笼罩住一片月色。
金木研本想一直守在屋外。
突然,他皱起眉,忍不住捂住肚子蹲下,神色有些痛苦。
“唔――”
最近,那种疯狂的饥饿感又冒出来啃噬他的胃。
明明已经快一个月! 没有这种难忍的感觉了。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不用……
金木研扶着栅栏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冒着大雪朝森林跑去,在雪地留下一串脚印。
周围那些所谓的“鬼”已经被他全部消灭干净,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他,绝对要克制住!不能伤害到他们!
又一次来到森林深处,他强行使自己昏迷过去。
这次,没有房屋出现。
……
“……嗯……是金木哥吗?你干什么去啊?”半夜听到声音,灶门竹雄揉着眼睛起身,隐约看见门口有个人影。
其他人被吵醒,纷纷起来。
人影没有回答,在夜中显露的身形瘦长。
灶门葵枝看着人影往这走来,瞪大眼睛:“你……!”
“唰――”
荒声惊叫,疯狂而残酷的咆哮。
呐喊,混乱。
谁把孩子们护在身下。
谁的眼神恐惧怨恨。
红色液体呈喷溅式泼向墙壁,空气浮起淡红的雾气。
夜色渐残。
连带着这栋小屋也染上了暗色,变得扭曲。
――
人生就像天气一样,时刻都在变化,它不会始终晴空万里,也不会一直大雪纷飞。
而当幸福被打破的时候,总是弥漫着鲜血的气味。
然后,去迎接面目全非的画面。
天亮了。
皆是昨天。
因为无能,因为弱小,我犯下重重罪孽。
一罪,给他人带来灾难。
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以为是不会有问题。
面前虚掩的门扉,不断流出红色,被轻若柳絮的“花”吞噬。
两者的颜色相互冲击,融化。
分外妖娆。
金木研佝偻着身体,缓缓跪下,僵硬着,磕头。
绝望会把他困于死水之间,一点点。
一点点的。
湮灭他仅剩的温度。
我早该明白,我身体里流的是黑血,罪恶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所有的结局早已命中注定。
是温暖一度让我丧失对悲剧存在的警觉。
荒诞可笑――!
金木研机械的上前。
茂,花子,竹雄……和葵枝妈妈。
为什么喉咙发不出声音呢?为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呢?
为什么哭不出来。
金木研张口,手指虚握的向前抓去,走出一步。
别……
别走。
炭治郎似乎回来过,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还有一股气息……
炭治郎和祢豆子不见了。
他去找了把铲子,在灶门先生的墓旁挖了四个坑,抱着染血的他们放了进去。
金木研合上了茂一直睁开的眼睛,帮灶门葵枝和花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到竹雄,金木研在他怀里摸出一个东西。
是瓷娃娃。
金木研把它擦干净收好,慢慢把坑填满。
二罪,过度贪恋某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金木研在切好的石碑上刻上他们的名字。
“咚。”脑袋重重磕在冻硬的泥土上,渗出血丝。
他一个个磕过去。
到灶门葵枝的碑前,他抬头,雪花轻轻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又结成了冰晶。
“咚。”
崩落解析的我,根本没有得到它的能力。
已经坠入深渊的我。
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
三罪,欺骗。
在灶门炭十郎的石碑前,金木研低头,磕下。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他们。
是我的错。
是我一直陷在幻境中。
他保持这个动作一变不变。
万物寂静。
世界再一次褪去颜色,带着心脏一同撕裂。
神,请保佑他们,下一世平安幸福。
我愿替他们承受所遭受的痛苦。
我祈求你。
我有四罪。
四罪……
自我本身。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金木研想起了一句话,什么时候看到的?
不清楚了。
我只知道,我没有梦了。
六个小时。
金木研在灶门炭十郎碑前保持磕头的动作不变六个小时。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指甲变得透明,像是从没遭受那些事。
现在,上面重新变成黑色。
金木研无视了这些变化 。
他应该想些什么?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砍柴,一起吵闹。
这些由回忆堆积起来的终章,还是会随着翩然落下的淡雪融化。
金木研僵硬的站起来,踉跄一下。
无血色的脸与这雪比起来,不知谁更白。
他缓慢来到木屋前,寻找那股气息。
那股陌生的气息。
金木研空洞的望着这栋木屋。
那股气味……
他绝对――!绝对会把这股气味刻进骨髓! !
找到那个凶手,把他!
千刀万剐。
把那个夺走他幸福的人!
一瞬间,左眼变成赫眼!
半张脸布满了暗红的裂痕。
……
灶门炭治郎醒来。
看见富冈义勇后立刻警惕的抱住身旁的祢豆子。
不能再让那个人把妹妹抢走!
“……”
富冈义勇欲要离开,“你去拜访住在狭雾山山脚那位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老者吧。告诉他你是受富冈义勇指点而来就好。”
“等――”
“金木――!等等金木不在那里!”炭治郎大喊,“那里没有金木的味道!”
回去就看到那么一幅场景。
所有人,只有祢豆子还存有体温,去找医生的路上,还遇到这个奇怪的猎鬼人。
那个人还说……祢豆子变成鬼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明明大家那么快乐的生活着。
“金木?不出所料应该是出去后回来刚好碰到鬼,逃跑了。存活的可能性不大。”富冈义勇平淡道,“对了,你最好不要回家。如果鬼是去追你说的那个人,它可能还会回去。为了你的性命和你妹妹,你还是离开吧,虽然这只是我的臆测。”
“可是!――”
富冈义勇没有停留。
灶门炭治郎把没说出口的话吞止住,忍不住回头看向家的方向。
不能回去吗……
那妈妈他们怎么办。
其实富冈义勇没有离开,只是隐蔽在树上,俯瞰着赫色头发的少年。
他看向炭治郎望去的方向,身影一闪。
不久,富冈义勇看到一间木屋,血的味道也是新鲜的腥味。
他微微眯起眼。
屋子前还有个人……是那个小孩说的金木吗?
“喂,你快离开,等鬼回来会受伤的的。”
富冈义勇一个跳跃来到那个少年旁边,向前走了几步观察面前的屋子,眉不禁皱起来。
没有尸体?被吃掉了吗?
“他们被我埋起来了。”
富冈义勇顺声音看去,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头白发。
不像天生的,更像是遭受什么打击而导致的后果。
“你的名字是不是金木?”
沉默片刻,他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金木研条件反射的露出笑容,反应过来,低下头。
“有人在找你,赫色的头发和眼睛,还带着他的妹妹。他们就在前面,你可以去与他们汇合。”
富冈义勇握住剑柄,声音平淡无波:“快点走,你会拖累我。”
意料之外的惊喜――
没想到居然可以得到炭治郎的消息。
金木研眸中恢复了一点光彩,随即暗下去。
那又怎样呢。
没有他的存在,让他们自己生活下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谢谢你的消息。”
“我……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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