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鸿离开后,邢陌言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住, 回头一看, 就见颜末撇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这样委屈的表情还从未在颜末的脸上出现过, 让邢陌言觉得有些稀奇, 于是看的目不转睛, 与此同时,他突然有些手痒痒, 心痒痒,想着如果继续欺负颜末, 她是不是还会露出更可爱的表情?
“酒......”颜末打了个酒嗝,不甘心的扯着邢陌言的袖子, 力道颇大:“你赔我酒,嗝......”
邢陌言勾起嘴角,摇摇头, 无情拒绝:“不赔。”
颜末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没想到邢陌言会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欺负人。”说完, 竟然眼眶一红, 要哭了似的。
邢陌言不动如风的看着, 还伸手摸了摸下巴, 表情越发高深莫测。
“酒是好东西。”邢陌言在颜末真的要掉金豆子之际,终于伸出手,大发慈悲的拍拍颜末脑瓜顶, “但不给小骗子喝。”
颜末抽噎一下,“我不是...不是小骗子。”
“你是。”邢陌言啧了一声,“谁跟我说自己酒量很好来着?结果不仅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
虽然醉着,但颜末知道自己被训了,于是瘪着嘴,叫道:“大人~~~”
邢陌言:“......”虽然醉了,但是还挺懂撒娇,不过邢陌言非常铁石心肠,伸出修长的食指,一戳颜末的额头,无情道:“叫大人也不行,以后必须少喝酒。”
就算要喝,也必须在有人看顾的情况下才行,不然喝醉了被卖都不知道。
颜末不开心,眼睛一转,拽着邢陌言的袖子使劲晃,“大人~,要不然我给你跳个舞吧,你赔我酒。”
刚才是唱歌,现在要改跳舞了?
不等邢陌言回答什么,颜末立即打算强买强卖,晃晃悠悠的从桌上站起来,一站定,就开始甩胳膊蹬腿,撒了欢似的,开始做一套广播体操。
邢陌言伸出两只手臂护着,脸上表情颇为无语:“你到底是给我跳,还是你自己想跳?”
看颜末跳的还挺卖力,邢陌言也就仰着头欣赏起来。
不过这丫头嘴里喊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是什么?节拍吗?而且每换一个动作,还开口喊什么伸展运动,扩胸运动,代表了能锻炼到身体哪部分吗?
别说,虽然看着不像正经舞蹈,但每个动作的衔接都很流畅,而且确实把身体各个部位都用到了,如果每天坚持练习,对身体的确会有好处。
邢陌言暗自点头,继续欣赏。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不管广播体操的名字如何变幻,从雏鹰起飞到舞动青春,肯定有一项是跳跃运动,于是......
“砰——”
邢陌言一惊,连忙踏步向前,将从桌子上跳下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咬牙看着怀里的人,情绪还有些缓不下来:“......你是想尝试屁股着地的滋味吗?”
“嗯?”颜末从邢陌言怀里抬起头,还一脸纳闷,歪头看对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换了个地方。
邢陌言:“......”嗯什么嗯,装可爱没用,如果不是他的手臂一直张开护着,恐怕就接不到人了。
颜末懵懵的看了邢陌言半晌,像是终于回过神,打着酒嗝开口:“跳完了,赔酒。”
这是打算和酒杠上了。
邢陌言叹了口气:“好好好,赔酒,不过你要先休息,不许再闹腾。”
颜末晕红着脸笑起来,笑的一脸得意荡漾,伸手比了个0和3,“ojbk~~~”
邢陌言:“???”
......................
将闹腾鬼送回卧房,邢陌言走出来的时候,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再次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决不能让颜末随意喝酒,喝酒事小,喝醉事大。
不过在饭厅闹的那么欢腾,说不让闹了之后,怎么那么听话,一到床上就平躺,还自己盖好被子,一脸乖巧拍拍被褥,他都还没说什么,就伸手跟他说拜拜。
话说,拜拜是什么意思?
邢陌言叹息着摇头,不过想起颜末喝醉酒时的模样,嘴角又不禁冒出了笑容。
大概,足够他回味好几天了。
.............................
颜末头疼欲裂的从床上醒来,起先懵了半晌,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应该是喝醉了。
又高估自己了......
她记得昨天在和孔先生吃饭喝酒,那酒不愧是千金楼最贵的招牌酒,滋味绝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贪杯喝多了,然后她干了什么?
颜末虽然酒量差,酒品也好不到哪里,但她醒酒后,喝醉时候的记忆很快就能回想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但比起对自己喝醉时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更想要了解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哪怕每次回忆,对她而言都是一阵难忘且惨痛的经验教训。
但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颜末这种人,一次惨痛教训之后,下次还敢喝。
颜末皱眉回忆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越想,脸上的表情越崩溃,“嗷嗷嗷......”
她坐在床上拍被子叫唤,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在孔先生和小厮们面前丢脸就算了,怎么邢陌言还回来了?!而且她都当着邢陌言的面干了什么蠢事?!
恶心粑粑的叫大人就算了,还唱歌,还跳广播体操?而且还跳进了邢陌言怀里?!
感谢刑大人没把她扔出去,还把她送了回来,但是想想,好丢人啊啊啊!!!
正在房间生无可恋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颜公子,今天晚上有春宴,大人让我叫你起床。”朱小谷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点起床,早点准备,哦,对了,大人还说,让你晚上记得别喝酒,不要给他丢人。”
“啊啊啊——”
房间里传来颜末崩溃的嚎叫声。
朱小谷站在房门口眨眨眼,有些愣住,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刺激到颜公子了吗?
多少平复了下心情,颜末把从霖衣坊带回来的两件衣服摆在床上,一件是藏蓝色,一件是绛红色,衣服的款式随颜色搭配,一件低调,一件奢华。
如果这两件都是她买的,那完全不用纠结该作何选择,但不幸的是,其中有一件是邢陌言给她定做的。
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在邢陌言手底下混,颜末犹豫了那么几秒,毫不犹豫的选了绛红色。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讨上司欢心才行。
“听说春宴的长桌能从乾清宫排到宫门口,盛况空前,是一年当中最盛大的宴会。”朱小谷坐在马车上,给颜末介绍自己前年参加春宴的场景,“虽然我们这种小人物不一定能见到皇上,但能在皇宫里吃一顿饭,还是非常不错的。”
颜末好奇道:“举办一次春宴,花费应该很大吧,而且是不是有些劳师动众?”
“还行吧,大瀚朝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国库充盈嘛。”朱小谷摇头晃脑道,“所以每年都想着法花钱,而且也不算劳师动众,每到这个时候,京城里好多大厨都愿意给宫里无偿做饭呢,毕竟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不是,只要能给春宴提供饭菜,之后他们酒楼的生意都会好得不得了,这要是能得皇上或者其他贵人一句夸奖,那就更不得了啊,足够炫耀整整一年呢!”
颜末抽抽嘴角,彻底无语,觉得这就是没事闲的。
不过她对皇宫还是有些好奇,如果能见一眼当朝皇帝,那就更不错了。
掀开帘子,颜末看向外面,能看到好多轿子马车,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里面也许坐着当朝权贵,也许坐着权贵家眷......
这京城,走在路上的也许是平民,但坐着轿子马车的,绝对是有钱有权有势之人。
当然,在京城碰到走路的人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哪天这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不会走路上街呢。
至少邢陌言就爱好走路。
不过今天进宫参加春宴,邢陌言也坐了马车,但他自己单独坐一辆车,就在他们这辆的前面。
颜末看着外面,思绪有些发散,她酒醒之后,本来挺不好意思面对邢陌言,但邢陌言今天忙得很,也没空搭理她,就连坐车也自己一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不喜欢她醉酒,觉得大跌眼镜吗?
想想也是,古代的女人多温婉贤淑,别说喝醉了,连酒碰的都少,而她不止喝醉了,喝醉之后撒酒疯简直要人命了,估计被闹腾烦了吧。
颜末叹了口气,揉揉脸,也不怨天尤人,都是她的锅,要不是看到酒不矜持,也不会招人厌恶。
但转念又有些郁闷,亏她今天特意挑了绛红色的衣服穿上。
呸,就不应该去讨好邢陌言。
怀着复杂多变的心情,颜末一行人终于到了宫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颜末打量着面前巍峨的皇宫,微微张大了嘴,眼中闪着惊叹的光芒,这些古建筑,不管从什么时候看,都让人有种无法言说的感慨,在时代的洪流中,仿佛能看到一幕幕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炸鸡的我,好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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