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被缉拿归案,刘府失踪案解决了, 可是其他三栋宅子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案子还需要继续。
回去的路途中,天色已晚, 邵安炎和邵安行已经让人知会宫里, 说他们不回去了, 所以这天晚上,两人都会在大理寺歇脚。
刘府一家四口还需要被询问, 也没有护送回去,只派人通知了王福, 然后也将一家四口留在了大理寺。
颜末觉得刘府一家四口需要做心理疏导,尤其是两个小孩子, 毕竟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待了很长时间,虽然没遭受多少虐待,但心理上的创伤才是最大的问题。
除此之外, 颜末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刘府一家四口被关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原来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有制作葬花的药材, 葬花不是和巫蛊之祸有关吗。
这一切, 还需要审问颖儿。
但在此之前, 颜末自己女人身份暴露的事情,可不会就那么过去。
毕竟这个事情牵扯到皇上,如果一个解释不好, 可能会引来皇上震怒,颜末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邢陌言受到责骂。
另外,邢陌言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颜末回去一路,脑子浆糊了一路。
因为太晚,将人安顿好之后,邢陌言就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颜末低着头,也要走,却被邢陌言拉住了胳膊。
“大人?”颜末回头看邢陌言,语气中多少有些迟疑,此时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邢陌言,而且也不知道邢陌言现在拦住她是想要干什么。
“既然身份暴露了......”邢陌言挑眉看着颜末,“明天就恢复女装吧,不然整天化妆也很费事。”
颜末点点头,随后顿了顿,“大人就和我说这个吗?”
她头微微仰起,看着邢陌言,又稍微偏移了下目光,好似有些纠结,也有些犹豫。
邢陌言笑了一声,“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现在实在太晚了,我怕你听了,会睡不着觉。”
颜末下意识嘟囔一声:“你不说,我也可能会睡不着觉。”
“那我让你安心可好?”邢陌言看着颜末,神色认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说完,他伸手揉着颜末的头发,“你可以放心去睡觉。”
颜末蓦的红了脸颊,而且觉得邢陌言这个人有些讨厌,凭什么肯定自己说话是真的,她就能安心,仿佛笃定了她想要那些话是真话一样。
瞪了眼邢陌言,颜末转身就走,再待下去,感觉自己会被这个男人看穿。
不过回到房间里,颜末还没睡着,江月就跑来了。
“你不是被钟大人送回去了吗?”颜末打开房门,惊讶的看着跑回大理寺的江月。
此时江月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笑嘻嘻的挤进门内,朝颜末眨眨眼,“我来陪你睡觉,还给你带了东西。”
说着,江月就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床上,一打开,里面竟然全是女装,“看啊,末末,这些都是新的,我没穿过哦,我觉得你明天应该能穿回女装啦,所以特意给你带过来的,我好不好啊。”
江月拉着颜末的胳膊求夸奖。
颜末真的挺感动的,回抱了下江月,“谢谢月月,我很感动。”
“嘿嘿,我早就想跟你秉烛夜谈了。”江月搓搓手,“今天正好,我们夜聊啊,明天我也不用回去,正好审问那什么颖儿,我还要看看从地牢里拿来的药材是不是做葬花的药材。”
“你爹同意你在大理寺留宿?”颜末面带疑问的看着江月,她想起江月她爹防钟诚均跟防贼一样,不太肯定对方愿意放江月过来。
江月撞了下颜末,笑嘻嘻道:“那不是有你嘛,你终于恢复女儿身了,我完全有理由在这里留宿陪着好姐妹啊。”
颜末:“......”我觉得你是在利用我,哼,所谓的姐妹情都是假的。
想着明天一早就能见到钟诚均,江月美滋滋的,和颜末洗漱完,往床上一躺,这才想起要关心关心小姐妹。
“对了,末末,你和刑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月伸出两只手指比了比,“嗯?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乱说什么,还没......”
“那就是有可能好喽。”江月眼睛发亮的看着颜末,“不就会差点时间,差点火候吗。”
颜末:“......”
“我说刑大人在知道你是女人之后,为什么还会把你留在身边。”江月啧啧两声,调侃着看颜末:“想必是早就对你有意了吧。”
颜末脸色有些红,她摇摇头:“不知道,这个话题过,不许说了。”
伸手捂住江月的嘴,不许对方再说话了。
江月唔了一声,果断跳过这个话题,然后抱着颜末的胳膊,又跟她聊起自己心里的烦恼,无非就是她爹仍旧不想这么早把她嫁出去,可她恨嫁啊。
当然说是不能这么说,这都是颜末根据江月的话总结出来的,绕来绕去,江月无非是很想嫁给钟诚均,钟诚均也很想娶江月,奈何江月有一个女儿控的爹,一直觉得江月还小,不能这么早嫁人。
“怎么办啊,末末。”江月叹了口气,“诚均哥哥都挨过我爹好几顿打了,我爹还不同意。”
“我觉得你爹不是不同意。”颜末想起风华出众的翰林院掌事,开口道:“应该是想为你多考验考验钟大人,毕竟定国公家是武将家庭,而你爹是文人,肯定怕你嫁过去吃亏。”
“我爹是说过这个话题。”江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过诚均哥哥真的对我很好,我爹就是不放心。”
“那就让钟大人和你爹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谈心。”颜末想了想现代女婿见岳父的一些操作,“一起去喝点酒,男人嘛,酒桌上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啊,这个倒是个好办法。”江月受到了启发,神色又飞扬起来,a了颜末一口,“那末末,你和刑大人到底什么时候确定关系啊,我有预感,你吃我喜酒的时候不远了,别到时候我和诚均哥哥都成婚了,你们两个还在墨迹。”
颜末瞪了江月一眼,“怎么话题又绕到我这里了,不说了,赶紧睡觉。”
“哎呀,末末......”
“明天还要审问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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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江月临睡前那个问话,导致颜末一整晚梦见的全是邢陌言,一会儿听邢陌言说喜欢她,一会儿又听邢陌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不然就说自己那是权宜之计,整个梦境闹闹哄哄,让人心烦又意乱。
早上起来,颜末精神都不太好,看了眼旁边睡的跟猪一样香的江月,忍不住捏住对方的鼻子,在对方哼哼叫着醒来之后,才松开手。
“干嘛啊,末末,我正好做梦梦见诚均哥哥了。”
“春梦啊。”颜末幽幽说了一句。
江月:“......讨厌,觉都被你吓醒了。”
捧着脸,江月的脸有些红,颜末很有理由相信自己发现了真相。
从床上下来,颜末下意识找男士衣服穿起来,然后被江月拦住了。
“末末,你怎么还穿这种男人的衣服,我不过给你带了女装过来了吗。”江月扯住颜末的衣服,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那堆女装。
颜末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不需要伪装了。
但看着江月带来的女装,粉的粉嫩,白的白净,绿的清新,红的艳丽,突然就让颜末有种别扭的感觉,之前隐藏身份换回女装,哪怕见到邢陌言等人,但对方没认出她,她也还是自在的。
可这次要表明这身份换回女装,然后再走到邢陌言等人面前,想想就让颜末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可不自在归不自在,颜末还是在江月的监督下,选了一件白色简洁的女装换上了。
“化妆!末末。”江月拉着颜末的手,不让颜末走,非得让颜末打扮的漂漂亮亮再出门。
颜末很无奈,本来换上女装都有些别扭了,这还要再打扮自己,更觉得......
不过江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人,颜末说不动江月,只好同意,正好昨天晚上不算休息的太好,做梦太混乱,脸色有些憔悴,还是画个淡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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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公子......颜...颜末真的是女人吗?”朱小谷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钟诚均,表示自己一觉醒来,突然接收这个消息,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天晚上挺混乱的,将人安顿好之后,他就去休息了,所以也没来得及知道颜末暴露了自己女人身份的事情。
钟诚均点点头,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声:“我昨天也惊呆了,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陆鸿飞也起来了,朝两人走过来。
朱小谷连忙噼里啪啦将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陆鸿飞,“陆大人,颜末竟然是女人,我的天,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劲爆,你看看颜末,她平日哪里像女人了,没想到掩藏的那么好,话说,小豌豆一直叫颜末姐姐,难道我们豌豆特别聪明?竟然一眼就认出颜末的真身了。”
“我早就猜到了。”陆鸿飞轻飘飘一句话出来,惊呆了朱小谷和钟诚均。
钟诚均:“什么?你早就猜到了?”
陆鸿飞托着下巴,“不仅我早就猜到了,估计陌言也早就知道了。”
“怎么会?”朱小谷惊讶的看着陆鸿飞:“如果大人早就知道颜末是女人,那为什么还能容忍颜末留在身边,还那么亲近,大人不是一向......”
陆鸿飞笑了一声,“你家大人就算再讨厌女人,前提是,他也是个男人。”
朱小谷:“......”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旁钟诚均则是暗自掐着手算,他家月月早就知道了,邢陌言也早就知道了,就连陆鸿飞也早就猜到了,好像孔先生更是最先发现的那个人,所以就他不知道?他现在沦为和朱小谷一挂的吗?
这让他情何以堪!
陆鸿飞好笑的看着钟诚均脸色变来变去,啧啧两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这时候,邢陌言和邵安炎,还有邵安行也走了过来。
邵安炎和邵安行都有人伺候,哪怕突然决定留宿大理寺,第二天也有人专门跑来伺候,两人都换了身新衣服,身上都收拾妥当,看起来精神奕奕。
“颜末呢?”邵安炎走进来,眼神转了一圈,好奇问道。
邢陌言看了眼邵安炎,得到邵安炎一个回笑,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不等有人回答,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众人回头,就见江月和颜末手挽着手走了过来。
因为颜末换回了女装,还没有画男妆,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向颜末的视线都带着疑惑。
“咳,大家好。”颜末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神色有些尴尬。
朱小谷张大嘴,“颜颜颜......”
“叫我颜末姐就行。”颜末看向朱小谷,无奈开口道。
知道和看到完全是两回事,知道颜末是女人,但朱小谷脑海里完全没有颜末是女人的印象,此时见到颜末女人的装扮,完全不同意男人装扮的柔和线条,确实有些震惊。
咽了咽口水,朱小谷还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颜末,“颜末姐,你平时到底怎么装扮的,女装和你男装完全是两回事,之前出现的那个颜末,和现在的你,就像是姐弟两个一样。”
颜末忍不住黑了黑脸,“为什么是姐弟,而不是兄妹,难倒我这幅样子比我男妆的时候显老吗?”
“啊?啊,没有没有。”朱小谷连忙摆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果然女人的年龄是说不得的。
“你不是上次在望香楼里......”邵安炎看着颜末,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你的女装了,不过上次你也是进行了伪装吧,这次才是你的真面目?”
颜末点点头,“上次和作男妆打扮一样,都进行了一些伪装,不算是我本来面目。”
一旁没有说话的邵安行啧了一声,“你这女人可以啊,男妆把大家耍的团团转,装的还挺像样子。”
颜末没有回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其他人皱了皱眉,虽然都不满邵安行说的话,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邵安行嗤笑一声,打量了颜末好几眼,这才移开视线。
这时,邢陌言走过来,拉住了颜末的手,带着颜末往里面走,边走,边低头看颜末,“这个装扮很适合你,和上次是不一样的感觉,也好看。”
颜末笑了笑,“上次也好看?”
“好看。”邢陌言毫不迟疑的点头。
被人夸总归是高兴的,颜末抿嘴笑起来,刚才被邵安行那番话所带来的不虞都消散了不少。
手被邢陌言牵着,虽然对方很快放开,但这个动作并没有被其他人忽略,众人反应不一。
邵安炎皱了皱眉,他不怀疑邢陌言昨天晚上那番话的真实性,但邢陌言是什么身份,颜末又是身份身份,邵安炎只觉得邢陌言应该不会和颜末有多长远的发展,但现在来看,邢陌言很在乎颜末。
颜末的确是个有趣的女人,让人好奇,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但如果成为妻子,那就不够格了,先不说颜末平民的身份,就颜末的身份还需要多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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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之后,邢陌言准备提审颖儿。
邵安炎和邵安行还没有回宫,打算听完这场审讯再回,尤其是邵安炎,好像很重视这次案子一样。
但颜末觉得邵安炎不是重视刘府失踪案,而是重视另外三家的案子,并且这份重视是从葬花出现开始。
想起早上那顿早饭,颜末就忍不住摇头,有邵安行和邵安炎在,那顿早饭吃的比较压抑,而且邵安行一直在找她的茬儿,虽然每次都被邢陌言不咸不淡的挡回去,但颜末有预感,自己恢复女人身份的事情,邵安行一定会拿来大做文章,不然都对不起他早上这么挑事儿。
至于邵安炎,颜末觉得这位大皇子的态度有些奇怪,且心思有些让人摸不准。
按理说,邵安炎应该是站在邢陌言这边的,但字里行间中,颜末发现邵安炎偶尔也会符合邵安行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颜末直觉邵安炎不愿意看到邢陌言和她在一起。
哎,想什么呢,邢陌言还没有明说什么......颜末摇摇头,将心里杂乱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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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晚上的关押,颖儿的神色变得很憔悴,大概觉得自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脸色灰白,被审问之后,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刘府的丫鬟小厮都是被聘用的,毕竟刘掌柜也不算是大户人家,根本不会有家生子这种,所以一般都是在外面招收下人,而颖儿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混进了刘府。
她会点武功,本身就是骗子出身,机缘巧合和赵才德认识,在赵才德的邀请下,两人便合作干起了这档子事情,里应外合,将刘府一家四口带走,伪造成失踪案,在查不出来人的情况下,等风声过去,将人杀了,抛尸在乱葬岗里,然后他们就能从刘家偷拿钱财,反正刘家这些下人给点钱,也不会去乱说。
刘家四口之前失踪的那几口人,都是这样消失的。
只不过这次有王福,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才让刘府一家四口得以生还。
“你和赵才德怎么找到小树林那处地牢的?”邢陌言凝眉问道。
“是赵才德带着我去的,据他说,那个地方曾经是什么文叔的据点,后来那里空置下来了。”颖儿低着头开口道:“赵才德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再回来,所以我们会将人抓起来带过去关着。”
颖儿一番话,让邢陌言,邵安炎和邵安行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今早吃完饭,江月和孔鸿将之前拿到的葬花分解了,在其中分辨出了不少药材,而其中的几味药材和之前他们在地牢里发现的药材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地方很可能是制作葬花的地方。
而颖儿却说,那地方是文叔之前的据点,这下,文叔和葬花扯上了关系,而葬花和巫蛊之祸也有关系,也就是说,文叔很可能和当年的巫蛊之祸也有关系。
“难道当年的巫蛊之祸真有残党?”邵安炎皱眉,脸色发沉。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邵安行也跟着皱眉问道。
颜末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迟疑开口:“当年巫蛊之祸是不是发动了争斗?”因为那些地牢那些墙壁的痕迹是在太令人触目惊心了。
陆鸿飞叹口气,“何止是争斗那么简单。”
邵安炎脸色难看,“他们甚至想要颠覆......”
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颜末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点点头,“其实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要敛财。”
“敛财是——”邵安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重重的捶了下桌子,“这群人......这群人还死心不改!”
发动战争,一个是需要人,还有个,便是需要物资,而无论任何物资,都是建立在钱财的基础上。
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的事情真的太心烦了,上火,嘴里一圈泡,大姨妈加上火,颈椎痛加上头疼,我简直不敢想周六日我是怎么过来的,头疼的在床上直打滚,本来周六白天还好一点,就是没精神,越到晚上越疼,一整晚闭着眼睛没睡着,家里也没止疼药,周日白天才补眠了,下午提起精神去买了布洛芬,吃了之后才感觉好多了,活过来了,刚刚一边写,一边和我处的好的同事聊天,工作好多糟心事,员工真的不好管,明明干的是正经管理,要求也正正当当,偏偏有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骂的超级难听,我同事真的很认真负责,但已经找不到坚持下去的意义了,我觉得我也快了,辞了职就全职写作好了,不然精力也不够,两头都兼顾不好。
哎,我得调整下我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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