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到了小满,夏猎结束各家都纷纷告辞回家,聂明玦这边就得腾出手,将四周的山中重新布置岗哨。
而如枬和聂怀桑则和金凌结伴,去秦家探望已然行将就木的秦夫人。
秦家和聂家本在剿灭温氏时相互联手,有一定的情分在,加上又是自家三弟的岳母。如今秦夫人病势沉重,聂家便备上礼物派人上门探望。
秦苍业自妻子病重,做什么也没有心思,只日日陪侍在她床畔,金光瑶则在秦家帮着秦苍业打理一切。秦愫也没有了精神。
这日微风正好,如枬和怀桑及金凌来时正是午后,秦夫人的精神好些便在侧边的屋子里见了三人。
如枬一进院子便见廊下的贵妃椅上依靠着一位妇人,便是秦夫人了,倒是年轻只是病容憔悴不见精神,秦苍业坐在一边,秦愫和金光瑶则侍立在旁,他们身边寄庆儿正端着药碗。
如枬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跟在聂怀桑的身后。跟随着聂怀桑对着秦夫人行了礼。
“秦夫人这是我们聂家产的何首乌,愿您早日康复,来年去我们聂家夏猎避暑。”聂怀桑一面说着,一面如枬便将锦盒捧到了秦夫人的眼前。
寄庆儿在一边瞧着如枬,便觉得心慌,那头秦夫人只见一个身着竹月色衣衫,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儿礼拜在自己身前,秦夫人觉得眼熟便侧眼细细地看了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寄丹儿,字渥丹,见过秦夫人。”
“寄丹儿?我记得庆儿好像也姓‘寄’吧!”
秦愫在一边答道是。两人因为都是寄民所出来的孩子,所以都姓‘寄’。秦夫人点了点头。
“怪得呢!原来是一个地方来的,原你们都说庆儿与阿愫和敛芳尊相像,如今又来了个更相像的。”秦夫人难得像今天这样有精神,便又拉起如枬的手说:“好孩子,你愿意来我们家做孩子吗?”
一时寄庆儿更是慌忙了,手脚也有些晃悠。秦愫在一边笑着也不接话,金光瑶只是看着被秦夫人拉着手的如枬。
反倒是怀桑听此忙忙摆手道:“丹儿自小在我兄长身边长大,只怕我同意了,我大哥就要拿刀来追我了。”
一时大家笑一笑自然不提了。本是拜见看望,自然是不久留的,第二日一早如枬便和怀桑告辞回清河了。
如枬一走,秦夫人的病越到了后头,越是重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日日喃喃对不起阿松和阿枬。
秦愫本来陷在失子之痛中从未出来过,如今听母亲日日念叨两个孩子,便也日日垂泪三四次,寄庆儿在旁也没有什么纾解。
直到这一日午后,秦愫因前一夜陪侍了秦夫人一夜,加上忧思伤心,实在撑不住了便沉沉睡去。
碧草正在给还含着最后一口气,徘徊在阳间和阴间的秦夫人喂参汤,以期留住秦夫人,金光瑶挥退了碧草,自己亲自端了药来喂给秦夫人。
秦夫人口中含着音,却只能哼出声,只依稀听得‘松,枬’的音调。金光瑶知道她这是不甘心含着最后一口气,只好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如枬还活着。”
秦太夫人听得此处,终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金光瑶,似乎并不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金光瑶看着秦夫人行将就木的的眼睛透出的神采继续说道:“就是之前聂家捧着红锦盒的小姑娘。”
秦夫人急匆匆地喘着气,似乎是很开心,金光瑶见她好像快不好了,赶紧着人叫来了秦苍业和秦愫,秦苍业本就在一边的廊下,一时便进了来。
不一会儿秦愫也到了,秦夫人嘴里哼哼着‘如枬’的名字,秦愫听了便伏在自己母亲身边哭,因着如枬在她和她母亲手里被抢走的,秦愫以为母亲是因为愧疚而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秦苍业也在一边含着眼泪。
秦夫人的眼睛转了转,转到金光瑶的身上,金光瑶赶紧上前,一时之间秦夫人竟然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抓着金光瑶的手,说了一句“拜托你照顾好她,都是我的错。”
大家都以为秦夫人这是在托付金光瑶照顾秦愫,但是秦夫人和金光瑶心中都知道,这个‘她’说的是谁。
金光瑶点点头说了一句“是。”
秦夫人眼波四转,似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又倏然间慢慢平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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