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原主搬离家,特意租了个与纪羡相邻的别墅,平日追着纪羡跑,回家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傅卿回到家听做饭的张嫂说,母亲去看傅琳学校组织的汇报演出了,这是她大学毕业的最后一场表演,如今傅琳已经进到傅氏集团实习了小半个月。
坐在客厅的傅卿倚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傅氏股票,这些天她充分的了解到傅氏集团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傅氏集团是多元化经营的企业,业务涉及很多,它是主要生产销售通信设备的科技公司,国内数一数二的民族品牌,越看网上的资料,傅卿对原主的父亲便愈发敬佩。
这样强大的人,也只有心里在乎的家人能够伤到他了,所以那白眼狼兄妹才会利用原主的‘单蠢’,做出许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从而重击了傅父。
即便是这般,公司倒了后,原主的父亲弥留之际都没有在怪原主,而是忧心女儿以后要怎么生活。
“婶婶,果酒味道如何?您若喜欢我从同学那里多拿些回来,她说那个红酒养颜除皱,平日喝点对身体好。”
“我从漱芳斋订了甜片,下午送到,等您休息好了……”
……
……
听到玄关处传来女孩子活力满满的声音,傅卿放下手机,是傅琳和原主母亲回来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傅卿不担心傅母会察觉她不是原主,她回忆里,原主很多小习惯和小表情跟她都是一样的,灵魂转世这种东西,说出来只会以为她病了,正常人不会信。
她的紧张,是很久没有张嘴叫妈妈这个词汇了。傅父傅母对原主的爱太过浓厚了,她仅是靠脑中的记忆,便足够触动,向来临危不乱的傅卿,听着越来越近的说话声,手心都出了汗。
傅琳亲近地挽着傅母胳膊,两人走进客厅,傅母扭头看到女儿,眼睛一亮,嘴角上扬起来,眉眼弯弯道:“呀,我的乖宝回来了,今天真漂亮!回来怎么没和妈妈说,妈妈好让张嫂给你做些爱吃的菜,快让妈妈看看瘦没瘦,小没良心的,一个星期跑哪里玩去了……”
傅母走近拉着女儿的手坐在沙发,见到女儿的喜悦心情溢于言表。
傅琳看身旁空了的位置,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收敛了起来,笑道:“卿卿回来啦~”
这语气好像她是主人,傅卿是客人。
傅母关心着女儿这段日子都做什么了,对傅琳的话没有着耳听,便没有注意,傅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傅琳,没有应答,转而回答傅母的话,说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母女俩相谈甚欢。
傅琳坐在一旁陪着笑,明明插不上话,却好像跟着一起聊得很开心一样,腿旁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扣得手心好几道指甲印。
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她付出了多少,永远都是个外人,傅琳垂着眼,心里对傅卿的厌恶和嫉妒更更深一层。
傅父下午才会从公司回来,傅朝自从五年前进了傅氏后,便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独自居住,周六周日有空会过来老宅吃饭。
傅卿从一开始和傅母聊天,心中有些不适应感,到现在她已经应付自如,慢慢自然起来,她对傅父傅母的印象很好,也可能是受到原主的记忆影响,对待他们有一种天然亲近感。
“乖宝,纪羡他……住院了你知道吗?”犹豫间,傅母还是问了出来,以往自己女儿聊天,三五句总离不开纪羡,现在俩人说了这半天的话,却一句纪羡都没有提。
“知道,我刚从医院回来。”傅卿点头,她等着父亲回来再一起说取消婚约的事情。
面对如此风轻云淡的女儿,傅母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些什么,傅卿随口说起了外面的花厅,傅母便拉着女儿去看她种了三年,昨日才开的兰花。
傅母一门心思全在女儿心上,忽略了傅琳,看着母女俩亲热的往外走去,傅琳站起身在原地没有动,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人心本就是偏得,即便是傅母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改不掉,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心尖尖儿上,谁也比不了。
下午傅父回来见到女儿,原本那严肃的脸庞瞬间笑开了,眼尾的皱纹都多了两条,商场上傅父的朋友都知道,傅清正是个女儿奴。
“乖宝回来啦,看看爸爸给你留了什么。”傅父说完兴冲冲的去了楼上,下来之后拿了一个红色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有一颗蓝色的宝石,在灯光照射下闪耀发亮,贵气逼人。
无论是原主还是傅卿都喜欢宝石。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傅卿如今学着原主的模样,在父母面前撒娇毫无压力。
傅父大笑几声,嘴里说着下次有拍卖带她去,相中什么买什么。
傅琳脸色有些僵的强颜欢笑,她一直以为那是叔叔给她买的毕业礼物,毕业那日没送给她失望了好久,后来想可能是等到在傅氏工作稳定下来,转正后会送给她当礼物,当年哥哥工作转正后,叔叔便送了套公寓。
没想到,原来是留给傅卿,全都是一样的,她就不该有期待。
晚饭过后,傅卿一家人在二楼书房,傅琳也想凑过来,被傅卿拒绝了:“傅琳,我和我爸爸妈妈说点悄悄话,你回避一下。”
原主以前对傅琳没有多大恶意,当然也没多少善意,每天追着纪羡,没工夫搭理他们,对这兄妹俩更多的是无视。
平日里对二人说话没什么顾忌,多少有些颐指气使,原主就是这么个骄纵性子,有时候对傅父都有点没大没小,所以家里下人见怪不怪,最初傅琳想装一装委屈,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能让傅父傅母多疼一点她也是好的。
可没想到原主是个更受不得委屈的人,面对傅琳装模作样的假可怜,原主直接炸了,气呼呼的问傅琳什么意思,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她这番表现。
当时傅琳没想到傅卿会这么直,低头说不出话,装作弱势一方,想让傅父傅母教育一下咄咄逼人傅卿,见傅琳闷头流泪的样子,原主觉得更加窝火,闹了起来,傅父傅母哪里顾得上别的,全去哄自己的女儿了。
这件事情后,当晚傅琳听到了傅父傅母在书房说话,大意就是傅琳和女儿之间好像不太对付,没办法当好朋友,不如就不要留在家里了,这话听了傅琳简直要吓死了,她不想离开富丽堂皇的别墅,回到冬天要烧炉子满屋烟呛死人的破旧房子。
从那以后,傅琳不敢再招惹原主了,傅琳不‘找茬’,原主懒得去管她,到现在便一直相安无事。
“怎么了?乖宝有什么事要说?”傅父坐在桌前,摆弄面前的茶具开口问着。
傅卿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母亲,轻轻呼口气道:“我要解除和纪羡的婚约。”
纪家和傅家关系交好还要从傅卿姥爷那一辈说起,傅卿的姥爷和纪羡的爷爷是从旧社会一起走过来的革命情谊。
那个时候一家人能生七八个孩子,就是一个父母的亲兄弟,都不一定能有傅爷爷纪爷爷的关系更亲。
当年纪奶奶还在的时候,稀罕乖巧的小姑娘,不喜欢淘小子,把傅卿当做眼珠子一样疼,亲孙子纪羡都比不上。
纪羡的母亲和傅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傅母曾经救过落水的纪母,俩人因此认了干姐妹,后来纪母嫁给了纪父,两家走动的更频繁。最后在纪奶奶的提议下,想着两家知根知底,孩子长大了性子都错不了,便订了娃娃亲。
纪母临死之前,交代纪羡万万不能辜负了傅卿,这也是纪羡苦于这段婚约的‘折磨’,却无法用手段解除的原因,对傅家用手段,他会被爷爷打死,也对不起去世的长辈们。
傅父傅母深知女儿有多喜欢纪羡,听到女儿说要解除婚约,第一反应便是女儿在赌气。
纪羡这个孩子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将纪氏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可惜他不喜欢卿卿,傅父傅母都知道这一点,但架不住自己女儿喜欢人家,多次劝说都没用,看着哭着说只喜欢纪羡,打死都不愿意放弃时决绝的眼神,夫妻俩只能凭着女儿性子来。
“爸爸妈妈,你知道纪羡是因为什么出的车祸吗?是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傅卿低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失落的气息。
“纪羡不喜欢我。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珠宝首饰。只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个不爱打扮朴素的邻家姑娘,我便模仿纪羡哥哥喜欢的女孩模样,可是……”
说到这里,傅卿哽咽了一下,然后道:“爸爸妈妈,那不是我,我放弃了,你们和纪爷爷商量,解除婚约好不好。
傅父傅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
“乖宝,你真的不后悔?”如果女儿放弃纪羡会快乐很多,傅母愿意支持。女儿从小到大为了纪羡,做了太多的努力,可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你有付出,便能够得到回报。
“不后悔。”傅卿坚定的点头,哪里会后悔,她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傅父看着女儿,下了决心似得抬手拍了下桌子道:“好!解除婚约,是纪羡那小子没福气,等你纪爷爷从国外回来,我就和他说!”
才知道纪羡车祸原因的傅父心里也有了气,臭小子就是没有眼光!
“爸爸,还有一件事情。”傅卿吸了吸鼻子,搂着母亲的胳膊转过头对傅父道:“我想进公司,不想整天无所事事了。”
“进公司?”傅父眼睛发亮十分惊喜,他其实一直想让女儿进自家公司,但女儿无心于此,说过几次不听便罢了。
门外,在书房门口偷听的傅琳,察觉到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赶紧躲起来,是张嫂拿着抹抹布上楼擦绿植盆旁的水渍。
趁着张嫂转身,闪身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傅朝发了条微信:哥!我刚才听到傅卿和叔叔说要去公司工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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