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二柱还没和大家庆祝够呢, 正式报信的官吏正式上门了。
排场摆的很大, 一路上锣鼓齐天, 身后跟了十来个衙役,衙役们先行进店看见店里面闹哄哄的,立马就大声喝到,“大人在此, 尔等还不赶紧保持安静。”
大家一听有当官的来了,当下不敢吵闹,没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平头百姓还都立刻跪在地上, 就连林二柱也跪下了。
待到场面安静下来以后,那位大人才走上前来,他身着深蓝色的官袍,看上去十分威严, 环顾一周之后问道,“新科解元何在”
林郁赶紧走上前去,“大人, 在下林郁,正是此次乡试的解元。”
这位大人看了林郁一眼,见他如此年轻,当下在心里琢磨道“果然传言不虚, 此次新科解元是个少年天才,得了解元之前, 就已经是小三元了”
虽说已经确定了林郁的身份, 但是这位大人还是按照程序检查了林郁乡试考试凭证, 信息都核对无误后才朗声道,“本官是允州提学使方庆瑞,恭贺林士子高中允州丙辰年乡试解元。蟾宫折桂,独占鳌头”
林郁回礼,“谢方大人贺”
方大人又说道,“林解元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好成绩,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郁谦虚道,“大人谬赞,在下也是侥幸,担当不起如此夸奖。”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不少话,到最后,方大人才说起正事,“我此番前来是奉命前来授解元服,林解元赶紧更衣吧,收拾好之后需前往贡院受礼。”
他这句话说完,后面捧着衣冠的衙役就上前来,方大人接过之后交到林郁手上,又叮嘱万万不能在受礼仪式上迟到,之后便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
方大人这一番话更加坐实了林郁在此次乡试中得了案首。
本就是小三元 ,这下更是名副其实的大四喜了,客栈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就连本来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往里面挤想看看新科解元的风采。
林二柱如今财大气粗,刚刚还只是请人喝酒,现在干脆让掌柜的,里里外外都放上桌子,直接上菜,请在座的吃午饭。
林郁则是乘机捧着解元袍回房间了,随着新科解元郎在此间客栈的事情传出去,越来越多的人往这客栈聚集。
可把客栈掌柜开心坏了,拉着林二柱就说,这次酒席自己全部只收成本价,然后吩咐小二赶紧出去采买,这客栈可是从未这么热闹过,储备不足啊
林郁则是换好衣服,走下楼,大家通通站起来欣赏新科解元郎的风采,还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大声叫号。
林郁不停鞠躬道谢,知晓他是去贡院受礼的,大家都纷纷往两侧让,让林郁顺顺利利地走到门口。
方大人留了两位衙役给林郁牵马,这马是匹棕色的成年马,此时头上带着大红花,看上去十分喜庆。
那牵着马的衙役看见林郁过来,立马就说道,“林解元赶紧上马吧,小的们送您去贡院。”
林郁挥别林二柱等人,翻身上马,在书院练了这么多年骑射,小马如今都已经是一头雄伟的成年马了,自己的技术也早就无比精进,所以这上马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帅气无比。
引得后面给他送行的各位都大声喝彩,就连两位衙役都对视一眼,眼神里面写着,“看来今科解元不仅书读的好,这身手也很是不错啊”
这一路上就像小型的状元郎跨马游街,明明客栈到贡院距离很近,可是两个衙役还是引着马从主街上绕了一圈。
一路上不断有百姓从家里面跑出来看他,一边看还一边讨论着,“你们瞧此次的解元郎好生年轻啊,瞧着最多十四五岁。”
“是啊,不仅年轻还生得如此俊俏,这可真是祖上显灵了,我活这么大也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年轻的解元郎啊。”
“估计是在娘胎里就开始读书了吧。”
林郁自然是听不到这话的,他坐在马上,不停地向两边的百姓拱手做礼,此时他的内心也是无比激动,怪不得古诗有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即使这里不是京城但是这股子意气风发,自己也是好好体验了一把。
说回另一边,沈煜行也参加了此次乡试,但是整个过程中并未和林郁碰过面,这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被他爷爷派人看住了。
自从出了治水的事,林郁还得了启元帝的赏赐之后,沈青崖就非常反感林郁,曾经孙子沈煜行在书院和林郁走得近,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是断然不允了。
好好敲打了沈煜行还不算,在书院也安排了眼线,所以沈煜行才会不得已和林郁分道扬镳。
此次乡试也是的,沈青崖如今已经在京城任职,他还是专门派人去书院接回沈煜行,整个乡试过程中把人看管地严严实实,硬是一次都没和林郁碰见。
沈煜行日日在家闭门读书,他并没有因为被迫失去一个最重要的朋友而颓废,反而更加努力认真,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够越来越强大,直到强大到爷爷无法限制他的交友。
但是沈煜行的运气着实不好,无论如何沈青崖都是自己的爷爷,所以在答那道策论题时,自然是偏向沈青崖说话的,在主考官眼里,这种答案还不如直接两边都夸的呢,自然心生不喜。
若不是沈煜行其他题目答得实在好,此次落榜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即使没落榜,前几名也是没戏了,最后得了个十三名,竟是连秦杰都不如。
得知成绩之后,沈煜行第一反应就是问案首是谁,知晓是林郁之后,心里面舒了口气。
这第一名被林郁得了,自己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反正这种考试永远就只有第一名和其他名次的区别,考过了它,有资格参加会试便可。
除了前十名,其他人无需去贡院受礼,沈煜行干脆一天都没逗留,直接就吩咐人收拾行李回书院。
此时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其他九位新科举人,他们没有跨马游街这个项目,到的自然比林郁早上许多。
大家都在讨论新科解元的事情。
一位年轻人说道,“听闻此次新科状元林郁还不满十三岁,此前已经连中三元了。你们说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有个中年人听不下去了,“能有什么说法,人家能连着四次考到案首就已经证明了实力,古往今来,天赋异禀的人并不少,少见不代表没有,还望慎言。”
这个是个心思正直的,还有个包打听直接道,“你想多了,此番新任礼部尚书的孙子沈煜行也就得了十三名,林郁区区一届寒门学子,得了案首应该是真本事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最后得了第二名的士子杨维新说道,“大家不必争了,乡试的答卷都是可以申请查阅的,若是实在有疑问直接问主考官申请查卷不就可以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道,“还是杨兄台急智,这位新科解元实在太过年幼,我们有疑惑也是应当的,待会儿受礼时我们便求了主考官大人取出林解元的试卷让我们看一看。”
这事情变这样定下来了,林郁到贡院门口之时,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又摆出了一副和气满满的样子。
衙役都是掐着时间的,刚将林郁送至贡院门口,林郁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寒暄,便有官吏上前,“此次乡试前十名的新科举人是否来齐了”
大家赶紧作答,这官吏点好人数之后,便开始唱名从一名叫到第十名,吩咐大家按着顺序跟在他身后走。
此次的主副考官都是启元帝派下来的,全部是从翰林院选的人,虽说官职上没有允州的李学政大,但是他们相关事宜都是直接呈圣上的,所以话语权非常大。
主考官名叫王越礼,是翰林侍候读学士,出身寒门,一路靠着自己奋发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手腕还是不低的。
此番他出了那道题目就是为了和世家别苗头,王子成也出身寒门,在救水中立了这么大的功,最后得到的赏赐没比不作为的沈青崖多。他们这些寒门官员心里面都憋着股气呢。
另外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这种题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明白启元帝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即使这事情传到启元帝耳朵里,也不会被怪罪的。
此番乡试发榜之后,他最看好的就是解元林郁,敢于说真话,不像其他考生和稀泥一样哪边都不愿得罪,林郁的文章里明确地表达了对王子成的称赞和对沈青崖的批判。
这也让王越礼很开心,毕竟自己身为主考官,便理所当然的是这届所有取中的考生名义上的师父。谁都想大徒弟合心意不是
所以在受礼开始之前,他想先见见最合心意的大徒弟,便派人将林郁单独叫到自己的房间。
林郁被领进屋之后,看见了续了胡子的穿着官袍的中年人,便知这就是主考官王大人,感觉行礼,“学生林郁,拜见王大人。”
王大人抬手,“不必多礼,老夫也是想见见此次的新科解元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叫你前来,不必慌张。”
林郁恭敬道,“都靠大人赏识,学生此次才能得了乡试案首,学生在此多谢大人了”
王大人笑道,“那也是因为你文章写得好,深得我心,你年纪轻轻便有此番见解,不知师从何人”这会儿便是在旁敲侧击问林郁有没有其他的师父了。
林郁回答,“学生的师父是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刘正廷。”
刘正廷在翰林院修过那么多年史书,王大人虽与他没有太多交集,但是还是认识他这个人的,当下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竟是刘山长的高徒,怪不得有如此成就。”
林郁只好又说,“大人谬赞了”
王大人很开心,“不是谬赞,如今你乡试夺了案首,我便也是你名义上的师父了,以后若有什么疑惑也可以向我求助。”,,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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