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库洛洛的邀请,格林表现得嗤之以鼻,但也没有断然拒绝。几回合唇相舌战后,他们作为老朋友,达成了短线交易。
漆黑无月的悬崖边缘,库洛洛问:“东边还是西边?”
格林一挑眉:“你要找什么?”
“解药。”
永恒之枪微微一挑,枪尖指向东南方向。
“和我想的不一样。”库洛洛说。
“这里是七区,你想要的东西又不会放在货架上。”格林没好气道,他顿了顿问:“你给谁找?”
“某个大人物。”
“那没事了。”格林耸了耸肩,“只是条线索而已,你要的东西,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希望明天不会看到你的尸体。”
“谢了。”库洛洛对格林点下头,沿着他指的方向飘然而去。
——彼此心知肚明,想要更进一步合作,格林需要给出他的价值,相应的库洛洛也要表现出过得了考验的实力。
接近这段呈锐角状的悬崖尽头,不远处就是雷神山直插天际的巍峨黑影,库洛洛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片落叶安静地悬挂在峭壁上。
在他头顶不到半米的距离,有一扇合拢的窗户。厚实的窗帘未能完全遮挡灯光,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上面。这似乎是女区长布莱克的房间,和她同在房间里的男人是达利斯·尹达斯忒,布莱克的堂兄。
高空的峭壁间终年呼啸着鬼哭般的风声,加上窗户有效的隔音,发生在房间里的谈话根本不虞有人偷听——但恰巧,库洛洛搜集过一个放大听力的能力,能敏锐地捕捉到固体轻微的震动。
他在这里听墙角有一段时间了,一度怀疑自己被格林耍了:
布莱克和达利斯深更半夜待在同一间屋里,没交换任何有效的信息,反而是暧昧的喘息和津液交换的接吻声连续不断,木桌发出节奏凌乱的吱呀声,桌脚摩擦地面的噪音在库洛洛加持了能力的耳中被无限放大,简直是一种酷刑。
更新了情报,女区长和她的堂兄有乱.伦关系,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能用这条丑闻去要挟其中的某个人吗?库洛洛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觉得不行。
如果能想办法打开窗户,他倒是可以用能力放倒里面的两个尹达斯忒,从而搜索区长的房间。但想要避开布莱克的耳目打开距离她不到五米远的一扇窗户,听起来像是个天方夜谭,哪怕她正忙着XX也一样。
库洛洛还不想打草惊蛇。
“……十三区来的人,有什么异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库洛洛考虑离开——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的时候,从里面传来女区长性感慵懒的声音。
“如你所料,小动作不断。”达利斯卖力地汇报道,“不过,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随时有人监视着,重要的地方都紧着弦,剩下的,呵,就让他们乱转去吧。”
布莱克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问:“朱丽叶怎么样,这回能维持多久?”
达利斯回答:“上次检查时,实验室的人预测过,她的身体已经很接近临界点,平衡非常容易被打破。可能最近在这两天就会出问题。”
“让她撑住。”布莱克的口吻斩钉截铁,“在十三区使团离开前,实验室最好全面封闭。”
“你这么确定他们的目标是实验室?明明那边更要紧……”
“莫罗家族在打听 ‘海神的诅咒’。他们曾派人向我施压,想要到解药。”
达利斯脱口道:“是之前流出的?!可恶,这件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跟你说了也没用。”布莱克语气慵懒,“只要我们篱笆扎紧了,那东西流出去又怎么样?”她冷笑一声,“反正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不是吗?”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毕竟实验室这块是我负责的。”达利斯怏怏不满。
“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总归这件事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他们不添乱也就罢了。倒是你这两天看好了朱丽叶,她才是我们计划的关键。”
“我会看好她的。”达利斯承诺着,又换了个话题:“实验室这边戒备森严,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去,确实不用担心。倒是水库那边……”
“那边有奥特赛德盯着,就不用你操心了。”布莱克截断他的话。
达利斯不满地嘀咕:“到底是个外人……”
“你确定要在这件事上纠缠吗?”布莱克的语气不耐烦起来,“奥特赛德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怀疑。有这功夫,不如想一想怎么把神眷重新拉起来!下一次洗礼可不远了,我们不能光靠冲淡神罚来解决……”
“你是在暗示我需要更卖力气吗?”达利斯的笑声暧昧起来,“我们不是已经在努力了?看来我还做得还不够,再来……”
库洛洛脑子里转着刚刚听到的几个关键词,正决心再继续蹲下去,忽觉眼前渐渐明亮——
天上乌云次第散去,露出了稀薄而皎洁的月光。阴影褪去,挂在峭壁上的库洛洛逐渐暴露在月光下。
不好!他忽觉背心一凉,下意识地松开扣住岩石的手指。失去了固定,他整个人迅速朝着万丈峡谷坠落!
“嗖——”
一支从背后射来的冷箭擦着他的头顶,射进了岩壁。
从那凶狠的力度和刁钻的角度推测,如果库洛洛没有当机立断松手下坠,这支铁箭将正好射穿他的后心,将他整个人钉在岩壁上!
月光暴露了他的位置,让对面悬崖上的岗哨发现了他。这支冷箭只是个开始,如果不能尽快脱身,他将面临来自屋里布莱克和背后岗哨的双重夹击,暴露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嗖嗖嗖!”
又是三支铁箭,擦着他的身体呈“Z”形轨迹钉在岩壁上。库洛洛仍在急速下坠中,他的反应如此果决迅速,即使房间里的两个人反应过来,也只能在窗外看到一片黑暗了。
【盗贼秘籍】在风中翻页,库洛洛原本想发动另一个能力从容脱身,却在电光火石间,余光看清了一支楔进岩石中的铁箭——
那箭头独特的样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毕生难忘!
他蓦地探手,拔下了那支铁箭。
闭了闭眼,库洛洛仿佛又看到了流莺街在夜色中愈显高不可攀的围墙,似铁黎明的前夕,翻过那面墙就能获得安全和自由……飒沓如流星的箭矢射穿了莉迪亚的肩膀,仿佛在深深地嘲讽着他的天真懦弱。
命运兜兜转转,曾经让他毫无头绪的挫折,以为只能打落牙和血吞的遭遇,居然还能有重新上演的一天。
……好啊,终于找到你了,冷箭的主人。
“结果呢结果呢?找到了吗?是谁!!”
靠在库洛洛温暖有安全感的怀里,我完全沉浸进去了,迫切地想听他揭开谜底。
“结果啊……”库洛洛平淡道,“我在对面的山上捉到一个女人。经过拷问,她确实就是当年给你放冷箭的家伙。”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她沉海了。”
“……就这?就这?”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肘拐了他一下,“库洛洛你过分了啊!”前面罗里吧嗦一大堆,好不容易说到高潮的时候,就这样一带而过?“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本身就没什么好说的啊。刑讯过程你要听吗?有点血腥,但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库洛洛摊手,“那女人的身份是七区特攻队成员,资格比较老了,但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然也不会被打发去守山崖……不堪一击。”
我深吸一口气,“动机呢?她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啊,这点最气人了。”库洛洛棒读式地拉长声音,“据她回忆,那女人当年刚执行完一个任务返回七区,路过流莺街的外墙,看到我们翻.墙的动作,觉得有点碍眼,就随手射了一箭。”
“!!!”我差点没跳起来,“她有病啊?!神经病啊!!!”
我简直怀疑库洛洛在驴我,仰头观察他的脸色……确定库洛洛也很郁闷,为此还想把这种猛提一口气出不去的憋屈感觉,原样传递给我。
“操了,”我极不淑女地爆了粗口,库洛洛成功了,谁让他最了解我——我这人最受不得委屈,尤其受不了别人欠我的没十倍偿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啊啊啊——你就把她便宜杀了?”
“打断全身的骨头丢进海里去算不算残忍?”库洛洛又解释,“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她纠缠。”
“好了,都过去了。”他轻抚我的后背,“我们来说明天的计划吧。”
“……库洛洛你故意的。”
“哈哈哈!”他憋不住地笑起来,仰面倒在床上,“谁让你在我一开始说的时候无动于衷。我这不是想让你多点代入感么?”
“你可恶!”我跳上床,骑在他腰上去掐脖子,“说了不计较的!”
他懒洋洋地躺着,任我拿住要害,甚至被掐得吐了吐舌头,“不过,过程我可都说了,确实没什么稀奇的。算我们倒霉吧,反正也报复过了。”
我和他闹了一会儿,想了想,松开手撑着床垫俯下身去,故意在他白皙的、连道手印都没留下的脖颈上亲了亲,也笑起来:“好吧,看在我们现在这么幸福的份上!”
过去的事就不计较啦,都过去了~
“……说过的吧,脖子不可以亲。”库洛洛的声音有些郁闷,往上拱了拱腰,“快下去啦!”
我嘻嘻哈哈地翻身坐到旁边,问他:“我们明天的计划是什么?”
第二天,七区下起了细雨。
我打开窗户,伸手感受着落在掌心的绵绵雨丝,看着头顶灰蒙蒙的阴云,叹了口气:“下雨了呢。”让人心里沉甸甸,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们走吧。”库洛洛从洗手间出来,拿起放在桌上的公文包——大小足够装下他的【盗贼秘籍】,他随手又在里面塞了两份文件,是使团和七区的谈判要用的。
早餐还在之前的餐厅,是自助式的。库洛洛看到使团少了几张面孔,低声询问培根先生,才知道那几个倒霉蛋因为昨晚“不小心迷路”,两个在台阶上摔断了手脚,还有一个不幸失足跌下了悬崖。
“那还真是遗憾。”库洛洛毫无波动地感慨。
培根先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凑近他问:“你们有什么进展?”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库洛洛同样小声说道。
上午的行程是参观淡水厂。从巨石城堡的另一侧,朝海那面,乘坐电梯下降到距离海平面不远的高度,在数千平米的凿空的石台上,整齐排列着一个个一人多高的水桶,每个水桶的上方用管道连接。水桶是白色的,由塑料和金属构成,构造别有玄机——那就不是我能看懂的范畴了。
根据七区工程师的介绍,这里是海水进行蒸馏淡化的地方,也是淡水厂的核心所在。从平台尽头往外看,下方十几米就是海岸线,连绵的礁石滩被清理出将近一公里的水泥台,上面遍布复杂管道,弯曲的沟渠将海水引灌入内。
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者说,没有任何神秘学的色彩。
中午返程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一番随队专家的脸色,从他们沮丧纳闷的神色推测,应该是没能解开心中的疑惑——七区的事情,能用科学解释就怪哩!
按照日程安排,下午就是两区为展开合作而拉锯的谈判了。
“要好好工作哦!”
我帮库洛洛理顺了他的领带,拍拍他夹在臂弯里的公文包,笑嘻嘻地挥手作别。别开玩笑了,谈判那么枯燥的场合,我一个来公费旅游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耐心去呢?
于是,在七区的主要精力都被牵扯在谈判桌上时,我得到了在巨石城堡自由活动的机会。
……当然了,我知道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严密地监视着,但问题是,我也并没想去什么可能“迷路”、“失足”的危险地方啊!
询问过走廊里遇上的好心女佣,我在她的推荐下来到巨石城堡的画廊参观。黄金画框装裱的油画一幅幅整齐排列,挂满了圆形大厅,风格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到印象派再到后现代……
其实我也不太懂啦,只是看着色彩倒是挺让人舒服的,而且有很多的题材都是让我感兴趣的古希腊罗马神话。
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一个有些浮夸的男声凑上来:“啊,美丽的小姐,能在这里与您相遇,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我寒了一下,转头看到了夺人眼球的彩虹头,原来是那个和蝙蝠侠同名的尹达斯忒,我的线人。“好巧啊,韦恩先生。”
当然我们都知道,没什么巧合,他就是特意来找我的。
画廊的一个好处是空旷又寂静,为了不打扰我欣赏画作,跟着我同来的女佣只能站在画廊的入口处,虽然站在那里就能将整座画廊一览无遗,但这样一来,她就很难听清我和韦恩的谈话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以寒暄开头:
“大白天的来赏画,您就没什么正事做吗?”
——没有人盯着你吧?
“爱好美学,是尹达斯忒家族一贯的传统。欣赏艺术就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何况今天这里还有这么美丽的小姐。”
——我是家族散养的闲人,出现在这里非常正常。明眼人都知道我想勾搭你了,但他们认为我翻不出风浪。
“尹达斯忒是个大家族吧,您和其他族人的关系如何?我和我的堂妹玛丽莲关系就不太好呢。”
——我的目标是你的堂妹,朱丽叶·尹达斯忒。你帮我搞她。
“您说到我的伤心事了。我可怜的妹妹两年前去世了。至于堂妹,我倒是有很多,但关系都很疏远。您愿意讲讲您和令妹的故事吗?如果有什么烦恼,说出来也许会好很多。”
——搞朱丽叶我倒是很乐意。不过这是你们帮我离开的条件吗?需要我做什么?
“说出来您可不要笑我。我妹妹玛丽莲不像我这样健康,她的身体比较孱弱,家里长辈也因此更怜惜她。上次我们全家一起用晚饭的时候,因为些许小事说不过我,她就装作昏厥过去,害我被家人责备,还要连夜送她去见医生,真是讨厌得很!”
——听懂了吗?
“哦上帝!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能这样欺负您这样善良诚实的姑娘?如果我在现场,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如果我能做到,你们会信守承诺吧?
“呵呵呵,听您这样说,我心里安慰多了。和您聊天我很愉快,仔细看,您真是位有魅力的青年呢。不知道今天晚上,您有没有空……”
——按原计划,今晚来我们的房间,会有人安排你的。
矜持地扬起下颌,我向他伸出一只手。蓬松设计的袖口滑过手背,遮住拇指扣起的掌心。韦恩相当上道,一个动作浮夸的后撤屈膝,受宠若惊状捧住我的手,低头吻了下手背。
我咯咯笑起来,“至于那家伙,您不必担心,正是这样游戏才有趣不是吗?”另一手掩唇,我意有所指地道:“看我宽大的裙摆,足以藏下一个人呢!”
忍着鸡皮疙瘩,在他的手掌迎上来时,我拇指一松,藏在掌心的粉色碧玺下坠,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韦恩手中,被他不着痕迹地收起。
“哈哈,蒙您青睐,是我的荣幸。”
——成交。
当天晚饭后,韦恩大摇大摆地来到我们的房间。
“都办妥了。”
一进门,他就抖抖衣襟,急不可耐地说,“朱丽叶对花生过敏,这个秘密被她保护的很好,是我几番调查才发现的。我买通女佣在她晚饭后的茶点里混入了有花生酱夹心的饼干,她已经中招了!这下绝对会被拖去抢救——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我和库洛洛对视一眼,他手上摊开着具现化的念书,对我点了点头。我指指放在地上的一个大肚玻璃密封罐:“剩下就是我们的事了。你钻进罐子里,我们今晚就将你转移出去……”
“怎么是今晚?”韦恩变色打断我,“你们不是明晚才走吗?”
“先把你转移出去。”我蹙眉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别有目的,那你不会以为丢了东西的七区在我们离开时,不会找借口搜查行李吧?到了明天,我们可顾不上你了。”
“丢东西?你们要偷什么东西?”韦恩敏锐地问。
“我和培根先生说好了,他安排的人过一刻钟会来接你。”库洛洛对韦恩道,“就像莉迪亚说的,你现在不走,之后就没机会了。”
韦恩:“……”
“罐子里的氧气应该够你用一阵,我也交代过了,会有人帮你换气。放心,一个活着的你比尸体有价值得多。”我笑眯眯地补充,“就当睡一觉,我们会在十三区见面的。”
几番挣扎,韦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选择相信我们。最终他还是脱掉衣服变作小泥巴,惴惴不安地钻进了罐子里。
没过多久,门外有人敲门,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侍者打着领结,推来一辆送餐车。将送来的宵夜摆在桌上,他神情自若地捞起那个密封的玻璃容器,塞进了餐车被布帘遮挡的下层。
看来这就是莫罗家族安插在七区的暗线了。可惜这些暗线没有一个能进入到七区核心,尹达斯忒只用土生土长的自己人。
侍者离开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换好了深色、贴身轻便的衣服,朝库洛洛走过去:“时间差不多了吧?”
“嗯,准备好,我们走了。”库洛洛携住我,发动了能力。
下一秒,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某个纯白的房间里,正对面是一张连接着各种复杂医疗器械的病床。
有过一面之缘的朱丽叶·尹达斯忒小姐就躺在这张床上,像个气息微弱的睡美人。
库洛洛不见了。我环视四周,看到他正将手刀从最后一个被打晕过去的医生颈后挪开。
除了仍昏厥的朱丽叶,这间病房里一共有两个护士一个医生,全都被库洛洛在瞬移过来的瞬间打晕过去,放倒在地没发出半点声响。我从他脸上读出了“还算顺利”的满意。
病房的门只是虚掩,我们默契地没有交谈,库洛洛闪身到门后观察情况,我则把手伸向病床上的朱丽叶,从她的裙摆褶皱里,摸出了一颗粉红色的碧玺——这是我们的【舞蹈家】,和【坚定的锡兵】配套的能力,能够定位和传送,现在要被放到更有价值的地方了。
库洛洛已经拉开了门缝向外观察。外面是一条熄着灯的走廊,只有应急灯亮着,一切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中。我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莫名熟悉而产生生理性厌恶的消毒水味。
实验室,我们到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