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厅,曾书书和李洵在卫老城主面前互不相让,让老城主一时感到欣慰,至少两个外孙肯上进,积极认真地开始为渝都着想。虽然李洵只着重于眼前,但是书书却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老城主陷入沉思。
“未查明真相,怎能说炸就炸!”曾书书义正言辞,一脸不满地看着李洵。
李洵依旧高傲地微抬下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曾书书几人面面相觑,李洵见此,“城中近半百姓都要靠药田为生,眼看药田就要收成,若眼睁睁看着河水污染土壤,百姓们一年的收成就要白费了!”
张小凡双手环胸,“那你有没有想过来年怎么办啊?”李洵怒瞪着张小凡,张小凡转头问曾书书,“对吧?”曾书书点头认同,他再转向林惊羽和陆雪琪,“对不对?”林惊羽也赞同地点点头。
李洵顿感自己势单力薄,“你们青云门这次来了不少人啊?”
陆雪琪面无表情,这次只她一人前来,李洵这话分明是冲她而来,“李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洵闻言一顿,自觉失言,连忙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微微躬身行礼以示歉意,脸带微笑看着陆雪琪。一旁的曾书书哪儿能看不出李洵的心思,他连忙插口,“雪、雪琪啊,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一般见识。”
陆雪琪偏头没有说话,曾书书只好尴尬地笑笑。老城主这才发话,“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他看向曾书书,“书书啊,洵儿提出截河的建议时,是外公考虑不周。”
“外公,他那哪儿是截河啊,那是要把整个山给炸了!”曾书书愤愤不平道,李洵不满地看着他,似要怼回去。
老城主急忙阻止,“好了,不要多说了,这样,你们两个呢,先想出一份计划,各出一份,想好后,拿到我这儿来,我详细地看了以后,再决定用你们谁的方法。”曾书书和李洵也只好偃旗息鼓,老城主对着李洵,“洵儿,你去跟颜烈说,将河岸的东西先撤了。”
“外公……”李洵有些不满。
“去。”老城主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李洵只好领命告退。曾书书见李洵的炸山计划落空,心情大好,趾高气扬地看着李洵离开的方向。
老城主这才看见三人后面的陆雪琪,一身白衣,飘飘若仙,恩,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他慈爱地看着陆雪琪,“哎,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成亲了没有啊?”
陆雪琪顿时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曾书书上前解围,“哎,外公,您别吓着我师妹了。”
“哦?哈哈哈……”老城主爽朗一笑,见曾书书维护之意明显,也不打算继续,“那你快去安排你的师妹休息,人家舟车劳顿,得好好休息。”
“噢,好嘞!”曾书书兴高采烈地走到陆雪琪面前,其间绕过陆雪琪前面的张小凡和林惊羽,笑意满满道,“雪琪、雪琪、雪琪啊,我带你去雅房,里面布置的可精致了,你绝对喜欢。”
张小凡和林惊羽早已对曾书书这样的变脸见怪不怪了,林惊羽听后,嘴角不由地上扬,“书书师兄,我们来得时候,怎么没有雅房啊?”张小凡连忙低头强忍着笑意,惊羽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开玩笑了。
曾书书一噎,转头见林惊羽一脸打趣的模样,挥挥手,“去,你们能和我家的亲亲雪琪相比吗?”说完便抬手就要揽住陆雪琪的肩膀,谁知就差一点儿,陆雪琪提起天琊剑的剑柄抵住曾书书,眼里警告意味明显。
张小凡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惊羽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恩,确实比不了。”
“哎,惊羽,”曾书书指着林惊羽,然后又指着张小凡,“小凡,你怎么也……”张小凡双手一摊,表示他什么都没说。陆雪琪的面色柔和下来,看到他们都没事,她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四人间的融洽气氛也感染了老城主,他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慈爱地笑笑,就像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和好友们嬉笑打闹,快意不已。
此刻,一身红衣,手提一壶酒坛,踏步走进城主府,小环正百无聊懒地在院内闲逛,突然瞥见门口进来一个她颇为熟悉的人,她惊喜地跑过去,“瓶儿姐姐!”
金瓶儿笑得温婉,“小环,你也在啊。”
“恩,前几天我和爷爷接到卫爷爷的信,说他病重,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小环微叹道。
金瓶儿微诧,“卫老病了?”
小环一脸无奈,金瓶儿了然,“看来是卫老将你们骗来了。”
“可不是嘛,爷爷一见到卫爷爷就开始吵起来,就像两人孩童似的。”小环有些无语。
金瓶儿掩唇微笑,“卫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壮啊。”
小环认同地点头,“恩,那倒是。”两人相携走进院内。
曾书书紧挨着陆雪琪身边,夸夸其谈,“雪琪啊,我跟你说,这雅房绝对包你满意……”张小凡和林惊羽在他们身后,无奈地笑笑。
恰逢拐角,曾书书和陆雪琪与金瓶儿和小环差点迎面相撞。
“曾公子,”金瓶儿见曾书书身边的陌生面孔,不禁疑惑,“这位是?”
“哦,这是我师妹,陆雪琪,”曾书书温柔地看着陆雪琪,转而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金瓶儿,“这就是锦绣坊的坊主,金瓶儿。”
陆雪琪点头示意,视线下移看见金瓶儿手中提着一壶酒坛,上面写着五花酿。金瓶儿见此,便向陆雪琪解释,“这是我亲手为卫老酿的药酒,特意送来给他老人家喝的。”
陆雪琪抬眸,她并无询问之意,但金瓶儿只是微笑地看着她,“我去见老城主了。”然后向陆雪琪几人点头示意,便越过他们走进去。
曾书书回头看向小环,“哎,你们认识啊?”
小环理所当然道:“是呀,我们早就认识了。”
“那、这个金老板也认识我外公了?”曾书书惊讶地问道。
“不然呢?”小环不解,“瓶儿姐姐在渝都待了很多年了,和卫爷爷是忘年之交。”
曾书书几人略有吃惊,没想到金瓶儿与老城主关系这么好,小环见金瓶儿已走远,连忙追上去。
内厅里,老城主笑呵呵看着金瓶儿为他倒酒,酒香飘散而出,让老城主一闻便勾起酒虫,“这酒好香啊。”小环正为他锤着肩膀,“卫爷爷,这酒啊,还是得少喝。”
老城主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咱们瓶儿的手艺一定要尝尝的。”说完抬起酒杯品尝一口,连连赞叹,“你这手艺啊,真是越来越好了!”
金瓶儿笑意盈盈,“卫老近来身体可好?”
“还是那样,人老了,”老城主捋着胡须,放下酒杯看着金瓶儿,突然兴致勃勃道,“瓶儿啊,你到现在还没夫婿,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
金瓶儿失笑,“您老怎么这么爱做媒啊,今天还听小环说,您非得撮合她和您那两个外孙,您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啊?”
老城主笑笑,小环也附和,“就是,卫爷爷,我看您啊、就是太闲了。”
老城主慈爱地笑着,想起这两个外孙,他颇有感概道:“这李洵啊,心地是好的,就是做事起来,只认死理,眼里呢,又不揉沙子,架子端着,放不下来啊;而书书呢,点子多,人又灵活,不像那些正道古板的弟子。”小环坐在老城主座椅上的扶手上,频频点头,看来老城主都看得清楚的呢。
老城主却回头笑吟吟地看着她,“小环,我看你更喜欢书书吧!”
小环噌地一声站起来,“卫爷爷,您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头上来了。”说完,连忙疾步离开。
老城主笑着摇头,“你看这孩子,还害羞了。”
金瓶儿也跟着笑笑,她看着小环离开的背影,刚才那模样,确实是害羞的样子,她心里不由一喜,希望这个妹妹能找到自己的好姻缘。
小环低着头快步走出屋外,结果迎面撞上走过来的曾书书,她捂着额头,“你!走路都不长眼睛啊?”
“哎?”曾书书莫名其妙,“是你不看路,自己撞上来的。”
“哼!”小环不理她,绕开他,曾书书回头做个鬼脸,朝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渝都城外的一处树林里,阴风阵阵,一群衣着不规律的男子徒步而行,其中一人感到后颈发凉,他看了看四周,便上前对领头的男子恭敬道:“狗爷,我们也查探地差不多了,不如休息一会儿吧?”
野狗一听,一个巴掌拍在对方的后脑上,“休什么休,鬼王命我们在渝都收集情报,好等鬼王宗的人来了,向他们禀报,这可是我们重振炼血堂的好机会,还不卖力点儿!”
“是是是,狗爷说得对,说得对。”该男子连连奉承道,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座破屋子,他不禁指着那里,“狗爷,你看!”
“什么?”野狗顺着方向定睛一看,是一座破败不堪的义庄,他不在意道,“不就是个义庄嘛。”
“义庄?!”野狗几人突然意识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野狗见他们都开始害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恩,咳……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魔教的人,还怕什么鬼怪?”
“狗爷说的是,那我们……还进去吗?”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去!怎么不去!”野狗顿时豪气冲天,“不就是一处破院子吗?鬼王交代的差事,我们一定要好好完成,万一有什么人混在里面,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于是,野狗带着身后一群炼血堂的弟子们,一步一步地踏进义庄。一进院内,一个个棺材摆放在两边,顿时将野狗他们吓了一大跳,野狗咽了咽口水,“怕什么,若真有鬼,爷爷我就把它收了!”
“呵呵……”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野狗几人马上警惕起来,围在一起观察着四周,却没见半个人影。
野狗不禁大声开口,“是谁?敢在狗爷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告诉你,我可是鬼王的手下!鬼王,听过没,那是比你还大的……”
唰地一声,一个棺椁腾空飞起,瞬间将几人吓得连连惊叫,在他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时,那个棺椁里忽然飞出一道身影,乱糟糟的黑发挡住了它的脸,身影迅速地直冲野狗他们而来,
“啊!”野狗几人连忙转身,手舞足蹈地落荒而逃,谁知野狗如此倒霉,竟被刚才掉落地上的棺盖绊住,一头摔在棺盖上,两眼冒金星,顿时昏过去。
“哈哈哈……”从里屋走出一个青衣女子,她背手而立,走到野狗身边,伸脚踢了几下,“喂,醒醒……”野狗依旧没反应,“还逞什么能啊,真不禁吓。”
“也就你,老爱捉弄他们。”在女子身后又走来一个黑衣男子,他一脸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但他光露出炯炯有神的目光,就十分让人想一睹他的真容。
“鬼先生,是他们胆小,还非要自己闯进来,还说什么是我爹的手下?真给我们鬼王宗丢人。”碧瑶气呼呼道,然后又不满地踢了野狗一下。
鬼先生失笑,上前查探野狗的状况,只是惊吓过度,和轻微的擦伤。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放到野狗鼻子下,野狗眉头渐渐松动,眼皮也开始上下翻动,鬼先生便收回瓷瓶。
随即野狗一睁眼就看到鬼先生那阴森的面具,连忙大叫一声,“啊!鬼呀!”就要起身逃跑。
碧瑶一伸脚,野狗被绊倒,直接来了个狗吃屎,“哈哈哈……”碧瑶见野狗这副模样,顿时笑出声。
野狗这才回头,顺便吐了吐嘴里的土,在终于看清对面的两人时,他不禁抱怨道:“鬼先生,您就不能换一个好看点儿的面具吗?吓死人了。”
“哎,你怎么跟鬼先生说话呢。”碧瑶睥睨着野狗。
野狗看到碧瑶,立时指着她,想起在碧火天冰湖的时候,她戏耍自己的情景,“你……”
“这是鬼王之女,今天刚来渝都。”鬼先生一句话,瞬间让野狗换了个表情,他讨好般地笑笑,“原来是少主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闭嘴!”碧瑶才懒得听他说废话,“我有事问你。”
野狗连忙起身站好,“少主尽管吩咐。”
“现在渝都是什么情况?”碧瑶看向渝都的方向,小琪就在那里,心里隐隐期待着两人相见。
野狗将他近来打探的消息如实道来,“渝都的水源被污染,城中有些百姓也被感染,而青云门、焚香谷和天音阁三派正在费尽心思地解决水源之事。”
“还有呢?”碧瑶听不到想听的,继续问道。
野狗思索一下,“还有……哦,水源一事基本跟万毒门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们隐藏得十分隐蔽,最近很难查到他们的动向。”
碧瑶依旧看着野狗,“还、有、呢?”
“还有?”野狗不禁纳闷,少主到底想知道什么?“哦,对了!”碧瑶顿时两眼放光,以为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了,谁知……“还有合欢派也在渝都,妙公子从十几年前带领合欢离开魔教,消失无踪,没想到就是如今的锦绣坊。”
碧瑶有些咬牙切齿,野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没有说出对方想听的,他委屈道:“少主,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碧瑶对这个不算手下的手下十分无语,“我想知道,最近几天可有正道中人进入渝都?尤其是青云的人。”
“青云?”野狗细细回想着,这才终于想起,“有!几天前确实有一个青云门的女弟子来了渝都。”
“她在哪儿?”碧瑶惊喜万分,虽然迟了几天,但总算赶上来了。
“她在城主府。”野狗回答道。
碧瑶疑惑皱眉,野狗连忙解释,“这次青云门共派来了四名弟子,就是他们七脉会武胜出的前四强,林惊羽、曾书书、陆雪琪、和张小凡,但是曾书书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的外公就是渝都城的城主;而这次焚香谷来的人是李洵,他也是渝都城主的外孙,所以这次青云和焚香谷都因为城主之位,而变得剑拔弩张。”
碧瑶丝毫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知道小琪的去向,她就想马上进渝都城内。于是,她回头对鬼先生道:“鬼先生,我先进渝都城内了,青龙大哥若回来,就说我自有安排。”
“好,我会转告他的。”鬼先生知道碧瑶一向来去自由,不喜拘束,便也不多说什么。
野狗看看鬼先生,又看看碧瑶离开的背影,“鬼先生,这……我……”
鬼先生在面具下的脸轻轻一笑,“跟着她吧,少主是个心善有主见的主,只要你诚心诚意为鬼王宗做事,她必不会亏待你。”
野狗听后一喜,连忙跑着追上碧瑶,“少主、少主……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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