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青翠的狐岐山,依旧绿意盎然,散发着阵阵清香,而在山中的一隅,耸立着一座黑色大殿,庄重而又肃穆。鬼王宗殿内,碧瑶行事匆匆地跑进来,在说明了来意后,鬼王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不行,你还伤着,哪儿都不许去!”
“爹!”碧瑶在原地转了一圈,“我根本就没有受伤嘛。”
“还说你没伤,”鬼王不吃她这套,说出早已想好的缘由,“自上次从碧火天冰湖回来之后,你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年,秦无炎不是去玩儿的,是去找玄火鉴。”
“嗯···”碧瑶偏头苦想着,“那个,秦无炎虽然与咱们结盟,但他毕竟是万毒门的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我怎么放得下心啊,哦,还有,”碧瑶从腰间取出金铃,“这个金铃为什么会挂在我身上啊?是···有人送给我的吗?”碧瑶提起金铃盯着,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对方温柔的声音,“我···我是不是受伤的时候,忘了什么?”
鬼王垂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恢复正常,“这是降服炼血堂之后,野狗派人送给你的,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是吗?”碧瑶皱眉思索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野狗送给我的?可是,这是合欢派的东西啊,幽姨不是说在······”
“好了,”鬼王起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爹还有正事要做,你就别再问了,爹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鬼王爱怜地看着碧瑶,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听爹的话,在家好好休息,哪儿都别去,知道吗?”
碧瑶十分不情愿地点头,鬼王这才满意地离开,碧瑶杵在原地疑惑地看着鬼王的背影,同时举起手中的金铃,喃喃自语,“可是,幽姨不是说,是在滴血洞找到的吗?”碧瑶心里充满了疑问,她十分想弄清楚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底的声音到底是谁。
繁华的渝都城,人声鼎沸,而在城主府的一处,却传来一阵阵破碎的声音,让路过的人纷纷敬而远之。此刻的燕虹正生气地将自己屋中的东西一一砸碎,李洵一走进来便连忙躲开一个飞过来的瓷瓶,他看着满地狼藉,无奈上前,“师妹,你又怎么了?”
燕虹见李洵回来,连忙跑上去,“师兄,走,跟我一起去找陆雪琪算账!”
“哎、哎、哎,”李洵连忙拉住她,“你干什么去,你的伤才刚好。”
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生气,燕虹指着陆雪琪房间的方向,“我受伤,还不是因为那个陆雪琪!”
“好了,好了,”李洵有意偏袒,“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叫你不要跟曾书书他们斗气,逞一时威风,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师兄,你站在谁这边呢?”燕虹奇怪地看着李洵,以往李洵都会安慰她,甚至为她出头,但这一次却想息事宁人,她觉得里面有古怪,“师兄,你和那个陆雪琪很熟吗?”
李洵闻言身形一顿,想起陆雪琪面含冰霜的脸和那疏离的语气,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他连忙假咳一声,“好了,现在重点是玄火鉴弄丢了,该想想怎么向师父交待吧。”
燕虹满不在乎地一甩衣袖,“一定还在那条街上嘛,不是山海苑,就是锦绣坊,我敢肯定!”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都找遍了,整条巷子我也翻遍了,难道说,还要把人抓起来,挨个审问不成吗?”
“那些人都跟曾书书一伙的,一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我自己去找!”燕虹不相信地踏步离开。
“师妹······”李洵无奈地看着门口,一转身就踩到一个碎片,他连忙移开脚步,然后摇头叹气地离开。
与燕虹那边的喧闹不同,城主府的另一隅安静而又平和,陆雪琪正在屋内打坐入定,回想起上次在锦绣坊忽然陷入了魔怔,金瓶儿为她输入灵力,助她恢复后,她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金瓶儿有些欲言又止,陆雪琪自然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她坦然道,“金老板直说无妨。”
金瓶儿目露担忧,“陆姑娘,还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何事?”陆雪琪仔细回忆,终是摇摇头,金瓶儿继续问道,“那···你的伤从何而来?”
“这是在定海庄与长生堂堂主交手时受的伤。”陆雪琪用内息在体内运行了一下,发现无碍后,抬头疑惑,“怎么,我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金瓶儿讪笑摇头,“没有,只是刚才陆姑娘的内息突然紊乱,我猜想会不会是之前的伤所留下的后遗症。”
陆雪琪垂眸深思,金瓶儿满心疑问,到底是谁动了陆雪琪的魂魄,是抽走了什么,还是另有所图?陆雪琪终是抬头问出心底的疑惑,“金老板,碧瑶是谁?”
金瓶儿诧异地看着她,难道是记忆?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旧微笑着,“碧瑶,乃鬼王宗少主。”
“鬼王宗?魔教?”陆雪琪更加不明白,“我与她可曾相识?”
“这···”金瓶儿不知到底该如何说,“也许当你们相见,你就会明白一切。”
金瓶儿的话让陆雪琪十分困惑,她言语中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和那个鬼王宗少主的关系并不一般,但陆雪琪却没有任何有关对方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陆雪琪皱眉,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总觉得像是缺失了什么,打坐中的她终是睁开双眸,无法静下心来。
此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陆雪琪不悦皱眉,来人气势汹汹地跑到陆雪琪面前,大声质问,“玄火鉴一定是你们偷的,交出来!”
陆雪琪抬眸一瞥燕虹,起身下床直接无视她,燕虹提剑挡在陆雪琪的身前,“站住,把玄火鉴交出来!”
陆雪琪冰冷道:“莫名其妙。”
“别想走!”燕虹见陆雪琪不理会她,直接越过她,连忙伸手抓住陆雪琪的胳膊,陆雪琪垂眸看着手臂,再抬眸一瞥,那冰冷的眼神让燕虹不禁后退一步,松开了手。
燕虹还想继续质问,被连忙赶来的李洵及时止住,“师妹!”他拉着燕虹,无奈道,“别闹了!”然后在转向陆雪琪,“陆师妹,我这师妹不太懂事,让你见笑了,对不起。”
“师兄,”燕虹不服气道,“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山海苑和锦绣坊我刚才都找遍了,一定是被她们藏起来的!”
“你少说两句,”李洵厉声制止燕虹,燕虹哑口无言,看着李洵目露难以置信。
陆雪琪不在意道:“道歉就不必了,没事的话,就别再纠缠了。”陆雪琪送客的意思明显,让李洵不知该如何开口,陆雪琪见两人没有离开自己房间的打算,便先踏步离开。
谁知陆雪琪刚出房门,便被李洵叫住,“陆师妹,请留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说。”陆雪琪疑惑转身,李洵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并非我师妹诬陷,只是之前,在追踪玄火鉴的途中,张小凡曾帮助一六尾狐妖抢夺玄火鉴。玄火鉴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落入魔教之手,即便你我之间有不睦,我想,我们也应该以正道大局为重。”
“什么,你见过小凡?”陆雪琪上前,目露一丝急切,李洵略有不解地点头,陆雪琪连忙继续追问,“何时?何地?”
李洵微顿,细细回想,“大约在半月前,我们一路向西北追踪,在一处树林里碰见的。”李洵突然恍然,“哦,再往西就是狐岐山的地界。”
“狐岐山?”陆雪琪面色凝重,“难道是鬼王宗?还有那狐妖······”难道是普空大师所说的神医?
“哼,装什么装,那张小凡不是你们青云弟子吗?竟然和妖物勾结在一起,我看你们青云说不定早就跟鬼王宗勾结了。”燕虹气愤道,然而在她还没回过气时,一道凛然的剑气直冲她的面门,她心生寒意,连忙躲到李洵的身后,李洵及时抬手抵挡,但燕虹还是被剑气削去一缕发丝,缓缓落地。燕虹心惊地看着地上飘散的发丝,抓着李洵的胳膊,朝陆雪琪大吼,“师兄,你看,她恼羞成怒了,要杀我灭口!”
“好了,闭嘴!”李洵回头厉声喝道,燕虹脖子一缩,惊讶地看着李洵。
陆雪琪收回天琊剑,不满地看着李洵,“我说过,辱我师门,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下次可不仅仅是几根发丝了。”
李洵歉意地拱手,“陆师妹,我师妹口无遮拦的,我向你道歉,”说完深鞠一躬,他身后的燕虹不满李洵的行为,转而怒瞪着陆雪琪,陆雪琪回之冰冷眼神,燕虹立马躲到李洵身后,不敢再探出头来。
陆雪琪不再理会燕虹,对李洵道,“小凡被人袭击后,便失踪了,我也在找他。”
李洵诧异不已,“什么?张小凡失踪?那我们见到的张小凡······”
“当时的小凡可有异常?”陆雪琪心下担忧,李洵摇头,他当时只为夺回玄火鉴,并没有太注意张小凡的情况。
“多谢,”陆雪琪拱手道谢,“此事我自会查清楚。”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洵一直望着陆雪琪的背影出神,燕虹这才敢从李洵的身后走出来,“师兄,你为什么······”但在看到李洵的眼神时,燕虹突然怔住,她这才明白,原来师兄竟心系于陆雪琪?!
刚走到城主府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护卫拦在门外,在看清来人时,陆雪琪诧异出口,“司徒?”
司徒逍听到陆雪琪的声音,犹如天籁,他已经被拦在门外好久了,都说了是来找人的,他们就是不听,说什么现在府中丢失了重要东西,不让任何陌生人随意进入,“雪琪姑娘!”司徒兴奋地挥着手,门口的护卫见是陆雪琪认识的人,便不再阻拦,司徒逍终于走进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小凡来信了!”
陆雪琪一惊,急忙接过拆开,上面将林惊羽兽化一事的经过详细说明,陆雪琪眉头紧皱,“竟是林师弟?”
司徒逍不解,“小凡兄弟写什么了,他没事吧?”
陆雪琪收起信,面色凝重,“司徒,小凡的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在你走后的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拆开一看里面是另一封未拆封的信和小凡的亲笔信,说是务必要我亲手交给你,我就急忙赶来了。”司徒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那小凡兄弟······”
“小凡被一神医救起,应该无恙,只是不知在何处。”陆雪琪想起刚才李洵所说,小凡为何要帮六尾狐妖?司徒逍听到张小凡没事,心里送了一口气,陆雪琪见他舟车劳顿,“司徒,先进府中休息,有事稍后再说。”
“好。”司徒逍可是昼夜不停地赶路,生怕耽搁了重要的事,他法力不济,总是慢陆雪琪一步,所以才到现在赶来。现在他眼皮确实有些沉重,也就不再推辞,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刚安顿完司徒逍,曾书书就探头探脑地过来,好奇地向她身后张望,“哎,雪琪,那人是谁啊?”
“定海庄庄主,司徒逍。”
“哦,就是你们去东海执行师门任务的地方,但是他来干什么?”曾书书心生警惕,喃喃道,“不会又是一个倾慕雪琪,千里迢迢追寻而来的吧?”
“书书,”陆雪琪的声音打断了曾书书的胡思乱想,他连忙摆正表情看着陆雪琪,“你可否去信,向曾师叔询问一下林师弟的情况?”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写,”曾书书拍着胸脯道,对陆雪琪需要他帮助,很是高兴,随后有些不解,“雪琪,为何要去问我爹啊?”
“之前师父来信,说是掌门命我调查小凡失踪一事,却丝毫未提及林师弟,”陆雪琪垂眸担忧,“我想,是师父有意隐瞒。”
“你是说,小凡失踪跟惊羽有关?”曾书书惊讶地张大嘴巴,“那惊羽也出事了?”
陆雪琪将张小凡的信交给曾书书,曾书书看后大吃一惊,“惊羽兽化,将小凡打下悬崖?这······怎么可能?惊羽和小凡是最好的兄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师弟该是被人算计了,兽人先是攻击小凡,再是抢夺天琊剑中的天书,后又是林师弟兽化,我觉得这兽人似乎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
“雪琪,你是说,这兽人就隐藏在我们身边?”曾书书有些后怕地看看周围。
陆雪琪颔首,心里猜想这兽人的来历定不简单,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某一人,但她不便明言,毕竟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陆雪琪随即提醒曾书书,“书书,此事先不要声张,待找到小凡,我们再从长计议。”
看着陆雪琪凝重的表情,曾书书郑重地点头,“好,雪琪,我听你的。”突然想起他来找陆雪琪的目的,曾书书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雪琪,小环不见了,这几天一直未见小环身影,还以为是她贪玩,但是一连几天都杳无音信,就连周爷爷都开始着急了。”
“小环?”陆雪琪诧异,瞬间想起金瓶儿的一句话,“我上回从锦绣坊出来,金老板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是什么,和小环有关?”曾书书面露焦急。
陆雪琪点头,当时金瓶儿亲自送她到门口,在她拱手告辞时,金瓶儿突然开口,“小环,还是小孩子心性,若是做错了什么,还望你们多多担待。”
“如今想来,定是小环玩心大起,金瓶儿早已猜到,才有此一句。”陆雪琪恍然。
“那我现在就去锦绣坊!”一说完,曾书书就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陆雪琪站在原地深思,兽人出现,林师弟兽化,然后小凡失踪;玄火鉴被盗、到玄火鉴丢失、再是小环也失踪,这一串串的事情看似毫无关系,但是却总透露着一丝巧合,兽人跟魔教有关,玄火鉴是因六尾狐妖偷窃而被带出焚香谷,那玄火鉴丢失呢?
此时,李洵带着一众焚香谷的弟子急冲冲地走过,李洵焦急道:“似乎有人催动玄火鉴,分头去找,快!”陆雪琪思虑片刻,遂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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