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殷迟和杀马特继续收集线索,殷迟特别打听了一下那个他早上看到人影的房间。
苹果脸的小女仆知无不言:“那是老主人的房间。”
殷迟:“老主人?”
小女仆:“就是主人的父亲,一位令人尊敬的伯爵。”
殷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女仆:“我也不太清楚,我三年前才来到这里,不过偶尔会听到主人回忆起父亲,在主人的口中,那是一位慈爱而又热情的人,他热爱举办舞会,常常提前几天邀请许多人来城堡做客,也身体健朗,喜欢通宵达旦宴饮,而且在老伯爵的舞会上,无需在意身份之别,他非常平易近人,时常请许多身份不高的人一同欢聚。”
殷迟沉吟,“这座城堡那些人是曾经为伯爵服务过的?”
小女仆想了很久,告诉他:“不,城堡里现在没有一个曾经为老伯爵工作的人,他们一定是被那个恶鬼残忍地杀死了。多么残忍,上帝应该惩罚那个恶鬼。”
大概是就像女仆所说的,曾经为城堡服务的仆人一个不剩,因此他找人打听那个老伯爵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很少,也都差不多。
总偏不了他是如何热情好客,如何矫健英,据说还曾经自己打猎。
在城堡的马厩处,殷迟遇到了正在和自己的爱马交流感情的兰迪。
马厩里大大小小有十多匹马,每一匹都油光水滑,被照顾得很好。
殷迟摸了摸一匹枣红色大马的鬃毛:“它真是一匹好马。”
兰迪自豪地笑了:“爱德华当然是,我特意让马夫悉心照顾它。”
殷迟:“你喜欢骑马?”
兰迪:“是的,我的父亲曾经骑马狩猎牡鹿,我年幼的时候也希望像他那样。”
殷迟:“您的父亲风姿一定很过人。”
他们聊了几句,因为城堡堆积的事务,兰迪不得不离开,等他走后,殷迟看了看这近期修整的马厩,问一旁的马夫:“兰迪很喜欢骑马吗?”
马夫也有些诧异:“我不太清楚,先生。事实上,在几个月前,主人都没有一项骑马的爱好。这些好马连同马厩和马场,都是在最近这几个月突然下令修建的。”
殷迟:“兴趣总是突如其来,这也很正常。”
他仿佛只是随意走走,反正一路跟着的杀马特一头雾水。
吃完晚饭后,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今晚其他房间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女鬼小姐已经意识到了打扰人睡眠的不道德之处,放弃找午夜情郎了。
杀马特把被子抖开,床铺好,恭请他迟哥上床睡觉。
殷迟没有动,他终于想起了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大坑,翻出那坑爹的[笔记本]开始填坑。
“哥你不睡觉?”
殷迟:“不睡。”
“您在整理下午的线索吗?”
殷迟诧异:“下午有什么线索可以让我整理?”
杀马特一懵:“那您在干啥?”
殷迟:“我跟你说过我是一个写手。”
杀马特:“?”
殷迟:“所以我当然是在写小说啊。”
“……”小青年觉得,自从抱上迟哥大腿,他吐出省略号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想了又想,他委婉地道,“这都在任务世界里,还是命比较重要吧,小说可以出去再写。”
殷迟:“你知道这世界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杀马特:“人死了?”
殷迟:“不,是人活着,但更新没写完。”
杀马特实在忍不住吐槽:“更新能比命重要吗?”
殷迟诧异:“更新当然没命重要,但现在要你的命了吗?”
杀马特:……你说得好有道理
晚上十点的时候,他写了有四千字,把本子收好突然起身。
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杀马特脑袋一点,醒了过来:“迟哥您要睡了吗?”
殷迟:“不,出去有事。”
杀马特慎重地问:“什么事?您是不是有受到了什么奇葩邀请?”
“没,只是找线索,你待在房间里。”
杀马特疯狂摇头:“别,我怕,我还是跟着您吧。”
虽然大腿爸爸时常脑回路奇葩,但那也是大腿爸爸。
殷迟不是很在意:“随你。”
端着烛台走过长长的走廊,杀马特压低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哆嗦:“卧槽,这走廊晚上真的太他妈吓人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殷迟脚步慢了下来,犹豫起来要不要走楼梯,还没考虑好,突然听到杀马特一声惊叫。
“哥!哥!迟哥!画会动!她刚刚对我眨眼睛了!”
殷迟顺着杀马特的视线看过去,是那副圣母像。
殷迟端着烛台靠近,不禁沉吟。
躲在他身后的杀马特剧烈颤抖:“迟哥,迟爸爸,我真的没骗你,她真的眨了眼睛,还对我笑了,特别诡异。”
“我没怀疑你说谎,我在想——”殷迟道,“我在想为什么我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不理我,却对你微笑眨眼睛?”
“我有理由觉得你歧视我。”这句话显然是对《圣母像》里画的女人说的。
画中女人慈悲温柔的笑僵硬在了唇角,MMP!MMP!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凶残,谁敢歧视你?!
杀马特感觉自己总因为脑回路不够清奇,而跟不上他迟哥的脚步。
又骚扰了一会儿《圣母像》,但画中女人将沉默进行到底,始终装死假装自己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画,殷迟遗憾离开。
踏上去三楼的台阶前,他脚步顿了顿,开口跟杀马特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动物早上三条腿,中午四条腿,晚上两条腿吗?”
《圣母像》旁,狮身人脸的斯芬克斯拉长了耳朵,目光炯炯有神。
杀马特绞尽脑汁:“我想不出来,哥,是什么动物?”
殷迟唇角勾起微笑。
斯芬克斯耳朵伸得更长,他等着这个人类说出答案,然后就听到殷迟道:“这是一个好问题,你可以继续想。”
斯芬克斯:“……”
今天的楼梯没有抽风,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会无限循环的楼梯只有二楼到一楼的那一段。
踏上最后一阶的时候,殷迟吹灭蜡烛。
杀马特差点别惊得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殷迟无语:“你还记得我们是大半夜在别人家闲逛吗?”
杀马特试探道:“所以——”
走廊隔着远远的距离有烛台,烛火飘摇,印在殷迟脸上,昏暗又阴森:“所以被抓到,你说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杀马特、杀马特有点想晕过去。
殷迟咳了咳,发觉自己好像有点玩脱了,看着已经在翻白眼的腿部挂件,他想了想,一脚踩在杀马特脚上,然后在他嗷一嗓子差点叫出来的时候,捂住了对方的嘴。
在杀马特连连表示自己很坚强,已经没事后才放开。
三楼墙上没有花,但却有许多野兽透露制成的标本,在经过一个鹿头,感觉那死不瞑目的鹿目光似乎总盯着自己,杀马特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贴殷迟身上。
殷迟在心里默数门的数量,在数到第七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将耳朵紧贴门。
没有声音,很大可能里面现在没有人。
他试了试,门果然被上了锁。
杀马特:“门被锁上了,我们——”
这句话还没说完,杀马特就看见他迟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截铁丝,对准锁孔轻轻戳了戳。
“啪嗒”一声细微的响动过后,门开了。
杀马特一脸懵逼地跟殷迟一起进去。
他忍不住发出灵魂的疑问:“迟哥……为什么你会撬门?”
殷迟:“你知道,我是一个写手。”
杀马特:“?”
殷迟:“我的主角会撬锁。”
“……”杀马特。
我觉得您在驴我,但我不敢说。
未免窗户将光透出去,殷迟没有点蜡烛,他只是拉开了一些窗帘,让月光透进来。
今晚月亮并不大,透进来的月光却很亮,足以让殷迟借着光翻找。
这间房间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卧室,一部分是书房。
卧室里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中穿着带蕾丝的贵族服侍的男人矜持地坐在椅子上,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五官与兰迪有八成像。
在画的角落,有一行字,殷迟接着月光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那是一句话——
“赠令人尊敬的伯爵先生——埃尔维特”
在这座城堡,曾经被称作伯爵的人,只有兰迪的父亲。
卧室久无人住,粗粗翻找过,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殷迟将目光停留在了书房旁的书架。
《圣经》《吉尔伽美什史诗》《苏美尔神话》……
这一面靠墙的书架上,绝大部分是与神话有关的书籍,剩下的一部分是教导人如何修行。
殷迟目光定在书架第三排的地方,在拥挤的书籍之间,那里空了一小片空间——有人拿走了一本书。
而在抽屉里,他发现了两张纸,一张是医生开的病例,另一张是时间安排表。
殷迟原本并没有特别注意,直到他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时刻。
在这张时间表的最顶端,花体英文流畅地写着——
四点钟:早起修行
殷迟站在窗户边,从这个地方,正好能看到湖心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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