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放手

小说:侯夫人荣宠之路 作者:顾语枝
    陆谨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柔声道:“镜宁?”

    薛镜宁蹙着眉摇了摇脑袋, 眸中一片迷茫:“你……你是在叫我?”

    陆谨沉心里一沉, 顿了顿, 才道:“对, 我是在叫你。你叫薛镜宁,我是陆谨沉——你都不记得了吗?”

    薛镜宁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可是脑中一片空白,任凭她怎么回想, 还是想不起任何东西。

    “好了软软, 别想了。”见她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陆谨沉急忙打断她, “你可能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 别着急, 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软软又是谁?”薛镜宁带着迷惑的神色看向他, “也是我吗?”

    “对,也是你。”陆谨沉语气温柔,“镜宁是你, 软软也是你。”

    薛镜宁将信将疑, 仍旧蹙着秀眉尝试回想之前的事。

    她现在对自己是谁都一无所知,所以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已经从眼前这个人的嘴里已经听到了两个关于她的不同称呼,这令她不由得有些起疑,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处只有他们两人,按理说是很危险的处境,她却也不会觉得害怕。

    “别急,回去慢慢再想。”陆谨沉轻轻地伸出手,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试图回忆过去时总是头痛欲裂,因此怕薛镜宁想得深了也头痛起来。

    “我猜应该只是暂时的失忆,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弄伤了脑袋?”他小心地扶起她的身体,准备给她好好检查一下,“还有身上哪里受了伤?我看看。”

    薛镜宁瑟缩了一下,想避开他的触碰,却又不是很敢反抗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陆谨沉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此刻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难免令她不自在,甚至害怕。

    “我、我失礼了。”他握了握拳,缓缓松开了她,“我只是想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薛镜宁垂下眸子,道:“好像头有点疼。”

    陆谨沉心口一揪:“我看看。”

    这次他没有再靠近她,两人之间隔着一臂之距,他伸着手翻了翻她的头发,才发现在她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包,估计就是摔下山崖时撞在了石头上,才引起了失忆。

    看完她的脑袋,陆谨沉还不放心,于是又仔细打量了她全身,好在大伤没有,只是浑身都是擦伤也看得他心疼不已。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这个悬崖看着骇人,其实跳下来不是很高就到了一处斜着的陡坡,从陡坡滚到底比直接坠入崖底受到的伤害要小得多。

    否则,就她这柔弱的身板,早就……

    陆谨沉不敢再想,他紧皱双眉,蹲下.身:“我得先带你出去,找太医治伤。上来,我背你出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薛镜宁这才注意到他和自己一样,全身的衣裳都被刮破了,似乎也刚从悬崖上掉下来,而且他腿上还做了包扎,好像伤得不轻。

    她迟疑着,嗫嚅道:“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陆谨沉因为她的一句关心,眼里闪过欣喜的笑意。

    薛镜宁却仍旧没有趴上他的背。

    在她看来,这个人虽然对她很关心,但是她想不起他,不能确定他的身份,那么他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十足的陌生人。

    “你是谁?”她不禁脱口而出。

    陆谨沉回转身,在她身侧坐下,顿了一瞬才道:“我是你……曾经的夫君。”

    薛镜宁现在失忆了,想不起过去的事,他原是可以蒙骗她,说自己是她的夫君,诓骗着她重新开始,可是他不想再骗她,也不敢再骗她了。

    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多到不敢再犯。

    “曾经的夫君?”薛镜宁有些不可置信地偷偷打量着他,疑惑道,“那……那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和离了?既然和离了,你又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因为是你啊。”陆谨沉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不管有没有和离,只要是你,我就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带着不加掩饰的汹涌爱意,薛镜宁怔了一瞬,慌地挪开了眼。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薛镜宁咬着唇,轻声道。

    陆谨沉笑笑,依旧背对着她蹲下:“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疑问,你都可以随时问我,我也会毫不隐瞒地回答你。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天黑前走出林子,带你去找太医疗伤。所以,我先背你出去,好不好?”

    他是失忆过的人,太明白刚刚失忆时的那种战战兢兢又疑神疑鬼的害怕,所以对于薛镜宁的怀疑,他一点也不恼而且很理解。

    只是,这会儿未时已过,没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而薛镜宁又受了伤,他只想赶紧将她带出去再说。

    薛镜宁看着阴沉沉的林子,身上也觉得冷飕飕的,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若他说的是假话,若他有一丝歹心……她这样跟着他走,或许就会很凄惨。

    但是,也不知道为何,就算她以最可怕的想法揣度他,心里却有另一个更大的声音,想要相信他。

    陆谨沉观察着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路。

    薛镜宁趴在他的背上,开始喋喋不休地问起来:“看样子,你是专门来找我的,我怎么会掉下悬崖呢?”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掉下悬崖。”陆谨沉微微苦笑,“你今天跟着我娘一块上明安寺上香,我准备上山接你们时,便接到了你失踪的消息。我找了好久,才发现你掉下了悬崖。”

    他的眸光一沉,露出可怕的冷厉来:“不过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一定让人彻查,把想要害你的人揪出来。”

    薛镜宁“嗯”了一声,又问了:“我们不是和离了吗?那我怎么会跟你娘一起上香呢?”

    以她的理解,和离了的人,就算不成为仇人,也会成为不再往来的陌生人吧。

    “因为你很好,和离的错全在我,所以没有人会责怪你,我娘她们还像从前一样待你。”

    薛镜宁鼓了顾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是因为什么而和离的呢?”

    陆谨沉沉默了一瞬,勉强笑道:“这个故事说起来就很长了。”

    他不愿再欺骗她,她问起来,他也只好如实说。

    但是,这树林子终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怕他说起从前的事,让薛镜宁生气,在这里跟他闹起别扭,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接着便转移了话题:“你想知道的话,我以后挑一个时间,慢慢跟你说。这会儿我先带你回家。你无处可去,这段时间就住侯府——侯府就是我的家,也是你曾经的家。”

    薛镜宁抿了抿嘴,没有再追问和离之事,也没有反对回他家的提议。

    她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

    陆谨沉将薛镜宁带回了侯府,叫人立刻去传唤太医。

    陆太爷已知道了山上的变故,这会儿听闻他们回来了,忙拄着拐杖过来看他们。过来后竟得知薛镜宁失了忆,一时怔然。

    几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太医匆匆赶来了。

    陆谨沉忙让太医为薛镜宁好好看看。

    太医给薛镜宁仔细检查之后,说是身上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仔细养将一段日子就能好,只是头上的伤引起了失忆之症,目前没有别的良方,只能开一些外敷消肿内服通血的药,让她一日三次按时煎服。若是要想起来,恐怕还要看造化,这是说不准的事,也许一会儿就想起来了,也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陆谨沉神色复杂地点头,谢过太医,送太医出去。

    薛镜宁看着陆谨沉似乎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你……你身上也有伤呢。”

    陆谨沉如梦初醒,眼底蕴了几丝笑意,便顺道让太医重新包扎了腿。

    此时,已经知道薛镜宁被找回的林语等人也都从山上赶了回来。得知薛镜宁失忆后,也纷纷愕然。

    陆谨沉想到薛镜宁今天受了惊吓又受了伤,还失了忆,需要充足的休息,便三言两句地把众人都劝了回去,又吩咐厨房煎药的煎药,烧水的烧水,备菜的备菜。

    薛镜宁一时也没有别的想法,便一切听他的安排,待到喝了药,吃了晚饭又洗了澡,已是深夜时分,被陆谨沉安置在卧房。

    “这是你以前住过的。”陆谨沉说。

    薛镜宁偷偷拧着衣角,这是她以前住过的,那不就是他们两个的卧房?那他……他住哪儿?

    不会也要留下来住吧……

    “我去睡书房。”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陆谨沉安抚似的看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

    薛镜宁有些歉疚地偷眼瞧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好像是她把人赶走了……

    陆谨沉走出卧房,却没有回书房休息,而是去了前厅,将底下得力的守卫召来,吩咐他们严查今天出现在大青山的所有人,无论是香客还是本地百姓。

    就算薛镜宁失忆了,他还是会将那个企图谋害她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

    翌日,薛镜宁却忽然恢复了一点记忆。

    她想起了昨天企图对她不轨的男人的样子,并一鼓作气地画出了他的画像。

    等到陆谨沉过来时,她便将画像交给他,向他说了昨天的事。

    陆谨沉越听脸色越沉,双手成拳,浮起了愤怒的青筋,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怒意,柔声对薛镜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不会让他再伤害到你。”

    有了画像,找起人来就简单多了。

    他收好画像,便要马上出去吩咐守卫搜查,跨过门槛时突然顿了一瞬,旋身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想起别的?”

    薛镜宁抿嘴摇头:“没有。”

    陆谨沉顿时心绪复杂,一时又想她早点想起来,一时又自私地想,或许她失忆便是天意,是上天让他们重新开始。

    随即他又立刻否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能太自私了。

    便是薛镜宁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她想知道的事,他都要如实相告才是。

    不能再欺骗了。

    他招来屋外候着的荣玉,让荣玉把画像带下去,找几个画师仿照此画像画上几百份,随即返回了屋子:“你昨天不是问,我们为什么和离吗?昨天没来得及说,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用了。”薛镜宁却摇头。

    “为何?”陆谨沉眉头微挑,讶异地看着她。

    薛镜宁撑着下巴,神色很平静:“如果是重要的过去,我必定会铭记在心,若是能轻易忘记,那便证明那些过去也不是很重要。所以,那些不是很重要的过去,我忽然没兴趣知道了。”

    陆谨沉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她的手:“软软,你想起来了?”

    相同的话,他也对她说过。

    在新婚之夜,她想要把小时候的事告诉他,那时候他倨傲又冷酷地说:“若是重要,又岂会忘记?既然我已经忘记,便说明十年前的事并不重要。那些不重要的事,薛小姐就不必跟我说了。”

    而现在,她拿同样的话来刺他。

    她一定是想起来了,心里仍生着气,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薛镜宁被他忽然握住手腕,有些难受地挣了挣。

    陆谨沉连忙松了手:“软软,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我确实不该这么说,但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镜宁打断他,揉着自己的手腕朝后退了两步,才道,“我真的没有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睡在这间屋子里,便觉得心口莫名地闷。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心里好像本能地抗拒去知道。我想,我既然忘掉了,又抗拒想起来,那就不要知道了吧。”

    她看着僵住的陆谨沉,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今天是打算来向你辞行的。”

    陆谨沉怔怔的目光望了过来:“你要走?”

    “是。”薛镜宁不敢看向他这样的目光,便垂下了眸子,“我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们已经和离,没有一点关系了,我住在侯府终究不好。既然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还是想搬出去养伤。反正以后也是要搬出去的。当然,我们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其实也不必帮我费心找那个坏人,这不是你的责任。”

    她一时有些自悔,把那人的画像画了出来,还交给了他。

    这会儿一想,他好像没必要为自己报仇。

    “呵。”陆谨沉蓦地自嘲一笑。

    他忽然一点点地意识到,薛镜宁是真的想走。

    她纵然失了忆,依然不喜欢待在他身边,回到盛满他们回忆的屋子会感到气闷,会迫不及待到第二天就急着辞行,会宁可不探究自己到底是谁,也本能地抗拒去了解过去。

    若她已经恢复记忆,或者甚至从一开始便没失忆,却故意装失忆骗他,那就更讽刺了。

    她演得那么逼真,装得这么小心,只是为了跟过去彻底割裂,跟自己顺理成章地提出离开。

    那么……他哪里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锵锵锵——”

    门口传来敲击拐棍的声音,陆太爷蹒跚地走了进来:“镜宁啊,该吃饭了,太公让人把早膳端进来了,你趁热吃。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太公。”薛镜宁一见陆太爷来了,脸上露出了笑。

    “那就好。”陆太爷高兴地笑,又瞧向陆谨沉,“这可没你的份,你那一份我让人拿去膳厅了。别打扰镜宁吃饭了,咱们出去吧。”

    陆谨沉如梦初醒,嘴里胡乱地应了,便跟着陆太爷走了出去。

    她、她便是要走,也得先吃了饭吧。

    就等她吃了饭……再说罢。

    陆太爷见身侧的孙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拄杖敲地,将他游离的神智唤了回来。

    “沉儿,听太公一句劝,放她走吧。”

    陆谨沉涩然道:“太公,你听到了?她真的那么想走……”

    “其实,她早就想走了。”陆太爷唉了一声,“她本来就打算去明安寺上了香,就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出现坠崖之事,她今天也是会辞行的。”

    他看着眼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孙儿,劝道:“她是真的不想留下了,你不要强求。”

    陆谨沉扯着嘴角笑了笑。

    原来,除夕夜她陪自己放烟花,并不是什么苦尽甘来,而是最后的告别。

    “好。”

    *

    陆谨沉答应让薛镜宁离开,条件是在那个对她不轨的男人还没找出来之前,她还暂时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他说,以前他对不住她,因此这次的事势必为她解决,作为最后的补偿,从此两人便可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薛镜宁其实不需要他的什么补偿,只是心底里也担心,那个男人若不是一时的见色起意,而是暗地里盯上了她,那没有将他揪出来之前,自己确实存在危险。就算要离开侯府,也犯不着跟自己的安全过不去,于是左右权衡之下,答应了。

    陆谨沉便将她安排住去折柳院,派了不少守卫在她的院外把守。

    折柳院算是她住得比较舒心的地方,她应该不会排斥。

    果然,将她带去折柳院后,她便感到一股莫名舒坦的熟悉感,立即便说愿意暂住在这里。

    陆谨沉笑笑,将她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自此,他就没有再来打扰她。只是偶尔晚上实在睡不着,便在她院外站一站,很快又回去。

    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放手了。

    转瞬便到了上元节,陆谨沉辗转反侧,又孤枕无眠。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圆房的日子,那一夜有多缠.绵,此时他就有多痛苦。

    他起身披衣,又去了折柳院。

    这一次,他潜入了她的卧房,在她床前凝视着她。

    “对不起,我不该不守规矩,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来看看你。”

    薛镜宁睡得很安静,她的睡姿一向很好,乖巧极了。

    “我真想陪你一辈子。”陆谨沉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带着无限悔意,低低地说。

    他本来也是有机会,陪她一辈子的。

    *

    陆谨沉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半夜三更偷入她卧房的行径十分可鄙,若是被她发现了,便连好聚好散都没有了。

    他带着痛彻心扉的悔意离开了折柳院,沿着那条走过了很多次的路慢慢地走回侯府。

    可是走到半路,心里却涌起了一丝不安。

    按理说折柳院有守卫在,这些日子也风平浪静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事关薛镜宁,哪怕他心里只有一丝不安,也会在瞬间放大成无数的不安。

    陆谨沉毫不迟疑地奔了回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守卫连日来守着平安无事的折柳院,身体疲累不说,心里更是不由得懈怠下来,刚刚在陆谨沉面前努力强撑精神,等他一走,便集体打起盹来了。

    因此,竟无人发现折柳院里已燃起了火光。

    陆谨沉脸色大变,猛地撞开了院门。

    熊熊大火燃烧之处,竟是薛镜宁的卧房!

    “软软!”

    陆谨沉大叫一声,什么也没想,抑或者在那瞬间什么都想过了,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冲向了火海!

    “小侯爷!”被这动静唤醒的守卫们还闹不清楚状况,便看到陆谨沉不要命地冲去火海,于是连忙扑上来拦住他。

    “滚!”陆谨沉手推脚踹,把这些人推开。

    推开这一波,下一波又冲了上来,又是拉又是拽又是挡:“小侯爷!你冷静一点!火海无情,你冲进去也无济于事!我们马上灭火,一定将薛姑娘救出来!”

    “我如何冷静。”陆谨沉揪住其中一个说话守卫的衣领,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她是我的妻子,我此生的挚爱。”

    “我要去救她!”他大喝一声,发力将所有人都弹开了,“都给我滚!”

    而后,便义无反顾地朝着足以吞噬他的烈焰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完结,下下章番外,记得来看=3=

    剧透一下:并不是小侯爷闯入了火海救出了镜宁于是HE,虽然本文比较狗血套路但也没这么狗血套路hhhh

    宝贝们记得来看就是了昂,不过可能会更得比较晚【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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