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阿福发现自己又如昨天早上一样和维尔纳亲密相依四肢纠缠,她的大半个身子都趴在维尔纳身上,她能感到他的手在细细抚摸自己背上的肌肤。
“妮安娜,你醒了。”维尔纳声音清朗,明显醒了很久:“真不敢相信,一觉醒来你还在我怀里。”
阿福心中微动,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回到他的颈窝处,撒娇般地在里面扭了扭。
感受到阿福动作中的亲密依恋,维尔纳情难自禁,一个翻转将她又放在床上,双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寻到她的唇放肆地吻过去,在沉下的一刻,不停在她耳边呢喃:“妮安娜,妮安娜,我的妮安娜,我爱你……”
阿福闭上眼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咬唇按捺住欢愉带来的嘤咛,却被他撬开堵上并不时舔舐唇瓣,似有怜惜。阿福心中一软,我也爱你,维尔纳……
从那以后,维尔纳几乎算是住在了阿福的房间。他本来就回来的晚,白天寥寥几次的见面维尔纳配合阿福不对她过分亲密;而夜晚,两人却夜夜相拥,缠绵悱恻。
即便如此,阿福也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这个德国军官发生关系已经算是对爷爷,对小镇的人,甚至对这个国家的背叛,她觉得她保持沉默是她最后一点点的坚持了,可笑的坚持。
维尔纳似乎明白她的想法,默契的从未要求她开口。他总是在几度缠绵之后拥着她叙说着他的童年,他的家乡,他的家人……似乎想让她彻底了解他的一切。日子渐长,阿福便在这种夜夜耳鬓厮磨之中隐隐生出了天长地久的期望。
直到当她无意中看到当初从邻居玛丽太太家骑车出来那个带瓜皮帽的男人被德国警察抓走时,她才知道,是她妄想了。
“嗨,妮安娜,真高兴见到你!”玛丽太太热情地拥抱了一下阿福:“来尝尝我做的菜汤吧。”
阿福微笑道谢慢慢品尝,“怎么样,加了一块肥肉就变好喝了。”玛丽太太絮絮叨叨说着美食和织毛衣等家务事,就像任何一个家庭主妇一样,可阿福知道她不是。压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坚定了最正确的那条路,看着玛丽太太认真道:“你的朋友,上回骑车出去戴帽子的年轻人被德国人抓走了。”
玛丽太太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脸色顿时垮下来,等恢复过来看了阿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影,阿福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算心知肚明,她知道他们是地下抵抗组织人员,可她也知道他们是在为沦落的祖国奔走,尽管力量微小,但精神可贵。拍了拍玛丽太太的后肩安慰后离开,现在玛丽太太需要的是一个人呆着。
夜晚阿福照常入睡,迷迷糊糊感到有人上了床,自觉地往里挪,身后的人却追赶着从后将她揽入怀中,亲吻了几下,却不像以往急切于痴缠之事,反而在她耳边念叨:“妮安娜,我的两个朋友,也是德国军官,他们要来这住几天,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住对面的小房子,不会打扰我们的。真高兴能再次见到他们,他们跟我一样都热爱音乐……”听着他叙说他们年少求学的乐事,阿福能感到他由衷的期盼与友人的重逢,她该如何告诉他呢,维尔纳,不是所有德国人都跟你一样啊。
没过几天,几个德国军官就来了。阿福本来困顿的和爷爷有一下没一下地下着国际象棋,她最近身子总是很乏,然后屋外的汽车轰鸣声靠近让她一下清醒过来,再次投入下棋的活动中,她不能让爷爷看出自己对维尔纳的异样。
可汽车还没熄火,屋外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有陌生的声音用德语大声道:“不要夺走法兰西的尊严,天呐,维尔纳你到底在想什么?”阿福听到有人狠狠地关上车门,语气癫狂:“怎么能认为是我们发动的战争,法国战败了伙计,我们可是胜利者!我们要为此感到荣耀自豪!”
又听到维尔纳也忍不住呛声回道:“可是这种荣耀自豪不该建立在对别国人民的侮辱之上!”
一个粗鲁的声音立刻插进来:“一派胡言!”
“你们简直是疯子。”
阿福听到维尔纳气愤急切的脚步声靠近了房子,后面还有那几个德国人嚷着他们是军人,他们得忠于德意志之类的话。
关门声重重一响,维尔纳在走向客厅,阿福看着他的影子倒映在门上好一会儿才走进,看着她语气异常温和:“晚上好。”然后转身上楼。
阿福见他离去,和爷爷匆忙道晚安,她今天想快点见他。
结果刚刚回房,还没有开灯,就被黑暗中袭来的人拥住。
“妮安娜,你刚才听到了?”他语气从所未有的颓废:“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也许我该像你一样,忠诚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是吗?”
他们一直都在彼此自欺欺人,阿福回抱着他,将头埋进他的大衣中掩住掉下的泪。这一晚,他在床上极尽疯狂,阿福心有所感的热情回应,两人如同末日狂欢一般直至天明才歇。
一夜过后,两人又回到了原点。
阿福恍恍惚惚推着车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维尔纳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进她的房间了,他们又像以前一样冷淡疏远,这才是最正确的不是吗?可是……
“妮安娜,等一下”玛丽太太的呼喊将她的思绪打断,阿福立刻整理表情回道:“你好,玛丽。”
玛丽太太盯着她:“上回你告诉我的事情没对别人说吧。”
阿福一脸疑惑:“当然没有。”
“妮安娜……”玛丽太太神情严重,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福却感到隐隐不安。
“如果我和路易出了什么事,你能帮我们照顾皮尔吗?”
阿福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回道:“不,孩子需要的是自己的父母,别人代替不了。”她侧面提醒玛丽希望她放弃做危险的事。
玛丽却抓紧她的手,面容焦急恳切:“妮安娜,妮安娜,求求你,能把皮尔托付给你吗?”
瞧着在远处草坪上玩耍的皮尔,他仍是那么天真活泼,丝毫不知自己的祖国在沦陷之中,甚至他伟大的父母将为此付出代价。
“好……”内心嗤笑自己,她没有像玛丽他们这样忠诚,但总算有点用处,不是吗?
“谢谢!”玛丽太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未来。
终是忍不住,在离开之前阿福轻声说了声保重,心情复杂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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