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卫延:“……平平之前叫我去应聘厨师, 我不是都没答应么, 你还说这干嘛?”

    “那不一样”, 温如昫想, 他老婆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当然不能干烟熏火燎的活儿, 再差也得坐办公室。

    卫延哼哼两声:“我又不傻,有人养我,我为什么要去干活儿给自己找罪受。”

    “嘿嘿,这样想就对了”,温如昫觉得他老婆现在也不轻松, 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听起来简单, 做起来难。

    以前他单身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懒得扫一次地, 衣服也是不穿臭绝不换,这样他都觉得累得慌。现在他老婆地天天扫、衣服天天洗, 菜天天换着花样做, 不累才怪。

    夜幕降临,夫夫俩相拥着睡了。

    村里的其他人却没睡好。

    温芳芳偷了两个午餐肉卷吃, 结果吃完拉肚子, 拉得她没法睡。

    章韵借口身上来了,拒绝赵大宝的求欢,赵大宝虽然有些遗憾,但没舍得给老婆甩脸子,反而找赵满月要了两个鸡蛋,去厨房做了一碗糖水蛋, 伺候着老婆吃了,又灌了两玻璃瓶热水给老婆暖肚子。

    章韵感动不假,想跑路的念头却毫不动摇:“大宝哥,咱们明天也去应聘吧。”

    赵大宝给老婆揉着肚子,有些昏昏欲睡:“嗯,行,我听你的,你说了算。”

    “明天早点起,咱们去村口守着,和其他人一路去。”

    “嗯,好。”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许多人家,大伙儿想到要应聘都有点紧张,辗转难眠。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在村口等着了。

    俨青阳和姜伟打了声招呼:“早啊,你今天不巡逻?”

    姜伟伸着懒腰:“军队都来了,用不着啰。”

    “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温如昫和卫延也早早起床,草草吃了碗鸭蛋面就收拾利索出门。

    走到村口,发现已经有十几个人。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见没人再来,他们才往外走。

    之前游荡在路上那些灾民不见了踪影。

    油菜郁郁葱葱,挂着晨露。

    初升的太阳洒下暖融融的阳光。

    雾气一点一点散去。

    村民心头的阴霾也一点点散去。

    卫延看着他们轻松的笑脸心情复杂。

    上辈子基地刚建立的时候,他也满怀希望,以为安稳日子就要来了,结果呢。

    事与愿违。

    人祸与天灾一样可怕。

    基地之间打起来动辄就要死几百人。

    尸体论吨算。

    真算起来。

    村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基地开-战会有意避开乡村。

    村里庄稼多,打起来把地里的菜和粮食伤了多心疼。

    万一把庄稼汉误伤了也难办,以后谁还来种地?

    他想劝村民们别去应聘,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种地算了,可真要说出口,别人肯定会怀疑他不怀好意。

    说不定还要在背后嘀咕几句:自己不上进就拦着别人也不许上进,心理有毛病。

    镇上很快就到了。

    许多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在修围墙。

    原来的废墟上有些挖掘机正在工作。

    一些蓝色铁皮房已经建起来。

    有五张桌子摆在路中央。

    桌上贴着纸,写着招聘的具体岗位和待遇。

    每张桌子都配了两个工作人员负责面试和登记。

    俨青阳看了一圈,修围墙和种地这两个活儿待遇最丰厚,而且竟然不限制招聘人数。

    修围墙就算了,种地怎么也招?

    与其帮军队种还不如回自己家里种。

    文岗一个没有。

    最清闲就是做厨师了,可烧饭他也不在行。

    这和大伙儿预想的不一样。

    章韵笑不出来了,她试探着去问了问做厨师的要求,面试官一看她是个女孩子就摆手。

    女孩子是心灵手巧,但他们现在不求质只求量。

    给几千人烧饭可得费大把的力气。

    这么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别做到一半累晕了。

    只有黄海生和姜伟应聘了修围墙,其他人都焉嗒嗒的调头回村。

    娘的,白高兴一场。

    看那些工作人员的态度也不像是来救灾的。

    G家真的不管他们了吗?

    或者说还有G家吗?

    卫延早就经历过这种场景,并不失望,他觉得这次来的军队算好的,当权者还有人味儿,知道修孤儿院保护小孩儿。

    但愿他们能撑久一点。

    在低沉的氛围中,庄稼成熟了。

    温如昫和其他村民一样,每天天刚亮就出去,天黑透了才回家。

    割谷子,打谷子,掰苞米,偶尔还得用灵液催一些出来混进去。

    整个人晒得黝黑发亮,背上的皮一层一层的掉。

    额头和后背还起了不少痱子。

    卫延有自知之明,担谷子和背玉米,他是不行的,他能做的就是把原来的一天三次饭,改成一天四次,弄好了送去果园,守着男人吃完再把饭盒拿回家清洗。

    赶麻雀也是他的活儿。

    晒在院子里的湿谷子总有麻雀来偷。

    偷吃完还要拉屎,烦不胜烦。

    温如昫一挑挑的担谷子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大家收成都不好,你一个人丰收,凭什么?

    果园风水好的说法流传开了。

    出租土地那几户起了一些小心思,虽说以前自己种的时候没发现什么特别,不还有风水轮流转这一说吗,万一好风水正巧轮到自家的地,租出去不是亏大了。

    温如昫也不是软柿子,他和那些人签了十二年的租赁合同。

    前三年就分期付清了所有款项。

    现在一半时间都没过,这些人就想凭着几句话把地要回去,当然不可能。

    看着来要地苟红梅,他也不说废话,直接一拳砸在一颗柏树上。

    砰,手腕粗细的柏树应声而断。

    苟红梅吞吞口水,想起了温如昫当初踹葛家婶子那一脚。

    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泼妇苟红梅都铩羽而归,其他自认口才不好的人家也暂时按下心思,温家小子是个愣的,惹毛了说不定会动手打人。

    他们自我安慰:说不定不是地的原因,温家小子以前种果树就种得好,又甜又大个,都是种东西,换成苞米和稻子也一样。

    就这样忙忙碌碌半个月,晒干的谷子和玉米终于收进储藏室。

    温如昫累惨了。

    天天好吃好喝还是掉了膘,脸上棱角都分明了。

    好不容易忙完,他也想赖几天床。

    睡到中午都不肯起,饭要老婆端到床边才肯吃。

    卫延也由着他,狗男人背上脱皮都脱得花里胡哨的了。

    死皮要掉未掉,掉了皮的地方有的特别白,有的还是粉色。

    看着就不忍心。

    这样歇了两天,温如昫总算缓过气。

    有心思拉着老婆胡闹了。

    把卫延也搞得起不来床。

    天天睡到大中午,起床简单弄点东西吃,吃完继续回去懒洋洋的躺着,看看漫画或者聊聊天。

    温如昫小时候听姥姥讲过很多离奇故事,这两天都翻出来给老婆讲着玩。

    例如他们村有条小路,每次有人在晚上经过就会发生怪事。

    甭管拿的是火把还是手电筒,都会无缘无故熄灭。

    明明四周无人,但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

    又例如隔壁村有个盐使墓。

    墓旁边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经常能看见蛇鼠之类的在洞口爬进爬出。

    而且这墓是用糯米浆封的顶,凿子都凿不进去。

    糯米这玩意公认的辟邪。

    要不是墓里有古怪,干嘛用糯米封?

    甚至还有人说在经过时看见过拿刀的黑影。

    再比如从他们村到市区的路上有片乱葬岗。

    姥姥十几岁那时候压根没有班车,想去市区全靠脚走,走上四五天才能到。

    晚上不可避免的就要歇在野外。

    按理说走到哪儿就该歇在哪儿。

    最开始她们也这样做的。

    可有一次她和朋友歇在野外就出现了怪事。

    半夜有个小姐妹叫她起床一起上厕所,两人远离大部队,去了旁边的灌木丛。

    正尿着,忽然瞥见一团飘在空中的绿光。

    两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去。

    其他人都被她们吵醒了,也看见飘在空中的绿光,一群人东西都来不及拿就跑了。

    后来和人一打听,那地方原来是片乱葬岗。

    从那以后她们就再也不敢歇在哪儿了。

    卫延听得后背发凉。

    又怕又好奇,扭着温如昫继续讲。

    继续讲的结果就是吓得不行,晚上撒尿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去,非得叫醒狗男人陪他一起。

    温如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还是乐此不疲。

    唬得老婆滋儿哇乱叫还是挺好玩的。

    放松够了,就可以享受劳动果实了。

    收回家的东西总得尝尝滋味不是。

    选二十来根玉米棒子搓成粒,再拿到俨家去借碾子,碾成玉米面,碾出来的玉米面既能烙饼子,又能煮糊糊。

    新谷也舂了一些,舂米的杵臼是问黄婆婆借的,也就她家还有这东西。

    一通忙活完。

    当晚两人就吃到新米粥和甜甜的玉米饼。

    玉米饼里掺了一半的面粉,吃起来颗粒感不重。

    舂出来的新米有点碎,但还是很清香。

    两人都吃得很满足。

    温如昫琢磨着他也该做一套杵臼,总不能每次都找人借。

    碾子就算了,石碾难度太大,他又没工具。

    杵臼简单。

    黄婆婆家那套是石头做的。

    他就做套木制的,也能将就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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