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兄弟被大伙儿说得下不来台, 只好承诺给老娘风光大办。
下午就去隔壁村请司仪过来主事儿。
其他被草棚子掩埋的村民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一家老小死得整整齐齐。
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实际上这些村民基本上都不是被草棚子压死的。
草棚连着积雪压下来不算太重, 顶多把人砸晕, 除了个把凑巧, 其余都是活活冻死的。
很难想象他们昨晚到底有多绝望。
草棚外冰天雪地,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草棚内, 横梁不堪重负,随时要垮下来。
当草棚终于压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在昏迷中死去还算幸运,中途醒过来更惨。
家人的尸体就在旁边。
自己的手脚都冻坏了。
想求救,走不了,爬不动。
想呼叫, 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全部淹没在风雪里。
村民将尸体挖出来草草烧了。
至于挖出来的粮食, 全村按人头平分, 总不能让大家白出力。
温如昫分到三斤粮,他两斤, 卫延一斤, 村里算是承认了他老婆半个村里人的身份。
卫延拿到属于他那一斤粮还挺惊喜,很多村民看他不顺眼, 没想到这种事还有他的份儿。
温大山一家自然也分到了, 一家三口,一人一斤,温芳芳气得又在屋里摔摔打打好一阵,凭什么别人都是分两斤,她只有一斤。
也是这时,大伙儿才注意到赵家的房子被温大山给占了。
村里人大多迷信。
发生了灭门惨案, 都觉得挺不吉利的,下意识的避着赵家走,有时路过也是步履匆匆,绝不多看一眼。
没人知道温大山几个什么时候搬进去的。
都已经搬进去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非亲非故的,你去占人家的房子,亏不亏心?
温大山还庆幸自己英明睿智、当机立断。
要不是搬得快,这次死的人说不定就有他一个。
拿到分的粮就立刻让苏萍煮顿扎实的,一家人吃得饱饱的庆祝庆祝。
温芳芳连吃了三个窝窝头,吃完嘴一抹,出门了。
苏萍喊都喊不住,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温芳芳去找了曹禺。
曹禺和水怡秀的事儿她听说了,但没放在心上,她跟曹禺搞暧-昧就是为了几口吃的,管他外面还有几个好妹妹。
曹禺带来两个烤红薯,红薯贴身放着,还冒着热气:“芳芳,快来吃。”
温芳芳看见红薯直撇嘴,又是这玩意,她都吃腻了。
曹禺也看出她不满,轻声细语的哄着:“芳芳,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你再忍忍啊,明年我种花生给你吃。”
“哼,明年!到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都难说。”
“别说这话,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你不是有个水妹妹吗,她还怀过你孩子呢,你都不管她,还能管我?”她故意说这话就是为了扎曹禺的心。
这么一说,曹禺果真受不了:“她哪儿能和你比,给你提鞋都不配。”
“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芳芳,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曹禺急得不行,暧-昧这么久,他连温芳芳的手都没摸过,还不能证明真心?
温芳芳等的就是这句话:“明天陪我做件事儿。”
曹禺问:“做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
下午三点。
太阳被云层遮掩,雪风又吹起来。
凌冽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肉一样。
刚走出家门准备去隔壁村的丁大、丁二立马折返。
这鬼天气,还没走到村口就得冻成冰棍。
温如昫也匆匆跑回家。
在客厅门口抖落一身雪花才拐进卧室。
卫延听见声响睁开眼:“怎么回来了?”
“外面又在下雪”。
温如昫坐到炭盆旁边烤手,等手热了才伸进被褥摸老婆。
一摸,冷冰冰的,热乎气儿都没一点。
老婆身体也太虚了:“延延,别老躺着,起来跑两步,做做运动。”
卫延抓着男人的手取暖:“不要。”
“乖,听话,我陪你一起”,成天躺床上哪儿行,越躺越虚。
“哎呀,我说了不要,你快点换睡衣上-床。”
温如昫:“……”他爬起来还没半小时。
“快点,我要冻死了。”
温如昫:“……”还能怎么办,他就是老婆随叫随到的烤火器。
男人一进被窝卫延就立马缠上去,冰凉的脸蛋靠上温暖又结实的胸大肌,冷冷的脚丫贴上暖和的毛大腿,舒坦得他叹出一口气。
温如昫也挺舒坦,老婆小小一只,全身都软乎乎的,摸着滑滑的,又香,抱在怀里正合适:“再躺半个小时,等会儿起床跑步做俯卧撑,好不好?”
“不好”,卫延闭眼感受着胸大肌的温度,他要是有狗男人这身材就好了,扇温芳芳还不跟玩一样。
“延延,你需要运动。”
“我需要听故事。”
温如昫:“……”
“上次你讲那个盐使墓,还有没有后续?”
温如昫:“……有。”
“快讲讲。”
温如昫只好讲了。
隔壁村以前有户姓孙的人家。
那家人穷,穷到什么地步呢?
一年到头很难吃上一顿饱饭,每次吃完饭碗都不用洗,舔得锃光瓦亮的。
眼看三个儿子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孙老头愁啊,就他们家这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的破房子,哪儿有年轻闺女肯嫁进来。
被逼得没办法,孙老头决定铤而走险---去盗墓。
盗墓也不好盗。
目标不好找,万一不小心挖到村里哪户的祖坟就糟了。
选来选去,他最终将目光放到盐使墓上。
大小是个官,肯定有陪葬。
虽说边上有个黑黝黝的盗洞,一看就知道早被人搜刮过,但里面黑灯瞎火的,指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他也不贪心,不指望发大财,随便有点什么铜板瓦罐之类的就行,拿去卖了好给儿子娶媳妇。
选好目标,当晚他就带上三个儿子开始行动。
四人拿着手电筒爬进盗洞。
起初洞口比较大,爬得比较轻松,越往里,洞越窄,挤得四人肩膀痛。
孙家老大有点怕了,扯了扯孙老头的裤脚:“爹,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老二心里也生出怯意:“爹,我也想回去。”
孙家老三是个傻大胆:“来都来了,回去什么回去,哥,你们不想攒老婆本了?”
孙老头霎时汗如雨下,三个儿子的声音都是从后面传来的,那他前面这双脚是谁的?
仔细一看,前面这双脚很小,底部有莲花图案,不就是死人穿的寿鞋。
他刚才为什么一直没发现?
似乎从进这个洞开始脑子就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爬。
要是老大不拉他裤子,他们爬进墓里会发生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孙老头冷汗冒得更厉害了,立刻往后退。
谁知前面那双脚也跟着往后退。
孙老头吓疯了,嘴里不断骂着脏话(他们这儿有个说法,脏东西会被脏话骂走)。
那双脚却丝毫不受影响。
越退越快,最后甚至踩到了孙老头脸上。
孙老头只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什么也不知道了。
孙家三兄弟被亲爹的惨叫吓得够呛。
赶忙拖着孙老头的脚退出去。
“然后呢?”卫延被吓到了,他就想听个普普通通的小鬼故事,狗男人讲这么吓人的干嘛,可越怕吧就越好奇。
“没有然后,听话的小朋友才能听后续。”
卫延:“……”
“延延,乖,起床锻炼一会儿。”
卫延:“……”
“今天咱们就只做二十个俯卧撑,做完再原地跑三分钟。”
卫延:“……”好样的,竟然学会威胁他了。
“乖,我给你穿衣服。”
卫延:“……你呢?”
“我翻一倍,行吧?”
卫延还是不满意:“翻两倍,你先做。”
“好”。
温如昫把被褥堆到一边,撸起衣袖就开始做俯卧撑。
卫延裹上外套,直接走过去坐他腰上。
温如昫被压得一抖:“延延,你干嘛?”
卫延将腿也盘上去:“做吧,我数着,一……”
温如昫:“……”还好老婆不算重。
八十个俯卧撑对于温如昫来说轻轻松松,做完脸都没红。
二十个俯卧撑对于卫延来说就难了。
做了两个手臂就开始抖。
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做完第四个,他直接趴床上了。
温如昫憋笑:“延延,乖,再来。”
卫延:“……”他不想再来。
“好吧,好吧,咱们休息五分钟再继续。”
卫延:“……”等着吧,敢逼他做俯卧撑,下次想办事,也给他先做两百个俯卧撑再说。
一直被狗男人盯着,卫延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的将二十个俯卧撑做完了。
做完他就瘫了,死活不肯再去跑步,鸵鸟似的一头扎进被窝里,只留了个屁股在外面。
温如昫在那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他刚才就想说,老婆做俯卧撑的姿势一点都不标准,屁股-撅得老高,达不到锻炼效果,可又怕打击老婆自信心,没敢说。
卫延的自信心已经碎成渣,狗男人扛着他还轻轻松松,他什么都没背做起来都难,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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