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记惊雷, 惊得她心中一颤。
“没有, 怎么可能？”钟离筷子顿住半空中，连连否认, “我是个好学生。”
好学生心中成绩第一，谈恋爱？那是什么？好学生不受诱惑。
“上次你打架还是我去的学校。”钟朗宁说, “那个混混老大好像还被你踢晕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
钟离：“……”
哥，再这样你会失去我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底气不足，明智地转移话题。
“同学聚会你大半夜喝醉了，一个陌生男生送你回来, 我能不闻不问？”
“……真没干嘛，那么多同学都在，能做什么？”话音一顿，脑中闪过酒吧聚会的一幕，她心中莫名心虚和尴尬。
钟朗宁见她这心虚的模样, 心里堵得慌, 好像看到自家好不容易的长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以后别一个人在外面喝酒，谁知道和你一起的人心里怎么样？”
钟离：“……”
“昨天和你一起的就是那个晚上帮你补课的男生？”钟朗宁突然想到什么。
哥，你对\'那个晚上帮你补课的男生\'这个梗是有多执着？
钟离顿了下，点了点头。
钟朗宁义正言辞地告诫她，“以后离那个男生远一点, 多留点心，没哪个男生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生好，那叫别有居心。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 长着一张吸引女孩子的脸，谁知道内里是什么品性？这种男生，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那不叫谈恋爱，那是欺骗感情的渣男，哥是劝你，别栽倒人家的感情陷阱里。”
某个昨夜好似“欺骗纯男感情”的渣女认真听着，一本正经地说：“哥你放心，像我这么意志坚定的人怎么会受他的诱惑，明天我去学校就和他绝交，一刀两断。”
——
周末一整天钟离都不敢看手机，生怕看到某人的消息。
一想到昨夜自己脑子一抽做下的事，她就脑壳疼，丢人丢到哇抓国去了。
她的记忆最后停留在主动亲他的那刻。
至于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星期一，钟离收拾好书包去学校。
按照学习进度，第二次月考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几天在家养伤，虽然有许致远整理的笔记重点，可自学的效果到底比不上在学校听课的效果。
钟离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与许致远在数理化方面的优秀天赋相比，她虽然聪明，成绩能排名靠前，可更多的是靠稳打稳扎，一步一脚印的努力和积累。
想要干掉她的同桌，时间更加浪费不起。
钟离七点半来学校，到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她稍松一口气，拿出请假证明去办公室销假，老梁关心地问了几句她的脚伤，钟离一一回答，等她回到教室，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许致远靠着椅背坐在座位上，咬着豆浆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在观察她的表情，他眯了眯眼。
桌上还认真摆着第一节课的课本，翻开到某一页。
钟离目不斜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定地坐下。
许致远手一顿，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唇角微抿，没有说话。
第一节课，两人仿佛最普通的同桌，认真听讲，时不时做着笔记。
当语文老师讲到“皓腕凝霜雪”时，钟离余光瞥见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手腕，不知想到什么，然后耳根好像有些红了。
钟离：“……”
这丫的该不会在暗戳戳地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终于下课了。
钟离正要把语文课本换下，手臂被戳了戳，一张纸条移了过来。
她顿了顿，扫了眼，上面写着“课本翻到一百二十页。”
许致远一本正经看着窗外，仿佛这不是他递过来的。
钟离翻开课本，那一页正好是诗经中一首诗，第一句就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
她啪的一声合上课本，偏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看他，“语文不好就别乱用诗句，游戏花丛的情场纨绔都不会用这种老掉牙的手段。”
许致远看着她，略显不自在咳了一声，竟然还笑了，终于肯和他说话了。
他问：“那天晚上，你回去还好吗？”
昨天钟离单方面屏蔽了他的消息，根本没看微信。
一提到前天晚上，钟离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不答反问，“我那天喝醉之后，没有……做什么事吧？”
语气忐忑迟疑，底气不足。
她只记得那晚喝醉了亲了他，之后的事便一无所知，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吧。
“……”
许致远笑了下，抬头看着她，淡淡吐出两个字，“你猜？”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钟离抿抿唇，表面淡定，故作平静，“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许致远：“……”
不对，这剧本不对啊！
“何况，那天我赢少输多，运气再差也不能差到十比一的概率，所以我十分有理由怀疑你存在算牌的嫌疑。”整个游戏几乎都是他在问问题，要说公平公正，她都一个不信。
许致远顿了顿，“你也把我想得太卑鄙了吧。”
“一个能数理化满分的人，你说你不会算牌，你信吗？”
“……”不，他不信。
许致远捂着唇角咳嗽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也不敢真把人给惹毛了，“你想知道什么事？要不我跟你说下咱们零接触之后的事？”
“……”
“卧槽，禽兽啊！”出去一趟正好回来的莫浩震惊地捂住嘴巴，“你们俩那天到底干什么了？”
许致远没搭理他，只似笑非笑地盯着钟离，“要听吗？”
莫浩：“钟离你竟然脸红了，特么该不会是真的吧？”
钟离没搭理莫浩。
她抿了抿唇，忽然手很痒，脸有些热，大脑血液上涌，咬牙道：“你够了。”
这人直白起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许致远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还没说呢，这就不听了？”
“你满嘴骚话，还要不要脸了？”钟离被他瞧得心头发紧。
什么零接触，不就是亲一下吗？说得那么浮想联翩……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亲了我之后，我用你手机打电话，让你哥来接你，我没干什么。”
“……”
钟离耳根发烫，浑身血液沸腾上涌，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会窒息，她拿着杯子假装去打水，几乎落荒而逃。
旁边全场的莫浩简直叹为观止，“啧啧，老大你这段位够骚啊，也不怕把人吓着。”他都有些同情钟离了，遇上老大这样的男生，hold不住啊。
许致远靠着椅背，椅子脚一翘一翘的，懒散地瞧他一眼，没说话。
知道她尴尬，怕她疏远他，所以让她转移注意力。毕竟女孩子脸皮薄，没必要抓着那件事不放，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得有分寸。
莫浩见他低头不语，戏谑道：“你俩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
许致远打断他，挑眉反问，“我是那种人？”
莫浩啧啧两声，“你骚起来简直不是人。”
许致远淡淡瞥他一眼，轻笑一声，“我是不是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那天有好几个外班的女生跟沈宁告白了就行。”
莫浩夸张地一脸沉痛，“老大莫要伤我的心。”
“滚。”许致远笑骂一声，一脚把莫浩踹了回去。
——
物理课上，因为上一周的临时小测验班上成绩不理想，物理老师在讲台指点江山，口沫横飞。
“我自认为是认真在教你们，但是这几次小测验，有些想法我不吐不快。”
“我说过多少遍了，一些学生学习不好，不是因为智商有问题，是因为你们懒。学习效果不好，是因为你们学习方法错误。根本问题不解决，背再多的公式，做再多的题，啃再多的方法论，都是枉然。”
他抽出卷子，戳得桌子咚咚作响：“就比如这道题，书上有一模一样的练习题，考试就改了个数字，加了个条件你们就懵了！高考课本要回归课本，在再多的课外题都不如紧抓课本！你们还总是不听，就你们这个水平，还好意思互相抄答案，以为改几个字我就看不出来？”
物理老师撂下狠话，“第二次月考就在这周，一个月的学习成果是好是坏，都体现在考试成绩上。在我课上玩王者荣耀的同学们，等考试成绩出来，我真要给你们上演王者复仇！还有在我上课开小差搞小动作的，要是撞枪口上，我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班上同学战战兢兢，一声都不敢吭。
随着第二次月考时间的宣布，班上学习风气变得紧张，下课后也没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也不敢掉以轻心，都在加紧时间复习，因为第二次月考就相当于期中考试，考完要开家长会的。
钟离本着这次月考干掉同桌一雪前耻的心，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回家后也在认真学习。
夕阳西斜，把那片天空都染红了。
做完今天的作业，钟离终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六点了。
嘴有些馋，她摸了摸肚子。
这几天任务量完成得不错，奖励下自己。
她打开手机，点进去一家常卖的外卖炸鸡店，选了一份炸鸡和果汁，正要付款时，突然脸色一僵。
她咬了咬牙，捂住肚子，有种不祥的预感，匆匆放下手机，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钟离出来，打开衣柜的一个抽屉，脸色微白。
她想起来，上个月用完了，她忘备货。
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也不好出去买，月姨……让她在月姨面前窘迫低头，她做不到。
想了想，她突然一个激灵，拿过手机，收外卖订单的备注上，写了一句——
“麻烦外卖小哥在路上帮忙买包卫生巾，打赏一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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