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落榜赘婿要逆袭(一)……

    天蒙蒙亮, 炊烟飘荡。

    沉寂了一夜的县城渐渐醒来, 变得热闹起来。

    苏家下人们也纷纷起床洗脸, 匆匆吃了几口后, 开始清扫长廊檐下等地方, 方便等会儿主子们行走。

    正在这时, 一个长衫褶皱, 浑身酒气的瘦高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下人们眉目不动,恍若无事,依旧自顾自清扫庭院。

    身影忽地停住,回头驻足,磁性中略带几分暗哑疲倦的声音响起“见到我,连个安也不请”

    下人俱是一愣, 却也没当回事, 应付地行了一礼,唤道“姑爷好。”

    身影的主人便是季修。

    见下人如此散漫, 季修微微拧眉,面色有淡淡不悦,却不好再说什么,继续往里面走。

    很快,他过了前庭, 进到后院。

    后院分为内外两院, 内院较大,住的是苏家四口。

    其中苏老爷和苏夫人住在侧院,苏家大小姐苏湘玉和爱女苏灵儿住在正院。

    外院狭小, 名为松涛院,是近些年新辟出来的,只住了季修一人。

    季修进到松涛院,院子里正在清扫的两个杂役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露出诧异的表情“爷,你怎么回来了”

    此时天色未明,按照往日的习惯,原身应该等到日上三竿才会回来。

    不过季修半夜穿越,发现自己躺在秦淮河的一堆烟红柳绿中,满身酒气,眼看贞操不保,又怎么可能留下过夜

    他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秦淮河,赶回家里。

    面对二人问题,他不打算多解释,面色如常地道“去打水来,我要沐浴。”

    两名杂役心里纳闷,不敢多问,连忙低头答好,转身退出去,往大厨房打水。

    “奇了怪了,姑爷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也正纳闷,姑爷竟然是清醒着回来的”

    季修耳聪目明,听到了他们走时的交谈,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在庭院里的圆石桌前坐下,等着他们回来。

    原身昨夜胡闹了一宿,满身酒气,不洗个澡,他可睡不着。

    不过趁着四下无人,他倒是有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

    这个世界,是个古代世界。

    原身季修,乃是上廊县城的读书人,六岁进学,十四岁中秀才,少年才子之名传遍上廊县。

    结果因为年少轻狂,在一次秋游会中,得罪了县令之子,遭到小人陷害,家破人亡。

    为了救回父母,他找上了正在为独女苏湘玉招揽赘婿的苏家,以入赘为资本,恳请苏家出手相助。

    苏家是上廊县城里的富户,以贩卖布匹为生,在上廊县城盘亘百年,亲族无数,势力深厚,就算是县令,也要对苏家敬重几分。

    苏老爷名下只有一女,一直发愁女儿的婚事。

    见原身少年英才,未来有大出息,很是为这句话心动,最终在思量过后,招了原身为赘婿,也帮原身救回了爹娘。

    此后,原身便正式住到了苏家,成了苏家的上门女婿。

    是的,季修如今的身份,是苏家的赘婿。

    那时候原身还年轻,虽然碰上劫难,却自负才华,意气风发,眼神自信,宛如一颗闪耀的星辰,举手投足都是才气和气度。

    苏家大小姐苏湘玉和原身同龄,对父亲的决定有所质疑,也在见了原身一面后,低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因此,即便原身对自己的赘婿身份有所介怀,但是在苏湘玉温柔大方的抚慰下,夫妻俩还是度过了一段和美的日子。

    原身那时候也不住在松涛院,和苏湘玉一起住在内院的侧院。

    两年后,两人圆房,又一年,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苏灵儿。

    苏灵儿就是这个世界的小反派。

    她出生之后,原身和苏湘玉都很高兴,对她十分宠爱,一家三口亲密无间。

    可惜,也是在这一年,原身参加了乡试,不幸落榜,自信遭遇巨大打击,搬去了松涛院,不肯再和苏湘玉母女同住,声称要静心读书。

    苏湘玉挽留不了,只得同意。

    谁知道原身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自这一次,此后九年,无论如何苦读,次次乡试都以落榜为结局。

    相反,苏湘玉却在二十岁那年立女户,跟在苏老爷身边学习做生意,变得越来越出色,直到二十三岁,苏老爷病重,放手家业,偌大的苏家彻底交到了苏湘玉手上。

    苏湘玉以一介女子之身,在这个世代撑起了苏家的门楣,并让苏家更上一层楼,生意扩张到了整个九江郡,成了苏家人心里神邸般的女子。

    再来看屡屡落榜的原身,众人便有些看不起。

    纵然十四岁中秀才又如何,这些年浪费时光,用了苏家多少金钱培养,还不是个落榜的下场,比之伤仲永犹不及也。

    原身少年成名,自身的心气也高,连续落榜四次后,还要遭到旁人嘲笑,心性受到重大打击,直接放弃科举,浑噩度日,每日沉醉于酒楼茶馆,和一些狐朋狗友为伴,无论苏湘玉如何劝导也不听不理。

    苏湘玉还要打理家业,也没有时间天天安慰他。

    狐朋狗友们看中他苏家女婿的名声,知道他手上有钱,趁机而入,带着他到处胡闹请客。

    昨天,甚至带着原身去了秦淮河这着名的烟花之地。

    要是季修再晚来半天,原身就要彻底毁了因为他会在今晚,迷恋上一个才名远扬的烟花女子,成为对方的入幕之宾,为对方写诗作词,传得满城风雨。

    这一举动,也彻底断绝了苏湘玉最后一点情意。

    她不再劝导原身,任由爹娘将原身赶出家门,从此专心经商,教养女儿。

    原身没有了苏家为后盾,很快众叛亲离,身边好友散尽,在离开苏家三年后,因为穷困潦倒病死在季家。

    而原身死去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剧情也开始了。

    他的女儿苏灵儿,在这一年招婿,相中了一个同样出身贫寒的少年秀才。

    少年入住苏家时,带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是这个世界的预定女主。

    少年愿意入赘,便是为了求苏家出钱帮妹妹看病。

    苏灵儿喜爱少年,自然满口答应。

    只是她没有父亲教导,母亲也常年忙于家业,性格偏执而冲动,是个莽撞冲动的性子。

    她喜欢未婚夫,对未婚夫如痴如狂,热烈地追逐着对方。

    很快,她便在日常相处中发现,未婚夫和妹妹压根没有血脉关系,未婚夫还对他那个妹妹,抱有一种不正常的感情。

    冲动不忿之下,她跑去和未婚夫吵嘴,无意中将一旁的妹妹撞入水中。

    也是这一撞,导致妹妹死去,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占据了妹妹的身体。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正版女主。

    女主没有妹妹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和哥哥寄人篱下住在苏家,苏家下人却看不起他们,时常背后嘀咕,一看就不怀好意。

    连自己落水,也是因为苏灵儿推的。

    她来自现代,不是个受委屈的性格,厌恶害她落水的大小姐苏灵儿,经常和她争执。

    苏湘玉得知来龙去脉,做主断了这门亲事,赔偿一笔后,将少年和女主都送出了苏家。

    女主的身体过习惯了苏家的富贵生活,哪里受得了回到贫民区,她身娇体弱,差点死在冬日,就算靠着苏家的赔偿买了人参调养,也不能正常生活,因此恨毒了苏家的无情。

    也是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来。

    原来她是流落民间的侯爷之女,侯爷和夫人多年来一直在到处寻找她。

    女主一朝显贵,地位高贵。

    带着少年回京之前,想到苏家的恶行,她和下人暗示了一句,轻易地毁去了苏家。

    苏家四分五裂,家破人亡。

    苏老爷和苏夫人气死,苏湘玉下狱病死,苏灵儿失踪。多年后,在女主的婚礼上,苏灵儿扮成侍女出现,一刀刺死了拜堂的男女主。

    咳,真爽啊。

    季修回忆到这里,忍不住发出感叹,不愧是他女儿。

    有一说一,原身是个渣男没错,可是他这个女儿,却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要不是男主首先骗婚,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苏灵儿固然有错,真正错得厉害的人,却是骗婚的男主,还有不辨是非、肆意妄为的女主。

    纵使苏灵儿有罪,罪也不及家人。

    女主轻易的一句话,就毁去了苏家,害死了苏家三条人命,连带着让无数依附苏家而生存的百姓失去收入来源,流离失所,可谓罪孽深重。

    这样的男女,都能成为世界气运的支柱。

    看样子,又是一个三观不正需要教育的世界啊。

    季修叹息着,眸色渐深,却也知道,纵使他为苏灵儿解释,这个世界的男女主,还是不能死的。

    想要救下这个世界,需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而改变世界走向,首先,他得先改变自己的形象,远离被苏老爷和苏夫人赶出家门的下场,留在苏家。

    三年后,阻拦女儿苏灵儿选中男主为赘婿。

    下人将热水打来了。

    季修一顿,将思绪暂时压下,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衫,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回屋子里睡了一觉,休养生息。

    待到天色转亮,他精神焕发,起身前往正院,去见他如今的夫人和女儿。

    改变的第一步,先从接触开始。

    苏湘玉正好在用早膳。

    看见季修,她愣了片刻,冷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季修看了左右服侍的下人,觉得有些话在下人面前说说也无妨,于是坦然入座,开口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苏湘玉停下筷子,用手帕抿了抿唇角,看向季修“说。”

    因为常年打理家业,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命令意味,和当年刚成亲时那个温柔大方的千金小姐形象相差甚大。

    这也是原身最终抛弃了家人,转投到烟花之地的原因之一。

    原身心高气傲,落榜四次后变得敏感尖锐,觉得往日温柔如水的妻子如此高傲冷淡,肯定是因为看不起自己的原因,因而更加自卑,拒绝和苏湘玉交流。

    甚至苏湘玉越是劝导,他越是觉得愤怒。

    好在,季修却不在意这个。

    因为他观察力敏锐,能察觉到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苏湘玉黑白分明的眼中,似有几分懊恼一闪而过。

    显然,她不想这样和季修说话,只是习惯性地摆出这种态度。

    说出来后,她也在后悔。

    季修在心里微微心软,对苏湘玉这个既要打理家业,又要照顾夫君脆弱自尊心的女强人多了几分同情,顿了顿,继续说自己来的目的“昨夜,我去了秦淮河”

    “什么”苏湘玉控制不住地握住椅子扶手站起来,目露震惊。

    季修一愣,连忙安抚“你放心,我没有碰别人。”

    苏湘玉愣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掩了掩嘴,坐下来,故作冷静“你说这个干什么”

    季修轻笑“昨夜,张兄带我去了秦淮河,我觉得在哪里喝酒不是喝酒,便去了。可是在秦淮河的花舫里,我却看见了柳庄。”

    “那是谁”苏湘玉想了想,没想起来。

    季修解释“是当年和我一起高中秀才的同窗,他比我大八岁,成为秀才后,也是屡试不第,当年我还安慰过他,谁能想到,他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季修微微叹息“柳兄屡试不第后,沉迷烟花之地,妻离子散,更加自暴自弃。我看到他,忍不住想起自己。”

    苏湘玉似乎猜出了季修要说什么,眼睛微微睁大,等着季修继续说。

    可是在这个时候,门口却有声音传来。

    “娘,我来给你请安了”伴随着这个娇俏的嗓音,苏灵儿领着一大堆下人,小跑进了屋里。

    季修转头看过去。

    苏灵儿今年十二岁,继承了父母优良的血脉和容貌,长相明艳大气,此刻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百蝶穿花锦衣裙,披着一条同色花纹帔帛,头上插了两个小小的蝴蝶造型发钗,手里拿着一把戏蝶的团扇,笑吟吟地扑向苏湘玉。

    苏湘玉蹙眉,不冷不淡地开口“灵儿”

    苏灵儿不甘愿地止住脚步,蹲下身行了个福礼“娘万福早安。”

    苏湘玉见状加重语气“还有呢”

    “还有什么”苏灵儿嘟着嘴,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季修的存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神色。

    小时候,苏灵儿对季修这个父亲有很多的憧憬和向往,可是一切都随着原身忙于科举,日渐冷淡的态度而渐渐烟消云散。

    现在猛然看见季修,她竟然有点茫然。

    这个男人不是沉迷酒楼茶馆,在外夜不归宿足足两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茫然地上前福身行了一礼“爹,早安”

    “灵儿乖,来,过来。”季修冲她招手,“让爹看看你。”

    苏灵儿诧异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近,不知道季修要做什么。

    季修目光温和,比划了一下她的头顶“两年没好好和灵儿说话,原来灵儿已经长这么高了啊。”

    那种亲近的姿态,让苏灵儿浑身的戒备一下子没了,她唇角上扬,露出得意的梨涡“我快长到梅花儿一样高了。”

    梅花儿是她的贴身婢女,一直陪着她长大,比她要大好几岁。

    能够追上梅花儿,自然让她非常骄傲。

    季修温和一笑“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灵儿。”

    苏灵儿忍不住又笑。

    季修沉迷喝酒也就这两年的事情,在这之前,他纵使忙于读书科举,父女俩一月也能见个几面。

    苏灵儿天真活泼,对季修的父女天性并未彻底地消失。

    因此季修如此态度,她心里奇怪,却很快就自然地接受了,还为此十分高兴。

    当然,这一切也要归功于苏湘玉。

    苏湘玉将苏灵儿保护得很好,虽然没有经常陪伴苏灵儿,却将最得力的奶娘送到了苏灵儿身边,帮着苏灵儿管好了身边的下人,无人敢在苏灵儿面前说季修的坏话。

    不然,苏灵儿从小听着下人们对季修的嫌弃和议论长大,只怕对季修没那么容易接受。

    真正让苏灵儿性格变化的,还是在原身离开苏家之后。

    原身迷恋烟花女子,让苏湘玉大受打击,沉浸于在打理家事中,用忙碌冲淡心里的伤痕。恰巧奶娘告老还乡,苏灵儿无人庇护,身边的下人混杂,让她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知晓季修之事,性格渐渐变化。

    对季修这个父亲,她后面是非常厌恶并且不屑的。

    好在这个时间,一切都还没发生。

    季修是个人精,三言两语便能切中要害,哄得别人将他视为知己好友,何况苏灵儿一个小丫头

    父女俩随流了几句,苏灵儿心里对季修好奇又亲近,一直在笑,笑容明媚灿烂。短短半刻钟,便一口一句“爹”,亲昵得不得了。

    季修也是做爹做上瘾了,苏灵儿叫他爹,他就将这个小姑娘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里。

    当着苏湘玉的面,笑容温和地哄她。

    苏湘玉没好气地开口“你们父女俩倒是好了,将我抛在一边。”

    季修轻笑,看向她“夫人息怒,你的情意景之明白,绝不敢忘。”

    苏湘玉一下愣住,柳眉微蹙,面色有点不自然,语气冷淡而疏离“你明白什么了”

    “灵儿十二岁,还能拥有如此赤子之心,愿意亲近我这个做爹的,都是因为夫人的功劳,景之不是愚人,一切都懂,夫人恩情,没齿难忘。”

    “越说越偏了”苏湘玉脸色不耐,轻斥一句,“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季修无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说完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苏湘玉的态度有点急躁,对季修没说完的那句话非常在意。

    季修心里莞尔,愈发慢条斯理,慢悠悠道“我想起来了,我说我看到柳兄,想到自己”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苏湘玉“我不愿覆他的后辙,也不愿和他一样,失去你和灵儿。”

    苏湘玉目光复杂而茫然“油嘴滑舌。”

    她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就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真正的情绪。

    一家人用完早膳,季修表示要回松涛院读书,起身离开了。

    苏灵儿察觉气氛不对,左看看,右看看,也识趣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剩下苏湘玉坐在花厅,神情复杂,陷入沉思。

    奶娘去而复返,屏退两边下人,走近她,低声道“小姐,你是不是心软了”

    苏湘玉抬头“奶娘”

    奶娘叹气“奶娘不会拦着你,可是姑爷那个性格,实在是经不住一点风雨,就算现在支撑起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自暴自弃,你可要想清楚了。”

    作为苏湘玉的心腹,奶娘算是这个苏家最了解苏湘玉的人之一。

    季修自暴自弃,苏湘玉为之心痛,却也为之恼火,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担当。

    他只记得科举、科举、科举,完全不顾身后的妻女。

    转眼两年,苏家到处都是讨论声,苏湘玉作为家主,就算袒护也不能太过强硬,因此只能任由族人和下人们议论纷纷。

    可是眼看这样下去,苏灵儿就要及笄,走入社交场合,到时候,有季修这个做爹的名声在外,苏灵儿的名声也要受到影响,苏湘玉便实在忍耐不下去了。

    没有了可靠的夫君,苏灵儿是她唯一的慰藉。

    为了苏灵儿,她可以付出一切。

    苏湘玉最终打定了主意,找个机会,将季修送去苏家在乡下的祖宅,让他远离上廊县城,也趁机让上廊县的人遗忘他的存在,留出两年时间,给苏灵儿及笄做准备。

    在季修面前,她并未暴露过这种想法,只和苏老爷苏夫人商量过,后来还和奶娘提过一嘴。

    奶娘知道苏湘玉的想法,大为赞同,对此乐见其成。

    可是今天,季修主动道歉认错表白,无疑挠到了苏湘玉的痒处,让苏湘玉动摇了想法。

    奶娘担心送走一事发生变化,咬牙再次开口“小姐,姑爷好端端地来找你,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你要把他送走的事”

    “说不定,他只想撑过这一段时间,等日后又会旧态复发呢你可千万要好好思量。”

    苏湘玉心生烦躁,单手扶额,喃喃质疑“可是他已经愿意收心改好,难道我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吗”

    “小姐”奶娘加重语气,“你糊涂了你想想小小姐他只是说一说,你就动摇了”

    “奶娘,我懂你的意思”苏湘玉无奈,“那就看看他的表现如何吧,真要是演戏,我不会心软的。”

    奶娘松了口气。

    从季修进入苏家家门,至今已有十五年,她也算是看着这个男人从年少到如今,对他再了解不过。

    他就是个心性软弱的花花架子,绝不可能成为一个能给小姐依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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